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鄂依情是個急性子,一看此人也不說到底怎麼回事,只是這個樣子,就皺眉,“我也就是隨口說說,你不用這個反應吧。你這個樣子我看着就揪心。”
年秋月白她一眼,“你不懂,過上幾個月你就明白了。總之,我這一個月是不能出門,孩子進宮那是免不了的,還要拜託你們蒙烏吉家多加照顧。”年秋月簡單明瞭的話讓董鄂依情明白過來,“你放心,蒙烏吉家能幫多少我們就幫多少。”
年秋月點頭,心裡卻還是不能放下心來,坐月子時候可以想象的出來,宮裡要見孩子的話肯定是福晉烏拉那拉氏帶着去,最近福晉的舉止都透着一股奇怪,她倒不是太擔心孩子跟着福晉會出什麼大事,怕只怕烏拉那拉氏哪天思維一走進死衚衕,擺明了不救場,惡人也沒有對當,孩子還出了事兒。
董鄂依情沒有待多久就離開了,因爲前面傳來消息,皇帝微服私訪的轎子已經到了衚衕口,她走後,年秋月嘆口氣,喊來了梧情,交代了幾句,梧情點頭,出門去了,留下年秋月自己躺在牀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聽說當天皇帝來到後和雙胞胎玩兒了一會兒,很是高興的樣子,臨走還賞賜了兩個小孩子一些玩意兒,都是些小巧的很適合孩子的東西,看得好幾位阿哥都是眼熱不已。因着皇帝有公務沒有忙完,很快就離開了,他一離開,壓抑的氣氛就消弭了,九阿哥拿着個鑲金綴玉的撥浪鼓逗弄孩子,“小湯圓。湯圓,看這兒。”
十阿哥聞言笑得直不起腰,“四哥,你怎麼能給小侄子起這麼個乳名,湯圓,哈哈,爺都可以想象到孩子長大些的表情。”
十六阿哥和十七阿哥也是聞言輕聲笑。倒是十八阿哥皺了下眉。“爺倒覺得挺有趣,別家的都是什麼哥兒姐兒的,再不就是瑾啊、玉的。四哥家的侄子乳名倒是頗有野趣,不用說也是年姐姐出的主意。”
“這倒是,四哥怎麼也不像是這麼玩兒孩子的。”九阿哥看了四爺,意味不明。“四哥好福氣啊,咱們一沒有個好額娘。二沒有個賢內助,三還沒有這一對寶貝,爺是羨慕都羨慕不來喲。”
八阿哥和十阿哥對了個眼色,都沒有說什麼。十四阿哥則皺眉,臉色變了下,“九哥這話定不敢在宜額娘面前唸叨。小心宜額娘揪你耳朵。”
老九笑笑,“額娘自己都說羨慕四哥家有這麼一對孩子。話說五哥我們兩個不爭氣呢。”五爺有些無奈地看看自己親弟弟,用眼神示意他別太過了。
說來倒是很有意思,這兩個孩子還真的挺買九爺的賬,四爺要抱都不肯老老實實呆在自己阿瑪的懷裡,偏九爺抱着倒是眉開眼笑的,讓四阿哥心裡那個堵桑啊,還不能說什麼,九爺就更加得意了,抱着孩子也不撒手,十四阿哥忍不住笑道,“九哥那麼喜歡孩子,還不回去再生幾個來,自己親兒子都不見你這麼愛不釋手。”
大家都知道九爺當年狂追年秋月這個美人兒的事兒,就都報以看笑話的心理附和着笑笑,九爺也不在意,反而挑釁地看了四爺一眼,“四哥,你這女兒認給爺當幹、女兒吧。”
“休要胡說,你是做叔叔的,瞎攪和什麼”,四爺臉色難看得很,“爺的兒子女兒誰都不給認。”
周圍的阿哥們就都笑笑,十六阿哥笑着衝九爺比個大拇指,“九哥,好膽色,都知道四哥對女兒那不是一般的護犢子,何況還是小嫂子生的孩子,你還敢開口,四哥沒把你轟出去都是給你面子了。”
大家嘻嘻哈哈了好一陣子,女眷們過了洗三禮就去吃些東西去了,孩子本來該抱回去的,但這幾位爺卻個個都不提這事兒,孟氏只好陪着奶孃一起看着。最後還是四爺看不下去了,“老九,把孩子還給奶孃,你小嫂子還在院子裡等着呢,一早就交代過了,孩子小,不能在外太久,怕吹着風着涼了。”
九爺有些不捨,但聽說是年秋月交代過了,就只好依依不捨地將孩子遞給奶孃,孟氏忙帶着奶孃離開外廳,返回梧彤院。
但回去路上,卻出了個小小的岔子。
沿着青石板路正在回去,迎面卻走過來了一個人,着一件素色的煙雨圖外衫,外罩了一件玫紅的繡纏枝石榴的褙子,梳着旗頭,腳下踩着花盆底,面容倒是嬌好,“這是年秋月生的阿哥和格格?”
孟氏看了看此人,見衣服料子華貴,首飾也都不是一般貨色,但眼前人是誰她卻是沒有見過的,因此只好淺淺行了一禮,“這是四格格和五阿哥。”
此人走近,走到兩個奶孃面前,孟氏忙上前一步,“貴客,小主子們睡了。”
“我就只是看看,你這般防備做什麼?”女人皺眉,又走近兩步,孟氏眼睛都不帶眨一下地看着她,女人走到奶孃身邊,掀開包住孩子的被子,瞧了一眼,眼神就柔和多了,“可真像四爺,這臉龐、這眼睛”,她又看了看小格格,眼裡閃過厭惡,和年氏那個賤人長得一樣,好看是好看,看着就厭煩。
女人將手收回,奶孃忙將孩子給重新包好,孟氏行了個禮,幾人離開,三人走遠了,那女子才慨嘆道,“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沒想到年氏竟然有這般氣運,還這麼好福氣地生了一兒一女,真是造化弄人。若非有人點醒,我還不真沒有想到我和瓜爾佳那個短命鬼竟都是中了她的算計”,她眼神滿是嫉妒和惱恨,回神,怒罵自己婢女,“你們是不是知道什麼不告訴我,年氏什麼時候嫁給了四爺,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若不是這次家中有事,你們是不是還想一輩子都瞞着我啊?!”
丫鬟哆嗦了下。“回福晉,不是奴才們有意瞞着您,是郡王爺他不讓告訴您啊,告訴了您奴才們的腦袋就保不住了。”
女子惱怒地冷哼了聲,拂袖離開,丫鬟們對視一眼,忙起身跟上。
孟氏雖然不知道這位女子是誰。但還是將遇見這女子的事告訴了年秋月。聽到對方非要看自己兒女,年秋月也覺得納悶,但孟氏描述的不清不楚的。根本猜不到是誰,她只好揉揉腦門,“若是哪次遇上了這個人,姑姑你且給我說說就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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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間。距離年秋月的孩子洗三禮已經滿半個月了,這天。宮裡傳出話來,皇上許久沒有見到這兩個孩子,今日公務沒有那麼繁忙,想見見這兩個孩子。隨着傳話的人來的還有兩頂小轎,年秋月聽着門外小元子公公的話,皺了下眉。卻還是囑咐了孟氏和奶孃幾句,這才讓她們離開。
小孩子一走。年秋月也閒着無事,起初前兩日的時候下面還有些疼,肚皮也有些不舒服,這些天這些症狀總算是和緩了些,她也就偶爾下牀走動走動,也重新拿起針線開始給孩子縫製衣服。
因着小孩子的皮膚比較嫩,年秋月也不敢在衣服上繡太多東西,布料也都選柔柔的棉布,保暖性能很好,除了......富貴人家沒有人用棉布做衣服!年秋月剛提出來的時候從四爺到梧彤院裡的丫鬟個個都反對,最後她強勢地決定,就用棉布,不過爲了不顯得那麼難看,就只用棉布做裡衣,衆人這才勉強接受了。
在給孩子縫製衣服時候,年秋月習慣性地在衣服角落處繡一個花體字的秋字,一個字還沒有繡完,她就一針扎到了自己手指頭上,驚得彤情忙拿着她手指看了又看,又取來軟布吸去血,取了藥膏來要給年秋月塗,這會兒她主子似乎才清醒過來,抽回了自己手,“沒那麼金貴,彤情,速去打聽宮裡今日都誰進宮請安了。”
“啊,現在?”彤情疑問,見年秋月點頭,她才放下東西出了門,年秋月則捂住自己的心口,手指都是顫抖的,“系統君,你確定我孩子不會有大事?”
