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田府上用飯時就隨意多了,來的所有姑娘家都坐到了一起,湊成了一桌,人也不,八個人圍了一個大圓桌。年齡最大的是西林覺羅家的女兒,也就是年秋月的表姐,不過也纔是金釵之年,兩人座位相鄰,因爲是姻親的原因,也就比其他人多了幾分熟稔,西林覺羅曉彤自幼沒出過京城,比年秋月的交際圈要大,又是做姐姐的,自然要幫年秋月介紹她的朋友,她指着自己左側的一個秋香色旗裝繡白蘭花的姑娘道,“這是富察家的二姑娘,平素和我最是交好,你喊她蓉姐姐就是,旁邊那個桃紅色衣衫的是陳太傅的孫女兒,你喊聲芙姐姐。”
接着,她又指了下對面,道,“對面那位是平郡王妾室的侄女,閨名喚作伊爾哈(意爲花),你也該喊聲姐姐。她旁側那個是她的族姐,你叫她吉娜(意爲鳳仙)姐姐就是了。”
年秋月依次給這四位姐姐見了禮,四位倒是很友好的就回了禮,年秋月笑容很是純潔,有種鄰家妹妹的感覺,給人第一感覺就是比較招人疼愛的,初次見面就勾起了四位的大姐姐感覺,見到四人都露出和善的笑容,年秋月心裡舒了口氣,還好自己早就做足了功課,這四位是那種家裡比較寵愛的,但據說和自己家裡庶出的姐妹關係還算是比較和善的,估計順着點賣個萌什麼的讓她們覺得你很天真一點也不威脅就好。再說,她們之間沒有利益衝突,父母家族什麼也沒有爭執,結個善緣的事沒道理她們不幹,倒是那兩個姑娘不好處理,她看向圓桌的另外兩個女孩兒,一個應該是馬士芳的孫女,一個是左必蕃的女兒,說起來這兩家可是都參過年家,也許和左家的姑娘交流什麼還只是尷尬,但和馬家的恩怨可是上一代就開始了,這都第三代了啊,她表示自己現在連怎麼稱呼就沒法說。
馬家姑娘看來真的很不喜歡年秋月,冷眼看着西林覺羅曉彤介紹完四人,搶在西林覺羅曉彤開口前道,“我是馬家的女兒,說起來,咱們兩家以前關係也是不錯,近幾年走動少了就不如從前親近了,雖說我在家裡輩分小,但還是年長你兩歲,就託大喚你一聲年妹妹,不知道妹妹是否介意?”說起來,馬若南長得也算是個佳人,只可惜一雙丹鳳眼偏偏是三角眼,生生增加了三分戾氣,再加上母親一直想一舉得男鞏固自己地位,結果生下了發現是不帶把兒的,因此平日對她少了幾分熱度,所以這娃兒就有些長歪了,不怎的溫婉。
年秋月對上馬若南的表神心裡有些不舒服,這種笑裡藏刀的感覺也太強烈了,她知道馬若南在稱呼上佔了她便宜,要知道當初馬家給二兒子說親時最初是選擇的年家大姑娘的,如果論兩家交情,年秋月可是要長馬若南一輩的,眼下卻喊她妹妹,擺明了給她挖了個深坑。她要真應下了,兩家要見面,馬家自然會抓住這個好機會下了年家面子的。
“馬小姐這話不對吧,阿瑪說過,他當年和馬大人一起參加的科舉,而且還是同年中舉,所以義結金蘭,所以….”她搬着手指頭數着,“我阿瑪比馬大人年歲大,所以阿瑪是馬大人的兄長,馬大人第三個兒子好像是你的阿瑪,所以..你應該喊我姑姑。”她一副恍然大悟樣子,接着笑嘻嘻道,“看來我輩分還是不大低的,馬家侄女兒,雖然我是年歲小些,但禮不可廢,估計是你輩分兒低,沒有聽說過這層關係,畢竟這幾年我阿瑪外放出京,距離遠了,交情似乎就淡了些。”她笑眯眯的看看自己表姐,“表姐,我沒有說錯吧,我額娘回孃家探親時偶爾有說過兩句的”
