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風帝就帶着小太子祭祖去了,宮中宮妃大臣也都跟着,白筱悠等人無聊也去看了幾眼。其實皇家的祭禮都差不多,無非就是那些個步驟翻來覆去。
祭祀了兩個時辰,日上中天了纔算結束。這個時候,白筱悠就覺得古人就是喜歡自討苦吃。一個祭祀,非要弄這麼麻煩,放個祭品上個香不就完了?要聽那什麼祭詞,還要跪近兩個時辰……想想就頭大。
中午,衆人都只是在宮裡用了些簡單的宴席,就各自散了。白筱悠等人也自是回了行宮歇息。
回到行宮,剛一進門,就看見一對中年男女坐在大殿裡,面前個擺了茶盞,卻沒有動過的樣子。男子倒還鎮定,只是那女人的神色卻是有些緊張,還有些惴惴不安。
“何丞相怎麼有空到這行宮來了?是否是有什麼要事?”領頭的雲輕傲一看到大殿中的人,連忙笑着走了過去,以爲是何丞相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可是再一看他身邊的女人,又有些不確定起來。
“雲皇陛下,在下沒有什麼要事。今日造訪,是……爲了一件私事,還望雲皇勿怪!”何定遠淡笑着站起來行禮,然後又指着一旁的女人道,“這是拙荊蘇氏。”坐在一旁被點到名的蘇氏,也急忙跟着起身行禮。
話說完,何家夫婦的眼睛卻是看向了雲輕傲的身後,像是在找什麼。
雲輕傲心中雖然不解,但面上還是一派笑意:“無妨,丞相和夫人都請坐吧。”說着,自己也坐到了主位上坐下。柳媚兒、白筱悠等人就跟着坐在了何丞相夫婦對面。
何定遠笑着答應了,然後拉着妻子坐下。這下,兩人才看清了對面的白筱悠,頓時眼中都是驚喜萬分,蘇氏更是激動地差點哭了出來。
彼時,白筱悠走在雲輕傲、柳媚兒身後,一心逗着懷裡的小唯心,所以進門時並未看見何丞相夫婦。只是當雲輕傲說道何丞相,還有何丞相說話的時候,才知道了大廳裡原來坐着何丞相夫婦,也就是她的親生父母。但是因爲有人隔着,所以也沒有看清楚。現在坐在兩人對面,再去細看時,白筱悠差點跳了起來。
天!這兩個人和她現代的爸媽居然長得一模一樣!
呆看了半天,白筱悠才消化了這一視覺傳來的信息。乍一看時,她還以爲是她爸媽一起穿來了,可是細看之下才發現了不同之處。雖然長相一樣,但是在家裡她媽一向是領導者的形象,她爸就是顧家又體貼的老好男人,可這一對夫婦卻是截然相反,何丞相一看就是剛毅的男子,而蘇氏就是一個普通的溫婉的家庭主婦。
知道這兩人是自己現在的親生父母,在看着那熟悉的容顏,白筱悠忽然很想念家裡的爸媽。想着想着,眼睛驀地有些酸澀,怕被看出什麼,忙低了頭,裝作看顧小唯心的樣子。
“不知何大人今日是爲何事而來?”主位上,雲輕傲開口問道。
何定國這才收回了視線,轉頭道:“雲皇陛下,在下數十年前有一個遺落在外的小女兒,名喚蝶依,背後有一蝴蝶型的硃砂胎記,從小就與我的大女兒,也就是已故風荷皇后很是相似。昨日東宮裡太子的嬤嬤託信來說找到了小女兒,正是貴國的宛妃娘娘。所以今日特來打攪,想確認一番。”
聞言,除了白筱悠和123言情之外,衆人都是大吃一驚。他們只當白筱悠與風國皇后相像只是巧合,沒想到居然還有這種聯繫。
“哦,還有這種事情,我雲國的宛妃居然就是何丞相的小女……”雲輕傲也覺得驚奇,再看向白筱悠卻見她並未驚訝,又問道,“宛妃,朕怎麼看你並不怎麼驚訝?”
白筱悠被點到名,自然不能再沉默,於是就笑道:“臣妾昨日裡聽東宮那嬤嬤說了,所以心裡有底,纔沒有太驚訝。”
“哦?原來你早知道了,怎麼不告訴朕?朕也好給你出出主意。”雲輕傲似笑非笑地看着白筱悠。
“皇上事務繁多,臣妾不敢打擾,所以還未來得及告訴皇上。”白筱悠偷偷瞪了眼雲輕傲。丫的,你天天和柳姐姐你在屋裡不知道在幹什麼,鬼能和你說話啊!
“原來如此,愛妃有心了。”雲輕傲點點頭,又問向何丞相道,“不知何丞相如何能確認宛妃就是你的小女兒?”