“安啦,都說了是一劫了,不會有什麼事兒的,就是些小病小痛的,人家就沒想要你孩子的命,就是看你女兒不順眼。”
“我女兒?我女兒滿月都沒有滿月,招誰惹誰啊”,年秋月臉色鐵青,看着屏幕上正在打遊戲的系統,氣得直想揪他過來揍一頓,這時候了還能悠哉悠哉打遊戲,不知道她都急得頭上冒火了嗎?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道,“你丫倒是告訴我是誰啊。”
“這可不行,有規定的,其實本系統只負責告訴你這個任務,我連還沒有發生的事兒都提前告訴你了,我已經算是很負責了。是吧?”
“是你妹啊,你以爲我在皇宮裡啊,還能拯救一下孩子,你這是讓我乾着急,我感謝你祖宗啊”,年秋月氣得直接切斷聯繫,不和這無良系統繼續說話了,簡直是火上澆油。
接下來的時光裡你按秋月真的是坐立不安,她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一個奶娃娃會得罪誰,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得罪人了,可是,邏輯理論來說,如果自己得罪人了,小湯圓也是自己生的,不是也該被人看不順眼纔對嗎?!
她糾結了好久,直到彤情進門,她下一秒就急切地開口,“打聽出來沒有,今日都誰進宮了?”
“主子,今日進宮的多了去了,八爺和八福晉要去鹹福宮看重病的良妃娘娘,五爺和五福晉、九爺和朗格格、十阿哥和郭絡羅格格還有康郡王妃進宮了。”
年秋月皺眉,將這幾個人在腦海裡過了一遍兒,停在了十阿哥和康郡王妃身上,“彤情,這康郡王妃是哪位?”
“難怪主子您不知道了,主子您那會兒在宮裡,這康郡王妃就是郭絡羅家的格格,宜妃娘娘的侄女,和主子同一年選秀的郭絡羅以蘅。她被送出宮沒有幾天,就聽說康郡王世子親自向皇上遞了摺子,求娶這位格格,皇上就準了,兩家就開始議親,沒過多久,郭絡羅格格就回南方外婆家備嫁去了,主子您選秀出宮的時候,她都已經離開京城了。”
“這麼急?”
“可不是嘛”,彤情笑道,“四九城那會兒誰不知道郭絡羅家這位格格尋死覓活地要嫁給四爺,郭絡羅家也是沒轍了,皇上下令免了她的資格,那就是不想讓她進四爺府嘛。她這般尋死覓活地不是讓皇家難看嘛!”
“打住,彤情,先別急着說,你是說郭絡羅以蘅當年出了宮還要尋思嫁給四爺,被郭絡羅家迅速找了人家嫁出去了,而且還嫁的很遠?”
“是啊。”
“那半個月前湯圓和小棉襖洗三的時候,她來了嗎?”
“來了,聽說是郭絡羅家一位很有威望的長輩病了,還病得很嚴重,要見一見很是疼愛的康郡王妃,這才通知了她,從鳳陽府那兒回來了,恰巧趕上小主子們的洗三,她也就來了,還往金盆裡放了很貴重的首飾呢。”
年秋月點頭,這心裡卻開始思量起來,郭絡羅以蘅是個沒有多少腦子的,當初選秀時候和瓜爾佳瓏漵爭四爺兩人可是明爭暗鬥了許久,自己一個小小的計謀就挑起了他們的爭端,本來以爲不在於他們對四爺感情有多深,而在於兩個家族臉面問題,現在看來,估計也不全是這樣,莫不是郭絡羅以蘅真的很愛四爺?
年秋月被自己這個猜想給雷住了,轉而想想,也不是不可能,四爺這種悶騷型是外面凍死人那種,沒準兒就有女人很喜歡這種酷酷冷冷的範兒呢,再說了,會不會有什麼她不知道的英雄救美之類的狗血戲碼在裡面隱藏,也是難說的啊。那麼.....這個人會不會就是郭絡羅以蘅?
年秋月越想越覺得存在這種可能,倘若郭絡羅以蘅真的愛上了四爺,那麼對自己有敵意也是正常的,對自己孩子有敵意......也說的通,但是,爲毛對小湯圓沒有敵意?明明湯圓是個男娃兒,在古時候不是重男輕女嗎?她怎麼想都覺得不明白。(未完待續)
ps:郭絡羅以蘅的出現是漠暄之前埋過的一個伏筆,親們接着看吧。會很精彩喲。
二百八十三章 孩子中招
年秋月在這兒心懸着,孟氏在宮裡也是揪心得很。皇上今天似乎真的沒有太多事,早早就下了朝到了長春宮,因此當孟氏一行人帶着小阿哥和小格格來到皇宮的時候,就有人通知要帶着孩子到長春宮來。
孟氏只好帶着奶孃來到長春宮,宜妃娘娘一見到兩個奶香糰子抱來,很是親切,“皇上,您看,多可愛啊。”
“恩,抱來朕瞧瞧”,皇帝似乎很高興,奶孃忙抱着孩子上前,皇帝接過小阿哥,逗弄了幾下,奶孃緊張兮兮的,唯恐弘昕小阿哥再不給面子地哭了,落了皇上的興致,小阿哥若是以後不討喜就遭了。
索性弘昕還算乖巧,被皇帝捏捏鼻子,揉揉臉的竟然也不哭鬧,還笑嘻嘻的,不時吐出個泡泡,倒是虹嫺小格格不是很高興地皺着眉,看着很是有趣。
下面幾個人就跟着笑鬧,宜妃逗着孩子對自己兒子開始又一輪的數落:“胤禟啊,不是額娘說你,你瞧瞧你四哥多孝順,你都不把孩子經常抱出來給本宮瞧瞧。小孩子多可愛啊,瞧着昕兒跟你四哥小時候幾乎一樣,除了比你四哥好像愛笑點兒,倒是這小丫頭卻冰着張臉。”
九爺笑着打哈哈,“額娘,兒子哪裡沒說不給您抱來孩子,兒子府上孩子也不少,您要想帶着玩兒,明兒就給您送來。”
九阿哥的話剛落,郎格格臉色就不大好了,變得緊張起來,宜妃在上面寶座上看得真切,眼裡閃過一絲譏諷,“罷了。本宮都年歲大了,抱不動孩子了,你們就自己看着吧。”宜妃心裡卻滿是不滿,本宮還能害了自己的孫子不成?防本宮跟防賊一樣?!
這時候,底下一直坐着的一個女子開口了,“姑爸爸,您怎麼會老了呢。姑爸爸和以蘅站在一起分明就是一個姐妹花呢。”
“你這孩子。又變着法兒往本宮臉上貼金呢,還不忘捎帶着你自己”,宜妃笑笑。“本宮也沒有問你,都嫁過去這麼久了,肚子裡也沒有個動靜?”
郭絡羅以蘅強笑了下,搖了搖頭。“姑爸爸,孩子的事兒……”
“你也別急”。宜妃見她表情,還以爲她是自己不好意思,也心急,反而寬慰道。“這個人自有緣分,該來的總會來的。”郭絡羅以蘅點頭,“姑爸爸。四爺小時候也和這小丫頭一樣板着張臉嗎?”
