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事情況?爲什麼張耀祖會被七八人追着跑,好像一副深仇大恨的樣子。
眼前這個情況不用想也知道張耀祖被這些人追上後沒有什麼好果子吃,韓立顧不上深思是什麼事,轉過頭來對何米她們說道。
“你們關上門先休息吧,我去看看張耀祖是怎麼回事。”
“那你小心點。”
“嗯。”
韓立話音落下人就已經跑了出去,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自己從招待所裡面跑出來的時候已經看不到張耀祖的影子了。
韓立順着那個方向跑了一段才發現張耀祖竟然拐到了巷子裡面,韓立真不知道張耀祖他是不是腦子壞掉了,被人追着打的時候不應該朝人多或者有公安的地方跑嗎?現在鑽進小巷子裡面算什麼事?這個要是死衚衕的話,那他不就變成甕中捉鱉裡面的那隻鱉了嗎?
不過韓立既然發現了他們的蹤跡,以他的速度追上去還是比較簡單的。
從奔跑的過程中韓立已經看出這些都是普通人,哪怕他們一塊上也不是自己的對手,
不過目前張耀祖沒有什麼危險,韓立他也不打算大喝一聲,充當一個以寡敵衆的英雄好漢,要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詞叫“萬一”。
凡是自視甚高的人往往很容易栽在那萬分之一的機率上,這就是老話中講的“陰溝裡翻船”,李師父可以說是放在韓立眼前活生生的例子。
所以韓立打算最輕鬆、最安全的辦法來解決眼前的這件事,偷襲、逐個擊破,對方的人數越少自己的安全性就越高。
韓立在追逐的過程中一聲都沒吭,直到追上這羣人最後面那一個的時候,直接揮出一拳把人打暈,往前跑的慣性讓這位暈過去了之後還滾出去好遠。
不過計劃沒有變化快,韓立原本打算照本宣科打到大部分人之後再喊住張耀祖,可是除了剛纔那個落在最後面的倒黴蛋之外,其他人相距的都特別近,基本上沒有逐個擊破的機會,於是一邊攻擊剩餘的人一邊衝着張耀祖大聲的喊道。
“楊梓榮別跑了,回頭打他們。”
韓立這樣喊是因爲他不知道情況,所以就不能把張耀祖的名字喊出來,
但是楊梓榮是誰?是張耀祖很多年的偶像,爲了這個夢想他纔會從最南方來到最北方。
雖然張耀祖晚生了好多年沒有實現這個夢想的機會,但是他這兩年哼曲最多的依舊是林海雪原,掛在嘴邊上最多的依舊是楊梓榮。
韓立一嗓子讓雙方全都聽到了,張耀祖聽到韓立的聲音臉上的表情愣了一秒隨後大喜,他伸手抓住放下牆邊的大掃把,停下往前跑的腳步轉身反攻過來。
滬市的這些人一開始對韓立的喊聲沒有當回事,什麼楊梓榮?我還坐山雕呢。
不過他們看到張耀祖拿着大掃把打過來的時候,爲首的那個停下腳步叫囂着喊着。
“兄弟們找傢伙狠揍這個小赤佬。”
但是他的這句話沒有得到身後的夥伴迴應,傳入他耳中的是噼啪的擊打聲,還有短暫的慘叫聲,等發號施令的這位反應過來轉過身來的時候,一個白皙的拳頭映入眼簾,這也成爲了他昏迷前的最後畫面。
在倒下之前這位腦海中還在想,這個叫楊梓榮的南*子不講武德,竟然在這裡藏着伏兵,怪不得他會往這個巷子裡面跑呢。
這時候張耀祖舉着一個大掃把剛剛衝到跟前,看着韓立一臉激動的說道。
“韓哥,你這身手真是絕了,這才半分鐘不到就把他們全打倒了。”
“我這是從背後偷襲,算不得什麼,不過伱這是什麼情況?爲什麼會被人追着打?”
正當張耀祖要回答的時候,他們來時的方向涌進來一大羣熱心仗義的當地人,他們一邊往這裡跑一邊喊道。
“快點,我看到有十多個人在追一個說鳥語的人打。”
“鳥語?外國人?”
“不是外國人,看樣子應該是南方過來的人。”
“那就更不行了,不管因爲啥咱們也不能看着外地的孩子在咱地塊出事,快點跑攔住他們。”
這位大哥還沒說出打人的也是外地人呢,其他人已經全都衝進了巷子裡面。
這時候周圍的住戶也傳來了動靜,張耀祖一看這個情況連忙說道。
“韓哥,他們這些人沒事吧?”
“這些人只是被我打暈了過去,不過你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呀?”
