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鐵騎滾滾而來,直接包圍了小四合院,周圍那些學子御林軍門還未吃早飯便吃了一嘴巴的灰塵,個個灰頭土臉,十分狼狽。
鐵騎到來,翻身下馬,三百人的動作全部一致,這種場面衝擊着人們的視覺,美、悍、強,這是人們看見這種場面唯一的三種感覺。
三百多人齊齊下馬,單膝跪地,對準四合院,有一人大喝一聲:“稟告將軍,黑騎鐵軍三百四十一人,全部報到!”
坐在石桌旁的步非宸,雖然沒有身着鎧甲,但是他的身上充斥着一種霸道的氣息,他站了起來,雙手負立,目光犀利的宛如刀鋒,一一劃過在場的所有人,沉沉命令道:“防禦!”
“是!”
整齊的叫聲一出,三百鐵騎頓時站起,齊齊上馬將四合院圍得水泄不通,而那五百名御林軍早已被鐵騎嚇壞了,不知不覺間就被隔離開來。
直到葉瑾夕一行人全部被鐵騎圍在中間,太子與衆位學子這才反應過來。
嚴彬第一個開口痛斥:“長安王!你實在是太囂張了!這裡是學院!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帶着你的兵馬上離開這裡,不要攪了學院的安靜!”
嚴彬一開口,衆人立馬反應過來,看着長安王的眼神簡直像是看傻瓜。
私自帶兵入京都?帶兵入駐學院?威脅太子?與御林軍爲敵?
這哪一條拿出去都是砍頭的大罪,這長安王是因爲兒子要被送走了,所以傷心地瘋掉了嗎?哪怕皇上再信任他,可是這也不符合規矩啊!
而且……
長安王雖然近段時間的確在大秦很囂張,可是赫連劍那可不是一隻貓,不是擺設,那是一頭沉睡的猛虎!長安王敢這樣做,赫連劍必定不會輕易繞過他!
太子也回過神來,指着步非宸冷哼:“長安王,你這要是做什麼?你要造反嗎?!”
步非宸看都不看太子,大手一揮,將元寶護在身後,冷眸一掃,目光決然,“誰敢動我兒子,從我們夫妻屍首上踏過去!”
這話一出,葉瑾夕便往步非宸身旁一站,兩人一白衣,一黑衣。
白衣飄飄,宛如仙女!
黑衣鼓鼓,神似魔君!
再加上身邊元寶與鄧靈兒,怎麼看這怎麼像是神仙下凡,個個貌美如花,不似人間之人。
這樣的場景,讓學子們看到,不僅爲他們覺得可惜,如此良人,即便是遠處看着也賞心悅目,可是偏偏,元寶竟是那創世之神的最後一縷魂魄?
太子被步非宸氣勢所逼,又是半響說不出話來。
這時,突兀的一道沙啞的聲音傳了進來,“長安王,你這是何苦?”
伴隨着這道聲音的落下,一個身着道袍的老人穿過人羣,來到了四合院中。
誰也沒有看見那人是怎麼進來的,而且周圍密密麻麻擠了一圈人,也沒人讓路,可是這位老者就是進來了。
老者很老,老的臉上的皺紋叢生,已經看不出年輕時的樣子,老的他的所有情緒在臉上的褶子遮掩下都半分不顯,讓人摸不透他的喜怒哀樂,但是老者聲音雖然低,卻聲若洪鐘,老者的眼睛並不渾濁,反而帶着精明。
老者正是駐守在大秦貫日洪門的神法師,歐陽雷!
老者出現的那一刻,元寶便頓時眼睛一亮,對他揮了揮手大喊一聲:“歐陽爺爺師父!”
老者曾經看重元寶體質,覺得他是神術修行的最佳人選,所以收他爲徒,元寶這傢伙開始喊神法師爺爺習慣了,猛地要喊師父覺得很不順口,便特例獨行的改了爺爺師父,輩分都差了一代,可奈何老傢伙喜歡,所以這個稱呼便定了下來。
神法師在大秦的地位特殊,他年紀高,修行更高,雖然是道宗人,然而貫日洪門在道宗一向子弟單薄,且並不作惡,神法師在大秦這些年,也從未乾涉過任何事情,所以獲得大秦子民的喜歡,人們將他擡舉的高高的,然而神法師與大秦所有人都知曉,他只能佔個國師的位置,並沒有任何的實權。
神法師此刻出現在這裡,而且對步非宸說了那麼一句話,葉瑾夕眸光頓時沉了下來。
神法師畢竟是道宗人,天啓大神觀已經發布命令,她就不信神法師沒有收到命令,所以神法師來這裡,是爲了將元寶帶走?
伸出手,將看見神法師就要跑過去撒歡的元寶揪回來,往自己身後一擋,君晚蘇便已經將元寶抱了起來,接着幾人防賊似地看着神法師。
元寶眨了眨大眼睛,不解的看看神法師,再次看看媽咪與爹爹,覺得不解,他沒有在爺爺師父身上看到敵意啊,爲神馬媽咪神色這麼嚴肅?
