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欽城不適合你。”似乎沒聽到她譏諷鄙視的話語,銀面男人篤定的說道。
沈千姿立馬瞪眼:“你算命的?他適不適合我跟你有什麼關係?”
“他給不了你正妻之位。”
這一句話像是踩中了沈千姿死穴一般,她心口突然收緊了一瞬,隨即,冷眼朝對面噴氣了寒氣:“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用不着別人來過問。你不用在這裡挑撥離間想分離我們。我沈千姿認定的人和事還輪不到別人來評論!”
“哼!”銀面男人突然起身,冷酷的眸中多了一絲不屑,“本少不想同你多言,這事由不得你!”
說完,他突然冷傲的轉身,邁開長腿離開了閣樓——
“......?!”沈千姿一臉黑氣的目送他離開。
什麼意思?逼她就範?
尼瑪,這什麼人啊?
她承認,她是長的國色天香、溫柔賢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要追求她,可以,好歹拿出點誠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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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欽城那混蛋都沒他拽!
想到某個男人,沈千姿在凳子上坐下,看了一眼四周同面具男人一樣冷酷的黑衣人們,她沉沉的嘆了口氣。
月欽城,有人挖你牆角,你知道嗎?
你要聽到我的千里傳音,就趕緊來救我回去吧.......
淮陽王府
有人一宿未閤眼,可傳回來的消息皆是讓人失望的。
寢房裡,男人和衣坐在牀邊,修長的指腹撫摸着女人睡過的枕頭,幽深的眼眸中黯沉無光,落寞和孤涼的氣息從他身體源源不斷的流放出來,渲染了整個房間。
她到底是被人抓走還是自己離開的?
看着牆角邊好些日子沒用過的小矮桌,月欽城起身,走過去將其捧了起來。看着手中小小的桌子,他深眸突然間像是撲上了一層白霧,變得迷茫而無神。思緒不由得回到了她在自己身邊的日子。
那女人看似大大咧咧,可是做事卻細中帶巧,且總是做一些讓人刮目相看的事。
她喜怒無常,不管高興與否,都會顯現在臉上。心情好的時候她會開玩笑,說些讓人啼笑皆非的話,讓人不經意間就會隨着她的情緒變化而變化,看着她高興,別人也會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大多時候喜歡生悶氣,在他看來,其實她是害怕自己遷怒到無辜的人身上,所以有不開心的時候,她話少,人懶,用着一堵無形的圍牆把她和別人阻隔開。
可不管她高興與否,他都喜歡看她臉上生動的表情,有時候傻傻的,有時候精靈的,有時候兇悍的,有時候難過的......
原來,不知不覺間,她已經被自己刻在心口上,是如此的深刻,如此的清晰。
還記得在幽冥山,她裝鬼嚇唬人的樣子......
“哧!”月欽城嘴角劃出笑,如今回想到某些場景他還有種忍俊不禁的感覺。
當時她那‘長長的舌頭’,說實話,還真是嚇了他一跳。只不過爲了面子,他選擇鎮定從容。
到現在爲止,他都還沒來得及問她,到底是從哪裡找來的道具?
從幽冥山到京城,再到成親的第二日在馬車上的相遇,那一天,看到馬車上帶着面紗的她,他心口煞那間的狂跳怎麼都抑制不住。激動,欣喜,都不足以形容他當時的心情。他沒想到自己娶的人居然是她!
往後的一幕幕,像是流水一般汩汩的從他腦海裡流淌,最後匯聚到他心窩,讓他冷硬寒冷的心窩之處漸漸的溫暖起來。
回想到那日義父同她的對話,月欽城剛暖下的心突然又泛起了莫名的涼意。
她向義父承認過她不是沈千姿......
義父那一日的舉動也讓他尤爲不解。義父是如何知道她不是沈千姿的?
她不是沈千姿,那她又是誰?
她到他的身邊來,真的只是因爲替蕭姍姍代嫁這麼簡單?