西林覺羅曉彤其實根本不知道這層關係,也可以說在座的都不清楚,但以西林覺羅家和年家的關係她也只能點頭附和,“姑爸爸(滿語,意爲姑姑)是說過幾句,還說挺可惜的,這麼好的關係就敗在了距離上。”
年秋月就笑了,看着面色通紅的馬若南,道,“我也知道讓你喊一個年歲比你小,還不熟悉的人姑姑有些彆扭,不如這樣,你我互稱名字就好,也免得你尷尬,我也沒法面對這幾位姐姐。”
在座的就都笑了,左家的打圓場,“年妹妹說的在理,若是真這樣喊,我們可就都高若南一輩兒了。”
“這是他們兩家的交情,不用扯上我們。”劉佳伊爾哈覺得場面有些可笑,不知道原因時只覺得年家妹妹喊馬家姑娘姐姐倒是應該,知道了實情她不得不多想一下,年家妹子這麼小就知道兩家關係,那馬家的姑娘足足大了年家的兩歲,會不知道這段往事,擺明了想占人家便宜沒成功,不過她也不用摻合別人的事。
“姐姐說的不對,年家小姐既然喊了我們一句姐姐,我們就不能白擔了稱呼,要我說,禮數不可廢,馬家小姐就該喊年妹妹一聲姑爸爸,至於我們姐妹幾個,恰巧若男也比我們幾個都小几天,就直呼若男好了,也顯得很親切。”劉佳吉娜挺喜歡年秋月,覺得這小妹妹笑容甜甜的很是暖心,總之很合她的眼緣,所以就多說了一句,反駁了自己姐姐的話。
劉佳伊爾哈瞪了自己妹子一眼,見吉娜眼裡透着懇切,就默許了自己妹子的反駁。
富察凌蓉聞言,拍手樂了,“這個主意絕妙,我看可行。”
衆人的目光就看向臉色很是不好看的馬若南,馬若南臉色就徹底黑的,“這樣也好,只要大家可以交談就行。”
“若男果然是深明大義。”陳芙無形中在馬若南的心上補了一刀。
年秋月就笑了,不理會馬若南的臉色,笑眯眯看着陳芙,“馬家的家教可是頂頂的,不過陳姐姐就不要謙虛的誇讚別人了,陳太傅可是把姐姐教成了才女,害我額娘天天訓我,說我詩書不如陳姐姐,琴技不如蓉姐姐,做的畫比不得劉佳府上的兩家姐姐靈活,就連打遍南昌縣的棋藝也比不上得到吳大人指點的左家姐姐,唉,把我打擊的這次都不想跟來了,後來額娘說可以來了向各位姐姐學習,我這才願意出門。”
“還跟個孩子一樣,你說不出門就不出了麼,真是愛使小性子,姑爸爸也太寵你了”,西林覺羅曉彤拿公筷給年秋月夾了一條小魚,很是寵溺的“訓”她。
“年妹妹還小嘛,曉彤姐姐就饒了她吧。”
“這樣性子纔是天真浪漫,最是招人疼愛,難怪年家伯母會這麼寵着妹妹。”
被年秋月的話說的很是舒服的衆位女孩兒就紛紛給年秋月說好話,在她們看來年妹妹最是天真年幼,這話必是年夫人日常訓導她的話才被她說的有幾分無奈和崇拜,這種被小妹妹崇拜的感覺說真的是飄飄然啊。
見衆人的態度由疏離開始變成親近,年秋月心裡給自己鼓掌,好樣的,除了馬若南,她打入京城名媛交際圈的起步還是很好的,贊一個。
很快鈕祜祿氏就要出場了,四爺也會出來晃一圈哦
第三十九集 謠言起