宜妃以爲這丫頭不想大家繼續說這個話題,就笑着道。“可不是嘛,那會兒老四纔多大個人啊,做事卻一板一眼的,跟個小老頭兒似的,一點也不可愛,但看見的人卻都想逗逗。皇上,您說是吧。”
康熙皇帝將手從弘昕小阿哥嘴邊抽出,銳利的眼先是看了眼郭絡羅以蘅,這纔開口:“朕還記得那會兒,你們幾個最愛逗老四,就想看看誰能將老四給逗笑,還是朕最有本事,老四一見朕就笑了,朕現在都還記得那會兒你們的樣子。”
“老四畢竟還是和皇上親,這點兒我們是沒有辦法,您到底是他的汗阿瑪,汗阿瑪只有一個,額娘宮裡卻是不缺的,我們哪裡能比不上您。”宜妃和孝懿仁皇后關係還不錯,雖說和烏雅嬪之間有些舊恩怨,但現在四爺不是不屬於烏雅嬪的兒子了嗎?
康熙皇帝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宜妃,“瞧瞧,這又醋上了?!”
宜妃抿脣一笑,沒有說話。
孟氏這才知道這位女子竟然是郭絡羅以蘅,她心裡就多少明白了,先前選秀那會兒宮裡的事兒她們多少都知道,主子回來住那三天也說了一二,至於主子再次返回宮裡,她們可是實實在在聽了一場笑話。這位可是以絕食相逼着要入四爺府的,如此說來,這位郡王妃……該不會還愛着四爺吧?不然怎麼會還是處子之身?總不能說是郡王爺不愛美人愛孌童吧?郡王府聽說都有一個庶子了!
孟氏越想越覺得驚悚,尤其是當看到郭絡羅以蘅掃過小格格的表情時,那心裡就更是撲騰了,眼底的焦慮也愈加沉重,因此,沒有注意到弘昕小阿哥眼角掃過來的光也很是銳利!
皇帝說是看看孩子,其實也就是年紀大了的人最常有的心思,真正哪有那麼好的精神頭,逗孩子可是很好體力的一個活兒。因此,沒多久,孩子就重新回了奶孃的懷抱裡。奶孃的心總算能收回肚子裡了,感謝天、感謝地、感謝小祖宗們,總算是沒有哭沒有鬧,還很配合。
宜妃看着時間,見孩子有些困了,就讓奶孃抱着孩子去偏殿歇着,孟氏也跟着行禮退下,郭絡羅以蘅卻跟着出來了,並且喊住了她,“你這奴才,你等等,我有幾句話問你,我和你家側福晉也好長時間沒有見面了,不知道她近來怎麼樣啊,這兩年我也不在皇城。聽說四爺最寵的就是她,幾乎達到了專寵的地步?”
“郡王妃說笑了,奴才的主子哪裡有這般本事,四爺只是看着年家的面子上多少照顧下主子。”孟氏知道她是誰知道,就開始防着這位,哪裡會告訴她實話。
郭絡羅以蘅卻勾起一個冷笑,“這會兒知道我是誰了,和你主子一樣聰明,只可惜,是個奴才。有句話不知道你聽過沒有,叫做聰明反被聰明誤。”
孟氏心裡一驚,“郡王妃請明示。”
“明示?第一才女身邊的教養嬤嬤就這點兒本事,呵,回去問你主子去吧,當年她將我騙得可真是好苦,我以爲只有瓜爾佳瓏漵這麼一個情敵,原來最大的一個竟然在暗處,可恨我還以爲她是個無害的綿羊,哼,告訴她,欠我的我一定會讓她還回來!”郭絡羅以蘅氣得咬牙切齒。
“奴才不明白郡王妃在說什麼”,孟氏索性裝傻,心裡卻覺得如同打鼓,撲通通的。
“你很快就明白了”,郭絡羅以蘅轉身離開。身後丫鬟立即跟上,孟氏這才發現不好,郭絡羅氏在裡面時身後跟着的是兩個奴才,現在卻只有一個了,她下意識就拔腳向偏殿衝,幾步外就聽到孩子哇哇的哭聲。
孟氏慌得連形象也顧不上,急忙跑過來。進門就急道:“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
“嬤嬤,小阿哥和小格格不知道什麼原因啼哭不止,奴才們怎麼哄都哄不好。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其中抱着虹嫺小格格的奶孃魏氏急得頭上直冒汗。
孟嬤嬤慌忙上前,“可有仔細檢查過了,有沒有什麼不該有的東西?”
“都查過了,奴才們方纔抱着孩子過來。爲了解衣服給孩子餵奶,就將哥兒放在了牀榻上。差人要了溫水擦洗了身子,哥兒就開始哭個不停,奴才們連衣服都沒有穿好就開始哄,可是”。魏氏焦急地解釋,她和陳夫人是本家,能奶小格格全是年側福晉信任陳家。買陳家的面子,若是出了什麼問題。她可就沒臉見陳夫人了。
“都沒有問題?”孟氏疑惑,上前將孩子衣服都給查了個遍兒,也沒有看出什麼問題,又將牀上給看了個遍兒,“奇怪了,也沒有什麼事兒啊,你們方纔有沒有給小主子用過什麼茶水之類入口的?”
“兩口水”,另一位奶孃開口,魏氏的臉白了,孟氏臉黑了,“這宮裡的水你們也敢隨便用?”
“奴……奴才自己試了試,發現沒事,這才……”,另一個奶孃甄氏慌了,“奴才沒有想到,長春宮裡…這,奴才”
孟氏氣得話都說不出來,好一會兒才擠出一句話,“還不去喊太醫?!你們……真是氣死我了,回去怎麼跟主子交代,小主子們要是有什麼事兒,只怕連我都得拿命來抵。”
兩個奶孃臉上開始出現冷汗,跟來的丫鬟則飛奔出去找太醫,不一會兒,長春宮上下都轟動了,宜妃和皇帝急急忙忙趕來,孟氏等忙跪下請安。
皇帝一見兩個孩子哭得臉都漲紅,瞬間就怒了,“你們是怎麼伺候的,纔不過出來一會兒,就成這個樣子了?通通拖出去重打。”
“皇上”,宜妃忙開口相勸,“此事也不能怪她們,是臣妾治理長春宮不嚴謹,讓人鑽了漏子,她們是年丫頭和這兩個孩子身邊伺候的人,責打後豈不是沒法繼續伺候主子們了,小孩子們都已經熟悉這兩人了。”
皇帝這才和緩了下臉色,“既然宜妃給你們求情,朕就先給你們免了刑罰,先好好伺候主子,若是再敢出了什麼事,你們的腦袋就不用在頭上待着了。”
“是,奴才謝皇上金恩。”幾人忙爭先謝恩。
太醫聽說長春宮出了事那更是急急忙忙趕過來,都是消息靈通的主兒,皇上今天不是下朝就去了長春宮嗎,聽說九爺、郡王妃、還有四爺家的兩個小主子都去了,哪個出問題都是不得了的事兒啊。
沒進門就聽到孩子哭聲,太醫就頭大,孩子出事兒最可怕了,什麼都不會說,只會哭,他們對視一眼,趕忙進去,禮都沒有行完,皇上就免了,讓他們趕忙上前去給小主子診斷,諸位太醫很有默契,齊齊退了一步,就將院判方大人給凸顯出來了,方太醫心裡暗罵這羣人不人物,只能上前,看了孩子口鼻舌頭等,又努力把脈,沒辦法,孩子撲騰地很。
好一會兒,方太醫收回手,“回皇上”,皇帝一擺手,“別說那麼多廢話,快說,這是怎麼了?”
“中毒了。”
“什麼?!”皇帝臉都變色了,“你們幾個,也去診治,朕要知道具體情況。”
幾位太醫看看,互相推搡着上前,好一會兒,才紛紛回話,“回皇上,是中毒了”、“回皇上,臣等需要商議一下怎麼用藥”、“皇上,雖是中毒,好在毒性不大”
“那你們還不快點商議”,皇帝虎着張臉,太醫們忙聚在一起嘀嘀咕咕起來,許久,還是太醫院的院判方大人下筆開始開方子,孟氏擔憂地看着小主子們,又是過了很久,纔有藥被煎好送過來,拿小碗兒給盛好,奶孃們忙小心喂好藥,小阿哥倒是還算配合,只是小格格卻哭鬧地很,奶孃喂完藥整個人都被汗溼透了,但好在小主子總算是不再哭了。
衆人這才平靜下來些,皇帝這纔看向太醫們,“給朕好好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回皇上,小阿哥和小格格應該是喝了加有青藤汁的水中毒了,索性對方怕看出來,沒有加多大計量,喝幾天藥想來就可以了。”方太醫回答。
“好好的青藤汁,怎麼會混進來,宜妃,你可得好好查查。”皇帝臉色很不好,“這次是青藤汁,要是夾竹桃什麼的,朕的孫子豈不是嗚呼哀哉了!”