他一直都知道她有許多事沒跟他說,甚至可以說是在隱瞞他。她以爲她不說,他就什麼都感覺不到?同牀共枕在一起,她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他都看得清清楚楚。包括她在面對蕭家人的時候,那詭異的感覺是那麼的清晰可辨。
可是,她始終都未向他敞開過心扉,始終都對他有所保留,始終都不願推掉橫在他們之間的那堵厚牆......
義父說她不是千姿,他也看出她的古怪,可是,不管如何,他只知道,她是他的女人,是他月欽城的妻子。她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在自己身邊,哪怕每天都氣着他,他也願意......
“王爺!”門外傳來追魂冷冽嚴肅的聲音。
月欽城閉上了眼,再睜開時,眸底依舊泛着幽深晦暗的光澤。
“進來!”
“王爺,屬下有事稟報!”
“說。”
追魂抱拳,一臉的嚴肅冷漠,許是忙了一宿,臉上冷硬的線條都滲着一絲涼氣,不過那閃爍的黑眸看起來倒也精神,不見多少疲色。
“王爺,經過暗訪、搜查,整個京城能找的地方屬下帶人都已經找過了,但依舊不見沈側妃的蹤影。惟獨......”他蹙眉頓了頓,似是在醞釀該如何開口。
“嗯?!”月欽城倏然眯起了眼,朝他瞪了過去,“說!”
追魂皺眉,如實稟道:“王爺,惟獨東邊泗水閣沒有搜查,屬下本想帶人前去,卻被人阻攔了下來。後經屬下打聽,才得知在那泗水閣棲身之人乃沈家堡的少主沈昀堂。”
聞言,月欽城微眯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詫異:“沈韻堂在此?”
他何時來的?
追魂有些不解他的詫異:“王爺,您可是認識沈家堡的少主?”
月欽城微微一愣,隨即正了正神色,肅冷的說道:“本王同他有過一面之緣。”
追魂抿了抿脣,問道:“王爺,您看泗水閣還需要搜嗎?”
他沒見過那什麼少主,但卻是聽過沈家堡。
說起這沈家堡,可不簡單。據說當年平定天下的時候,一共出了五位英雄人物。其中一人姓沈,不知爲何,那姓沈的英雄竟然放棄分割疆土,原本天下應該有五國的,因爲他的退出,所以天下才分成了四國,分別是——東嶽國、西蒙國、北疆國、隴南國
後來沈家不知道靠什麼發家致富,其子孫多了以後,就開始埋怨先祖當年不爭的行爲,而其他四國見沈家崛起,害怕沈家反悔同他們再一次分疆,於是四國欲暗中下手想將沈家除去。
而沈家爲了自保,暗中培養了不少勢力,也不知道沈家是如何做到的,四國聯手都未能將其除去,反而讓自己財力兵力大失。
以至於後來,沈家堡名揚天下,雖說未能稱帝,但其在天下的地位,同皇族也不相上下,甚至比某些皇族的勢力還要強大。
而且因爲當初四國聯手對付沈家之後,遭到沈家的惡恨,以至於到今日,沈家堡都不願同四國交好。
這是天下都知道的事。
看着手中的小矮桌,月欽城眸色陡然一沉。
“追魂,準備快馬,本王要親自去見那沈韻堂。”
。。。。。。
泗水閣
沈千姿一晚未睡,可以說一晚上都沒閤眼。特別是一想到銀面男人所說的話,她更是對四處的黑衣人提高了戒心,就怕這些人突然對她動手,使什麼下三濫的手段將她弄死弄暈。
那銀面男人在她眼中,已經成了變態級的人物,他們素不相識也就罷了,一開口就說要帶她走。她沈千姿再不濟,也不至於如此朝三暮四吧。
從昨晚到早上,有人不斷的往她房裡送吃的喝的,可是她一口都不敢碰。
對方把她劫持到這裡,又說那些話,很顯然,是爲了她的美色。
她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把對方迷得如此神經錯亂,居然要帶她私奔!
在明知對方有這種心思的情況,她哪敢掉以輕心?
萬一別人在她水裡、飯裡下藥,然後把她給那啥了,她還有好日子過麼?