參加這次田家的洗三禮對年秋月最大的好處是知道和京城貴女交流大的話題與方式,她不會說很多話,但也不是那種悶不做聲的,相反她的年齡讓她說話可以稍微活潑些或者賣萌些,因此,宴席結束時她不只是收服了富察家等幾個人家的姑娘,就連那個左家的姑娘都能和她說上兩句話了,除了馬家的馬若南若隱若無的會流露出一兩分敵意,總體還是不錯的。系統給出的是在兩週內得到一百個人的好感才行,年秋月回府後在大浴桶裡泡澡時點開看了看進度,發現不過纔有五分之一的完成度,她很是沮喪的嘆口氣,沒辦法,只是一個田家的洗三宴來的人沒有太多,這個成績還好吧,想想兆佳府上的太太臨走前和西林覺羅氏約定過幾日府上會慶賀女兒的生辰,年秋月嘴角微微揚起。
旁邊侍候的幾個丫鬟就對視了一眼,今日跟着去的清歌眼裡的憂慮這才緩和了,看來格格心情還好,她還一直擔心因爲那個馬小姐的刁難會心裡不舒服,看來沒有多放在心上。
年秋月的確是沒有把馬若南的那點刁難放心上,馬若南的段數又不高,而且關鍵是這個人在京城交際圈中的名聲也就是一般。宴席結束時,她問過西林覺羅曉彤,這偌大的京城與馬若南交好的人不多,連馬家三房的庶女都比她社交廣,就因爲她有一個毛病,說話什麼的不合她意她都會直接表現出來不高興,弄得四周氣氛都不大好,很是壞人興致。這樣的一個敵對者她年秋月要是因爲一點難爲就放心上,那是多高看馬若南啊。
清歌看着時間不敢讓年秋月在加了花瓣的水中多呆,怕把皮膚泡皺,就朝錦繡使了個眼色,錦繡伶俐的拿來個石頭圓形盒子,打開來,裡面是澡豆。所謂澡豆,是古代洗澡用的一種粉狀護膚劑。年家用的是唐代時永和公主的方子:先把熱飯倒入冷水中浸泡五六天,取上層清水煮沸,放入已溶化的鹿角膠和適量糯米,文火熬成粥。把粥攤開曬乾。再把粥干與桃仁、均湯浸去皮尖的杏仁、黑豆、白芷、白蘞、白及、白朮、白茯苓、沉香、皁角及少許麝香一起搗爲細末,密貯保存待用,洗澡時用以擦洗皮膚。年秋月見錦繡捧了盒子站在浴桶旁邊,就知道自己已經泡的差不多了,遂起身讓扶風和弱柳給自己用澡豆洗好身子,又擦上層玫瑰露,纔給她重新穿好了家居的常服。這期間,年秋月一直在揣摩刺繡的手法,說來也是無奈,她今日見了兆佳府的太太,是真的打起了算盤。兆佳府勢力說大也不是很大,但關鍵是兆佳格格要嫁的可是十三爺,清朝歷史上就十三爺和四爺最是交好,和兆佳府上的交情如果更進一步…,她眯了眯眼睛,也不是不可,只是怎樣會形成好的交情,這個纔是需要謀劃的。
沒有等年秋月想懂怎麼增進和兆佳格格是交情,京城就被另一個消息給轟動了,聖上陸續接着批發似的頒發聖旨,而鈕祜祿家只得了個冊封四貝勒府格格的聖旨,年秋月早知道會是這麼個結果,但西林覺羅氏不知道啊,正在用早飯的她當場被一口粥嗆了一下,顧不上尷尬的就去看桌子對面的年秋月,見自己女兒依舊不緊不慢的小口吃着花捲,眉頭很快的皺了一下,開口道,“鈕祜祿家這下可要遭人笑話了。”
對面坐的女兒就諷刺的一笑,“笑話什麼,上次就聽表姐說鈕祜祿家的姑娘和耿家的姑娘素來交好,那叫一個姐妹情深,這下可好了,聖上讓她們成了真姐妹,主子爺果然英明。你說是不是,孟姑姑?”