“臣妾知罪,定會好好查驗。”宜妃斂起笑容,嚴肅地說。
皇帝又看了看孩子,見臉色已經好了,這才放心了。孟氏趁機提出要回府去,皇帝有些頹廢,只好揮手放人離開,似乎是爲了補償,還賞賜了一堆東西帶回了府裡。
年秋月本就是一直憂愁,聽到傳報說是她們回來了,忙起身,“快,讓孟姑姑過來,我有話問她。”
雲屏忙去傳人,孟氏心裡一咯噔,苦笑了下,見魏氏和甄氏一臉驚恐地看着她,她揮揮手,“你們在外面等着,我先去給主子回話,你們等着一會兒把小主子抱進去給主子瞧瞧吧。”
孟氏走到門前,卻頓住了腳步,深吸了口氣,才推門而入,“主子,奴才先給您請罪。”
年秋月皺眉,“請罪?孩子出什麼事兒了,現在怎麼樣了?”
“主子,您知道了?”
“知道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快給我簡單說說,孩子怎麼了?”年秋月聲音都尖銳了幾分。
孟氏聽着就心裡一抖,忙長話短說將最重要的給說了,順便將郭絡羅以蘅的話重複了一遍,話還沒完,孟氏就聽見噼裡啪啦的瓷器碎裂聲,她一哆嗦,這可是從來沒有出現的事情啊,主子真的很暴怒啊!
漠暄在此稍稍給大家留個懸念,你們猜一猜,弘晗小阿哥是誰重生的?這個可是頗有意思的答案哦。(未完待續)
二百八十四章 弘晗的心思
年秋月扔完手邊的瓷器才怒道,“好一個郭絡羅以蘅,竟然敢拿我的孩子來威脅我,當我是泥捏的不成?!”
孟氏小聲將自己看出來的情況給說了,年秋月瞪大了眼,“姑姑,你可別看走眼了。”
“奴才敢以項上人頭作保,這位郡王妃可是真真切切的姑娘身子,奴才因此才防着她了,卻沒想她竟然有如此神通,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就讓人上了混有毒物的水。”孟氏也不敢推脫自己的責任,但是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
“算起來,也有兩年了,竟然……還真是癡情啊”,年秋月冷哼了聲,對着孟氏道,“這件事先放一邊兒,去把孩子抱來給我瞧瞧,太醫開的藥方也給我拿來。”
孟氏點頭,出門對着奶孃們點點頭,“側福晉讓你們抱着小主子們進去。”
魏氏壓低了聲音,“主子瞧着…怎麼樣啊?”
孟氏輕微搖搖頭,“你們說話小心些就是。”
兩個奶孃都有些緊張,但還是鼓足勇氣走進了房間,“給側福晉請安,側福晉吉祥。”
“起吧,吉祥什麼啊”,年秋月聲音壓制着不悅,“把孩子抱來給我瞧瞧,今日的事我不想多說什麼,但你們給我聽好了,我不希望有下一次。我希望你們提高警惕心,你們照看的是皇家的孩子,皇家有多水深你們自己知道。”
“奴才們明白”,魏氏和甄氏對視一眼,都低頭認罪,年秋月先接過女兒仔細瞧了瞧,許是孩子感受到了母親熟悉的氣息。畢竟每天年秋月都是要隔段時間看一看、抱一抱孩子的,小棉襖在年秋月懷裡拱了兩下,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就繼續睡了,年秋月因此得以輕鬆給女兒診了脈,她的臉色也因此變得有些不好看。
將小棉襖放在身邊,孩子離開母親的懷抱。多少有些不安穩。年秋月輕輕拍了幾下,孩子才動動嘴脣,又睡了。年秋月這纔將小湯圓接過來。掀開裹着的小被子就開始全身檢查,弘晗小阿哥驚得瞪圓了眼睛,有些羞澀,蹬着腿就開始撲騰。腳都差點蹬到年秋月臉上。年秋月輕輕拍了他一巴掌,弘晗小阿哥這才意識到自己目前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慢了半拍,纔不再掙扎,年秋月疑惑地掃了他一眼,對上小湯圓烏溜溜的眼睛。她又收回疑惑,好像自己眼花了,孩子好像沒有什麼問題。方纔那一瞬間看到的羞澀是怎麼回事?
年秋月把完脈就覺出了不對,“甄氏。湯圓好像沒有棉襖中毒深啊,喝的不多嗎?”
“回側福晉,是的。”甄氏謹慎回話,“小阿哥自己抓着勺子不放,喝了好些才鬆開。留給小格格的就不怎麼多了。”
年秋月皺眉,“只送了一小碗兒水?”
“是的,就只送了一碗水,傳話的說的還是糖水。”甄氏不覺得奇怪,糖水送那麼多幹嘛!
年秋月秀眉皺得就更緊了,心裡開始有了揣測,宮裡送水哪裡有隻送這麼一小碗的,又不是缺水,給主子們用的只能多不能少。這是……有人挖了坑,只想坑小棉襖一個人。
又是隻有小棉襖一個人?!郭絡羅以蘅怎麼總跟自己女兒過不去!年秋月看了眼自己身旁睡得香甜的閨女,小臉蛋上紅撲撲的,跟個蘋果似的,明明長得很可愛,怎麼就不招人喜歡呢!
她又看了眼小湯圓,“你這孩子……倒是比你妹妹有福氣,明明都是一個娘生的,偏你就不招人厭。”
這是說什麼話,弘晗小阿哥蹬着小短腿踢騰,額娘這是希望自己也和妹妹一樣討人厭?算了,額娘就是想不開。
其實,很簡單好伐,郭絡羅以蘅那就是糾結唄,跟自己一樣,郭絡羅以蘅糾結的是自己雖然是額娘生的,但卻是和阿瑪一個樣子,看見自己就跟看見阿瑪一樣唄!但卻不是從她肚子裡出來的!
這就像自己糾結重生了,很詫異很驚喜,突然發現生在了年側額娘這兒,這就悲劇了,想自己不幸跌落假山那會兒府裡還沒有年側額娘呢,都是李側額娘比較得寵,可是自己重生後聽到的消息無不表明自己現在的額娘纔是最受寵的。
最關鍵、最令人不能接受的不是這,而是……原來額娘竟然不是他平日見到的那樣,那些賢惠淑德竟然都是笑話。想到這,弘昕還沒有巴掌大的小臉就開始皺一起,下人們說話從不會避諱孩子,額娘竟然對自己此生親額娘那樣……
弘晗小阿哥很是糾結,他甚至想到了以後,貌似這輩子的額娘也不是個善茬,萬一兩個額娘起了爭執……他該幫誰?
這個念頭在聽到年秋月接下來說的話時就更加強烈了,“姑姑,我記得你那天與我說,你在後院見到了郭絡羅以蘅,她一個來參加洗三禮的客人怎麼會到後院來,此中肯定有貓膩,去查,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我倒要看看誰這次成了她郭絡羅以蘅的軍師!無論是福晉還是哪個格格,我都要讓她付出代價。湯圓,棉襖,你們看着額娘怎麼給你們討回公道。”
糾結的湯圓最後還是抵不住睏意睡着了,年秋月卻一直沒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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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這一睡就是兩個時辰,直到餓了才醒來,而後就開始哭,奶孃們餵了奶後,兩個孩子就開始東張西望起來。
這時候,彤情推門進來了,“主子,王總管傳來消息,說四爺在前院宴請賓客呢。”
“賓客?”年秋月疑惑,“什麼賓客?”