就月欽城那樣霸道的人,要是知道自己給他帶了綠帽,估計第一個就把她給殺了。
沈千姿坐在房門口,聽着門外的動靜,一晚上高強度的戒備心,再加上沒吃沒喝,此刻的她沒精打采,腦袋靠在房門上,就像奄奄一息似的。
而就在這時,突然門外傳來說話的聲音,只因聽到‘淮陽王’三個字,她立馬挺直了脖子、豎長了耳朵,整顆心突然間提到了嗓子眼。
“淮陽王來了,你們可得把人看緊點,可千萬別讓人跑了。”
“是。”
就這麼兩句話,讓沈千姿猶如打了雞血一樣,不困了,也不餓,更不渴了。
從地上站起身,她在房裡來來回回的轉起了圈。
月欽城來了,肯定是來救她的!
可是她被關在這裡,他知道嗎?
不行,她不能再在這裡坐以待斃,必須得想個法子讓人知道她在這裡!
。。。。。。
雅緻奢華的客堂,門外站着數十名嚴肅的侍衛以及數十名冷酷的黑衣人。
而堂內,主位上無人,兩邊客位上對坐着兩名男子。
“幾年不見,本王還真是意外,沈家堡竟然淪落到如此地步,堂堂的沈家堡少主竟做起偷雞摸狗的事。”客椅上,月欽城優雅落座,只不過冷麪上盡是鄙夷之色。
在他對面,銀面男人目光沉冷,嗓音如夾雜着陰風似的襲向他:“幾年不見,沒想到堂堂的淮陽王勢力不見漲,嘴皮子功夫倒增進了不少。”
兩道視線,在空中碰撞,皆是冷冽陰沉,互不相容。
月欽城放在扶椅上的手緩緩的攥緊,似是沒了耐性,俊臉沉着,沉聲問道:“她在哪?”
對面,銀面男人幽深的眼底突然閃過一絲得意,但出口的話卻顯得很冷漠、很不解:“她是誰?本少不懂淮陽王的意思。”
月欽城咬緊了後牙槽,眸中寒芒盡顯:“沈韻堂,別同本王耍何手段,有何事衝本王來就是。本王動不了沈家堡,但不見得本王就動不了你。別忘了,你如今可是在本王的地盤上,由不得你胡作非爲。看在曾經沈家救過本王的份上,只要你將她交出來,本王大可既往不咎。否則別怪本王翻臉無情!”
“哈哈......”第一次,銀面男人突然一掃冷酷陰沉的氣息,莫名的大笑起來。只不過那笑聲陰陰沉沉的有些刺耳。
月欽城眯起了眼眸,狹長的眸底迸射着寒意,就連身上也被肅殺的氣息包圍着。
而銀面男子在笑過之後,突然冷傲的揚起了下顎,看不清楚他面具下的神色,但那雙黑眸卻盡顯冷傲和不屑。
“月欽城,實不相瞞,沈千姿乃我沈家堡之人,本少這次前來,就是爲了接她回沈家堡。你一個外人,可沒資格過問我們沈家堡的事。”
聞言,月欽城猛得一怔,深眸倏地斂緊,震驚的神色很明顯的出現在他緊繃的俊臉上。
她是沈家堡的人?
沈千姿,沈韻堂,沈家堡......
不!
她不是沈家堡的人!
因爲她親口向義父承認過,她並不是那個被謠傳成放蕩女子的沈千姿!
站起身,他卷着一身寒冽的氣息朝對面走了一步,目光緊斂,射向對面的銀面男人,“沈韻堂,本王不管她是否是沈家堡的人,本王只知道她是本王的女人!
“呵呵......”銀面男人再一次失笑,不過不似剛纔那般狂傲,而是充滿了嘲諷,“你讓我沈家堡的人給你做妾,就憑這一點,就算本少成全了你們,家父也不會同意她和你在一起!”
聞言,月欽城面色驟寒:“本王同她的事你們無權過問!”
