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鬱一瘸一拐地扶在離刖肩上回來的時候, 柯君然和木流南已經吃魚吃飽了,木流南正無趣地烤着最後一條魚把玩。
“做完了?”木流南擡眼淡淡地看了看蕭子鬱,涼涼地戲謔。
生怕被他們嘲笑自己一個男人被做得雙腿發顫, 蕭子鬱立馬挺直了背, 手也放開了離刖, 不再攙扶着他。
“做什麼?我們只是去看星星看月亮, 沒有做什麼啊, 是吧離刖?”蕭子鬱期待地看着離刖,他絕對不要被木流南嘲笑!
很可惜,還沒等離刖回答他, 他發顫的雙腿已經出賣了他。初次被開墾的地方因爲離刖幾次三番的索取,此時疼痛難忍, 腰也一陣陣地痠疼, 蕭子鬱放開了離刖後根本站不穩, 搖晃了幾下就往離刖身上倒。
離刖適時地將他扶住,蕭子鬱心虛地看了柯君然和木流南一眼, 在夜色中漲紅了臉。
木流南無言地看了他一眼,眼中的嘲弄不言而喻。柯君然也十分給面子地輕笑了一聲。
蕭子鬱頓時就覺得自己被嘲笑了,特別是木流南那不言而喻的眼神,讓他十分火大,當下就辯駁道:“你有什麼資格這樣看我?!別忘了, 我們可一樣是被壓的那個!”
對於被壓的事實, 木流南向來都不覺得有什麼羞恥的, 他是心甘情願的, 能被君然索取對他而言本身就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所以蕭子鬱這句話並沒有激怒他。不過蕭子鬱這種態度倒是讓他有那麼點不爽快。他不爽快的時候,往往就會有人要付出一些代價。
“君然, 我困了。”
“那去睡吧。”柯君然將他的披風裹裹好,摟着他起身。
蕭子鬱正覺得奇怪,流南竟然沒有反駁他的話?
就在這時,只聽木流南涼涼地道:“離刖,下次不妨再多做幾回。”
離刖沒什麼表情的臉上,嘴角微微划起了一抹不怎麼明顯的笑意。
“是,教主。”
蕭子鬱僵硬地站着,忽然感覺今夜的風有那麼點冷。
被柯君然摟着去一邊的樹邊休息,經過蕭子鬱身邊的時候,木流南把手裡烤好的魚遞給他。
“好好補補,下次就不一定能站起來了。”
知道他們倆喜歡鬥嘴,柯君然也不插話,寵溺地摟着木流南坐到一棵樹下,將他摟進懷裡,用披風緊緊地裹好,擁他入睡。
蕭子鬱拿着手裡的烤魚,惡狠狠地瞪着那裡相擁入睡的一對,氣得臉都發白了。本想把魚狠狠地丟掉,但是被離刖折騰了那麼久也的確肚子餓了,這剛烤出來的魚那麼香,丟了可惜。
見蕭子鬱準備吃那烤魚,離刖伸手將那魚抽走,很不客氣地扔到了火堆裡。
蕭子鬱咬了個空,不滿地轉頭看他,“你幹嘛!”
離刖面無表情地看着他,“你那裡還傷着,不想方便的時候痛死的話就管住你的嘴。”
蕭子鬱愣了一下就明白了離刖的意思,吃了就得拉,拉了就要痛……
“要不是你,我會這樣嗎?流南說什麼你都聽,你怎麼不乾脆把我做死?!還下次!沒有下次了!”
十分不捨地看了火堆裡的那條魚一眼,蕭子鬱氣急敗壞地甩開離刖的手,忍着後處的疼痛,一瘸一拐地挪到樹邊,扶着樹慢慢坐下來。哪知屁股剛着地就刺痛地立馬跳了起來,跳起來又牽動了後處的傷,疼得齜牙咧嘴,對離刖的惡行深惡痛絕。
離刖看着他站也站不得,坐也坐不得的可憐樣子,也不去和他計較那句‘沒有下次’的話了,反正有沒有下次也由不得他。
蕭子鬱正扶着樹在心裡咒罵,就感覺到離刖靠近了。
離刖也沒說什麼話,將他拉到火堆邊上躺了下來。一手枕着自己的手臂,一手把他拉下來讓趴在自己懷裡。
蕭子鬱臉騰地一紅,結結巴巴地道:“你做……做什麼?”