步非宸沉着臉,也不說話。
嚴彬與太子看見神法師頓時眼睛一亮,柳丞相的孫子柳義博也在學院修行,此刻立馬走出來對神法師行了一禮:“大師來此,可也是爲了創世之神之事?”
神法師捋了捋鬍鬚,點了點頭,“不錯。”
嚴彬上前一步,“神法師,這葉瑾夕不知好歹,不肯將創世之神交出來,如今長安王又私帶私兵進京,進入學院聖地,試圖謀反,您可一定要爲我們學院衆位學子做主!”
太子點了點頭,“大師,葉瑾夕實在是太過自私,她怎麼能爲一記私慾,而至天下於不顧?萬一創世之神沒有按照歸期迴歸,九重天降下天譴,天下子民該如何做?”
太子與嚴彬,加上柳義博三人說的頭頭是道,隱藏在人羣裡的天啓釘子更是煽動人羣,衆位學子本是有修養的人,可昨天在外睡了一晚上,被蚊子咬的十分不舒服,此刻被人一挑撥頓時暴動起來,一個一個舉起了胳膊,在有心人的帶領下對着四合院大喊:“交出創世之神!”
葉猛也是臉色鐵青,望着葉瑾夕與君晚蘇,雖然很像勸慰些什麼,然而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最後只能一甩衣袖,徑直離去。
依着葉猛的性子能做到這樣已經不錯了,葉瑾夕對他並不抱太大的希望。
而赫連楚楚等人也是擔憂的看向葉瑾夕等人,情況變得不受人控制,眼看有越來越烈的趨勢,該怎麼辦?
反觀被包圍的人,反而不驕不躁,依舊鎮定自若。
步非宸眼眸望向閣樓的方向,葉瑾夕警惕看着四周,手中黑色本命劍握緊,秉持着誰敢上來就殺誰的原則。
太子赫連明洛看見這幅場景,悄悄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將藏在懷中的聖旨撕成幾半,葉瑾夕混到如此地步,眼看就要成爲全人類的公敵,他還娶葉瑾夕,那無疑是找死!
太子並不知道,他撕掉的不僅僅是一張賜婚聖旨。
神法師雙手合十,行了一個道禮,將手中的浮塵放在一旁,“長安王,葉姑娘,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元寶命格如此,便是天意,你們還是順從天意吧!”
步非宸冷冷掃了神法師一眼,淡淡開口:“本王說出去的話,從未收回過!”
意思不言而喻。
神法師臉上的皺紋擠在一起,“長安王,你若是如此執迷不悟,老夫就不客氣了。”
葉瑾夕眼見神法師竟分毫沒有退讓的意思,只覺得自己真是瞎了眼覺得這個老頭不錯,竟然還把元寶扔給他拜師,葉瑾夕本命劍往前一面一檔,“我來會會你!”
說完這句話,白色身形一晃已經來到神法師面前。
神法師最厲害的攻擊便是念力攻擊,只要看見他的眼睛便會進入他爲別人設置的世界裡不能自保,直到最後自己的識海塌陷,大腦溢血,迎接對手的不是死亡便是癡傻。
葉瑾夕是個特例,她的意識穿越的時候經歷過時空的擠壓,所以她的識海之強大,念力之雄厚,加上後天的修行和她如今玄修初境的修行,便是神法師都無法傷害。
步非宸貌似不是個神術修行者,葉瑾夕生怕對方受到什麼傷害,所以率先出手。
神法師身形一晃,後退了兩步,躲過了葉瑾夕的攻擊,接着對她彎了彎腰,“葉姑娘,您可要想清楚,但凡你一出手,便是與天下爲敵,到時,便再也無法回頭。”
“回你***頭!”葉瑾夕氣急,咒罵道。
遠處閣樓上,如夢似幻的人仍舊站在二層樓處沒有動作,不僅僅莫靜知與夜一擔憂的坐立不安,饒是白子軒都有些捉摸不定了,時不時看看閣主,卻忽然眼睛一亮,好似明白了什麼,瞭然的笑了笑。
莫靜知終於忍不住低聲詢問,只是他不敢去問閣主,是問向白子軒:“大師兄,這歐洋雷在大秦沉寂這麼多年,今天這是怎麼了?”
大秦帝國,敢直呼神法師名諱的,一個手掌數的出來,閣樓就佔據了四個,另一個,自然是赫連劍。
閣主一言不發。
白子軒仍舊溫和的笑,“狐狸啊,這是一隻老狐狸。”
夜一撓了撓頭,心思單純的人從來都不懂師兄們的語言機鋒,只是開口:“大師兄,這神法師若是出了手,雖然可能傷不到步師弟,可是一旦打起來,場面亂了誰也說不定啊!”
莫靜知也嘆了口氣,“歐洋老東西在大秦待了這麼多年,我還以爲是個老實的,是個長眼睛的,沒想到這次……唉!到底是道宗的人!”
夜一頻頻點頭,“二師兄,咱們衝過去,攔住老傢伙!”
莫靜知點頭,兩人就要離開,卻被白子軒兩手按在肩膀上,白子軒的兩隻手指纖長細弱,一看就是書生的手,可是這兩隻手是如此輕飄飄放在兩人肩膀上,也不見用什麼力氣,莫靜知與夜一竟然就無法動彈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