孟氏在身後就很是痛快的笑,“聖上自然是英明的。”
年秋月看看桌上的菜,道,“清歌,這碗豆撈給太太端過去嚐嚐”,她又看向西林覺羅氏,“額娘,你嚐嚐這個,咱們母女倆兒可是好久沒一起用飯了,打從回到京城幾乎都是各自在院子裡吃,這是我讓小廚房的柳媽給試着做出來的新口味,我用了味道還算不錯。您嚐嚐,別讓其他人其他事平白熱得心煩,鈕祜祿家的事我到時間時自會與你說的。女兒記得額娘手下有個春嬤嬤,借給女兒辦件事如何?“
西林覺羅氏接過清歌遞來的杏紅牡丹紋小瓷碗,拿勺子攪拌了兩下,品了兩口,“的確不錯。額娘也不是想讓你告訴我什麼,只是想讓你多多注意,春嬤嬤你只管吩咐就是,若是覺得辦事不錯,調去你院子也是可行的。“
“不用,主要孟姑姑跟着我時間太短,威信還沒有立起來,所以只好先借額孃的人手一用。“
聽了閨女的解釋,西林覺羅氏點點了頭,“小心行事,莫要因小失大就是,有事和你教養姑姑商量下。”
年秋月“恩”了一聲作爲迴應。
過了兩日,京城出現了一則流言,鈕祜祿家早就放出話說要把女兒嫁給康郡王的兒子,據說還託關係找到了十阿哥府上的人,想在選秀時就把鈕祜祿格格給刷下來,結果因爲十阿哥敦厚老實沒同意這個主意,鈕祜祿格格就因爲獨特的家世被宮裡幾個主子給看中了,這纔有了後來的賜婚。消息很快就被鈕祜祿一家得罪的人傳播的更廣,鈕祜祿府上自然是急了,派人嚴查是什麼人走漏了消息,但查了一圈竟然把鈕祜祿格格的貼身丫鬟給牽涉進去了。如果消息瞞得緊不被人知道倒還好,但可笑就可笑在鈕祜祿府上查消息時動靜是非常之大的,說是一定要找到造謠的是誰,要讓這人好看,結果…..鈕祜祿府上又讓衆人大笑了一次。
四貝勒知道消息後很是不爽,但無奈的是這是宅門斗爭,他的暗衛就算再牛,這會兒也不過是剛起步沒多少人才,何況還是這種婦人之間用的手段,所以他查到的消息還不如鈕祜祿府上多呢,但即便如此,他拿到的消息已經明確聲明瞭這個謠言是有一定基礎的,是以一向面色冰冷的四貝勒破天荒的摔了手邊底下官員剛孝敬的粉瓷細口瓶,清脆的聲音震得一邊裝透明人的蘇培盛心突突直跳。
等到新的消息傳來時,四貝勒已經被氣笑了,“蠢貨!”他罵了一句,把手上正在看的奏摺摔在桌子上,道,“耿家呢,耿家有沒有出現什麼讓人議論的事?”
“回主子,耿家沒有什麼特別的事傳出來。”
“算耿家識相。”四貝勒擡頭看看天色,“去給側福晉說一聲,等會兒爺去看她和格格。“
“是,奴才這就派人去傳話。“蘇培盛小心的回答,這幾年意外的李主子突然就受寵了,因爲生育有功被主子請封爲側福晉,在府裡也日漸挺直了腰板,主子也有些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樣子,只要側福晉鬧太兇,二格格一求情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不知道李側福晉看出來這一點沒。要說這種變化,似乎是從幾年前見了年二爺後變的,也不知道自己直覺是不是對,蘇培盛自認爲跟着主子也有些年頭了,猜測主子爺的心思也是有幾分準的。
諸位認爲是什麼緣由呢?
會不會有人覺得漠暄的文比較慢,因爲漠暄寫清穿文通常都是慢熱型,我是極其喜歡四四的,每次都想用文筆描繪出我心目中的女主和四四。
話說漠暄好煩,一直沒有發現原來有那麼多敏感詞彙,表示很多詞都不理解爲什麼會成爲敏感詞,看了發出來的文才發現有問題,我了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