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有女雅如(捉蟲)

看完了舞姬的羣舞,後面果然如舞昭儀說的那樣,又來了一個妃子上臺表演,不過只是個品級不高的修容。像容貴妃、賢妃、惠妃那樣品級的妃子是絕對不會上臺表演的,先不說表演的好不好,就是按着那個身份就拉不下臉來。所以一般上臺的都是嬪妃以下品級的妃子,這也是舞昭儀會在宮宴上經常跳舞表演的原因之一。

那修容並沒有跳舞,反而是抱了一架古琴,明顯是準備彈琴的。在把琴安好後,就見她坐了下來,素手覆上琴絃,微一拂動,就有一輕靈悠揚的樂聲想起。

琴音沉靜古樸、明亮圓潤,曲掉婉轉抒情,如流水般綿綿不絕,換到現代絕對算得上是大師級的一首佳曲了。可是……不知道在古代是什麼水準?

白筱悠默默的想着,忽而就聽到耳邊舞昭儀的低語聲:“曲子清亮明媚,可惜了這妃子功力不深。”

話語未盡,那邊妃子已經餘音落下。繞過古琴,走到臺前就對着皇帝盈盈一拜,道:“臣妾宛修容爲皇上皇后撫琴一曲,願吾雲國國富民強,永世昌盛!”

“嗯,愛妃有心了!賞琉璃盞一座。”皇帝只是點了點頭,隨意說了句“有心”,給了一盞琉璃,就算是嘉獎了。

果然,這麼好的琴技在這裡也只能算作二流?白筱悠皺皺眉,還好她是唱歌的……

那修容見皇帝只是這般輕描淡寫的就過去了,臉色當即一白,咬着脣謝了恩,就落寞的抱着琴下了臺。

一個修容下臺,又有第二個妃子上臺表演,一樣也只是得了皇帝一句“有心”、“辛苦”,就沒了下文。後宮女人真的是一種很奇特的物種,前面雖然已經有一個、兩個的失敗了,但後面還是依舊會有一個個充滿希冀妄想的補上來。

所以在那兩個妃子失敗後,後面的妃子非但沒有膽怯,反而上臺的時候更爲大膽,居然還有一個當衆給皇帝拋媚眼的。白筱悠只想給那妹子默默祈禱,但願明天你不會被皇后娘娘整死。你勾引皇帝的時候,難道沒有感覺到皇后的臉色難看的想要吃人嗎?

衆妃子的表演終於已經告一段落,但是這些表演大都千篇一律,不盡如人意,於是表演一結束大殿就瞬間安靜了下來。

此時,殿外天色已經暗沉,大殿內早已點上了華燈,更顯得金碧輝煌。大臣們都默默地吃起菜來,互相接耳閒談着,就連雲輕傲臉上都有一點失望和不耐煩。

就在這時,下面官員家眷的席位中有一女子俏靈靈地走上了圓臺,身後還跟着一個抱着七絃琴的樂師。

這女子大約只有十六七歲的樣子,一張精緻的瓜子小臉美玉瑩光,肌膚似雪凝霜,吹彈可破,眉目間隱然有一股書卷秀氣,美目微嗔,含嬌帶羞,身穿一襲淡藍色黃色錦緞裹胸的長裙,袖口上繡着一朵白色的百合,又用綠絲線勾出了幾片襯葉,纖腰束一玉色天紗舞帶。頸上帶着一條天藍玉珠鏈,襯得皮膚更加瑩白,頭上也僅戴着一隻玉簪和一金步搖,除此之外全身就再無任何裝飾,及腰的長髮隨着因走動而形成的輕風微微拂動,更有幾縷青絲調皮的飄在了前頭。素手牽衣,可愛動人,投足間如風拂揚柳般婀娜多姿,清雅絕俗,姿容秀麗,嫣然一笑便勝過星辰無數。

當真就如同《洛神賦》裡形容的那樣: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鬆。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迴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穠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脣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瓌姿豔逸,儀靜體閒。

這女子一出現在衆人面前,大殿就整個安靜下來,就連上座的雲輕傲都不禁看直了眼。

坐在下手的白筱悠更是覺得,現代的那些女明星可以跑去跳河了,這古代的自然美女怎麼可以一個比一個美呢?簡直比h國專業整出來的還要漂亮……她真是又羨慕又嫉妒,恨不能再換個傾國傾城的美人穿越一次!

女子見衆人的目光都投注在她身上也不怯場,反而落落大方的笑了,霎時更讓她靜然若仙之中多了幾份嬌俏可人,嬌態天成,雖然此時並未言語,卻更勝媚語三千。

等大殿之上的人都適應了過來,女子才悠然的給雲輕傲和皇后屈身行了一禮,那聲音宛若黃鶯鳴柳,清脆嬌盈,明麗悅耳,又讓人不禁沉醉了幾分。

“臣女安雅如見過吾皇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千歲!”

聽到女子自報的名諱,雲輕傲倒是吃了一驚:“安雅如?你就是朕的恩師太傅大人的女兒——安雅如?”

安雅如依舊福着身,只微一點頭,答道:“是。”

“想不到老師的女兒竟已經出落得如此端莊絕色,當真時間如水!你快平身吧。”雲輕傲點點頭,讚歎了一句,看到她還欠着身,就急忙讓她起身。

“謝皇上!”安雅如又福了一禮,這才站直了身體。

雲輕傲好奇她上來要做什麼,問道:“雅如今日是想表演麼?你想表演什麼?”