“那近乎一樣的容貌就已經證明了一大半了。而且東宮的嬤嬤正是風荷皇后的乳母,自小對在下的小女兒也頗多照顧,昨日也查看過宛妃娘娘背後的胎記,所以在下無需再確認什麼。今日來主要只想認認女兒,好讓夫人了一樁心願,畢竟我們現在也只有這麼一個孩子了。”何定國說着就有些傷感起來。他雖然貴爲一國丞相,但奈何此生就只有兩個女兒,大女兒難產後不久就死了,小女兒自幼遺落。如今到了快過半百的年紀,才找回了小女兒,自然有些感慨。
“哈哈!人世間最珍貴莫過於失散的親人能團聚,何大人應該高興纔是。”雲輕傲大笑道,“既然何丞相與夫人和宛妃失散多年必然是有許多話要說的,我們這些閒雜人等就先進內殿了,好讓何大人與宛妃好生敘敘舊。”
說完,就站了起來,對着何定國點點頭,就帶着柳媚兒、123言情等人走了。柳媚兒走前還能體貼地幫着抱走了白筱悠懷裡的小唯心。
何定國站起身,送走了雲皇等人,才復又坐下,看着對面沉默的白筱悠不知怎麼開口。蘇氏卻是忍不住了,站起身就走過去,拉起了白筱悠的手,熱淚盈眶。
看着有一張和自己媽媽一樣的臉,卻性格迥異的蘇氏,白筱悠其實還是有些不習慣的。她媽可沒有這麼嬌柔,一向都是吼來吼去的。
“孩子,孃親對不起你。這些年你過得好不好?那戶收養你的人家待你好嗎?有沒有被人欺負?有沒有受委屈?”
“額……還好……”猶豫了一會兒,白筱悠才吐出了這兩個字。她不知道白家人到底如何,只好這麼糊弄過去。
可是白筱悠的遲疑看在蘇氏眼裡,儼然就成了白筱悠過得不好的罪證,於是心裡的自責就更深了,眼淚也愈發止不住地往下掉。
“是孃的錯!如果當初娘看好你,又怎麼能讓歹人將你虜去了?”
白筱悠一看蘇氏哭得更加厲害,就感覺有些手足無措,想安慰又不知道要怎麼說,只好尷尬的看着蘇氏連聲說着“不怪你”,可這話不說還好,一說那蘇氏竟然哭得越發悲傷,哭得白筱悠都覺得自己纔是有罪的那個了。
最後還是何定國看不下去了,拉過蘇氏道:“好了,女兒找回了是大好事,哭哭啼啼的不吉利。”蘇氏這才漸漸止住了哭聲。
見蘇氏沒再哭,何定國才又看向了白筱悠道:“我知道等過了皇上的生辰,你還是要回雲國的。我們就是想認認你,了個心願,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在你走前聽你叫一聲爹孃。”
不可否認,這只是一個小小的願望,甚至卑微到了任何人都能輕易實現的地步,可是這在何丞相夫婦眼裡,這卻是差一點就成了終身遺憾的心願。
wωω¸ тtκan¸ ¢ ○ 聽罷何定國的話,白筱悠深深地震驚了,一雙父母找到自己的女兒,居然就只有這一點願望,心中的一塊地方突然就塌陷了。想到若是有一天自己要回現代去,這具身體又要面臨一次“死亡”,她就覺得對不起眼前的這對夫婦。那等於是讓她們再白髮人送黑髮人一次,這是多麼殘忍的事情。
帶着深藏的自責再看眼前的中年夫婦,白筱悠忽然不知道怎麼開口叫這一聲“爹孃”。
見白筱悠遲遲不開口,何定國只當是她還不能接受,只好乾笑了一聲:“沒事沒事,不叫也沒事。我們知道你活的好好的就成了。”口中雖然說得沒事,但是臉上的落寞卻依舊藏不住。蘇氏更是又紅了眼睛。
“不是不是……我只是有些……不習慣……”見何丞相夫婦誤會了自己,白筱悠忙擺手解釋,又猶疑了一下才試着開口喊了一聲,“爹……娘……”
“哎哎!”聽到白筱悠叫的這一聲“爹孃”,何定國夫婦忙連聲答應,臉上的喜悅一覽無餘。
隨後,何定國夫婦又和白筱悠講了許多她還在家中的那些趣事,白筱悠也說了許多進宮以後的事,在白家的生活卻是一筆帶過,因爲她壓根沒經歷過。當然,白筱悠都是報喜不報憂,就怕這對夫婦又生了愧意。
談話間,蘇氏還問及白筱悠抱的那個孩子是否是她的,白筱悠連忙就推說不是,只是寄養在她名下的。霎時,就見蘇氏面上閃過一絲遺憾,而後又拉着白筱悠的手讓她趕緊自己生一個,宮中多變,有個孩子也就算有了依傍,就是生個女兒也能防身的。
白筱悠聽罷,冷汗直流而下,只好推說自己會注意,又忙轉了話題,以免自己的尷尬。
三人在大殿中相談甚歡,一直說到了日頭偏西才停了下來。因着後頭有晚宴,何定國身爲丞相自然是要早去準備的,於是這才帶着依依不捨的蘇氏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昨晚有事出門,才碼了一點,只好今天接着碼qaq……大家麼麼踹,今天可以早點碎覺,太幸福了~\(≧▽≦)/~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