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玩你的命
翌日一早,沈千姿醒來的時候發現某個男人依舊還在身邊。
很沒形象的伸了伸懶腰,打了個長長的‘呵’之後,她這才朝身旁正一瞬不瞬盯她看的男人問道:“你都不上早朝嗎?”
一醒來就看到她很沒形象的樣,月欽城嘆了口氣,不過眼眸中散發的光芒卻溫柔瀲灩,甚至嘴角還掛着淺淺的笑,很明顯,心情愉悅。
“本王早已遞了奏摺告了病假,這幾日都無事可做。”他低聲說道。將她撈到懷中,修長的手指插入她髮絲中,嗅着她身上清淡而自然的芬香。懷中纖細柔軟的身,他感覺到自己都抱上癮了。
“……?!”沈千姿嘴角抽了抽。看着他如墨筆畫出來的俊臉,很是不贊同他的做法,“你不早朝,皇上都沒意見嗎?”
月欽城勾了勾脣:“本王不去,他求之不得。本王去了,反而會讓他不喜。”
看着他嘴角嘲諷似的笑,沈千姿撇嘴:“你確定你不是他抱養的孩?”她聽楊智嘮叨過,說皇上對他如何如何,全是說的壞話。
聞言,月欽城眸底的神色突然黯沉起來:“我倒希望自己是他抱養的。”忽而,他突然捏了捏沈千姿的臉,板着臉說道,“這些話不可在外人面前說,知道嗎?混淆皇室嗣的言論不但對你不利,也是對我母妃的不敬。”
沈千姿撇了撇嘴,也不再開玩笑了,而是認真的朝他說道:“我只不過想多瞭解一些你身邊的人和事而已,沒別的意思。”
月欽城瞪她:“你要有別的意思還能睡在我的牀上?”
“……?!”沈千姿一頭黑線。要不是察覺到他臉色不對,她都想對他說了,不是她要睡他的睡,是他睡上了她的牀。雖然結果都一樣,可性質不一樣。
看着他微蹙的豐眉,她擡手用指腹摸了摸,似乎想爲他摸平。對上他墨黑幽深的眼眸,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說道:“別人對你好與不好並不重要,你開心也要活一天,不開心也要活一天,他們不在乎你,不還有我嗎?”
聞言,月欽城微微一愣,突然將她放在自己眉間的手捉住,幽深的眸光緊緊的凝視着她如星辰般迷人的眼眸:“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不許離開我!”
沈千姿尷尬的咳了咳。其實她還想說,孩,這只是安慰用語,不用當真。
只是雙脣被他性感的薄脣覆上,一早,就感受到他火熱的溫,沈千姿想再說什麼,已經沒有機會了。
早上的男人是不同的,特別是昨晚什麼事都沒做睡足睡飽的男人,那精神有多好,她現在清楚得很。
昨夜,決定給他一次機會也給自己一次機會後,兩人和平相處,一夜話雖不多,可卻格外的和睦溫馨。而認認真真的休息了一晚上,她身體上的痠痛感也已經緩減了不少。
一早就被他狼吻上,眼看着場面就要失控,沈千姿立馬叫停。“能不能讓我多休息幾天?我是真的不舒服。”
這才稍微好點就又被他搞得下不了牀,還讓不讓人活了?
月欽城抱着她喘着粗氣,儘管身體上的高溫和變化還沒有退去,但他也沒再有其他不規矩的行動。也不知道這女人是不是嬌氣了點,昨日休息了一天,也給她上過一些消腫的藥霜,可昨晚他趁她熟睡之際看到還是紅腫的。
可憐他剛剛開葷……
半夜沒得手就算了,現在還要忍。
兩人醒得都比較早,但起牀卻是在半個時辰以後了。
這邊,兩人形同真正的夫妻一般同睡同吃。
在尚書府,可就沒這麼溫馨和睦了。
看着面前淮陽王府的兩名侍衛,特別是聽到對方說明來意之後,蕭名望頓時就怒了。
“豈有此理,老夫將女兒嫁到了淮陽王府,你們沒保護好人不說,還讓我女兒失蹤,如今更是上門來向老夫討人,你們、你們是不是過分了?”
他的齊兒被打成那樣,大夫說最少也得養個月,如今淮陽王府的人還跑到自己覆上鬧事,實在是可惡了!
對於他的怒氣,追魂面色冷肅如常,就跟看戲一樣。而楊智顯然就沒他沉得住氣,向來憋不住話的他面對蕭名望的怒火很是不屑。
“蕭大人,你女兒既是我們淮陽王府的妃,如今她人失蹤不見,你作爲她的父親,這蕭家是她的孃家,難道我們不該來此討人嗎?”