“聽說是幾個外地的學子,是爺手底下的幕僚,爺似乎想讓他們之中的一兩個將來給小阿哥開蒙。”
年秋月不高興,“開蒙?你是說……湯圓?”
再次聽到自己額娘嘴裡吐出這麼個乳名,弘晗小阿哥望天無語。聽到阿瑪在給自己選開蒙的先生,他頓覺日子都灰暗了,禁不住想起前世額娘逼着自己看書、背書、習字的苦日子。
卻見自己溫柔的額娘見到丫鬟點頭後頓時跟變了一個人一樣,“湯圓纔多大啊,就想着開蒙,不成,彤情。你去和爺說。那些個古板的、滿口教條主義,就會之乎者也的給我全部靠邊兒站,還有。要開蒙,也要過了六歲,別給我整什麼三歲就不是孩子了的想法。”
“主子”,彤情很是無奈。“奴才們哪裡敢和爺這麼說話,小主子開蒙還早呢。您有的是時間,不急。”
年秋月撇嘴,“哪裡不急呢,我聽說之前福晉生的弘輝阿哥。那是嫡長子,爺當繼承人培養的,三歲就開蒙了。五歲就開始聯繫射箭了,我覺得那細胳膊細腿的。連個弓都拿不穩。偏福晉也是什麼都依着爺,爲了讓小阿哥能得到爺一句讚賞,那更是拼了命地教導自己兒子,要勤學上進,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何必那麼加壓呢,爺本來就是那吝嗇誇獎的,福晉就是太自私了,爲了顯示自己的能力,讓孩子這樣……唉”,年秋月嘆口氣,“兒子最後沒了,福晉再傷心又有什麼用呢,不過是親者痛仇者快。”
“主子您就是什麼都要多想想,弘輝阿哥都是什麼時候的事了啊,您還要拎出來說說,福晉也是個苦命的,規矩可是實在着呢,奴才瞧着可比您守規矩多了。”孟氏笑着開口。
年秋月卻嗤之以鼻,“笑話,規矩是人定的,還能被規矩給匡死了。”她拍着孩子的背,“我怎麼瞧着湯圓比剛纔更有精神了,玩累了不是應該困嗎,瞧着棉襖眼都眯起來了。”
“等會兒就該困了”,奶孃笑着說。
年秋月點頭,繼續道,“姑姑,你跟我這麼久了,莫不是還沒有看出來,規矩這東西,就是個大框架,只要沒有出圈,隨你怎麼折騰。福晉總以爲自己是府上的女主子,一舉一動都要有威嚴、守規矩下人們纔會敬重,呵,下人們纔不會因爲這就尊重做主子的,宮裡始終失寵的就不是守規矩的主兒了?還不是看你得不得寵。四爺寵我,下人們就要巴結我,同時還會畏懼我,因爲我說話的分量和我的地位有直接聯繫。她們的榮辱悲歡和我的話又有直接聯繫。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主子英明”,孟氏笑笑,“奴才瞧着可不就是這樣,福晉現在是連裡子都不剩了。本來爺還顧全她的面子,誰知道她竟然對皇家子嗣下手,這可是自掘墳墓了。”
弘晗小阿哥突然大哭起來,年秋月忙抱着孩子開始哄,小湯圓卻哭了起來,哭得天昏地暗,撕心裂肺的。
弘晗小阿哥其實自己也很不好意思,他明明是大孩子了,怎麼可以和沒斷奶的孩子一樣呢,說哭就哭了,可是……真的想哭,由心底升起的心酸,有一種這樣才應該是做額孃的感覺。額娘好疼孩子,以前的時候,他最羨慕的就是自己的小叔叔,密貴人從來沒有像額娘逼自己一樣得去讓十六皇叔讀書習字,他一直以爲是因爲自己額娘望子成龍。但現在經過這世額孃的解釋……弘晗小阿哥覺得世界觀崩塌了。
弘晗小阿哥因此哭得稀里嘩啦,哄着都費勁,年秋月覺得心疼,但和孩子有時候溝通……好費勁兒啊,不是餓了、不是尿了、也不是哪兒碰住了……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久久想不到問題的年秋月在驚慌之餘也忘了去掩飾,竟然就直接開始給兒子把脈,奶孃這會兒也正在憂愁,哪裡會像以前一樣把頭低下,於是,幾雙眼睛就那麼直刺刺地看向側福晉年秋月。
“也不是身子不舒服啊”,年秋月自言自語,“那這是怎麼了……甄氏,魏氏,湯圓這種情況你們遇見過沒?”
兩人忙從驚訝中回神,紛紛搖頭,“奴才們從沒有遇見過孩子無故啼哭的狀況,奴才有罪。”
“起來,又不是在怪罪你們”,年秋月揮手,“你們快想辦法。”
兩個奶孃趕忙開始出主意,孟氏也跟着出主意,年秋月卻忽而開口,“姑姑,該不會是我這屋子裡有什麼不該有的東西吧,快快,徹底搜查。”
“可是,主子,您這屋子都是每天檢查過的,若是再動人手……可不是簡單的,外面每天都多少雙眼睛盯着您呢,也不知道會傳成什麼樣呢。”
“沒事兒,頂多說我也就這點兒能耐,我不怕他們說,一時間丟一點兒面子算什麼”,年秋月微微一笑,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在意。
弘晗小阿哥這會兒卻不哭了,小肉手擦了擦自己的淚,竟然朝着年秋月伸出了手,那樣子竟然是想要抱,大家很是驚奇,“主子,不哭了,不哭了。”
年秋月這才鬆口氣,“可算不哭了,你們還是得查,我還是不怎麼放心。”
“是”,聽她語氣堅定,幾個丫鬟也只好應下,年秋月對着魏氏和甄氏笑了笑,“你們兩個出去後不用我教你們怎麼說話吧。”
“奴才們什麼都不知道”、“就是小阿哥哪兒有些舒服,哭了幾嗓子”,兩個嬤嬤快速對視一下,幾乎異口同聲說道。
“是聰明人”,年秋月頷首,“你們放心,只要你們和我兒子女兒一心,我不會虧待你們,要知道四個嬤嬤我只留了你們兩個,什麼意思你們也知道。”
“奴才們明白,小主子就是奴才們的天”,魏氏臉上一喜,忙表態。甄氏也忙跟着說,“奴才知道主子的意思,奴才嘴笨,不會說什麼好話,您就看好吧。”
“恩,我也不喜歡那些只說不做的人”,年秋月有些疲憊,就挪下了些,孟氏幾個看着她有些累,就紛紛退下了。年秋月這才休息了。弘晗小阿哥出屋子前還回頭看了自己額娘一眼,感受到他的視線,年秋月還回了一個笑容。
親們看出來了吧,弘晗是弘輝的重生轉世,如此古怪的組合,會出現什麼情況呢?(未完待續)
二百八十五章 四爺酒醉
年秋月派出去打聽消息的人很快將消息打聽出來了,郭絡羅以蘅那天在後院是應了馮氏的邀請,但在後院卻是依次遇見了李側福晉的丫鬟良辰、宋格格的丫鬟清菊、鈕祜祿冰凌的丫鬟紅緞,還有鈕祜祿冰凝一直這個佛堂的格格。
“慢着,郭絡羅以蘅是郡王妃,小鈕祜祿氏又一直在佛堂裡,這兩人是怎麼遇上的?”年秋月蹙眉。
“奴才聽着也覺得不對,就細細問過了,小鈕祜祿格格今天從聽雨軒去佛堂的路上與這位遇上了。福晉前些日子不是說覺得鈕祜祿家倒臺,這鈕祜祿兩姐妹甚爲可憐,那佛堂又清冷,就讓人在佛堂後修建一個屋子作爲小鈕祜祿格格的居所,這不還沒有建起來嘛,就先在那兒住着了。”
“哦~,是嗎,福晉可真是心善,這麼點名聲也要,姑姑,你繼續說下去,這些人中都誰和郭絡羅以蘅說話了,或者是接觸了。”
“怪就怪在這兒了”,孟氏也覺得詭異,“沒有一個人和這位郡王妃有過交談,都是擦肩而過。而且,奴才也仔細詢問過了,這幾日除了爺,還沒有人送信件什麼出去呢,後門和小角門也都沒有什麼夾帶出去。”
年秋月眉宇間出現了一抹笑意,卻是嘲弄的笑,“這倒奇怪了,莫不是這是見了鬼了,還真是稀罕,裝神弄鬼也得有個蛛絲馬跡啊。”
“是啊,可是現在無論怎麼查都沒有明顯的線索,奴才大膽推測,是不是有丫鬟打着出門爲主子採辦物件的名頭偷偷給郭絡羅郡王妃通了信兒。”
“那姑姑順着這個線索可有什麼收穫?”年秋月眨眼,靠着大枕頭。看起來有些懶洋洋的。
“奴才最終還是懷疑福晉身邊的安樂和二格格的大丫鬟採荷,還有一個人也讓人懷疑,是耿格格的丫鬟冬霧。”孟氏很誠實得說出自己的想法。
年秋月立即搖頭,“不會是冬霧。”
“主子,您對耿格格就這樣信任,後宅裡可是要不得這種姐妹情分的。”孟氏誤會了,忙開口勸誡。“多少人前姐姐妹妹的。親親熱熱,背後就捅刀子的,防人之心不可無啊。主子。”
“我知道,姑姑放心就是,冬霧和映紅都是爺的人,不會背叛四爺。也不敢背叛四爺。不是我信任耿氏,我和她也就算是一個陣線上的。算不上姐妹的。我是相信四爺。”
孟氏這才瞭然,“那其他幾個……”
“再查吧,我現在即便想給湯圓她們報仇,也是有心無力。好在就剩半個月了,待到月子坐完,哼。我要郭絡羅以蘅的好看,不是說什麼要讓我付出代價嗎。儘管放馬過來,我還要他爲我孩子受的苦付出代價呢!”年秋月揉揉有些脹痛的胸,孟氏忙開口,“主子可是又漲奶了,奴才把小主子抱來?”
