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過年了,豬全部殺了,也分了,剩餘的雞鴨也早就分了。食堂倒是有備用的,萬一有個什麼接待或者什麼的,總要用。
當然了,汽車廠有家禽票和肉票,就算食堂沒備用的,臨時買也買的到。
在豬殺完後,小雨和詩詩她們就被調到電影院工作了,招了一個放映員。沒想到這年頭放映員還屬於稀缺的技術活,會放電影在這年頭也很吃香,文化局下面的電影隊也有放映員,但人家自己要用沒放人。
放映員是從省文化局調過來的,算是給足了汽車廠的面子。而有了放映員,本來想弄臺方塊車1.0給放映員用的。不光是電影院要放電影,還有下鄉政治任務。
但放映員不會開方塊車,最後只能改裝一下三輪火車,這個方向盤跟自行車一樣的,好操作。說是改裝,也就是加裝了遮雨的車篷子。
而放映員一到位,汽車廠直接把電影票當福利發下去了,下午一場晚上一場。因爲工廠的職工多,電影票日期也分成了三天的。職工有沒有時間去看,那汽車廠管不着,沒時間看的可以給家裡人看,反正電影院認票不認人的。
因爲沒有對外出售電影票,電影院還是比較輕鬆的,不用提前來賣票收錢,單純的檢票就可以了。
而在電影院給職工放完電影后,就安排下鄉鎮,去龍津鎮放電影了。小雨和詩詩也提前過年放假,讓她們帶着年貨坐放映員的車子一起回老家。
不但是小雨她們提前過年放假,就算是姜組長和胡平老師,因爲是天戶那邊過來的。也是一樣在年前一個星期就放他們回去,大貨車主要結構基本都組裝好了,車頭的鐵皮架子也是安裝好了的,就是沒有擋風玻璃和車門。
後面的大型車廂也沒有弄,因爲體型大,不可能用木頭搭建車廂的,都用鐵皮的。重量肯定是會比較重,但拉的貨也多,木頭的就有些吃不消了。
另外就是軍工廠的人,人太多,加上又都是一個地方的,汽車廠這邊的職工宿舍主體是建造好了,但內部要刷水泥地,牆面要弄白一下。窗戶門什麼的都要弄。再加上水電,只能等年後來入住。
所以就算有些人讓街道辦安排了住的地方,也只是臨時的。今年軍工廠的人還是要回老家。因此五輛卡車沒再接運輸站的長途貨品運輸了,用卡車把人全部送回去的。
其實在部隊新兵報道,部隊裡也都是用解放卡車接送的。軍工廠的人來的時候,大部分也都是坐卡車來的。哪怕很多人擠在一個車廂裡,最多隻能蹲靠着,一坐就是將近一整天,也沒有人覺得有多辛苦。
真正要在工廠堅守到最後的,其實是安保處,就算是過年,都需要安排人來值班。得輪流放假,汽車廠的財物太多也太值錢了,對於安保處的人員來說大意不得。只能輪流值班放假,而大年三十那天晚上,張隊長都計劃好了,他這個負責人得以身作則,他是打算那天晚上來值班的。
在本地的職工和工人,幹活都要幹到大年二十八,年後初八就要上班。而外地的人,是要求年初十一來報道。
義安汽車廠的所有人,基本上都在開心的迎接着新年的到來。而~~~~。
現在其實已經是1962年了,只不過中國的新年是以農曆爲主,而不是過元旦。對於歷史根本不怎麼清楚的羅成,其實並不知道上面面對國際形式有多緊張。
軋鋼廠的陳主任已經不在工廠了,軍工區本來答應給汽車廠再弄個軍工廠過去,現在也因爲緊急事情,給暫停了。
越南那邊需要武器裝備支援,自然得中國和蘇聯出手,因此軍工廠生產武器裝備的,要忙了。而讓國內頭痛的還有一件事情,那就是一個邦交國請求支援。
阿爾巴尼亞,東歐一個國家,人口只有二百萬。東歐國家目前對本國都是指責的態度,也就阿爾巴尼亞力挺中國,等於是雪中送炭。而這個國家其實特別的窮,之前是蘇聯經常對其援助。
而中國跟蘇聯關係在一年多前破裂後,也因爲阿爾巴尼亞依然力挺中國,蘇聯就斷了給它的援助。
然後~~,這可不行呀,阿爾巴尼亞窮呀,因爲挺你,當你的小弟,得罪了蘇聯金主爸爸了。你中國得感恩呀,要物資支援。
所以中國和蘇聯關係破裂,不光是欠債而已,而是欠債的同時,還有擔任起援助阿爾巴尼亞國家的責任。
只不過越南戰爭也好,對阿的援助也罷。只要國內沒有戰爭,老百姓有一口吃的,日子過的艱苦也不會有什麼怨言。
“三個月,我只給伱們三個月的時間,能不能完成任務。”
“這~~,首長!”
