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花錢免災

宇文焰一愣,不明所意的目光移向戚老二,這傢伙向來唯恐天下不亂,想瞎攪和也該說是孩子的母親,而非小墨。葫蘆裡裝的是什麼藥?

言者有心,聽者更上心。

還未回到韋戰雄身邊的軒轅琰,一聽到定情之物四個字,頓時轉身跑向雲芷荷,一把將玉佩搶了回來,跑到宇文焰面前,怒氣衝衝的將玉佩丟給他,若非宇文焰反應快,接得也快,不然玉佩就砸到地上去了。

“什麼破玩意兒?小墨纔不稀罕,哼!”軒轅琰鄙視了宇文焰一眼,轉身欲跑回去,卻被宇文焰眼明手快給捉了回來。

“小傢伙,這就是你對義父的態度嗎?”宇文焰將他拎起來,放在腿上,在他小屁股上拍了幾下,一把將小琰翻了過來坐在自己腿上,捏了捏小傢伙的鼻子。“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妹妹可是被皇甫傲教得很好,禮貌待客,尊老愛幼,長得又比你可愛,你孃的兩大絕學,她可是發揮得淋漓盡致,而你呢?”

軒轅琰小嘴抿得鐵緊,望着宇文焰琥珀色的眼珠骨碌碌一轉,彷彿在醞釀着什麼,突然,小嘴一咧,就嚎啕大哭大喊了起來。“嗚嗚嗚,白頭髮年輕人是壞蛋,欺負小孩子。”

把人家孩子給打哭了,所有人的目光均射向宇文焰,韋寒的眼中絕對是殺氣涌現,戚琅琅也偏頭看了一眼軒轅琰,心裡那叫個幸災樂禍啊!

韋墨看着兩人,笑容依舊優雅。

“我說,你小子除了哭,還會什麼?你要是有你妹妹一半的本事,我反過來叫你義父。”宇文焰纔不受他的哭喊威脅,捏着他兩邊的小臉蛋兒,拉了拉,手感真好,其實這小傢伙沒本事也不錯,至少他就不敢去捏小寶貝的臉,隨便一根銀針插在你手上,你就得當雕像。

“那你有叫她義母嗎?”軒轅琰拉開宇文焰的手,緊抓住他一根手指,在他衣袖上擦了擦,放在嘴邊張口就咬。

“你小子是屬狗的嗎?”指尖碰到小傢伙嫩嫩的脣,宇文焰就反應過來,猛的將手指抽了出來,才免遭被他咬的下場,大力之下,小傢伙的身子向後仰,宇文焰立刻抓住他的肩,穩住他的身子。“你是軟骨頭嗎?一母同胞,相差懸殊這麼大,真懷疑你是不是慕容璃撿回來的孩子。”

“哼!”軒轅琰哼哼着,掙扎着從他腿上滑了下來。“功夫再高,也怕菜刀,穿得再拽,一磚撂倒。”

宇文焰嘴角抽了抽,欲開口,軒轅琰就從身上,掏出一個大指般大小的黑色丸子,放在宇文焰手中。“什麼玩意兒?”

“拿着。”說完,軒轅琰轉身朝韋寒走去,熟門熟路爬到韋寒懷裡,拿出一面鏡子,對着門外,愣了愣,扭頭望着韋寒。“現在爲什麼是月亮?”

“因爲是夜晚。”很白癡的一個問題,韋寒卻認真的回答,揉了揉小傢伙的頭,眼底滿是溺愛。

“嗯。”軒轅琰點了點頭,將鏡子收了起來。“小琰報仇,十年不晚,你等着。”

宇文焰壓根不將小傢伙放在眼底,好奇的看着手心裡的東西,放在鼻尖嗅了嗅,微微蹙眉,居然有火藥的道味。“這到底是什麼?”