“你!”蕭名望瞪他的雙眼險些噴出火來。
楊智冷冷哼了一聲,說話更是難聽起來:“蕭大人,我們淮陽王府再不濟,也是堂堂親王府,我們王爺乃當今王,你女兒嫁入我們淮陽王府,也就是皇室的媳婦,她出嫁前是如何我們王爺可以不過問,可是這出嫁後竟然夜不歸宿、不知蹤影。敢問蕭大人,你是如何教導女兒的?難道就沒教導她要守婦德嗎?”
聞言,蕭名望這覺得自己腦門上都是火了。
這些人、這些人過分了!
楊智得意的朝他晃了晃腦袋,隨即撇開視線不屑再看他。
來之前王爺可是特別交代過他,對付蕭名望這老匹夫,不用客氣,也不用看誰的面,怎麼解氣怎麼來。王爺還說要是他能把蕭名望氣死,就格外給他褒獎。
有王爺在身後撐着,他都不使使威風,豈不是對不起自己了?
蕭名望心裡那個火啊,簡直都想狂燒了。他堂堂的一大官,卻被一個連官銜都沒有小侍衛教訓,這不叫惡氣,這叫侮辱,純屬就是上門打他臉的。
偏偏這兩個侍衛似乎是故意來鬧場的,尋人而已,竟然帶了近一名手下,全都在廳堂外肅穆以待。
這架勢是來討人的嗎?
分明就是故意來找茬、故意來羞辱他、故意來挑釁他的!
就在蕭名望內心怒火燃燒又不知道該如何泄火時,府上的管家突然晃晃張張的跑來。
“老爺不好了——”
蕭名望噴火的雙眼立馬瞪了過去。
管家也不是沒看到他動怒的樣,可還是慌張不已的說道:“老爺,剛剛有人在市集看到大小姐了……聽說、聽說大小姐、大小姐衣冠不整的被人丟在市集上……好多人都去看了…。”
聽得出來管家說得很含蓄,可即便這樣,還是讓蕭名望突然從座椅上站起了身,一臉的震驚和不信:“什麼?!”
“老爺……小的已經讓人去接大小姐回來了……您看?”
蕭名望那個怒啊,就只差噴血撞死了。
聽到管家的話,他突然震怒的朝管家吼道:“誰讓你去接她的?!”
“老爺?”管家被罵得哆嗦了一下。
蕭名望手指着追魂和楊智的方向,繼續對他發怒:“去,把那不要臉的東西給他們淮陽王府送回去!”
不怪蕭名望朝管家咆哮發火。從一早淮陽王府的人到府上來討要人到聽到女兒在市集的消息,他心裡那個怒火啊幾乎是快把他肚 ...
撐爆了。
不僅恨淮陽王府的人目中無人、膽大妄爲、不將他放在眼中,更很女兒不爭氣,竟然在這個當頭鬧出這樣的事情出來。
昨晚一晚女兒去哪了他不管,他只知道女兒丟臉了。不僅給她自己丟臉,也給他丟臉,甚至給整個蕭家丟臉。若是皇上知道女兒夜不歸宿還以那樣羞恥的情況被人看到,不知道會如何震怒。
早知道會出這麼些事,他就不該讓女兒回淮陽王府。還不如讓那個小賤人繼續僞裝女兒的身份待在淮陽王府!
而一旁的追魂和楊智對於聽到的消息也尤爲震驚。
來的時候,楊智還同追魂開過玩笑,說昨夜救走蕭姍姍的可能是她的哪個相好的,若不是這樣,還有誰會不要臉的跑到淮陽王府去救人。
可誰知道還有比玩笑更震驚人的消息。
這、這……
兩人默契的相視了一眼,皆是從對方神色中看到了對某個女人的同情。
他們原本想的是最好找不到人,這樣後面的事情王爺辦起來纔會順利。
可出現這樣的情況,簡直是比找不到人還讓人欣喜……
兩人連招呼都沒打,直接帶着衆多侍衛大搖大擺的離開了尚書府。既然人找到了,他們當然也沒必要再留下來看人冷臉,還不如早點回去看熱鬧。
相信這熱鬧絕對精彩……
……
皇宮,御書房中
今日的御書房,熱鬧的程都快趕上刑堂了。
皇帝月凜坐在龍椅上,威嚴的龍顏氣得鐵青。
寧後坐在龍椅下手位的軟座上,臉色同樣難看,許是害怕毀了自己精心描繪的妝容從而失了自己端莊貴氣的形象,所以才隱忍着沒出聲。
地上,跪着一對父女。女花容月貌,不過卻哭得格外悽慘,似是受了天大委屈一般。而在她身側的爹則是悲痛欲絕的替自己的女兒求着情。
“皇上,後,微臣之女是受人陷害的,她絕對不是外面傳言所說的那樣,這一切都是意外,微臣之女姍姍是冤枉的。微臣懇求皇上和後務必要爲小女做主,將陷害小女之人緝拿住,以還小女清白。小女自幼溫良淑德,微臣敢用人頭擔保,小女絕對不會做出如此傷風敗俗之事。下官一家幾代忠良,對朝廷盡忠盡義,就算有天大的膽,也不敢做出有損皇族威嚴之事,還請皇上和後明鑑啊!”蕭名望摧心剖肝的說道,那剖肝泣血的樣就差沒和自己女兒一起痛哭了。
而在父女倆身後,月欽城一動不動的站着,略微低着頭的他讓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只看到那一雙濃眉緊緊的蹙着,像是也陷入沉痛之中。
“皇兒,你可相信蕭氏是清白的?”月凜冷着臉,並沒有立馬做判定,而是將問題丟給了月欽城。
不得不說,月凜也算是理智的。出了這樣的事,他的確是很氣憤,甚至恨不得立馬殺了下面那個不守婦道的女人。
可是殺人容易,問題總歸得解決。
這個女人是他爲自己兒選的,若是他下令將人殺了,是人會如何看待他?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更何況,蕭家對他來說還有一些利用價值。若斷然殺了此女,那蕭家肯定會對他心生不滿。
思來想去,這種事不如讓兒去處理。反正人是他的妻,他要如何做蕭家都怨不到自己的頭上來。
月欽城依舊低着頭,緊鎖的濃眉似是在做什麼抉擇一般。
片刻之後,他突然拱手,沉冷對着上方說道:“父皇,兒臣懇請休掉蕭氏!”