“算了,不爲難你們,儘量吧。”
軍區的人,習慣性下命令了,但這次的要求是研發一款適用於越南那邊地形運輸物資又可以載人的裝甲車。這不是打仗,下個命令,實在幹不過最多拿命拼。可研發這東西,是要技術積累的,國內的工業纔剛起步。蘇聯和鷹有裝甲運輸車,眼紅不來呀。
義安汽車廠,新辦公樓廠長辦公室。
羅成正趟在沙發上,望着正坐在一邊吃着香蕉的鄭雪,眼皮有點亂跳,總有點心神不寧。按照玄學說法,應該是有事要發生了。不過汽車廠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發展,各部門也有負責管理人,能有啥事。
“鄭雪,你吃個香蕉別一直舔,這又不是糖。過年的事情就這樣說好了,到時候跟着我們一起回龍津鎮過年。你一個人在這邊過年,不是沒有氣氛嘛。鎮裡有合作社,到時候我們帶着被子到那邊將就幾天就好了。”
香蕉還是產品展示那天,羅成從系統裡拿出來的。但就算天冷,這熟了的香蕉也不好一直放。不得不說,系統出品,任何東西口感都不錯。
但香蕉這東西,你捨不得吃,也不能跟小孩子一樣一直舔着吃呀。特別是一個長的好看又啥都不懂的姑娘,這樣做是犯罪呀。
要過年了,鄭雪畢竟不是羅家的人,哪怕表哥表妹這關係都是假的。所有鄭雪今天來找羅成,是打算留在這邊城裡過年,家裡隨便備點糧食,有大白菜,蘿蔔乾就可以了。當然了,家裡還有不少雞鴨蛋,過年時候可以煮一兩個。
而現在聽到表哥要她跟着一起去住合作社,因爲老家的房子不夠住了。兵子都結婚了,不可能跟着媳婦去住柴房,當初說好了他結婚側房給他就是給了。就連小雨和詩詩,今年過年都只能去柴房將就一下。
羅成的話,要麼睡車裡,要麼找個地方睡。可過年不是一兩天,還在弄個牀板找個地方睡比較好。
“好的,廠~長~~,你做主就是了。”
鄭雪迴應道,在工廠裡,羅成吩咐過,誰都得喊他廠長,親妹妹弟弟都一樣。所以在工廠裡,她也不再喊羅成表哥了。
只是~~,羅成感覺奇怪,爲什麼從鄭雪口裡喊出來的,廠長兩字都能很自然的帶夾子音。而她喊杜永康杜廠長的時候又很正常。
這種喊法,不知道戴茜茜能不能學的來,以後可以調教一下試試。
“那就這樣定了。鄭雪,你懂不懂算命,我感覺自己的眼皮老跳,最近會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呀。”
“啊,你哪個眼皮跳呀。”
“兩個都在跳,而且一會跳一會不跳的。”
“兩個都跳,那不就是普通眨眼嘛。”
“不是的,是一會左邊的跳,一會右邊的單獨跳。”
“這~~,我也不懂。”
~~~
啥也不懂,還才女呢,讓她趕緊把香蕉吃了回宣傳部去。
日子一天天過去,事實證明,眼皮亂跳,會有事情發生,實屬迷信。一月二十八這天,每個工人的臉上都是帶着喜慶的笑容。
哪怕是安保處的人,二十八號過後,還有值班。但喜慶是會感染的,值班也不影響過年的氣氛。
而真正有點不高興的可能其實是醫務室的那些急救護士和開救護車的司機,最近救護車還真派上了用場。天冷,年齡大的,經歷過戰爭的一些領導,容易身體出現問題。而好幾次,出車不是把領導送到當地醫院,而是往省區醫院送。
義安,落後的城市,基本上整體各方面水平都會落後的。醫療也是如此,這救護車倒成了一些領導去省區醫院的專車了。當然了,也有縣區轉到義安這邊來的,現在縣區醫院,也看不了什麼大病,只要涉及到手術方面的,都是往城區這邊轉。