“沒事那咱們就趕緊走吧,要不然等大家圍過來了少不了要去一趟派出所,路上鵝在跟你解釋這件事。”
韓立點點頭,他們倆就朝着巷子的另一頭走去,至於被打暈的這些人,由即將趕到的熱心仗義的人處理,不用擔心他們躺在地上被凍壞。
沒過多久韓立他們倆從巷子的另一頭走了出來,這時候張耀祖纔開始講述他是如何跟這羣人結怨的。
原來張耀祖他是在火車遇到這羣人的,發生衝突也僅僅是因爲一件小事。
滬市這羣人在張耀祖上廁所的時候霸佔了他的座位,而且他們爲了多坐下一個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有病,竟然把張耀祖的行李給扔到了過道上。
張耀祖回來看到這個情況馬上讓對方起來並且給自己道歉,但是滬市這羣人憑藉着自己人多勢衆不但不還,還把張耀祖給推了一個跟頭,腦袋磕在座位上直接起了一個大泡。
張耀祖見狀也不硬抗、連地上的行李都不管,轉身就去找到了乘警報案,說是有人搶佔座位、毆打自己、行李被扔了一地,而且行李現在變扁了很多,懷疑這些人從中偷東西。
被來座位被搶這種小事,乘警和乘務員要是碰上了會管一下,但是一般情況下他們根本不管、也管不過來,可是現在涉及到打架、偷東西他們就不能不管了。
於是張耀祖就帶着乘警來到了現場,乘警先是讓這些人把座位讓出來,接下來讓包括張耀祖在內的所有涉案人員帶着自己全部的行李來到了餐車。
這時候跟後世不一樣,基本上沒人敢違抗乘警的命令,所有人都非常乖巧的來到了餐車。
到這裡乘警先是對這羣滬市的人進行了批評,隨後讓張耀祖當場清點自己包裹中的物資。
張耀祖的東西沒少,這些人雖然搶座、打人,但是他們還沒有傻到這這種情況下偷東西,所以張耀祖的行李中的東西並沒有缺失。不過張耀祖從家帶來的陳皮、笑口棗、黃花筒(鹹魚)被踩扁了,就連奶奶給他準備的零嘴‘雞公欖’也變的不成樣子,陳皮、小鹹魚之類的東西同樣散碎了不少。
笑口棗:油炸小吃,圓球形、實心、外粘芝麻,表面有一裂口。羊城比較有寓意的小吃之一。
黃花筒:羊城最爲稱道、最昂貴的鹹魚之一,採用三到四斤的大黃花醃製、風乾而成。
雞公欖:羊城特產白欖加工而成,甜的是和順欖、鹹的是甘草欖、辣的是辣椒欖。
雞公欖起源於三、四十年代西關,應該是現在羊城的荔灣區附近或者周邊。
賣欖的售賣者頭戴竹笠、周身用紙紮成五彩花公雞(參照劃旱船的樣子),中間的雞腹留着裝欖的空間,用嗩吶吹出公雞的叫聲、走街串巷叫賣。
(最終的樣子可以參照《七十二家房客》裡的雞公福。)
雞公欖還有一個別名叫‘飛機欖’,那時候馬路兩邊的樓有兩三層那麼高,而那些住在裡面的富家小姐講究很多,基本上少有上街拋頭露面買東西的,
但是她們這些人手裡都不缺錢,零嘴這種東西誰都愛吃,所以當這些富家小姐聽到嘀嘀嗒、嘀嘀嗒的嗩吶聲後就會喊住賣欖的售賣者,講好數量後從樓上往下扔零錢。
賣欖的售賣者接到錢後,把相應數量的雞公欖包好扔進顧客的房間內。
爲了留住這些消費大戶,賣欖的售賣者大多都練就了一手‘拋欖入樓’的絕活。
而且每到這個時候就會有很多人圍觀,不管他們是想看樓裡的富家小姐也好,還是想看人這手絕活也罷反正周圍的人不少。
這些賣欖的售賣者要是能夠‘拋欖入樓’的話,自然會引來周圍的人喝彩,可要是沒有扔進去的話,那就會引來一大片的噓聲,他自己還要再賠一份出去。
後來有些富家小姐爲了看熱鬧,專門找這些扔不準的這些人買,最後逼迫這些人不得不苦練這個對角度、力度都很嚴格的手藝,要不就是不再踏進周邊的區域或者改行。
——
張耀祖的東西雖然沒有缺失,但是給他造成的損失一點都不小,最後乘警讓滬市的這些人賠償了一部分錢,並且把他們狠狠的批評了一頓。
這些人座位沒有搶到,賠了錢、還捱了批評,他們心裡面氣憤不過,從餐車回去後就惡狠狠的威脅張耀祖讓他小心點。
剛纔在餐車上的時候,張耀祖知道這些人全都是QQHE、豐裕縣、八連九窩棚青年農場的。
張耀祖不相信他們會爲了找自己麻煩專門浪費火車票下車,但是他依舊留了個心眼,在快到冰城站的時候就拎着行李去了餐車,下車後還專門往人多的地方擠。
等出了火車站張耀祖還在路邊的大樹後面觀察了一會,沒有發現這些人這才放心下來。
不過當張耀祖辦理好住宿去街上吃飯回來的時候,沒想到竟然跟這些人走了一個面對面,這種情況下他有點慌不擇路的開跑,再往後就是韓立看到的情況。