年秋月點頭,她一直沒有喝太醫開的那些回奶的藥,如今只要時候久了,胸口就會脹痛,她只好隔一段時間就將奶給擠出來,或者是趕上孩子餓了,就剛好可以喂喂。
起初孟氏和兩個奶孃那神色跟見什麼不能接受的事情一樣,但見年秋月堅持,她們也只能默許,不然能怎麼樣?這整個雍親王府,除了四爺能治住主子,還有誰有這本事啊?!奶孃們嘴上不說,心裡卻也是樂意的,側福晉喂孩子,她們就能省些奶、水,就能多奶自己孩子,都是做孃的,誰不心疼自己孩子啊。
弘晗小阿哥被抱來的時候都已經麻木了,這是和自己以前額娘一點也不一樣的額娘,他得習慣,上輩子都過去了,這輩子人都換了,什麼都重新來過了,額娘不講規矩也是正常的。哪家側福晉不是注重身材和保養啊,誰家會親自喂孩子啊,他真算長見識了,老天給了他一個四九城獨一無二的額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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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查,就查了半個月,主要範圍出了雍親王府,擴展到了四九城,又是牽扯到一個已經幾年不在京城,嫁人都兩年的郡王妃,郭絡羅以蘅身邊的人都是從鳳陽帶來的,不怎麼好打聽出來。這麼一天天一耽擱的,年秋月就出月子了。
好不容易可以洗洗澡,洗洗頭,而不是隻能擦洗身子了,年秋月早早就讓人將熱水備好,撒入專人調製的精油,撒了花瓣,美美的泡了澡,屋子裡裡外外也都重新整了一遍兒,這內外的鋪的、罩的,蓋的用的,都換了個遍兒。年秋月這邊兒泡着,那邊梧情和彤情指揮着雲屏錦屏幾個收拾。
年秋月洗完裹着厚厚的浴袍出來,屋子裡地龍燒着,碳爐點着,暖洋洋的,丫鬟們進出都需要脫掉外面的厚氅,見她出來,彤情忙停下手中的活兒,指揮雲屏幫忙,自己則淨手後走過來,“主子也不喊咱們一聲,這臥房離淨室雖說只有一個門,您也不能就這麼溼着頭髮就出來啊,着涼了怎麼辦。”
“暖和着呢,我聽你們在這兒忙裡忙外,就想着不用喊了”,年秋月毫不在意,彤情拿過大毛巾開始給她擦頭髮,好不容易換了幾條毛巾,這纔不向下滴水了。她這纔去了浴袍,換上了冬日的寢衣。年秋月讓人按照圖紙做的寢衣有些類似於現在的睡袍,微微加棉的衣服把整個人都給裹得嚴實,在地龍很旺的屋子裡一點兒也不冷,她就窩在炕上開始看書了,看的還是幼兒的啓蒙書《三字經》。
她看得入迷,因此外面傳來蘇培盛的通傳聲音時,她也沒有聽到,而是在炕几上翻閱三字經的解讀書籍。是以,四爺腳步匆匆攜着一股冷氣而來,一把抽走她的書扔在地上時,年秋月楞了。瞪得圓溜溜的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四爺,“爺,您幹什麼啊。”四爺眼睛如同鷹一般,直勾勾看着她,年秋月聞着他身上的酒氣就覺得頭暈,“爺,您快去洗洗。這酒氣熏天的。誰這麼死命灌您酒啊。”
回答她的不是往日四爺起身去浴室,而是衣服上盤扣被一個個解開,年秋月有些慌了。“爺~,四爺~,胤禛,等等。停下,先去沐浴。”
四爺動作頓了下。“你嫌棄爺?”他的眼底開始有暴風醞釀。
這是抽哪門子的風?年秋月很敏感得可以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我不是嫌棄你……”
“那就夠了,證明給爺看”,四爺低頭。準確地噙住了那抹櫻脣,他的動作一點兒也不溫柔,輕觸、吮吸、研磨。輾轉年秋月被他激情四射的舉動弄得有些迷糊,這不正常啊。她幾次想要推開四爺,都被狠狠按壓住,年秋月最後只好放棄,管他是抽風什麼,等下再說。
見身下的丫頭不再推拒,四爺的動作就輕柔了幾分,繞是如此,他的頭擡起時,年秋月的脣已經有些紅腫,“爺,您這是怎麼了?”
“你心裡的人是老九?”四爺摩挲着她的脣,力度似乎有些大,年秋月覺得有些輕微的疼痛,她拿來他的手指,“誰給爺瞎說的,爺也信?”
“那你爲何要繡荷包給他?”,四爺的語氣很冷,年秋月一愣,“我從來沒送給九爺什麼荷包,他要走的也都是些絲線編制的小玩意兒。”
“蘇培盛,將爺那荷包拿來,讓側福晉自己瞧瞧。”四爺看了她一眼,起身,坐在了炕幾的另一面。
一直在門外的蘇培盛這才進來,將兩個荷包小心放在了炕几上,有些同情得看了眼年秋月就退下了,年秋月心裡更是納悶,看了眼荷包的圖案,“這不是我繡給爺的那個荷包嗎,怎麼還有一個?”