聞言,御書房五人,除了月欽城本人外,其餘四人皆是不同神色。
跪在地上的蕭姍姍頓時就停止了哭聲。
蕭名望先是一愣,隨即低下了頭,在無人看到的地方暗自鬆了一口氣。
在得到有寶藏存在的消息後,他的確是想讓女兒到淮陽王身邊打探寶藏所在之地。可是經過這兩日的事之後,他才發現,淮陽王並非他想象的那般簡單,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容易掌控。他的隨性和隱忍最多隻會在皇族的人面前表現,對外人,他絕對沒有表面那般心慈手軟。
若是他當真休了姍姍、讓這樁婚事作罷,這倒也合他心意,畢竟當初他是真心不願意讓女兒去做這顆棋。
雖說這樣會影響到他打探寶藏之事,不過誰又能肯定姍姍在淮陽王府一定能打探到消息?
畢竟淮陽王對他們不信任。
一直都沒開口的寧後皺着眉,目光有些凌厲的在蕭姍姍身上流轉。
這個女人不是說了容嗎?可她瞧着那白淨無暇的臉根本不像是受過傷的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好端端的爲何要說自己毀容,而且她還讓吳嬤嬤驗看過,據吳嬤嬤說這蕭氏的臉的確是受了傷。
哼!不管這女人在耍什麼把戲,總之她對這蕭氏可是不滿了。
前幾次見她還信誓旦旦的對她說會忠心於她,結果就是這般忠心的?讓她去迷惑淮陽王,結果她倒好,被人扒光了衣服給扔在了街上。不管這件事是如何發生的,總之她已經丟盡了臉面。
連淮陽王都親自提出要將她休棄了。如此敗德之人,不休也失去作用了!
當初皇兒做主要將蕭氏許給淮陽王的時候她就不同意。蕭名望雖然對他們忠誠,但他們對這蕭氏卻不是很瞭解。
如今淮陽王要休了她,這正合她的心意。如此,她就可以向皇上推薦她信賴的人嫁入淮陽王府…。
月凜本想把事情丟出去就不管了,可沒想到自己兒突然提出休妻的要求,頓時,他臉色更爲難看起來。
“皇兒,休妻之事事關皇室威嚴,你可要考慮清楚纔是!”他沉聲說道,嚴厲的語氣明顯對月欽城很不滿。
月欽城突然擡頭,目光幽深的看向他:“父皇,難道兒臣不休妻,皇室名聲就可保住?蕭氏如此行徑,不論是有意還是受人陷害,兒臣都斷然不會要這樣一個不貞不潔的女爲妻。”
“皇兒!”月凜似是很不贊同他的說辭,立刻嚴肅的說道,“這件事疑點諸多,倘若蕭氏是被人陷害,那她就是受害者,即便你對她不滿,但她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你也應該多加考慮她的感受,怎能在這個時候將飽受創傷的她休棄?這要是傳出去,世人定是會說我們皇族之人無情無義了。如此一來,你休妻是解了恨,可你有考慮過父皇的感受麼?”
雖說他對蕭氏也並無好感,可到底她是蕭家的人。用她來牽制住蕭家,是因爲他要讓蕭家知道只有對他忠心不二,纔是最明智的。因爲只有他纔是這個國家的,任何人的生死以及榮華都掌控在他手中。
說直白點,他就是在考驗蕭家、考驗蕭名望。若是蕭名望懂得這個道理,就會力勸說其女爲他所用,若是蕭名望有異心,那他也能趁早將之除去。
月欽城俊臉微微一沉,眸底閃過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