“哼。”軒轅琰哼哼着,又從韋寒身上滑了下來,扭着小屁股朝韋墨走去,拉着他的手打了哈欠。“小墨,小琰困了。”

戚琅琅不高興了,他困就困,叫她的小墨做什麼?可隨即一想,小墨被小屁孩拉走,寶貝她就獨吞了。

於是乎,戚琅琅笑得慈藹的對小墨說道:“小墨,好孩子是要早睡早起,快回去休息。”

“是,孃親。”韋墨很乖巧,很孝順,只要是戚琅琅的話,無論好壞,他都聽。

兩孩子走後,沒多久戚老二也離去,接着各自回各別院。

戚琅琅幾乎是被韋寒拽着回靜落苑,宇文焰由管家將他帶到小時候住的院落,韋千凡卻被韋戰雄叫住,雲芷荷獨自回去。

“李叔,夜深,你下去休息,我自己回藍焰苑就行。”走出大堂,宇文焰停下腳步朝管家說道,語氣透着尊重,也透着疏離。

“少爺......是,夜深,少爺也早些歇息。”對上宇文焰堅定的目光,管家只好退下。

月色下,修長的身影映在地上,影子是那麼的孤單而寂寥,白衣勝雪,銀髮飄揚,美得如夢如幻,籠罩在他頭頂的卻是一股逼人的威壓。

二十年了,他回來了,從來不曾想到,有一天他會再回到這裡,思緒飛揚,記憶如衝出牢籠的野獸,蓄積已久的兇殘暴力席捲而來,雙眸中散發着毀滅一切的兇狠,如復仇者歸來。

扶着雲芷荷的貼身丫鬟,看着眼前的背影,那飄揚的銀髮,張狂而決絕,瞪大了眼睛,扯了下雲芷荷的衣袖,因震驚聲音有着幾分顫抖的說道:“夫人......他......那個人好像......”

“什麼?”雲芷荷入神的想對策,卻被小容驚擾,見她吞吞吐吐,心中壓抑的怒火愈加旺,順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眸底瞬間蒙上一層薄涼憤恨的殺意,真是冤家路窄。“瞧你這出息,不用好像,就是他。”

“夫人,他真是失蹤了二十年的焰少爺?”小容還有些不敢相信,焰少爺比當家還小,兩人從小一起玩,焰少爺八歲那年就突然失蹤,當家也才十二歲,如今二十年了,她記憶深刻的就是他那一頭銀髮。

雲芷荷冷哼一聲,繞道離去,玉佩的事,誰都知道她是故意刁難,他又是戚琅琅的舅舅,爹又偏愛他,沒有十足的把握,她不敢與他撕破臉。

靜落苑,戚琅琅突然心血**,拉着春曉跟曉風,將餐桌上的事,添油加醋說得唾沫橫飛。

“什麼,主母,你說的宇文焰,可是失蹤二十年的焰少爺?”春曉突然驚訝的問道。

“嗯嗯嗯。”戚琅琅點頭如搗蒜,拉着春曉的手,滿是自豪的說道:“他還是我的舅舅,相公的表叔,呵呵,你們不知道,我們一年前就見過了,就是不知道他是我舅舅,他好厲害喔,什麼都會,而且還很聽話。”

能在她跟小墨聯手欺負之下耐以生存,可見生命力強悍,不厲害是什麼?陷落荒島的一個月,她跟小墨豐衣足食全靠他,也不是說他們母子不會,而是他們比較懶,有人不使,過期作廢,誰會傻到自己動手。

春曉跟曉風面面相覷,她們跟着當家時,焰少爺已經失蹤好幾年了,關於他的事蹟,只是從年長的丫鬟們口中得知。焰少爺是厲害,什麼都會?她們有些不能理解。很聽話?更不理解了。

“下去。”從進屋就站在窗戶下的韋寒,總算開口了,冰冷的語氣,極其霸道,好似誰要是敢反駁,殺無赦。

春曉跟曉風跟在韋寒身邊十餘年,每一個情緒變化沒摸到十成,也摸清了七八成,加上焰少爺突然回來的事......反正現在的韋寒,避而遠之纔是良策。

春曉拉着曉風,逃難似的跑了出去。

“喂,你們回來,我還沒吹......聊完。”戚琅琅看着落荒而逃的兩人,一記冷眼射過來,好強的殺氣,戚琅琅蹭的一下從凳子上跳了起來。“等等我。”

“出了這道門,日後你就別想再進這道門。”冷峻的面容平靜得不帶一絲情緒,凌厲的目光卻比以往更加的冷漠。

戚琅琅頓時止步,這可是致命的威脅力,轉過身,委屈的垂下眸,攪着手指。“那我日後上哪兒睡去?”