“是嗎?”銀面男人無所懼的迎視着他眸底的寒芒,突然輕笑起來,“這恐怕是你的一廂情願罷了。昨夜本少可是問過她,而她也同意隨本少回沈家堡享受榮華富貴,還說要與你恩斷義絕,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沈韻堂,你放屁!”突然,月欽城竟失口朝他低吼起來。
沈韻堂先是一愣,隨即面罩下的嘴角狠狠一抽,似是沒想到對方會如此粗口。
而月欽城似乎被他方纔的話刺激到失去了理智和冷靜,幾步過去,趁對方怔愣之時猛的將他衣襟攥了起來,俊美的臉早就失去了平日裡的溫度,冷冽得有些妖邪。
“沈韻堂,本王可以容忍世人千百般,但想搶本王女人者,不論是誰,本王定是不會饒過他!”
“嘭!”
隨着一陣低吼聲,緊接着是拳頭打在面具上的聲響。
伴隨着面具的脫落,男人被掩蓋的臉頃刻間顯露出來,菱角分明的臉龐,如雕刻般立體深邃的五官,冷酷的神色如同他身上的氣質一般帶着一絲陰沉的氣息,特別是那雙黑眸,沒有了銀面,墨黑的眼眸顯得更爲凌厲。
震驚片刻,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被對方打了。
瞬間,他緊握拳頭,幾乎是不甘示弱的朝對方揮去手臂——
雅緻奢華的客堂裡,不斷的傳來打鬥的聲音。
門外,兩方的人手皆是錯愣的看向堂內,就看着那一黑一白兩道身影打在一起,不是比內力,也不是比武功深奧,而是兩人拳打腳踢......
一時間,所有的人都有些傻眼,甚至是瞠目結舌,大氣都不敢出。
他們風華絕代的王爺......
他們冠絕當世的少主子......
“少主子,少主子,不好了!”突然,從遠處跑來一名黑衣人,大老遠的就嚷了起來。
兩方手下下意識的讓了讓,給他讓了一條道。
看着堂裡打鬥的場景,來人先是一愣,隨即又開始喊了起來:“少主子,不好了,那位小姐在房裡欲上吊自縊!”
“......?!”
“......?!”
頃刻間,一黑一白的身影停下動作,僵硬的愣了數息。
月欽城最先回過神來,又是一拳狠狠的打在對方嘴角上:“沈韻堂,她要是出了何事,本王定是要讓你們沈家償命!”
吼完,他鐵青着臉大步的朝來人走去,一把揪起他的衣領,磨牙吼道:“她人在哪?!”
那人哆嗦了一下,顯然是被他吃人般猙獰的樣子給嚇到了。
“在、在東邊閣樓、樓、樓上......”
月欽城猛的將他一推,擡腳就衝了出去——
客堂裡,滿堂狼藉,桌椅全都移了位,沈韻堂抹了一把嘴角溢出的血絲,冷酷的俊臉繃得死緊,凌厲的目光看向那離去的背影,閃過一絲陰測測的寒光。
幾年不見,這混蛋功夫竟漲了不少!
想當初,他在西蒙國做質子的時候,被他爹救下那會兒,可是他的手下敗將!
閣樓上,沈千姿手拿着一條從牀幔上撕下來的布條不斷的往房樑上拋,甚至一邊拋一邊要死不活的哭泣。
“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站在她身旁,幾名黑衣人緊張不已的看着她,各個伸出手想碰又不敢碰她。
他們按照少主子的吩咐看好這位小姐,並且少主子還交代要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很明顯,這爲小姐身份不一般。現在要是出事了,萬一少主子責怪下來,誰也擔當不起的。
最重要的是好端端的,他們也搞不清楚這位小姐到底爲何要輕生。
跟着他們少主子,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破了頭都想巴結上他們少主子呢。
“嗚嗚嗚......我不活了!”沈千姿繼續哭嚎,手中的布條依舊不停的往房樑上拋。可拋了半天,那布條也沒挨着房樑半分。
黑衣人各個緊張,可誰都沒敢出聲。這種事還是第一次遇到,他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勸人。
“千姿!”門外,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傳來。
黑衣人們紛紛朝門口望了過去。只是還沒等他們看清楚來人,就見一抹白色從他們眼前閃過,然後又是一陣疾風撲面,原本在他們面前的女人突然就沒了。
幾人定眼搜索,這才發現原本還鬧着要自盡的女人突然笑面如花、興奮不已的掛在一名白衣男子身上——
“月欽城!你終於來了!”被他抱着遠離了黑衣人,沈千姿抱緊他的脖子,雙腿掛在她腰間,激動得還朝他臉上重重的親了一口。果然,這男人可靠!