“是啊,怎麼還有一個,爺也想知道。這可是個巧合,兩個宮女路上等候汗阿瑪的儀仗過去,走時卻拿錯了食盒,其中一個回去後發現了這個荷包,而另一個卻是長春宮的宮女。”
“那這可真是個巧合”,年秋月聽到這兒就多少明白了,“這拿錯食盒的我若沒有猜錯,是康郡王妃吧。”
四爺沒有說話。
年秋月卻冷哼了聲,“我可真不知道該怎麼誇您,四爺,縱然這繡法仿得再好,連這秋字都一模一樣,您卻還不相信我?九爺?是,我承認九爺那會兒爲討我歡心做的事兒的確很多,我是有些感動,可是您……”,她起身,下炕,從自己針線簍子裡掏出個剪子,在四爺半是疑惑半是震驚中兩剪子下去,兩個荷包全都爛了,“您自己瞧吧。”
她隨手就將銀剪子扔在炕几上,頭也不回走進了臥室,四爺先是有些薄怒,真是反了!繼而看到兩個荷包時,他才恍然大悟。
兩個荷包外觀看起來無論是顏色還是絲線都一模一樣,但是這一剪子剪開,就能看出端倪了,裡面的絲線接頭根本就不一樣,一個是整齊有序,一個是雜亂無章的,顯然,對方雖然模仿出來繡法了,但是卻是費了好大的功夫。至於荷包內的填充物質,那就更不一樣了,一個是冰片之類的醒腦藥材,一個是薰香粒,根據自己對這丫頭的瞭解,這丫頭最不喜歡在荷包裡放薰香,最多放乾花。
四爺表情複雜變化了幾下,忽的起身,走向臥房,進門就見那丫頭自己在無聲垂淚,四爺嘆口氣,上前,欲要伸手去攬,年秋月卻將身子一扭,不理他。
“丫頭”,四爺喚了一聲,年秋月也不應。
“爺今天喝多了,聽到人說你選秀那會兒心悅老九,爺一時間沒有忍住火氣,錯怪你了。”
“爺可不是第一次了”,年秋月抹了把淚,“既然爺不信我,索性把我鎖在這屋子裡得了,也來一個金屋藏嬌。”
四爺有些尷尬,他哪裡哄過女人,乾咳了幾聲,才道,“你又不是那霸道的阿嬌,爺鎖你做什麼,爺是覺得自己比其他兄弟有福氣,當初宮裡就有這麼一句話,年氏芳華,絕代佳人。兄弟幾個誰不想娶到你,爺是……”
年秋月回頭,眼睛紅紅的,“是什麼?”
“你這丫頭”,四爺臉紅了,也不知道是酒氣薰的還是害羞,“爺不說你也知道。”
“爺總說我是個醋罈子,今日我算才知道,你就是個醋缸子。”
四爺捏了她光滑的臉一把,“你這張嘴,可真是得理不饒人,爺算怕了你了,將來小棉襖可千萬不能向你一樣,不然你們娘倆兒豈不是要了爺的命。”
“我們娘倆哪裡有這樣的能耐”,年秋月努努嘴,看着卻不大生氣了,“爺您纔是得理不饒人,不然爲何今夜這麼大火氣殺進來,還不準人解釋,您可知道郭絡羅以蘅都幹了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事兒”,她將郭絡羅以蘅說的話重複了個遍兒,四爺聞言暴怒,“好大的狗膽!爺的孩子也敢算計,爺看她是不想活了。”
“喲喲,這會兒您倒是氣了”,年秋月的口才一向很好,這會兒馬力全開,“人家哪裡是狗膽,分明是色膽。您怎麼想我是不管了,棉襖和湯圓可是您的孩子,就看您這做阿瑪的了。”
“爺定要她好看!爺也是她這路貨色可以窺伺的?”四爺又氣又怒,年秋月卻聞言嘲笑,“我也相信,爺拿出方纔的威風,足以蔑視一切,郭絡羅以蘅還不自刎於您面前啊。”
“丫頭,你給爺留點兒面子。”四爺無奈,湊上前,“爺臉皮雖然不厚,你打兩下出出氣?”
“一個爺們兒這樣,爺也不害臊”,年秋月一把推開他的臉,“臭死了,一身的酒氣,孩子們待會兒還會抱過來的,別薰着他們。”
四爺擡起衣袖嗅了下,頓時一臉嫌棄得去浴室了。她離開,年秋月的笑容頓時全無,冷着張臉,十足的冰美人,郭絡羅以蘅,你還真是不死心啊,既然如此,我就送你一份兒大禮(未完待續)
二百八十六章 對話康郡王
冬日裡的天很是冷,但年秋月還是出門了,厚實的大帷布將寒風擋在了外面,年秋月在馬車裡抱着個銀色暖爐暖着手,梧情跟在身側,“主子,您真要約見康郡王啊?”
“那可不,我人都已經出現馬上要到西城門了,不去難道還要倒回去?”年秋月神色間劃過一絲逗弄,“聽說康郡王長相不是很好,性子卻是很不錯,梧情,你要不考慮一下,看能不能將那郡王妃給擠兌到一邊兒去?”
梧情沒有看見主子戲謔的表情,還以爲年秋月是說認真的,忙搖頭,“主子,這可不行,奴才打聽了,康郡王對小郭絡羅氏那可真是癡情,聽說兩家小時候就距離不遠,那時候,老康郡王還沒有外放出去,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有一年,老康郡王突然就上了摺子,說是要帶着福晉和世子離開京城,皇上留了幾次,但老郡王實在堅持,就讓他們去鳳陽了。
年秋月聞言點頭,“功課做的不錯,消息探聽的還不少。”
“奴才哪裡有主子您用心,三日前您就讓人去打聽了。主子您出手,那必定是手到擒來啊。不如和奴才說說,這老郡王爲什麼非要離開京城啊,天下哪個地方能比得上這皇城繁華呢!”梧情眨巴着眼,很是疑惑。
年秋月就抿脣笑了,“說來啊,就是一個字,情。古往今來,情字最傷人,我讓人多方打聽,當年那會兒,郡王世子都已經十一二了,而郭絡羅以蘅也已經十歲,有一次。兩人帶了人一起出去打獵,但不知道爲什麼,回來的時候只有郡王世子自己一個人被擡回來的,還是血淋淋的,箇中緣由沒有人清楚,只聽說是似乎是兩人遇上了危險。很快,郭絡羅氏也在當天入夜被人送了回來。她倒是命大。竟然毫髮無損。但沒過幾天,就聽說兩家要議親,但不知道怎麼說崩了。郡王世子把自己鎖在屋子裡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的,直到第四天,纔出來。第一句話就是向當時的郡王爺請求離開京城。”
梧情也不是那笨人,當下腦子一轉。就賊兮兮笑了,“主子,怕是這郡王當年英雄救美不成不說,還受了情傷。一時間想不開,就要離開。這還真是個情癡。”
“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年秋月淡淡說了一句。而後卻一笑,“不過。我覺着這郡王還真挺癡情,所以,就想着能不能幫他一把,也算是助人爲樂、成人美事了。”
梧情看她那表情,嘴角抽了抽,心道,主子,您這笑還真是挺奸詐的,一點兒也看不出來成人美事的感覺。
馬車在魚香閣停了下來,這是京城方開了沒有一個月的地方,年秋月下了馬車,她這才倒是沒有蒙面,哪家滿族姑奶奶嫁了人還蒙面的,那都是漢家女子所做的事,她今日又沒有穿漢服,何況,見的人是康郡王,她根本就沒想着避諱。
梧情陪着她一進來,四座都安靜了,連說話的都不由壓低了聲音,年秋月皺了下眉,有夥計機靈地跑過來,“這位貴人,您是要點兒什麼,本店什麼都有,樓上就是廂房,您請。”
“康郡王來了沒?”年秋月輕飄飄問。
夥計咧嘴一笑,“原來是側福晉,您能來咱們小店那可真是蓬蓽生輝,奴才讓掌櫃的親自帶您上去,郡王已經等了一盞茶了。”
“還真是心急,看來真是很在乎郡王妃”,年秋月似乎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跟身後的梧情說話,夥計一溜煙將掌櫃的請過來了,掌櫃的是個四十上下的中年人,過來後就是實打實的一個打千,“給側福晉請安,側福晉吉祥。”
“免了,這四九城出門沒兩步就是貴人,隨手一抓都是和皇親沾親帶故的,掌櫃的,前面帶路,康郡王在哪間?”
“哎,郡王在採荷間等您,奴才給您帶路”,掌櫃的陪着笑趕忙在前先上了樓梯,年秋月隨後跟着,她們一走遠些,下面就熱鬧了,“側福晉,哪家的側福晉?康郡王家的?”
“哪的話啊,我看不是康郡王娶了郭絡羅家的女人,郭絡羅家哪兒有賢惠的,讓郡王娶這麼個側福晉,我瞧着啊,這一身的氣度和容貌,整個皇城就一家。”
“哪家?”