而過年的時候,醫院是沒有休息的,所以救護車室也無法過年休息,得有人值班。不過既然選擇了醫務這行,其實就得有這樣的心裡準備。李小彤上一年還是實習護士的時候,在醫院上班,不也一樣過年要在醫院值班嘛。
廠區醫務室,也只能算李小彤倒黴,因爲很多廠區內部的醫務室的確是跟工人一樣放假的。但明年她就會心裡平衡了,因爲汽車廠的醫務室明年就成爲了職工門診了。職工門診過年也一樣要工作的,所以明年醫務室裡的醫生也要上班,跟她們一樣了,也就平衡了。
汽車廠放假了,很多人都只上半天的班,下午是搞衛生和整理東西。機器要維護一下,各種東西都要規範好。
而讓羅成沒有想到的是,這次回老家的隊伍又多了一個人。
大學生高茹,學校也在前些天放假了,她也在幾天前回工廠了。她不想一個人在職工宿舍過年,雖然職工宿舍有很多汽車廠的工人師傅,並不冷清,但對於她來說,還是有些孤單。
羅成當初答應過高茹,只要她表現好,三個月後就可以答應當她老師。哪怕羅成是什麼都不教她,但她也需要這個身份。因爲有了這個身份,就會有很多人認可她。
甚至就像羅成之前說的,只要她有足夠的能力,不就是被學校勸退了嘛。以後她強大了,還自稱是JT大學畢業的話,哪怕她沒有畢業,學校都會給她補發畢業證。
現在就是如此,高茹代表汽車廠對合作的高校進行監管,哪怕她參加不到研發項目中去。但就這一層身份也要讓學校重視了,特別是汽車廠的叉車出口之後,汽車廠的影響力更大了。
而當初教導高茹的老師其實是反對學校那樣勸退她的,畢竟那又不是她本人的錯。學校爲了名聲,才那樣安排的,作爲高茹曾經的老師,也是沒有辦法。
但高茹的老師得知她只要表現可以,還有一個來月就會成爲汽車廠廠長的學生後。就知道她的命運要改變了,她老師不知道汽車廠廠長的背景,一直十分神秘,可只要強大就夠了。
然後高茹的老師就跟校領導彙報了一下這情況,而學校上面的人,依然一樣看不出羅成的跟腳後臺到底是什麼。但汽車廠的一次產品展示,兩個城市的一把手都參加了,這能量會小嘛。
加上學校上面的文化局領導都說汽車廠的廠長不是普通人,現在唯一知道的是義安軋鋼廠並不是地方開辦的,後面有軍工的影子。而羅成進出軋鋼廠,就跟進自家的工廠一樣。可就算義安城的一把手要進軋鋼廠,一樣要提前通報的。
你品,你細品。
所以高茹真成爲了羅成的學生,明年學校發畢業證的時候,就順帶把她的也發了。正好一屆都不差。
而這事情也高茹的老師得到情況後,也告訴了高茹,直接開門見山的說她的畢業證其實現在就在羅成的手裡。
在高茹心裡羅成本來就是她的引領人,而學生跟着老師回家過年有什麼不對嘛。而她也不想面對自己的家了,明明家裡人更清楚她身上發生的事情,醫院都檢查自己身子是完好的,就因爲周圍的人指責,有理也解釋不清楚,就覺得給家裡丟臉了。
男友分手,學校勸退,哪怕家裡人有一點安慰,她也不會差點走向自殺的道路。
而多一個人就多一個,羅成反正是跟她說好了,鄉鎮可不比縣城,條件其實比高茹的老家差多了。這次回去,家裡也沒地方住,就在合作社臨時搭牀鋪住一些天。
至於鄭雪這丫頭,跟高茹又不一樣,雖然以前的日子過的不錯,但後來乞丐都當了。別說臨時搭牀鋪了,其實讓她睡牆角一樣都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