“嗯,我來了。”單手託着她的身子,讓她同自己貼得更緊,他另一隻手撫上了她白皙的臉頰,側臉在她耳邊摩挲。
還好,她沒事......
沈千姿也沒拒絕他猶如親小寵物的樣子,她自己也是很沒形象的掛在他身上,大哥不說二哥,只要高興就好。分開了一晚,就幾個時辰,可長夜漫漫,她真的覺得昨晚是自己有生以來就難熬的一個晚上。
這纔多久點時間,她竟然習慣了在他懷中睡覺,習慣了有他味道的房間,習慣了他一雙眼睛總是偷偷的觀察她。
“月欽城......”她在他耳邊低喃的喚道,心裡酸酸的,眼眶都有些澀澀的感覺。
“嗯。”緊緊的抱着她,這種失而復得的感覺讓月欽城只有一個動作,那就是不斷的拿臉磨蹭着她的臉頰。
“少主子!”黑衣人的聲音突然響起。
只見一身青衣的冷酷男子走了過來,那冷傲的神色充滿了嘲諷:“堂堂淮陽王盡如此不分場合,成何體統?”
聽到那低沉的聲音,沈千姿頓時擡起頭朝身後望了過去。
這一看,她先是愣了愣,沒想到這男人長得還不賴,她先前還以爲這男人臉上長疤呢。
沒了面具的遮掩,對方冷傲的神色一覽無遺,這讓沈千姿忍不住的來氣了。
“提什麼桶?我跟我男人親熱關你什麼事?你是沒見過女人還是沒見過別人兩口子親熱的?”這到底是什麼人?狂傲的真想讓人揍他!
聽着她對沈韻堂的反譏,月欽城忍不住的揚高了嘴角,一晚上的陰霾寒氣在這一刻徹底的散去,取而代之的又是他風華絕色的容顏,對懷中女人數不盡的溫柔之色。
斜眼睨着對面的某人,他含笑道:“比起沈少主偷竊女人並把女人扒光了丟街上的行爲,本王這點‘不成體統’簡直就是不值一提。”
“月欽城!”沈韻堂酷冷的面上凝聚起了黑氣。
要不是因爲不想看到他,他早就去淮陽王親自找人了。何必讓手下幾次三番的出錯?
“喂!”沈千姿立馬回頭朝他對吼,“我說你吼什麼吼?”
忽然,她看到對面酷男嘴角上的青紫,想到什麼,她立馬回頭朝月欽城的臉看去。這一看不要緊,險些肺都氣炸了。
“月欽城,他是不是打了你?”她急聲問道,還想從月欽城身上跳下來。
月欽城趕緊將她抱得更緊,他如何不知道自己的女人想做什麼,打架這種事,他做就行了,哪能讓她替他出頭,說出去自己可沒面子。
更何況,對方還是沈韻堂那樣的人。
他不讓她下去,沈千姿也沒法,主要是看到他側臉上有着很刺眼的青腫。心裡火是火,可到底還是心疼站了上風。
“痛嗎?”她擡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這張妖孽的臉可不能毀,毀了以後帶出去豈不是很沒面子?
月欽城目光深邃的看着她的擔憂,突然指了指心口的位置:“這裡痛。”
沈千姿想都沒想的就準備拉開他領口的衣襟。只是在觸碰到他的衣襟時,她猛得一怔,隨即忍不住白眼瞪他:“胡說是不是?”