“愛上哪兒上哪兒。”韋寒轉回身,目光悠遠的望着夜空,清風吹過,長髮飛揚,一張俊逸的臉如同鍍上了一層化不開的冰雪,深邃的眸子幽深不見底,教人猜不出他心裡的想法。

有了他這句話,戚琅琅就放心大膽的跑出去了。

站在窗戶下,看着奔跑的那抹身影,韋寒眸子噴出火光,該死的,他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她居然還跑出去。

想到餐桌上,戚老二對她照顧有佳,坦白說,戚老二比他更瞭解她,其實誰都比他更瞭解她,他壓根就沒想過要去了解她。

戚老二、宇文焰,韋寒突然有種前有虎,後有狼的危機。

韋寒縱身一躍,暗中跟在戚琅琅後面,他倒是想看看,這麼晚了她要去找戚老二跟宇文焰兩人誰?

戚琅琅一路跑到韋墨的住處,對她來說,韋家還是很陌生,她熟門熟路的地方不多。

“孃親。”等在門口的韋墨一見戚琅琅,立刻迎了上去。

“小墨。”戚琅琅一把將小墨抱起,在他稚嫩的臉上親了一下才將小墨放下來,拉着他的小手。“那小屁孩睡了?”

“嗯。”小墨點了點頭,見戚琅琅還穿着原來的衣衫,跑到牆角下,拿出他準備好的夜行衣給戚琅琅。“孃親,快換上。”

“還是我家小墨想得周道。”戚琅琅接過夜行衣,三兩下換上,蒙下臉,拉着小墨的小手,縱身一躍。

暗中跟在他們身後的韋寒蹙眉,他們這身裝扮是要去做什麼?知道她不是夜會戚老二或是宇文焰,怒意瞬間減去,摸了摸下頜,對他們要去做的事頗感興趣。

韋寒有一套跟蹤術很厲害,他要是真心想跟蹤一個人,天涯海角都不會被發現。

一個時辰後,韋寒嚴重懷疑,他們兩母子是不是故意耍他,兩抹身影在韋府亂竄了半天,不離開韋府,也不停下。他們到底在做什麼?難道是在練輕功?

屋頂上,兩母子停了下來。

“孃親,你確定他還在韋府?”韋墨扯下蒙臉問道。

“確定啊!”戚琅琅猛點頭,擦了一把額際上的汗。“爺爺叫管家帶他去原來的落院,我可是豎着耳朵親耳聽到。”

本來她還想多聽點,結果被阿奴相公硬將她拉走。

“什麼落院?”韋墨早就已經把韋家大大小小的落院摸清楚了,現在就是叫他閉着眼睛找,都能找到。孃親懶散,他這個做兒子的可要勤奮,不然到時候出了事需要逃,東南西北分不清就麻煩了。

“什麼落院?”戚琅琅反問道。

“孃親,是小墨在問你,唉,算了。”看孃親這茫然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不是忘了,就是沒聽到,小墨對自己這個迷糊的孃親可是很淡定,蒙好面。“找管家問問。”眼你那下。

“好主意。”戚琅琅很是贊同,這樣省事多了,拉着小墨的手,兩人往背對背的方向縱身,結果......一大一小的身影,華麗麗的從房頂上滾了下來。

“誰?”房間的人立刻驚醒,破窗而出,瓦片橫飛,兩人滑稽的落地,管家手中長劍一揮,抵在戚琅琅脖子上。“你們是誰?”

“刀劍無眼,請老伯手下留情。”戚琅琅反應極快,僵硬着身子,微微變了嗓音,背後的手卻向韋墨打了個手勢。

韋墨從容而優雅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塵,站在戚琅琅身後,看似隨意,犀利的目光卻戒備起,只要管家一動,他立刻取管家的命,在他眼裡除了自己的孃親,誰的命他都不放在眼裡。

“你是南湘人氏?”管家突然問道。

“是。”戚琅琅點頭,手指着抵在她脖子上的劍。“老伯,看在咱倆是同鄉的份上,這劍......呵呵。”

“爲何要夜闖韋府?”察覺到對方身上沒有殺氣,管家收劍,背在身後,渾濁的利眸緊瑣在戚琅琅身上,有些眼熟,卻一時間想不起來,審視和探有究竟的目光落到韋墨身上,小傢伙立刻躲在戚琅琅身後,將懦弱展現的淋漓盡致。

“娘。”韋墨拉了拉戚琅琅的衣袖,聲音稚嫩而暗沙,帶着南湘人的口音。

“老伯,求你行個方便,告訴奴婦,宇文焰所住何處,老伯,求你行行好,奴婦跪下來求你了。”戚琅琅撲的一下跪在地上,膝蓋磕在瓦片上,痛得她呲牙裂嘴,卻只能忍着,表情卻是痛苦極了。

能屈能伸,偶爾跪一下也健康,若是以身份相逼,她跟小墨還用得着半夜三更不睡覺跑去找宇文焰嗎?