“快睡。”
有離刖當自己的肉墊,趴着十分舒服,也不會碰到後處的傷口,火堆邊又暖暖的,蕭子鬱滿意地彎了彎脣,點點頭在他的懷裡漸漸睡去。
一夜無事,翌日清晨,幾人很早就醒了過來,簡單地吃了些乾糧就準備繼續趕路。
經過一夜,蕭子鬱後處的傷已經好了許多,沒有昨夜那麼疼了。不過昨夜在離刖懷裡睡得太舒服了,嚐到了甜頭的蕭子鬱依舊裝着一副很疼的樣子,坐到馬車上也是歪着身子,提着半個屁股,頭靠在離刖身上假裝是爲了不壓着屁股。
離刖只當他那裡還疼着,也就沒有推開他。
木流南十分嫌棄地看了蕭子鬱一眼,隨後對着柯君然擠眉弄眼。
柯君然寵溺地對他笑了笑,不置可否。
由於昨夜知道了流南會因爲他注意鍾離淅而吃味,柯君然今日一早就和第五少焱說了鍾離淅的事,並把監視觀察鍾離淅的事交給了他。
鍾離淅因爲昨夜柯君然的一番話,一夜沒有睡好,此時駕着馬也是魂不守舍,情緒緊繃,以至於要撞上前面木流南的馬而不自知。
第五少焱騎着馬就在他旁邊,見他魂不守舍地不知道在想什麼,連忙及時抓住他的繮繩控制了馬速。
馬被他拉得猛然停了一下,鍾離淅嚇了一跳,差點輕呼出聲,這才從思緒中回過神來。看到自己的馬差點撞上木流南的馬,鍾離淅也是心頭一驚,隨後白着臉轉頭感激地向第五少炎頷了頷首。
第五少炎微微一笑,放開了他的繮繩,等他整好情緒繼續向前的時候才緩緩地跟在他的身旁。
“你怎麼了?”第五少炎輕問。
鍾離淅顯然沒有想到第五少炎會問他,一時間愣了半響才道:“沒事,可能是昨夜沒睡好。”
第五少炎含笑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前面聽到他們動靜的柯君然若有所思。
午時還未到的時候,幾人終於脫離了偏僻的地區進了繁城,繁城是阡城的臨城,出了繁城再往東走就是阡城了。考慮到木流南不喜歡吃乾糧,馬兒需要喂草,隨行的東西需要添置等問題,柯君然決定先找一家客棧落腳休息,下午再繼續趕路。
習慣性地找了家最大的客棧落腳,一進客棧便聽見許多食客在談論殺人魔的事。據說殺人魔已經來了繁城,昨夜殺了好些年輕男女。和以前有些不同的是,殺人魔頭不再沒有選擇性地殺人,而是開始捕殺有才華,有前途或是已經功成名就的年輕男女。
柯君然不禁皺了眉,武林大會過後殺人魔頭就失去了行蹤,爲何此時又突然冒出來了?又爲何好巧不巧地在他們去阡城必經之路上動手?難道他是想救鍾離漠?
要了三間有兩張牀的上房。柯君然和木流南一間,當然他們不可能用兩張牀;爲了看鐘離漠,離刖和蕭子鬱帶着鍾離漠一間;爲了監視鍾離淅,第五少炎與他一間。
幾人剛要上樓,便有熟人從樓上下來,正是巫山派的大長老和二長老,看見柯君然很客氣尊敬地抱了抱拳。
“柯盟主。”
想必這兩人是爲了殺人魔頭來的,柯君然瞭然地頷了頷首,“二位長老辛苦了。”
兩個長老臉上顯出無奈之色。
看了眼柯君然後面被蕭子鬱和離刖抓着的鐘離漠一眼,二長老不滿道:“若不能親手製住殺人魔,弄清殺人魔的身份,如何還我巫山派一個公道?”
一路沉默的鐘離漠忽然冷笑一聲,嘲諷道:“恐怕等二長老弄清了殺人魔的身份就更沒辦法還什麼公道了,殺人魔就是剎巫心。”
“你……”
二長老還想反駁什麼卻被大長老阻止了。
“柯盟主爲武林除害風塵僕僕,讓柯盟主他們上去休息吧。”
二長老只好罷休,只是瞪着鍾離漠的眼神一點也沒有放鬆。
柯君然含笑對着兩個長老抱了抱拳便牽着木流南往樓上去,蕭子鬱幾人也立馬跟上。
進了房間後,柯君然沉默着整理着包袱,似是在思考着什麼。
木流南坐在牀邊靜靜地看着他,許久之後才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他。
“君然,你在擔心什麼?”
柯君然將要換的衣服放到一旁,又重新系好包袱,這才轉身摟住木流南拍了拍他的背,牽着他一起坐到牀邊。
“我只是在想那個殺人魔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那麼多地方不去,偏在我們必經的地方殺人,你懷疑他是來救鍾離漠的?”
柯君然和他對視了一眼,眸中有些遲疑之色,微微搖頭道:“若是想救鍾離漠,他大可以偷偷地在路上偷襲,沒必要這麼大張旗鼓地讓所有人知道他在這裡,這不是讓我們知道了他的行蹤便於防備嗎?”
木流南頷首同意他的觀點,靜靜地聽着他的分析。
柯君然思索了一番又道:“那日假冒鍾離漠與那殺人魔交談時也沒看出他與鍾離漠有何交情,反倒是像單純的交易關係。如今鍾離漠沒有當成武林盟主,殺人魔頭在他身上應該也沒有什麼利益可圖了。怎麼想都不像是來救鍾離漠的。”
“會不會只是碰巧?”
柯君然皺了眉,若說只是碰巧,未免太過牽強。
“殺人魔現在專殺有前途有成就的年輕男女,若說是碰巧來這裡,我倒是覺得他更有可能是衝着我們來的。”
的確,他們壞了殺人魔的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殺人魔衝着他們來也不是不可能。
木流南頷了頷首,伸手撫平柯君然皺着的眉,“想那麼多做什麼,你若不放心,我們不如在這裡留上一日,晚上我陪你出去探一探便是。”
柯君然拿下他放在他眉間的手,引到脣邊吻了一下,微微笑着點了點頭。
“那就留上一日,明日再趕路。”
只盼留下來不會讓鍾離漠之事夜長夢多。
見他不再皺眉,木流南才彎了彎脣。昨夜露宿一夜,沒能沐浴,此時覺得身上十分不舒服。
“君然,我想沐浴。”
“好。”柯君然輕笑一聲,早就知道這人定是會想沐浴的,所以早早地把換的衣物拿出來了。
吩咐小二在浴桶中裝了熱水,兩人舒服地一起泡起了澡。當然,一起沐浴自然就少不了擦槍走火了。兩人在浴桶中溫存了許久,不過考慮到晚上要出去查探,柯君然並未故意折騰他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