月欽城彎着嘴角沒解釋。那臉上帶着溫柔繾綣的笑意,讓他臉上的青腫都顯得沒那麼刺眼了。
“你不在,我心痛了一晚上。”深深的看着她,他突然低聲說道。
沈千姿眼睫顫了顫,吸了吸鼻子,看着他眼中的溫柔:“我也是。”
“回去我給你檢查?”月欽城嘴角的笑意更深,深邃的眼眸更是帶上了一絲邪惡。
沈千姿立馬瞪眼:“你是想回去佔我便宜纔對。”
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絕麗容顏,月欽城喉結滾了滾,有一種想吻他的衝動在心中翻騰。
可是看看四處,他突然冷下了臉,朝對面某個冷酷的男人看去:“杵着做何?堂堂沈少主就是這般待客的?”
聞言,沈千姿不贊同的問道:“我們不回去嗎?”
月欽城朝她搖了搖頭:“晚些再回去。”
兩人從頭到尾都親暱無比,沈韻堂一直都緊緊的盯着,幽深的眸色深了又深。看着兩人神色中都帶着疲色,暗自磨了磨牙,他朝四處的黑衣人擡了擡手。
“你們都下去。”
一衆手下得令,紛紛離開。這鬧劇似的場面他們也不想多看,實在是不知道是如何回事。
看着他還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站着,沈千姿忍不住甩冷眼給他:“你還在這裡做什麼?我要跟我男人生娃,你是不是還打算看完再走?”
噗!月欽城肩膀抖了抖。見沈韻堂變了臉,他託着沈千姿的身子,轉身進了身後的房間,‘嘭’的一聲用腳將房門給關上了。
“......?!”沈韻堂黑着臉,廣袖之下的手緊緊的攥着。要不是看在她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份上,這個女人,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只是......
爹讓帶她回去認祖歸宗,可依他所見,似乎是件難事。
挺拔的身軀在門口處站了許久,直到聽到裡面傳來一些曖昧的聲音,他沉冷的眸光閃了閃,這才甩袖離開了閣樓——
人他肯定是要帶走的。就憑他看不慣月欽城這一點,他就不會同意他們在一起!
房間裡,兩人吻得難捨難分,哪怕氣喘吁吁,也沒捨得分開。
就在沈千姿以爲他會繼續下去時,月欽城突然停手,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埋在她脖子裡一個勁兒喘着粗氣。
沈千姿都覺得有些意外,甚至用手戳了戳他的胸口:“怎麼了?”
這男人不是很想要她嗎?她能清晰的感覺到他動了情,也準備好了的。
身下的女人,緋紅的臉頰讓她精緻的五官更顯得誘惑迷人,可月欽城到底是沒動她,只因她眼底那抹疲色。
“昨夜可是一宿未眠?”他擡手用指腹磨蹭着她的眼下。
“嗯。”沈千姿點了點頭,“想着你可能擔心我,也擔心那些人會對我不利,我沒敢睡。”
“傻瓜。”月欽城低頭在她秀挺的鼻子上咬了一口。
他從她身上翻下去躺在她身側,手臂穿過她脖子讓她枕在他的臂彎裡,另一隻手圈在她腰間,將她牢牢的鎖在自己懷中,低頭,在她微張的紅脣上啄了起來。
“睡一會兒,晚些再起。”
不是他不想要她,相反的,他想得發瘋。可是此刻,他最想的就是看着她躺在自己懷中安安靜靜的樣子。
沈千姿有些不贊同:“你確定我們在這裡睡覺很安全?”