“你找焰少爺?”管家蹙眉,打下打量着戚琅琅跟韋墨,小墨很上道,管家一看他,立刻膽怯的低頭,管家自然誤以爲小傢伙是怕生,畢竟這麼小的孩子,有幾個能像小少爺跟琰小少爺那般大膽。“他是焰少爺的兒子?”

“嗯嗯嗯。”戚琅琅猛點頭,於是乎,一段狗血又悽蒼而經典的愛情故事誕生,不用懷疑,戚琅琅是那個深情而悲催的女主,宇文焰是多情而絕情外加始亂終棄人人得而誅之的負心男主,韋墨則是宇文焰棄她而去留在她肚子裡的一棵種子,現在種子生根發芽了,兩母子一路追隨宇文焰而來,只爲討一個說法。

情可斷,血緣卻斷不了。

管家嘴角抽了抽,衝壓着戚琅琅的故事,這事怎麼跟發生在當家身上的故事一樣?

“老伯,你可要相信奴婦,奴婦的話可是句句屬實,字字真切,奴婦帶着吾兒,跋山涉水,翻山越嶺,鞋都磨破了幾雙,吃得是乾糧,喝得是污水,睡得是破廟,老伯,奴婦孤兒寡母,尋了他七年,追了他七年,好不容易有了他的下落,老伯,慈祥如你,忍心摧殘我......奴婦孤兒寡母所有的期盼,所有的希冀。嗚嗚嗚,老伯,你不能這般狠心,你不能這般無情,看在咱同鄉的份上,求你告訴奴婦,不求與他再情緣,只求他給孩子一個姓,老伯,奴婦一看你就是個大好人,奴婦給你磕頭。”

戚琅琅說得那叫淒涼,說得那叫卑微。

暗處的韋寒,聽得那叫個火冒三丈,氣得頭頂冒煙。

“老伯......”戚琅琅下猛藥,撲上去抱着管家的腿,霹靂巴拉又是一番轟炸,最終管家承受不住,說出宇文焰的住處,還好心的爲他們指了條近路。

“謝謝老伯,你真是個大好人,老天會眷顧你的,老年含飴弄孫,幸福美滿。”說完,戚琅琅拉着韋墨就跑了。

管家望着兩母子消失的方向,忍不住擔心一把,她的遭遇跟主母一樣,主母有老王爺爲她撐腰,就他們孤兒寡母,唉!管家搖了搖頭,結果可以預料得到。

託戚琅琅的福,經過今夜的事,宇文焰在管家心中的形象可算是毀了,以後每當管家看到宇文焰時,都會想起那兩母子,最後只能惋惜搖頭嘆息。

“孃親,你剛剛那些話是從哪兒學來的?”韋墨汗顏,孃親的反應可真快,比當時在王府,說爹爹的事蹟還更誇張。

“戚家大門口,被你二舅拋棄的那些紅顏知己,三天兩頭帶着孩子哭上門,那些話沒新穎感,我都能倒背如流了。”戚琅琅拍了拍韋墨的肩,自豪的說道:“豐富的耳聽經驗,拿不下那個管家,我就不姓戚。”

韋墨默了,慶幸他出生時,二舅不在島上,不然他的耳朵也會被荼毒。

藍焰苑。

“孃親,暗殺,還是明殺?”屋頂上,韋墨問道。

戚琅琅望着下面,漆黑一片,這裡並不像其他院落或是迴廊外都掛着燈籠。“這裡爲什麼不點燈啊?陰森森的怪恐怖。”

“二十年沒住人了。”韋墨簡單的解說,藍焰苑,他夜訪過,沒住人卻有專門下人打掃。

“小墨,你說會不會鬧鬼?”戚琅琅摸着下巴,想到那些飄來飄去的東西,突然被人打擾,然後捏住他的脖子,咔嚓,小命就沒了,也省去他們動手了。

“沒鬧過。”韋墨搖頭,豈會不知孃親心中所想,僥倖心態如此重,真不知是好還是壞。

“唉!算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戚琅琅揮了揮手,縱身從房頂上躍下去,小墨緊跟其後,戚琅琅拿出夜明珠丟在院子裡,瞬間,黑漆漆的院落,明亮起來。“分頭找。”

兩母子快速分開,一會兒後回到院子裡,戚琅琅垂頭喪氣的問道:“小墨,你說管家是不是騙我們?”

