趕集
天還很暗,但是村裡的公雞開始叫起來了,於瑞秋趕緊起牀,把昨天的糙米飯煮成粥,洗了鹹菜,叫包子起牀洗漱,吃了早飯過後便收拾東西和胡娘子一起去趕集。.
張安然一路走着,一邊問於瑞秋:“娘,我們是要去鎮上趕集嗎?”
於瑞秋看着小包子因走路汗撲撲的小臉,道:“是呀,娘今天買了繡活,給然然冰糖葫蘆怎麼樣?然然想吃冰糖葫蘆嗎?”
小包子輕皺眉頭,一邊遲疑說:“娘,我能把冰糖葫蘆換成宣紙嗎?家裡的宣紙快沒了,我練大字不能沒有宣紙。”
於瑞秋一聽,頓時心痛的:“好好,宣紙要買,冰糖葫蘆也買。”
張安然板着臉說:“我不要冰糖葫蘆,我要宣紙。娘,你把錢留出來,不要繡太多繡活,容易傷眼。”
於瑞秋聽了,頓時感嘆了一聲,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呀。這孩子才四歲,母親煮飯的時候卻懂的了幫忙燒火。爲了有足夠的宣紙練大字,卻能確能克服口腹之慾,並能把錢省出來,讓母親不必繡太多繡活。這樣一個乖巧懂事的孩子以後究竟是受了怎樣的打擊才成爲一個只能吃喝嫖賭的紈絝呢?於瑞秋心裡對這個孩子更加憐惜。
“然然,累了嗎?娘抱着你走會。”於瑞秋把包裹背在背後,彎出身對張安然伸出雙手。
“娘,我不累,然然能走。”張安然拒絕了於瑞秋的建議。
“於娘子,小安然真是個好孩子,又乖巧又懂事。今天我家青墨鬧着要跟我一起去趕集,我相公拘着他,不讓他來,整天鬧騰,都七歲了,連個《三字經》都背不出來。每天練五十個大字還寫不完。”胡娘子一臉羨慕的表情看着張安然道。
“安然太安靜了,他要是像你家青墨一樣多跟人玩纔好呢。你家青墨今年七歲,正是鬧騰的年紀,以後性子定了就好了。我家安然以後還不知道怎麼辦?”於瑞秋嘆息道。
胡娘子看了看張安然,道:“再長大些時候就好了。”
於瑞秋緊了緊拉着張安然的手,道:“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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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就在於瑞秋和胡娘子說話間度過了。
到了集市,於瑞秋把張安然抱了起來,走了一路,這小傢伙的腳也該疼了,奈何竟是個心性堅毅的,一句疼也沒喊。
於瑞秋先和胡娘子去把繡活賣了。原主的繡功極好,繡在香囊和手絹裡的圖案活靈活現,一個香囊賣的15文錢,一個手絹賣的8文錢,共有5個香囊,10個手絹,一共賣的155文錢。胡娘子賣的多一點,因爲她繡的比較多,共買了365文。
於瑞秋也扯了一些布回去,打算繼續繡香囊,畢竟有着原主的記憶,多多練習,還是可以繡的,暫時算是一條生財之道。
賣完繡品,胡娘子說還要去買別的東西,約好了買完東西后在鎮路口見,到時再一起坐回村裡的牛車回去。
於瑞秋和張安然一起憑着記憶熟門熟路地去了鎮上的一間當鋪。
“掌櫃的,這兩樣一共可以當多少錢?”於瑞秋把包在手帕裡的金步搖和珍珠耳環拿出來,放在當鋪的桌上。
當鋪掌櫃的是一個瘦瘦的中年男士,穿着一身青色長袍,國字臉。只見他先拿起耳環看了看,再拿起金步搖,細細看了起來。
“你是死當還是活當,活當5兩。死當一共13兩,這耳環用的不是很好的珍珠,3兩。這金步搖是全金的,10兩。”掌櫃放下金步搖,說。
“死當,13兩少了點,14兩吧?因着家裡急需用到錢,要不然,這金步搖我是留在我兒媳的。”於瑞秋佯裝不捨,看了一眼金步搖道。
只見掌櫃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張安然一眼,道:“再加1文,不能再加了。這耳環本不值什麼錢,看你要死當,纔有這個價格。”
於瑞秋一聽,明白再糾纏也無用,最後把掌櫃惹煩了,估計得到的錢會比這個數目還低。
“那好吧,那就勞煩掌櫃的了。”於瑞秋道。
說話間,掌櫃叫小夥計出來,拿出了一錠10兩銀子,並用小稱另稱了三兩,數了1文,遞給於瑞秋。
於瑞秋接過銀子,和張安然轉至無人處,把銀子放好,10兩用香囊裝好,揣在懷裡,另外3兩放在袖口的兜裡,1文連同賣繡品的放在包裹裡,待會買東西用。
放好東西后,於瑞秋一把抱起兒子,笑眯眯地對兒子說,“兒子,我們去買宣紙,讓你好好練大字。”
於瑞秋憑着記憶走到了賣筆墨紙硯兼賣書本的“墨軒閣”中。“墨軒閣”三個字類似楷書,於瑞秋是學中文的,當年上古代漢語專業課的時候也看過繁字,而這具身體也是大家閨秀,這些字,於瑞秋表示認起來無壓力。
書店的掌櫃穿着一身灰色長衫,頭戴着藍色頭巾,很是斯文。於瑞秋在心中暗歎一聲,不愧是開書店賣筆墨紙硯的。
書店挺小,看起來沒有店小二,只有掌櫃一人。正在看書的掌櫃看見於瑞秋和張安然走進去,直接詢問:“這位小娘子,可是要置些筆墨紙硯或買些書本?”