月欽城勾了勾脣,沉默片刻,他覺得還是有必要將沈家堡的事說給她聽。
“那人叫沈韻堂,是沈家堡的少主,也是你同父異母的哥哥。他這次主要是爲了尋你而來,不會傷害你。”
“......?!”沈千姿愣了,僵了,也有些傻了,瞬間有一種猶如被雷劈中的感覺。
“那個、那個沈家堡是什麼東西?”她突然問道。
難怪昨晚那男人說話那麼奇怪,她還以爲他是哪家的變態來着。沒想到是來尋找親妹的。
特麼,有病啊?找人就找人嘛,搞這麼大的動靜,要是那個沈千姿沒死,估計都被他嚇死了。
見她對沈家堡似乎不瞭解,月欽城眸色沉了沉,也確定了沈韻堂還沒有挑明他們之間的關係。
將她往上挪了挪,讓彼此能平視對方的臉,這纔開始跟他講訴起有關沈家堡的事。
聽完之後,沈千姿除了驚歎沈家堡很傳奇外,也沒其他的反應,最多就是爲另一個沈千姿惋惜了一把。
“怎麼了?可是還有不明白的地方?”月欽城蹙眉看着她,摸不準她到底在想什麼。
沈千姿搖頭。
看着她反應淡漠的樣子,月欽城抿了抿薄脣,突然問道:“你會爲了沈家離開我嗎?”
他問的很直接,也看得出來他迫切的想知道她的想法和決定。
沈千姿先是一愣,隨即再次搖頭,迎視着他變得幽深起來的目光,她突然笑了,“怎麼,是不是怕我會離開你?”
“千姿......”月欽城圈在她腰間的手臂突然緊了緊,臉色忽然有些泛白。
沈千姿推了他一把:“幹什麼啊,我又沒說我要回沈家。”
月欽城薄脣蠕動了幾下,目光深深的看着她:“若是沈家堡的堡主前來呢,你可是會隨他回去?”
他那樣子分明就是在緊張,不知道爲什麼,沈千姿心口莫名的軟了下來,主動的抱住他的腰身,她將下巴擱在他頸窩裡,說道:“你若是對我好,我幹嘛要跟別人走?沈家堡什麼地方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那些地方不屬於我。”
管他什麼堡主,管他什麼爹,這些都不是她的。
那個沈千姿已經死了,只能說她紅顏命薄,沒等到享福的那一日。
她可以替那個沈千姿報仇,安撫她的亡靈。可是要她代替她做別人的女兒,這一點,她覺得她有些不能接受。
首先,那個爹當初就沒負責任,如今要認回女兒,不管他是出於什麼心思,都不該輕易的原諒。更何況,作爲一個親爹,在女兒出事之後纔來尋找,他們之間追究是沒這個父女緣分。
只能說遲了一步......
而且,聽他說那沈家堡貌似不簡單,連四國皇帝都有所忌憚,這樣的一個家族,豈是她一個平民能攀附的?
活在那樣的一個大家之中,對她來說,相當於又跳進了一個坑裡。
這些還不包括贍養的事。
對方從來都沒有付出過,如今想認回女兒,難不成只是把女兒認回去好吃好喝供着?
她幫那個沈千姿報仇可以,要是還要幫她敬什麼孝道,那就免談了。
她還沒聖母到那種地步去。
雖說有那樣的一個‘爹’的確很拉風,可是她不是傻子。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上官泰那樣抽風、不計回報的對她好。
儘管是‘親爹’,可誰知道會不會又是另一個蕭名望?
說起來還真可笑。她在二十一紀有個拋妻棄女的爸爸,這輩子都沒享受過什麼父愛。
沒想到在這個異世,卻一個爹一個爹的跳出來。且一個比一個高端大氣上檔次,這是要鬧哪樣?
難道這是老天給她的補償?
。。。。。。
一宿未睡,沈千姿什麼時候睡着的自己都不清楚,但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在淮陽王府槐院的臥房裡了。
看着熟悉的房間,聞着牀上熟悉的味道,心裡莫名的安寧了許多。
看着空空的身側,她翻身下牀,見衣架上已經爲她準備好了一套裙衫,她彎了彎嘴,取下換上。
打開房門,小柔和明珠一看到她,皆是驚喜的喚道:“沈側妃,您醒了?”
“嗯。”沈千姿臉上露出一抹暖笑,“昨晚讓你們擔心了吧?”