韓立聽到這裡知道了這件事的起末,不過他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你呀,這個情況明顯就是咱們有理呀,有理你怕什麼?剛纔就應該把他們全都送去派出所的,加上你在火車上發生的事,讓他們背個處分長長教訓多好。”
“這個.我主要是不想去派出所走一遭,另外,八連九窩棚青年農場一聽就是軍.拓農場,他們這些人敢大咧咧的追上來,誰知道他們是不是在這裡有沒有關係呀,要是耽誤了回村的行程就太噁心了,反正韓哥你剛纔也幫我出氣了,這次就當是放他們一馬了。”
張耀祖說的沒毛病,這纔是一個來自外地的普通人,應對這種情況最妥當的辦法,逞強鬥狠、總認爲自己很牛的那些人才是極少數,不過這極少數的人才是給世界提供故事的素材。
不過韓立估計這些人就是年輕氣盛,要是真有關係的話,他們會直接把張耀祖堵在招待所的房間裡面來個甕中捉鱉。
就算是在街上碰巧遇到,有關係的人底氣就會很足,他們追打張耀祖的時候最起碼手裡面也會拎根棍子,而不是赤手空拳的莽上去。
不過不管現在是哪種情況,張耀祖他都不適合一個人走動,要是這些人沒有關係但是知道張耀祖落腳地點的話,他們清醒後很有可能去招待所堵他。
要是對方有關係的話走公家路子的話,韓立可以去鐵路局找甘子全,要是他這個辦公室主任都扛不住的話,韓立還可以拉下臉皮去找那個沈局長。
張耀祖跟韓立的關係不錯,他們一直保持同一戰線,韓立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對方出事,於是就開口把他目前可能要遇到的處境說了一下,最後纔開口問道。
“你現在住在哪個招待所?”
“紅星招待所。”
“我住在友誼招待所,不管我剛纔的那些猜測對不對,咱們都要以防萬一,現在我跟着你一起去退房,然後搬到我住的這個招待所來。”
“那太好了,不過韓哥你爲什麼在冰城呀?”
“我是接到老媽的命令,專門過來接何米、戚招娣這兩個乾妹妹的,她們住在我隔壁,你搬過來剛好跟我一個房間。”
(寫到這裡毛遂回答某位讀者大佬很早以前就提出的問題,爲什麼韓立對外稱呼韓爸、韓媽不說我們家‘老爺子’、‘老太太’呢?這不符合四九城人的習慣呀?
其實按照老規矩,在四九城那邊管自己父母叫‘老爺子’、‘老太太’,只能在父母過完六十大壽之後纔可以,要不然這人就是一個二愣子。後來的影視劇爲了突出四九城人話語的特點,纔不管不顧的開始這樣稱呼,再往後的年輕人被影視劇影響,這就有了今天不提年齡亂喊的情況。)
兩個人說着話就到了張耀祖住的紅星招待所,拿上行李、退房都很順利。
往友誼招待所來的路上,他們倆還專門去剛纔打架的地方看了一眼,那個巷子裡面已經恢復了平靜,據說被打暈的那幾個人,他們被後來趕到的公安和好心人帶到了派出所。
接下來兩個人到友誼招待所辦理住宿,韓立再次通過刷臉,請服務員把張耀祖安排到自己房間的那個空牀上。
張耀祖的到來,何米跟戚招娣她們倆是表面上歡迎,心裡面則是不停的吐槽,因爲張耀祖的到來明天她們沒辦法繼續遊玩冰城,就算強撐着遊玩多出來一個人也不會有今天這樣自在。
四個人敞開的着房門坐在牀上聊天,當何米她們得知張耀祖身上還帶着麻煩的時候,表面上關心,但是心裡面吐槽的更厲害了。
因爲出現這種情況,她們明天要是還留在這裡遊玩的話,說不定就會遇到那些人,到時候指不定會有什麼麻煩找上門來,所以明天一早坐車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什麼?讓張耀祖自己回去?這種話說出來不就是明擺着嫌棄人家嗎?真的要是說出來的話,那今天晚上韓立這份及時援手的人情沒了不說,弄不好還會產出負面效果。
但是不管怎麼說,時間要是掐頭去尾來算的話,大家勉強也算是一年多沒見了,再次見面聊天的氣氛還算是很好的。
不過這裡不是上河村而是招待所,旁邊還住着其他的客人,大家稍微的聊了一會,定好明天幾點起牀坐車回去後就散開,各回各屋洗漱睡覺。
不過韓立他們沒想到的是,明天離開的時候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