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燼似是猜到她心中所想,淡淡道:“蕭淳這段在準備結婚的事情,很少來這裡,來了也是簡單說一下婚禮的事情就走了。”
段歆知愣住,握着花瓶碎片的手指不斷用力,手受了傷也沒察覺,鮮血順着高檔的陶瓷流下來,滴在地上。
她在那裡捱餓,像個囚犯一樣被捆綁着,卻還是對他充滿了信心,想不到好容易逃出來了,竟得到這樣的結果。他在準備婚禮,不是這兩天,而是這段時間,在他和她牀榻纏綿的時候,卻已準備要和另外一個步進婚姻殿堂,那麼,他問那一句,是否願意陪他玩火**,又有什麼意義?
蕭燼擡手緩緩拉開架在脖子上的利器,並揮手讓手下都退下。他緩緩走了兩步,才輕嘆一聲,回身望着滿臉痛苦的段歆知,沉思了一下,低沉的說:“你跟蕭淳並沒有血緣關係,這一點蕭淳早就知道了。”
段歆知驀然擡頭盯着蕭燼,心神似是受到什麼巨大的打擊,她踉蹌着後退,險些摔倒,還是蕭燼好心的上前扶住她。
“蕭淳一生都沒遇上什麼挫折,除了他媽媽死的時候,傷心過,但是這麼多年,憑心而論。清塵對他也是極盡所能的照顧着,寵着,這十幾年也算是過的順風順水。你利用他的感情欺騙他,你以爲他會輕易放過你?”蕭燼犀利的盯着段歆知,語氣極緩極認真的反問。
“不可能,怎麼會成這個樣子?清塵的資料明明說……”她神色恍惚的後退着,撞到院子裡的大樹,靠着樹無力的滑了下去,整個人都混亂不堪,“我不相信你,蕭淳不是那樣的人。”
蕭燼看着她一副快崩潰的樣子,挑起嘴角淡淡一笑,招了招手,手下送過來一份文件,直接交到段歆知手上。“清塵的資料只調查出,你是一半的身世,他卻沒有認真去調查過蕭淳,蕭淳並不是他媽媽的兒子。所以,你們沒有血緣關係。”
段歆知翻着這份資料,就是蕭淳之前在蕭燼那裡看到的那份。“這份資料蕭淳早就看過,上面還有他的指印,你若不信可以拿去檢驗。”蕭燼殘忍的
吐出事實,走到她面前擡起她的臉,陰冷的盯着她,沉聲道:“那個jian女人當年背叛我,想不到今日竟被我兒子報應在她女兒身上。”
段歆知已經崩潰了,她沒法相信這些日子以來,蕭淳對她那種刻骨銘心的糾纏,竟然也是假的。一開始彼此接近的甜言蜜語是假,連這痛苦的糾纏也是假,他們之間究竟還有什麼是真的?
“你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段歆知雙手抱住頭,悲苦的嗚咽着,說話的聲音都是顫抖的,“讓我一直誤會下去,我就會離他遠遠的。”
“是嗎?前天你們在醫院做什麼了?”蕭燼微微眯起眸子,盯着她冷然的質問。
段歆知怔了怔,卻沒話可說了,頭低得越發深。那樣的纏綿,如今想來只有難堪和屈辱,她在痛苦的糾結着,辛辛苦苦的抗拒掙扎,於他卻不過是一場好戲而已。
站在一邊沉默不語的蕭燼,忽然伸手撈起地上的她,上了一輛車,段歆知渾渾噩噩的,也不想去問往哪兒去,只是神色呆滯的望着車窗外,像個木偶一樣,任人支配。
車子停在蕭氏名下的五星酒店門外,蕭燼沒有讓她下車,只是隔着玻璃遠遠的指向裡面。
她的呼吸都變得緩慢僵硬,西裝革履的蕭淳正在指揮手下佈置喜宴,忙的不亦樂乎。一身妖嬈紅妝的伊彤,則小鳥依人的站在他旁邊,滿臉幸福的含笑望着他。
遠遠望去,倒真是金童玉女的組合,她也不得不承認,那簡直是珠聯璧合。
“不要再纏着蕭淳,給你自己留點尊嚴。”蕭燼冷然說,隨即便讓司機開車,送段歆知回蕭清塵那裡去。
蕭清塵坐在客廳里正跟手下說什麼事情,看見她回來倒是很意外,揮了揮手示意手下出去,他才快步過來,有些緊張的拉着她問:“你怎麼樣,沒事吧?”
段歆知只是搖搖頭,卻沒說話,蕭清塵上下仔細打量她一通,才無奈的嘆口氣,低聲說:“這個蕭淳怎麼還是這麼胡鬧,他是不是又爲難你了?”
“沒有。”段歆知
終於找回一點理智,擡頭望着蕭清塵淡淡一笑,臉色蒼白的說:“我這兩天有事沒來得及跟你說,跟蕭淳沒關係。都過去了,沒事了。”
蕭清塵見她這樣,倒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點點頭,低聲道:“蕭淳明天結婚,婚前可能有點情緒失控,以後會慢慢好起來的。”
段歆知不想再說話,直接到裡面躺着,身上髒兮兮的,她也不想洗,兩天沒吃飯沒喝水,也不覺得餓了,只覺得渾身無力,想一覺睡過去。
蕭清塵以爲她是在蕭淳那裡受了委屈,想着蕭淳被bi着和伊彤結婚,也不好過,就沒有再多說什麼,人回來就好。
次日睡到半晌午的時候,段歆知才被蕭清塵喊起來,她還是覺得很累,睜開眼看看蕭清塵,就又閉上眼睛想繼續睡覺,現在,她什麼都不想面對。
“蕭淳的婚禮快開始了,我才從酒店那邊忙完過來。歆知,你現在名義上還是他大嫂,你得參加他的婚禮,不然公衆會起疑,對蕭淳對你都不好。”蕭清塵無奈的搖搖頭,拉着段歆知的胳膊將她拽起來,撥開她額前凌亂的劉海,溫和寵溺的哄勸。
段歆知呆呆的在牀上坐了一會兒,才醒過勁兒來,記起今天是蕭淳結婚的日子,他對她的玩弄折磨,終於是膩味了嗎?他們之間,是不是從此就能相安無事了?
婚禮……她輕輕擰起眉,不想去的,可是,心裡卻涌動強烈的不甘,她爲什麼要躲在這裡當縮頭烏龜?如果之前利用他的感情報仇,是她錯了欠了他,那麼,他又何嘗真心過?
把戲演的這麼淋漓盡致,將她玩弄的如此慘烈,她難道不該保持最後一點尊嚴,以蕭氏大少奶奶的身份去參加他的婚禮,還要再躲在這裡,被他嗤笑鄙夷嗎?
“好,我去。”段歆知擡起頭淺淺一笑,雙臂攀上蕭清塵的脖子,在他頰上印下輕輕一吻,語氣親暱的說:“等一下,我去衝個澡。”
蕭清塵眸色深沉的望着她,對於她驟然的大轉變,有些質疑,卻沒有說什麼,只是神色莫測的點了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