居然沒人,真是氣死她了。

被騙了,一定是被騙了,火啊!素來只有她騙人,被人騙這處滋味不好受。

“應該不會。”韋墨搖頭,沉思着,當時孃親的話把老管家震得暈頭轉向,他也暗中打聽過,藍焰苑的主人失蹤了二十年,如今回來了,沒理由不住自己的院落,去住別的院落。

“我想也是。”戚琅琅贊同,接受被人騙,這打擊對戚琅琅很重,她自我安慰能力是超出別人想象。“那怎麼辦?”

“守株待兔。”韋墨想了想說道,拉着戚琅琅的手朝大門口跑去,兩人坐在門檻上,捧着臉耐心的等着。

藏身在暗處的韋寒要瘋了,幾次有衝去出的衝動,最終還是被壓制住,如若不是小墨長得像他,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小墨是他韋寒的兒子,剛纔她對管家說的那番話,他都要被騙過去。她爲何要這般說?又有什麼目的?難道宇文焰就是那個藏鏡人。

可能嗎?韋寒閉上雙眸,某些記憶席捲而來,如真是他,小墨要毀掉韋家,就是他的指使嗎?

亂了,全亂了,本救理清的事,又因宇文焰的突然回來全打亂,亂得韋寒都理不清了。

戚老二、戚琅琅、宇文焰、小墨......四人的身影重疊在一起,韋寒幾乎都快要窒息了。七年前被戚老二所救,七年後戚琅琅帶着小墨找上門,接着又是宇文焰,還是戚老二帶回來,這一切的一切,是巧合,還是蓄意安排?

“唉!”一百二十聲嘆氣,戚琅琅本就沒什麼耐心,等人不是她的專長,不過若是等韋寒,等多久她都有耐心,別人免談。

戚琅琅一手撐着臉,一手拿着夜明珠在地上滾動着,無聊,無聊,最後忍不住問道:“小墨,他是不是找不到回家的路啊?”

“他不是路癡。”不僅如此,他的方向感敏銳的讓小墨嫉妒,想想在荒島在的一個月,坦白說,他對宇文焰是佩服的,只是孃親對人家有敵意,身爲孃親的兒子,自然要跟孃親一個鼻子出氣。

在小墨心裡孃親最大,孃親說什麼就是什麼,即使錯也是對。兩母子都一個樣,別看平時戚琅琅都在欺壓小墨,在戚琅琅心裡還是很愛小墨,對她的兩個孩子,幾乎可以說是溺愛過度,而小墨對她也盲目的孝順過度,女兒就不一樣,一張可愛的小臉蛋兒冷若冰霜,又是女王的脾氣,沒人敢招惹她,連戚琅琅也不例外。

“小墨,你不是說他二十年沒回來,會不會找不到家門。”好吧!小墨說什麼就是什麼,戚琅琅接着問,卻是換湯不換藥。

小墨蹙眉想了想,做沉思狀,片刻後問道:“孃親打算去接他嗎?”

“老孃要是知道他在哪兒,早就殺過去了,將他挫骨揚灰了,還會乖乖的坐在這裡吹着冷風守株待兔嗎?”戚琅琅蹭的一下跳了起來,舉起手中的夜明珠,作勢在朝韋墨的頭頂砸去。

“孃親,曾外公不是他的爹爹嗎?他會不會去王府,見曾外公去了。”韋墨也站了起來,一點也不怕戚琅琅明珠砸向自己的頭。

“有道理。”戚琅琅收回手,手指在臉頰邊點了點,思忖了一會兒。“小墨,你去王府探聽虛實,我在這裡等你,若是在王府,發一個信號,我立刻殺過來,若沒有,你也發個信號,我立刻回去睡覺。”

韋墨想抗議,可見戚琅琅打個哈欠一臉睏乏的樣子,孝順如他,肯定不忍心讓自己的孃親累着。

韋寒聽得很火,幹嘛不她自己去?像她這種欺負兒子的奴隸主,應該掉起來鞭抽,準備現身將兒子從她魔掌裡救出來,頓時感覺有人靠近,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你們就這點耐心?”蕭瑟的冷風中,清溫的語氣夾着淡淡的笑聲,令人如沐春風。

戚琅琅跟韋墨一愣,面面相覷,似乎還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誤以爲出現幻聽了。

“琅琅,年紀越老,耐心越減,小墨,身高見長,耐心見短。”宇文焰從黑夜裡走出來,在戚琅琅手中夜明珠的照耀下,邪嬈的一張臉,風華絕代,衣袂飄蕩,銀髮飛揚,宛如神祗,清貴絕塵。