“你這裡的宣紙是如何賣的?”於瑞秋問道。
“你在買哪一種宣紙?什麼規格的?我們這裡總有三種宣紙?上中下三品,生宣、半熟宣、熟宣都有。”掌櫃的邊說邊拿出三種宣紙的樣品給於瑞秋查看品質。
於瑞秋看了看,摸了摸,說,“我要八尺的下品生宣十張。你這裡可有元書紙或毛邊紙?我兒子剛開始練字,用這些紙剛好。”
掌櫃一聽,說,“元書紙有的?要多少?”
於瑞秋想了想,兒子至少要一天練5個大字,先買一些讓他自己練着先,便道:“那就要八尺的元書紙30張。另外,我還要一支質量中等的毛筆,和《三字經》、《千字文》,還有一本啓蒙用的詩歌集。”
掌櫃一聽,趕忙把這幾本書拿出來讓於瑞秋查看。
於瑞秋翻了翻《三字經》及《千字文》,筆跡不同,又看了那個詩歌,也是不一樣的筆跡。難道這裡還沒有活字印刷?
於瑞秋趕忙問:“掌櫃的,你們這裡的書都是請人代抄的嗎?”
那掌櫃一聽,說,“我們這裡的書都是請那些讀書人代抄的。”
於瑞秋彷彿看到銀子正走進自己的口袋裡,說:“掌櫃的,你們代抄的是什麼樣的要求?”
掌櫃答道:“無它,字好即可。難道小娘子要代抄?我們可是要先驗字的。”
於瑞秋一聽,還好大學的專業是漢語言文學,對繁體字識的一些,從小練習毛筆字,這個應該不是問題,“那就麻煩掌櫃的驗字了。”
掌櫃的一喜,趕忙拿來筆墨紙硯來讓於瑞秋寫字。雖然那些讀書人也可以抄書,但是白天要上私塾,晚上抄書費油費眼睛,一般稍有些家境的學子都不屑於抄書,只有貧困的學子纔會抄書。如果這位小娘子能抄書,那就最好不過了。
於瑞秋拿起筆,照着千字文寫了幾個字,然後把寫好的字遞給掌櫃。
掌櫃的笑了笑,拿起於瑞秋的字看了看,說:“小娘子的字雋秀雅緻,雖說少了一些力度,但也無礙。不知小娘子一個月可抄錄幾本?我們抄錄可提供宣紙,詩歌一本25文,小說傳記等35文一本。”
於瑞秋想了想,春耕過了,自己平常除了要給菜圍子澆水施肥外,還要負責一日三餐,還有一些繡活,大概五天能抄一本。便道:“那就先抄錄3本詩歌,
掌櫃的趕忙拿了一些宣紙和需抄的書本給於瑞秋,並收取5文做押金。
於瑞秋出了書本,心裡痛了一下,纔買了三本書,一支筆,一些紙,就花了差不多八百文,真心傷不起呀。
於瑞秋把買好的東西放在包裹裝好,拉起張安然的小手,去了雜物鋪,買了些調味品,還買5斤白麪,並買了承諾給兒子的冰糖葫蘆。接着又去藥店,買了一些枸杞,八角,桂皮等。
等這些東西買齊,時間也過了半天了,於瑞秋打算買一些肉和種子。這些天天天吃素和糙米粥,自己受的了,而張安然正長身體的時候,吃這些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