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帶着惠嬪和二公主回了壽安宮,卻一直沒有再搭理惠嬪,臉上神色也淡淡的,惠嬪心中忐忑,不知道太后這次會不會護着她,她看着太后在那裡柔聲哄勸二公主,也不敢開口說話。
等太醫替二公主看過手上和胳膊上的傷,又擦了藥之後,二公主可能是哭累了,窩在太后懷裡睡着了。
太后看着閉着眼睛,睫毛上還掛着淚珠的二公主,輕輕的用帕子替她擦掉了那欲要掉落的淚珠,將人輕柔的放在牀上,吩咐自己的貼身宮女靈秀親自在一旁守着二公主,自己轉身出了房間。
明太妃心疼的看了一眼牀上的二公主,無聲的嘆了口氣,也跟着太后出了房間,全程都沒有給惠嬪一個眼神。
惠嬪見明太妃出去,連忙追了上去。
太后坐在外間,正在跟壽安宮的大太監來福問話,“屈才人情況如何了?”
來福回道:“太醫剛去看過,聽說是用了催產的藥,只是畢竟還沒有到時間,可能生的不會那麼容易。”
太后聞言,甩了正好出來的惠嬪一個眼刀,又問來福:“皇后過去了嗎?”
來福道:“皇后娘娘可能剛聽見消息,這會兒已經趕過去了。”
“呵……”太后嘲諷的笑了一聲,想說什麼,看到惠嬪又將口邊的話嚥了回去,對靈鴛道:“先帶惠嬪下去好好休息吧,別勞神費心的傷了腹中的胎兒。”
惠嬪擠出笑容,道:“太后娘娘,臣妾這會兒還不累,而且臣妾也放心不下二公主,臣妾想在這裡等着二公主醒來。”她還沒從太后的嘴中聽到有利於她的保證,她並不想就這樣下去。
太后眼神落在惠嬪身上,臉上神情沒有絲毫變化,卻讓惠嬪感到自己整個人都被太后給看透了。
就在惠嬪受不住,想要跪在太后面前認錯的時候,太后卻又移開了自己的眼神,道:“惠嬪,你可知道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你肚中的胎兒?”
惠嬪愣了愣,像是從太后的這句話中明白過來什麼一樣,向太后行了個禮,“臣妾多謝太后娘娘教導,臣妾這就下去休息。”
說完,惠嬪便放鬆心神離開了壽安宮正殿,隨着靈鴛去了偏殿休息。
她想太后既然說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她肚中的胎兒,那就說明看在她肚中胎兒的份上,皇上也不會對她如何的。
明太妃看着惠嬪的背影,暗暗搖頭,她這個侄女實在是算不上聰明。
等惠嬪出去後,明太妃一臉愧疚的看着太后,道:“明家教女無方,教出這種不知輕重的女兒,實在是愧對娘娘和皇上啊。”
太后雖然對惠嬪有氣,但卻不至於遷怒明太妃和明家,她搖了搖頭,寬慰明太妃道:“你呀,就是太過小心,惠嬪的個人行爲,哪裡就牽扯到整個明家了?明家要真是教女無方,又怎麼會教導出老妹妹你這樣的忠義良善之人?”
“哀家現在還記得當年哀家母子被先皇厭棄時,妹妹你是如何幫扶哀家母子,在皇上面前替哀家母子求情的,要不是有妹妹你那幾年的暗中照料,哀家母子可能等不到先皇改變心意就已經被人給磋磨死了。”
這事不光是太后記得,就是皇上也記得。
就是因爲記得明太妃當年的那些暗中幫助,所以,先皇逝世之後,宮中的沒有生養的妃嬪要麼被送去給先皇陪葬了,要麼送去皇家寺廟清修了。
明太妃這個沒有替先皇生養一兒半女之人卻以留在陪侍太后的名義留在了宮中,享着太妃的尊榮,明家也依舊榮耀。
惠嬪能位居嬪位,靠的也不光是她肚子爭氣生了二公主的功勞,更多的也是因爲明太妃之故。
要不是看在明太妃的面子上,皇上也不會對惠嬪有那麼高的容忍度。
皇上是個念舊情的人,如果惠嬪在宮中能老老實實的不作妖,那她憑着明太妃積下的這份善緣,在宮中的日子怎麼也不可能難過。
只是惠嬪她實在是……
太后再次搖了搖頭,對明太妃道:“惠嬪這次確實有點過了,皇上怕是氣狠了,也不光是爲了屈才人的事,你看她對瀾兒,要不是我們知道瀾兒是從她肚子裡出來的,還當她不是瀾兒的親母妃呢。”
惠嬪口中說的是爲了二公主才懲治屈才人,可她若是真的在乎二公主,看到二公主受傷竟然不是第一時間找太醫替二公主看傷,而是將二公主扔在一邊先跑去懲治屈才人。
而且二公主當時都被嚇成那樣了,她竟也沒有注意到。
明太妃聽着太后說的,都羞愧的低下了頭,有個這樣不知道輕重的侄女她都覺得丟人,而且她現在對惠嬪的火氣不必太后娘娘對惠嬪的火氣小,二公主生來體弱,她沒日沒夜的照料了二公主兩年,在她心中二公主可比惠嬪的分量重多了。
惠嬪這樣的不將二公主放在心上,不顧二公主的死活,她真的是恨不得扇惠嬪幾巴掌,看能不能將她打醒,讓她知道怎麼樣做一個合格的母親。
她之所以沒有這樣做,一來是有太后在,她就是想要教訓侄女也不能越過了太后行事,二來惠嬪如今有孕已經七個多月了,她也得顧忌到惠嬪肚中的胎兒。
明太妃表態道:“惠嬪行事不端,舉止有失,不管皇上如何處罰她,都是她活該,如果屈才人肚中的胎兒有個三長兩短,皇上要讓她償命,我和明家都不會有任何的怨言。”
太后搖頭道:“哪裡就像你說的這麼嚴重了?就是看在你和二公主的面子上,皇上也不會讓惠嬪去償命的,頂多也就是降個位份。”
明太妃道:“她做了這樣的事,只降她一個位份也太過便宜她了。”
太后道:“惠嬪畢竟替皇上生下了二公主,如今肚中又還懷有皇嗣,也算是有功。回頭你也不要太過苛責她,讓她放寬心,好好將肚中的胎兒生下來。”
明太妃點頭應了下來,“娘娘您放心,我明白的,什麼事都沒有皇嗣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