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來娣腦子一懵:“我、我只是叫妹妹餵雞,妹妹不去,所以想教訓一下…”
“你管的太多了。”林園南神色一冷,抱起閨女,摸着頭不斷安撫,他盯着王來娣,敏銳從她眼中一閃而逝的心虛中,發現不對勁:“你…”
“爸爸,我想換衣服了。”
林想容用蓮藕似手臂環着林園南脖頸,晃了晃腦頂土,‘呸’兩聲吐掉無意中吃進去的灰,打斷林園南的話:“沒必要繼續問。”
王來娣只是單純的不爽和心裡不平衡,導致她要用找麻煩的方式,來找優越感。
因爲小芳流產一事,王婆必定會鬧,如果林園南這時把王來娣打了,即使有王來娣先犯錯的原因,也會被王婆罪加一等一起算進賬中。
哪怕大家不在意,可王來娣只要一站在哪裡,就會不由自主讓人想起林園南做的事。
以林想容對自己老爹的瞭解,林園南絕對會動手。
“嗯。”
林園南壓着怒氣應一聲,抱着林想容回西廂房,把門一關,低頭從箱內找出一身乾淨衣服來,一邊給閨女脫外衣,一邊問:“咋個不讓爹教訓教訓她,這不是蹬着鼻子上臉,欺負人嘛。”
“沒必要。”林想容很沉得住氣:“她只是心裡不平衡。”
【這時候,沒必要和王婆一家起衝突。】
【這個時候起衝突,絕對會讓王婆抓着不放,不如之後算賬,況且,王婆一家可在王家村有個後患呢,很快就會找上門來。】
【讓我看一看,原來是王婆的二兒子王有才不滿小春生了個閨女,和王家村的寡婦搞了起來,那寡婦懷孕後,家裡窮的揭不開鍋,就找到了杏家村,這一家人有的鬧呢、】
林園南一聽,樂了,拍了拍閨女的頭,出去等了一會,纔等到換了一身衣服出來的閨女:“走,去前院煮個紅薯吃。”
路過一臉不安的王來娣,明知是小孩無意中作惡,可林園南怎麼想怎麼生氣,他眼珠一轉,故意腿一歪絆倒見他們過來就要跑的王來娣。
‘噗通’
這一下摔得不輕。
王來娣摔得頭暈眼花的,她門牙一陣陣痛,爬起來一模嘴,摸了一手指頭的血,頓時愣了一下:“血…”
說話漏風了?!
低頭仔細一看地上,那沾着血的門牙被壓進土裡。
王來娣大叫一聲,一邊哭一邊向外跑,去找小春去了。
“你真壞。”
林想容捂住嘴,偷笑了起來:“摔斷牙,要有一段時間說話漏風了。”
怪不得三富蔫壞蔫壞的,原來是隨了當爹的啊。
林想容不由想到上一世的好閨蜜,聽閨蜜講小時候鄰居家的男孩子打她,閨蜜媽媽就逮住那個小男孩打了一頓,以後那個小男孩再也不敢欺負她,當時聽着羨慕極了,沒想到今兒,她爹林園南也幹了這麼一件事兒!
親爹啊!
“讓她難受一段時間也行。”林園南哼了一聲,拍了拍閨女的背,到廚房點火後,往裡面塞了一個紅薯。
今天都這個點了,往日一家人早下工回來做飯或是在院子裡歇着,今天只有幾個早回來的男人,其餘三個媳婦全沒回來,看模樣是全去衛生所了。
“啥時候吃飯?”小橋進屋:“今天人這麼少,只有大爺家幾個哥在啊。”
“嗯呢,想吃啥自己做點吧。”林園南隨口一應。
他不是很喜歡來的兩家,尤其是三爺一家,總覺得林民一家心眼比王婆一家都重,所以林園南很少和他們講話,反而王婆一家眼皮子淺心思也淺,一眼就能瞧出來又再盤算啥。 不過,爹肯定能看出來他們咋想的。
只不過,人越老越容易想之前的事,也就更念舊情,這也是老頭子明知道兩個弟弟帶着家庭來投奔,明顯是不懷好意,卻還是收留他們的原因。
可家裡都快吃不起飯了,那僅有的能吃兩個月的糧食,還是閨女用人蔘和王翠蘭嫁妝換來的,雖然錢沒有全買糧食,可說到底,他們家的確是白做好事。
想到這兒,林園南慶幸他一早,就把閨女那份錢抽出來,不然,閨女豈不是成了冤大頭。
“成。”
小橋眼珠一轉,進了地窖先把裡面東西摸清,然後專挑好的拿,一口氣把唯一一塊大臘肉給切了,然後避着林園南和林園東以及林園西三兄弟,悶頭全燉了。
燉完沒開鍋,跑出去喊了自家人到廚房內唏哩呼嚕一頓吃,吃完一抹嘴,把鍋碗瓢盆仍在桌上就走了。
只有捧着紅薯,剛吃完準備洗手的林想容一進屋聞到味了:“爸,你把咱家臘肉燉了?”
她出去問:“屋裡一股臘肉味,你們吃完怎麼不叫我啊。”
“啥臘肉?”林園東一愣:“我們沒吃呢,等你奶他們回來一起吃。”
“咱家臘肉燉了。”林想容一默。
【現在臘肉被燉了,以後就是四富被溺死,大富二富一個被拐一個被幾天病死了,三富被砸死,好傢伙,真是好傢伙。】
【記得最開始,先被下手的是四富,然後是三富。】
只不過,那時候,林園南娶了繼妻,三富和炮灰女配不親,甚至多有衝突,三富死的時候,只有原主在現場。
繼母是王婆的遠方親戚,吹了好久耳邊風,不斷說是原主砸死的三富,導致原主被趕出去,一個人睡在馬鵬裡,後來又被良心發現的林園南領了回去。
【最後是大富和二富,一個被拐一個病死,兩個全沒了,老林一家人直接散了。】
【可惜做不了太多。】
【有不讓他們來過,可非要把人放進來,這能咋辦,救不了,一個都救不了。】
林想容嘆一口氣,只覺得頭疼。
【先把王婆一家放出去吧,至於老宅,想辦法去村長面前過個明路,到鎮裡開一個證明,做了公證後,就不會被王婆忽悠走了。】
一院三個大人全沉默了。
林園東‘噌’一下起身,到屋裡一看,把鍋一打開,裡面一股臘肉味撲鼻而來,他嘴角一抽:“咱家臘肉全被燉了?”
聯合起聽到的話,林園東只覺得腦子一懵。
不行,大富和二富是他的命根子,說啥都不能有事。
等爹和娘回來,必須得和他們商量。
二爺一家和三爺一家一個字都別想撈走!
“嗯,孃的。”林園西到地窖一看,臘肉全沒了,他就一整個大稀奇:“這是怎麼好意思的呢。”
不僅全給吃了,甚至都沒叫他們。
真厚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