戚琅琅猛眨了幾下眼睛,確定不是幻聽,也非幻覺,與小墨交換了下眼神,兩母子立刻狗腿子般的迎上去。

“舅舅。”

“舅公。”

那聲音甜死人不償命,兩人拉着宇文焰的手,將他拉到門口,按坐在門檻上,蹲在地上,捶着他的腿。

“舅舅,一年不見,你老愈加亮麗四射,簡直快成了萬千少女的殺手。”戚琅琅一邊捶,一邊笑眯眯的說道,不放過宇文焰臉上每一個表情,奈何,宇文焰隱藏得太深,他們不是一個級別的人。

戚琅琅給小墨使了個眼色,小墨立刻追擊,一拳一拳的擊在宇文焰腿上。“舅公,你老舟車勞頓,又深夜才歸,小墨給你捶捶腿減少疲勞。”

暗處的韋寒傻眼了,怒氣狂飆,這就是他們所謂的,暗殺和明殺?

其實,對戚琅琅跟小墨來說,既然是一家人,能不用血腥的方法儘量不用,說幾句好聽的,就能化干戈爲玉帛,何必要大打出手,戰個你死我活。

宇文焰微眯着眼睛看着小墨,似笑非笑,清貴的嗓音冷厲的響起。“小墨,你確定是減少我的疲勞,而不是想廢了我這條腿?”

韋墨一愣,頓時減輕手下的力道,擡眸無辜的望着宇文焰,還未開口,戚琅琅很有義氣的幫兒子解圍。

“舅舅,你怎麼能質疑小墨的一片孝心呢?”戚琅琅拿着夜明珠的手,高舉起,重重的朝宇文焰的腿上砸去。“這樣纔是廢你的腿。”

宇文焰立刻反應過來,大手扣住戚琅琅的手腕,夜明珠停在宇文焰腿上,近在咫尺,只要他晚一步,腿就真廢在戚琅琅的夜明珠上。“明眼人面前不說暗話,既然特意在這裡等我,何不打開天窗說亮話,談完了各自回去休息。”

“痛快,上道,就等你這句話。”戚琅琅一巴掌拍在宇文焰腿上,韋墨站起身,整理着有些凌亂的衣袖,恢復他的優雅貴氣,乖巧的站在一邊。ucfq。

戚琅琅拿出從戚老二哪裡威脅來的兩錠金子,拿在手中有些猶豫不決,考慮再三後,一咬牙將兩錠金子放到宇文焰手中。

“什麼意思?”宇文焰清明的目光從手中的金子身上移到戚琅琅身上,小琰塞了個不知明的東西在他手中,現在戚琅琅居然將金子塞在他手中,一雙清靈的雙眸,有着洞察一切的犀利,這一刻,他還真弄不懂何意。

“花寶貝免災。”戚琅琅白了宇文焰一眼,目光裡滿是鄙夷,好似在說,你真笨,這麼明顯的事都看不出來。

宇文焰有片刻的愕怔,隨即說道:“說清楚。”

是她的話太深奧,還是他們不是一類人,他怎麼聽不懂她所說的話呢?

“一年前,是我們不對,不該搶劫你,陷落荒島那一個月,我們也不應該奴使你。可這也不是我們的錯啊?誰知道你是舅舅,如果你自報身份,我們肯定不會搶劫你,還會爲你護航,一路保你風平浪靜。”嘴上雖這麼說,戚琅琅心裡卻不是,就算知道他是她的舅舅,照搶不誤,誰叫她看他那頭銀髮希奇,不去搶劫他,搶劫誰去。

宇文焰嘴角抽了抽,當時他怎麼知道她是雲樂的女兒。“聽你這意思?你搶劫了我,還是我的錯了,不應該那麼高調的在海面上行使。”

“明鑑啊!俗說,知道錯就改,還是好孩子,我們是不會追擊你的過錯。”戚琅琅蹭一的下靠近,拍着宇文焰的肩,看着小墨問道:“是吧?小墨。”

“孃親說是,就是。”韋墨點頭,絕對是盲目的相信。

“好孩子,真乖。”戚琅琅滿意的伸出手,摸了摸小墨的頭頂。

“是嗎?”宇文焰雙手環胸,微眯着眼眸,嘴角嚼着戲謔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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