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歆知沒想到他忽然反問回來,不由得一怔,神色複雜的愣了半晌,才沮喪的低下頭,出神的望着自己的手掌,低聲說:“有過的……”她垂着眸苦澀的笑了笑,心頭涌動的是難以言說的痛,“可是,總有各種各樣的原因,讓我待在他身邊,有時候,連我都不明白,爲什麼我們要這麼互相折磨。”
“既然是互相折磨,又不能離開,歆知,爲什麼不對他順從一點?”楓臨眸色幽深的緊緊盯着她,低沉的問,“或者,他把你傷的這麼深,何不乾脆一些徹底消失在他的世界裡,不再見面,彼此也就不會互相傷害了。”
段歆知依舊沒擡頭,好像手心長了什麼稀奇的東西一般,她一直盯着掌心的紋路,那些紋路錯綜複雜的糾纏着,如同他們之間的愛情,從來就沒有一帆風順的時候,從一開始就被各種各樣的仇恨陰謀束縛着。
“沒辦法放下對老師和他家人的愧疚,所以做不到完全順從他,每次想起老師,就有個聲音在不斷提醒我,我該恨這個男人,不能和他在一起,可是,我也沒辦法徹底從他的世界裡消失,我已經失去了很多很多,若再失去深愛的男人,只剩下我自己的話,我都不知道要怎麼過下去,到頭來,我們只好互相傷害着。”段歆知起身走到窗邊,看着下面醫院淡雅安靜的花園,用講故事的口吻,緩緩訴說,多希望是不相干的人和事,至少心裡不用這麼的疼,不會這麼的絕望,那麼貪戀和他在一起的時光,卻又害怕面對被他傷害過的人,害怕哪一天,不知道他又會對她所在意想要保護的這些人,做出什麼令人髮指的事情,這樣的日子太難熬。
楓臨沒再說什麼,只是不可察覺的輕輕嘆口氣,神色悲憫的望着難道嬌弱的背影,她身上的確是擔負了太多東西,到今日,他才隱約覺得,在報復蕭淳的這件事上,她實在是有些無辜,撞死張臨的人,畢竟不是她。
“你準備什麼時候去戒毒所,總是得去的,不能爲了我和莫翎就不去啊。”段歆
知傷感了一會兒,不願再繼續說,便換了話題,重回正題。
楓臨滿不在乎的淡淡一笑,隨意道:“沒事,反正要不了命,如果能換的你們兩個的平安,也算值得了。”內心波浪翻滾,片刻後,他的目光中忽然流露出陰險狠絕的目光,神色莫測的盯着她道:“你cha手調查此事,這些天倒是要多注意,幕後主使很有可能會對你不利。”
段歆知疑惑不解的望着他,有些遲疑的問:“不管是蕭清塵或者蕭淳,都是惹不起的人,有誰敢這麼大膽,敢傷害我?”
楓臨但笑不語,目光幽冷的望着外面的風景,感覺到她有追問下去的趨勢,便揮揮手道:“莫翎快回來了,你回去吧,我也累了想休息。”
段歆知張了張口,滿腹的疑問卻被他一句話給堵了回去,只能尷尬的站起來,無奈道:“那我走了,你休息吧,有什麼事打電話給我。”
楓臨點點頭,收回目光寵溺的看着她,才低聲道:“歆知,路上小心。”
從楓臨那裡離開,段歆知心裡有些亂,便直接回家,沒有再往別的地方去,等了半天都沒攔到出租車,她只好一邊往前走,一邊回頭去看有沒有車過來。走了一段距離,她震驚的發現似乎一直有人在盯着她,緊緊跟着她,她加快腳步,那幾個人也走快,她慢,那些人也慢,和她保持了一段距離,卻一直緊跟不放。
聯想到楓臨今天說的話,段歆知心裡也有些害怕,慌亂無措的拿出手機打蕭淳電話,響了兩聲卻被掛斷了,她便愈發的着急,情急之下,把電話打給蕭清塵,告訴他這邊的情況,又說蕭淳不接她電話。
“蕭淳怎麼會掛你電話?”蕭清塵不解的聲音傳來,微微促眉道:“他已經知道你在調查楓臨的藥這件事,應該能預料到你有會危險,這段時間再忙,也不該掛你電話纔是。”
“他知道了?”段歆知心底一片冰涼,一瞬間的滋味是很複雜的,還要再問什麼,一輛車緩緩停在身邊,
車窗降下來,蕭淳淡然的臉映入眼中,他看着她淡淡道:“上車。”
段歆知狐疑的看着他,他怎麼會在這裡?拉開車門準備上車的時候,她下意識的回頭看一眼後面那些人,發覺那些人看到蕭淳出現,全都自動消失,彷彿得到什麼無聲的命令一般。
滿心疑惑的坐在副駕座上,段歆知扭頭打量着蕭淳,沒有說話。
“這段時間不要再隨意出門,帶着歆歆老老實實待在酒店。”蕭淳一邊專心開車,一邊淡淡吩咐,對於方纔跟着她的那些人,似乎根本沒放在心上,全然不在乎的樣子。
“我知道了。”段歆知低糯的回答,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疲憊的靠在椅子背上,閉目休息。
蕭淳出現的太及時,而且,楓臨囑咐的那些話也令她很不安。心事重重的,回到酒店頂層,去看了看蕭憶歆,她便回到房間躺在牀上,雙眸出神的望着天花板,心裡說不清楚是恐懼逃避還是慌亂無措。
蕭淳隨後進來,看見她這樣子,忍不住拉着她起來,緩緩抱在懷裡,柔聲道:“放心,不會有事,沒有人能傷害到你。”
段歆知微微蹙眉看他兩眼,神色怪異的點點頭,他笑笑,擡手輕撫她柔順的長髮,認真道:“歆知,我會保護你,別怕了。”
有蕭家出面保護她,自然是沒什麼可擔心的,她甚至可以相信,接下來那些人連接近她的機會都沒有。而她所害怕的則是另外一件事,想了許久,她半是撒嬌半是依賴的在他懷裡蹭了蹭,低聲請求道:“蕭淳,求你,一定不要再傷害任何我在乎的人,好不好?”
蕭淳一愣,竟很久都沒有回答她,直到她等急了又要催問,才低沉道:“只要他們不傷害你,我自然不會再無事生非。”他溫柔的聲音陡然間凌厲起來,拉開她表情嚴肅陰狠道:“但是,如果誰傷害到你,我必然加倍奉還。”
他的回答,愈加證實段歆知心裡的猜測,不禁下意識的撥開始他的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