對方比了四根指頭,其餘人才點點頭,覺得推理很是正確。
“原來是四爺府的,那可就是了,都說四爺娶了個大美人,當年出嫁的時候那嫁妝也是滿當當的,擡嫁妝的扁擔都壓得彎着,不過.......四爺家的側福晉來找康郡王......”,說話的流露出半是好奇半是古怪的表情,一桌吃飯的其中一個就嗤了他一下,“瞧你那樣子,側福晉是那樣的人嗎,你這人怎麼什麼都不懂,你不知道郭絡羅家那位嫁人前的事蹟?”
他這麼一說,旁邊的人猛點頭,“是咯,你這麼說我想起來了,我明白了”,稍遠些的幾個也笑笑,“感情是因爲這,四爺還真是好本事,娶了這麼個天仙,還能讓人家的心都記掛在自己身上,這位爺可真是有本事。”
“說來,四爺就是有本事,冷冰冰的,也不懂怎麼討好女人,偏竟有那麼多女人擠破頭皮要嫁到四爺府裡,尤其是這位側福晉進府後,那就更多了。”
“這是何解,這麼個舉世無雙的女人在府上,其他女人還要削尖腦袋進去,和這麼個人爭寵……女人的心思真是難以琢磨。”有人搖頭晃腦。
“嘿,這你就不瞭解男人了,你總想着有這麼個女人就知足了,四爺他們這種天潢貴胄,女人見多了,還能吊一棵樹上。這側福晉美則美矣,還能漂亮一輩子?”
一羣人在下面聊的熱火朝天,雅間內卻是一片沉靜。年秋月入門。將厚披風放在一邊兒,梧情就站在了門口,康郡王的侍衛也站在了門口。
“這位是小四嫂?”熬了許久,見對方很沉得住氣,康郡王只好開口,而他的視線也移向年秋月,初看時他愣了兩秒。笑了。視線從她臉上轉移到一旁,“不知道小四嫂怎麼會約了爺?”
“因爲你媳婦”,年秋月慢條斯理地開口。她的話方一落,對方就變了臉色,“你什麼意思?”
“喲,這你就沉不住氣了?”年秋月撇嘴。“我和你媳婦說來也不是一兩年的交情了,說交情可能可不對。是孽緣?前幾日我身邊的人帶着孩子去了趟宮裡,你猜她發現了什麼?”
康郡王眯了眯眼睛,“小四嫂想說什麼,不妨明說。”
“明說?成啊”。年秋月歪着頭,笑道,“要說郭絡羅以蘅可是個美人啊。你竟然能忍了兩年沒下嘴?”
康郡王的臉色有些黑了,年秋月卻咯咯一笑。似乎沒有看到對方陰沉的臉,“我說,康郡王,你該不會……不行吧”,康郡王瞬間將茶杯一摔,“小四嫂說話注意點,爺怎麼可能…”,身爲一個男人,他怎麼可能把那兩個字給說出來。
“哦,那就是人家死活不讓你碰,我聽說,她出嫁前都尋死覓活的,要說你倆可真是絕配,竟然都這麼癡情,哎~,康郡王,你難道都不想那什麼嗎?”
康郡王咬牙,“你到底想說什麼?”
“沒想說什麼啊,聽說八大胡同有個醉春樓,裡面有個秘藥,叫春華露,紅樓裡有句俚語,一兩黃金一兩春,效果很是不錯,還有個和別的藥最不一樣的效果,用過後對方會對第一個人產生一種依賴感。可惜只對女人有效,還真是讓人遺憾。”年秋月說完還嘆口氣,似乎很是哀怨。
康郡王眼神閃爍了幾下,很明顯有些心動,“你爲什麼幫我?”
“幫你?好吧,如果你真的以爲是幫你,那就這麼以爲吧,事實上,我是想幫我自己,你家郡王妃前幾日在宮裡可是幹了件了不得的事,你回去可以問問她身邊伺候的人,鳳陽府的人應該都聽你的吧,我這也算是給她的回禮,來而不往非禮也,郡王應該很清楚這句話。得了,天色也不早了,我出來也有好一陣子了,就不待了。”
“小嫂子慢走”,康郡王笑笑,年秋月方走兩步,就又聽康郡王道,“嫂子,四哥的脾氣我也知道,若是以蘅得罪你們了,還請高擡貴手,稍加懲戒就是了,也算賣小弟一個面子。”
“你讓我滿意,我就盡我的能力。”年秋月只是淡淡一說,對方拱了拱手,“如此,多謝嫂子。”
梧情見談完事情,就當先將門拉開,讓年秋月出去,康郡王面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等年秋月主僕一離開,門關閉,他頹然地倒在了椅子上,“猛子,你說,爺該不該按照年側福晉說的做?”
門口的侍衛嘴角抽搐了下,“奴才相信爺自有論斷。”
“去給爺買吧”,康郡王嘆口氣,“爺也給她兩年時間了,爺待她也算仁至義盡了,再這麼折騰折騰,康郡王府的臉面都讓她給丟盡了。”
“是,奴才這就去辦。”猛子應聲去辦,康郡王握緊了拳頭,在桌面上錘了一下,這才起身,“爺去別院,你辦完事去書房。”
“是。”
這邊兒,年秋月離開,梧情猶豫道,“主子,康郡王會像您說的那樣去做嗎?”
“會!”年秋月很是肯定,“一個男人越愛一個女人,這種佔有慾就越強,他能忍上兩年已經到極限了,我又給他出了個主意,他肯定會心動。”
“哦”,梧情點頭,“主子您說的那藥真的那麼神?”
“有期限的,半年吧,不過……”,年秋月詭異地一笑,“半年時間,郭絡羅以蘅幾乎日日都要纏着康郡王,以她那麼自傲的女人,還心有所屬,卻抑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半年後,她也該死心了,就算不死心,孩子也該懷上了。”
梧情倒吸了口冷氣,“主子,這樣的藥在八大胡同出售?”
“怎麼可能”,年秋月一聳肩,“那藥啊……獨一無二。”
梧情默默低頭,卻還是忍不住開口,“主子,奴才真心覺得,惹誰都不能惹您,惹上爺最多一死,惹您……生不如死。”
“話可不能這麼說,沒準兒我還送了郭絡羅以蘅一段好姻緣呢”,年秋月笑着說,梧情卻心裡不以爲然。開什麼玩笑,郭絡羅氏那樣的性子,會以爲得的好姻緣,若是知道主子算計了她,豈不是會潑了命也要主子好看!
回到四爺府後,奶孃就忙趕過來,“主子,小主子一直哭鬧,想來是想側福晉了。”
“是嗎?”聽到孩子想自己,年秋月很是高興,就順手接住了孩子,虹嫺小格格抓住自己額孃的衣服揪啊揪的,旁邊小阿哥就伸手拍去,小棉襖委屈地咧咧嘴,好在沒有哭出來。
抱了一會兒,年秋月有些累了,就遞給了一旁的孟氏,孟氏小心接過,“主子今日辦的事怎麼樣了?”
“還挺成功”,年秋月笑笑,“郭絡羅以蘅等着水深火熱吧”,她捏捏湯圓的臉,無視兒子不悅的表情,“我的孩子可不是那麼好算計的,湯圓,額娘替你們出氣了,你高不高興,笑一個,來。”
湯圓無語,他真心覺得自己笑不出來,但自己額娘好惡劣,竟然把自己的臉蛋捏來捏去,揉來揉去的,他氣惱地要咬年秋月,咬到指頭了才發現自己沒牙,他就更無語了。
這個舉動倒是讓年秋月覺得好笑,但笑過後她卻眯了眯眼,這孩子……表情好豐富啊,有些過頭了……她按下自己心頭的疑惑,沒有說什麼。
“主子,您一直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大鈕祜祿格格又把丫鬟派出去了,打的名義卻是給自己購置絲線。”彤情這會兒才從外面回來,開口就是個爆炸新聞。
郭絡羅以蘅的悲劇漠暄準備下一章詳細描述一下。另外,漠暄目前正在策劃下一部文,不過應該好久後纔會開,是玄幻女強的,應該是大家喜歡的類型吧,非穿越,但是有驚喜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