月欽城說這倆丫頭都哭了好大一場呢。
小柔靦腆的說道:“沈側妃,您能平安無事我們就放心了。”
“是啊。”明珠趕緊接話,“沈側妃,您能平安無事我們都好高興。您不知道,王爺昨日可是擔心死了,一直到今早,他都不吃不喝,還一個人在房裡坐了一晚上,我們都快急死了。好在您終於沒事、也平安回來了,否則王爺不知道會如何呢。”
說着說着,明珠突然紅了眼眶,連聲音都帶起了哭腔,“沈側妃,我們第一次看到王爺那個樣子,可嚇人了。可是我們幫不上忙,不知道該如何去找您。沈側妃,您以後別離開王爺了好不好?我們從小在王爺身邊長大,王爺吃了多少苦,我們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從您在王爺身邊以後,王爺他都變了好多,以前王爺有心事,總喜歡把自己關在書房裡,可是自從您出現後,王爺再也沒把自己悶書房裡了。”
聽着她抽泣的話,沈千姿愣在原地,心口莫名的發堵,甚至微微泛着疼。
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有感動,有難受......
走過去,她將明珠瘦小的身板擁住,拍起了她的背:“好了,不哭哈,我以後不會隨便跟他置氣了。你們也不要怪我,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那樣的事。以後我一定會注意的,不會再讓你們擔心了,也不會再讓你們王爺爲我着急了。”
小柔也在一邊偷偷的抹眼角。
沈千姿看得出來,這兩丫頭是真的緊張她,也緊張他們王爺,甚至還緊張她同他們王爺的關係。
別看兩人年紀小,心裡都透亮着呢。
見明珠情緒不穩,小柔趕緊拉了拉她,然後朝沈千姿說道:“沈側妃,您先歇着,廚房裡熱着食物,我們這就去給您端來。”
“嗯。”沈千姿應了一聲,一手攬着一個丫頭的肩膀,拍了拍,“去吧。”
煽情的話她說不出來,她只要記得這兩個丫頭的好就是了。
就在小柔和明珠剛離開、沈千姿準備回房之際,楊智匆匆的跑了過來——
“沈側妃,不好了,出事了!”
沈千姿回頭,皺眉看了過去,故意彎損他:“你咋咋呼呼個什麼勁兒?出什麼事了?我說你這小子怎麼一點都不會說話,人家小柔和明珠一看到我激動得都哭了,你倒好,一來就詛咒着我出事。”
聞言,楊智頓時尷尬不已。頓時頓,他笑着說道:“沈側妃,屬下求你平安百歲都來不及,怎麼會詛咒您出事呢。您回來了,屬下可高興了。昨晚屬下帶人找了您一晚上,腳都差點跑折。”
沈千姿撲哧一聲笑了起來:“行了,馬屁精。看你們爲我擔心了一晚上的份上,這個月我給你們加月錢。”
楊智兩眼瞬間發亮。“真的啊?”
沈千姿白了他一眼:“我難道還騙你們不成?”
看着他一個人跑來,沈千姿這才正色的問道:“王爺和追魂呢?他們在書房嗎?”
楊智搖頭:“回沈側妃,王爺帶着追魂出去了。不過王爺留了話,說他今晚可能要晚些回來。”
沈千姿蹙眉:“他們出去做什麼事?”
楊智回道:“聽說那沈家堡的少主要求住到我們淮陽王府來,還派人把他的東西都送過來了。王爺氣不過,帶着追魂找他去了。”
“......?!”沈千姿嘴角抽了抽。那兩人該不會又要打上一架吧?
她怎麼越想越覺得那兩人在一起有種很幼稚的感覺?
是錯覺嗎?
月欽城說他在沈家堡待過,看今日那兩人水火不相容的樣子,很明顯就是兩相生厭,到底以前這兩人是怎麼認識的?難道兩人有啥不可告人的J情?
斂回思緒,她突然看向楊智,這纔想到他剛纔說出事了。
“楊智,你剛剛說出什麼事了?”
“哦。”楊智這纔想起來此的目的,趕緊正色的稟道,“回沈側妃,事情是這樣的,寧側妃昨日衣冠不整的出現在街頭並被人送了回來,她自覺沒臉再見人,這會兒正在房裡哭着要上吊自盡呢!”
“......?!”沈千姿突然張大了嘴。
這寧側妃是想跟她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