“雅如才疏學淺,但卻爲皇上準備了一曲歌舞,望皇上莫要嫌棄。”

聽到安雅如要表演的居然是歌舞,白筱悠和舞昭儀都不禁互看了一眼,這是巧合嗎?還是她故意爲之?

“好好好!歌舞?只上來你一人,你是又要跳舞又要唱歌嗎?呵呵,那朕就拭目以待了!”

“雅如盡力而爲。”安雅如謙虛的說着,但話語間流露出來的卻是濃濃的自信。向身後的樂師打了個眼色,樂師立刻心領神會,當下擺上了琴架,一首清揚熟悉的曲子。

樂聲想起,安雅如也隨之舞動起來,纖手弄發,一隻玉足往後劃了一步,身體向後微仰,另有一手,牽着長裙甩向了身後,而後,真個人便靈動起來,動作也隨之變化,輕緩卻一點不覺得拖泥帶水,反而看着更加賞心悅目。

隨着樂聲延續,舞步跳起,安雅如的口中終於開始唱起詞來:“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何日見許兮,慰我旁徨。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初始聽到音樂白筱悠直覺的有些耳熟,可是當她聽到安雅如嘴裡唱出來的詞時,當下就差點噴了。

最爲一個資深的宮鬥小說癡迷者,她怎麼會對這麼經典的一首宮鬥女人求愛名曲陌生呢?這安雅如唱的不是聞名天下的《鳳求凰》,又是什麼?這女人看着這麼文明秀氣的樣子,沒想到居然這麼大膽露骨,簡直絕了!果然古代女人都不能看表面,真正的人心隔肚皮。

還有,這明明是男人跟女人求愛的曲子。妹子,你唱真的合適麼……

一曲畢,安雅如微喘着氣停下來。大殿之上一時又安靜如無人之境,但這一次卻是因爲衆人看得太過入神,沒來得及反應而已。

雲輕傲率先回過神,爽朗一笑道:“好一曲鳳求凰,朕從來只聽過彈琴唱曲的,卻從來沒見過還有人能以此曲編舞,做成歌舞的!雅如真不愧是老師的女兒,果然才氣逼人,京中四才女必有你一席位!”

“京中四才女是什麼?”白筱悠聽到雲輕傲的話,轉頭問舞昭儀。

“就是文人雅士閒暇之餘在京中所有有才名的女子做了一個排名,排出前四名,只是之前能統一得名的只有兩人:第一名是大學士暮知厓之女,也就是現在的熙嬪;第二名是丞相容吝之女,也就是容貴妃。不過現在皇上金口一開,又多了一個安雅如。”

白筱悠聽完這才點了點頭,心道:又是無聊的排名!

那邊,安雅如受到雲輕傲的讚揚,立刻走到臺前福了福身:“多謝皇上美譽!”

雲輕傲看着安雅如是越看越喜歡,最後直接問了一句:“雅如這般溫柔多才,當真讓朕心悅,可願留侍宮中,陪朕一起彈琴作詞?”

白筱悠在下面聽得那叫一個雷啊!種馬雖然你很好色不錯,可是你要不要這麼直白急色?!皇帝應有的威嚴都讓你破壞殆盡了……

安雅如聽到皇帝的話,卻是面上染上一層紅暈,片刻後才嬌羞的道了一聲:“雅如悉聽皇上的旨意!”

咳咳!這回白筱悠是真把自己給嗆着了。她以爲皇帝已經很出線了,但是美女你怎麼也跟着犯傻啊?後宮這麼可怕的地方,她想逃回家都來不及,你還非要進來……

雲輕傲聞言大笑起來:“哈哈!好!安雅如聽封!”

安雅如聽到此急忙一提裙襬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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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安啓狄之女安雅如,端莊淑惠,才情絕倫,特召入宮隨侍左右,封婕妤,號雅字,賜住玉露宮,賞黃金百兩,珠玉簪鏈三百,毓秀四季宮裝各一百件。”

“臣妾謝皇上恩典!”安雅如笑的一臉幸福,整張臉都嬌羞得醉人。

雲輕傲笑着點點頭,說道:“嗯,你先平身到朕的近處坐下。”然後又轉身對身旁的肖公公吩咐了幾句。肖公公領命,立刻就走了下來,將安雅如引到了新的坐席。

安雅如自是知道一旦封妃,就要做到後宮妃子一遍的道理,也沒多做停留,只是在對着雲輕傲又福了一身後,纔跟着肖公公走下圓臺,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因着有了一個安雅如,被皇帝一眼看中召入宮中,還直接封了婕妤。其他大臣的未嫁之女也是更加積極地上臺來表演,只可惜在有了一個如此出衆的安雅如之後,那些後來者都被掩蓋了風采,加之表演的曲目歌舞也不夠出色,自然最後都只能被皇帝打了賞賜就算完了。

此刻,宴會已過了大半,殿外已經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白筱悠看得有些困頓了,見沒人注意過來,正想偷偷打個盹,卻突然被舞昭儀扯了一下。她擡眼看去,去見兩人身後不知何時站了一個公公。

“舞昭儀娘娘吉祥!白貴人吉祥!等下就是兩位娘娘登臺了,奴才特來告之一聲,請娘娘們準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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