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吻來的毫無徵兆,池瀅驀地睜大眼睛,眼睛裡充滿了震驚。
她本想掙扎,但傅時越始終將她壓制的死死的,而且……
平心而論,他的吻技不錯!
此刻池瀅大腦裡一片空白,心裡的那些裂痕早已經被拋卻到九霄雲外,唯一有的,只是隨着身體的感官,緩緩閉上雙眼,接受了這個親吻……
她能清楚的感受到壓着她的男人,薄薄的襯衫下,健碩結實的身材。
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鬆開了她的雙手,任由她的手輕抵着他的胸膛,感受着掌下的肌膚越來越熱,她的理智也早就被燃燒殆盡。
兩人都如此迫切,也都如此默契。
傅時越氣喘吁吁的鬆開她,就連眸色都似乎被墨汁浸染,變得深沉漆黑了許多,嗓音也變得低沉暗啞,隱帶着某種欲.望。
“池瀅,我好想你……”
“……”池瀅動了動嘴,一句我也是硬是沒說出口。
她是行動派,話說不出口,便直接行動。
她踮起腳尖,雙手攀上他的脖頸,主動閉上眼睛吻上他的脣。
這回,輪到傅時越微微一怔了,不過隨即他的眼中便被滿滿的喜悅所替代,伸手抱緊眼前的人,俯首加深了這個親吻。
二樓樓梯口某個黑暗的小角落裡,尹汐穿着睡衣已經在那裡蹲了大約十分鐘。
她是實在不放心他們,於是跑出來看看,一開始看兩人針鋒相對差點忍不住就要出面調停,不過好在後面畫風急轉,果然池瀅的性格還是需要強勢一點的來壓制。
眼看着客廳裡兩人旁若無人的親熱,身上的衣服也一件件掉落在地板上,安靜的環境中,很快被滿滿的曖昧充盈。
尹汐雖然已經是個母親,但看到這樣的畫面,還是騰的一下紅了臉。
總之兩人只要是和好了她就放心了。
這樣想着,她便打算起身回到臥室去。
一隻修長的手卻忽然從她身後伸了過來,輕輕覆上了她的眼睛,她還沒來得及驚訝,便聞見空氣中漸漸靠近的那一絲清冽的香味。
接着,她的肩頭一沉,腰上也多了一隻手,將她牢牢箍在懷裡,低沉好聽的嗓音就擦着她的耳畔響起:“除了我以外的男人,都不準看!”
語氣中難掩霸道,卻霸道的有些不講道理,讓尹汐有些哭笑不得。
“我沒看……”她解釋道。
“你看了。”身後的男人肯定的反駁。
“沒看。”
“看了!”
“好吧,我看了。”尹汐有些頭疼,爲了不繼續蹲在這裡糾結這個問題,她只好妥協。
樓下兩個人正是熱情似火,如果這個時候被打攪了,之前的努力豈不是都白費了?
可是,她的妥協,似乎並沒有換來池景灝的退讓。
“我說了除了我以外不準看其他的男人,所以我要懲罰你,而你必須接受我的懲罰。”
好吧,她承認,這男人撒氣嬌來,真是得心應手,最關鍵的是,他一個大男人,撒起嬌來一點也不會讓她覺得彆扭,反而還覺得很自然,且還帶着一點點的帥萌?
“好吧,我接受。”
這樣的場景,乍一看還挺怪的,但是這已經是他們和好的短短几天裡,反覆發生的事情了。
池景灝的撒嬌戰術,很好的應證了一句話,很多時候,裝柔弱比強勢霸道來的更快跟立竿見影。
對於這樣的池景灝,尹汐是真的一點招都沒有。
身後的男人這才滿意的鬆開她,尹汐正準備站起身,池景灝卻忽然伸手,直接將她整個抱了起來,並且大步往房間走去。
“我自己走可以的。”尹汐弱弱的說了一句,引來池景灝的側目,她便又乖乖閉了嘴。
既然他樂意抱,那就讓他抱吧,自己不用走路,倒還落得個快活呢。
可是下一秒,她就不這麼想了。
眼看着池景灝直接越過臥室的門,走向書房的門,她驚了,“等等,我們不是要回臥室麼?”
這麼晚了,難道他來書房看資料?
可是她有些困了啊。
池景灝看着她,嘴角揚起一抹好看的微笑,“不是說好了接受懲罰的麼?”
說着,打開了書房的門,抱着她直接走了進去。
尹汐已經從他的笑容中感覺到了不妙,但已經來不及了。
書房沒有開燈,窗簾半開,同樣只有窗外的模糊燈光淡淡的灑進來。
池景灝抱着她,輕車熟路的繞過書架,走到了裡面的一間精緻的小小休息室。
尹汐的目光在看見那一張整潔的牀時,腦中警鈴大作,伸手抓住書架,池景灝便停下了腳步,低頭看着她。
“那個,阿哲還在臥室呢。他從小到大還沒獨自睡過,醒了看不見我會哭的……”
池景灝很心疼小傢伙,這個時候拿他出來擋一擋,不會錯的。
殊不知——
他卻只是淡淡的挑了挑眉,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她緊緊抓着書櫃的手,雲淡風輕的,“男孩子五歲,可以分牀睡了。小汐,你不能太慣着阿哲。”
“可是……”
“還是你想換個地方?”池景灝說着,目光掃過她的指尖,然後轉向了一邊的書桌。
尹汐的反應顯然跟不上他的思維,慢半拍的目光跟着追過去,看見那張紅木漆的復古書桌,呆了一呆。
隨即她又看見池景灝略有深意的眸子,忽的福至心靈,趕緊道:“不,不是的,我只是……池景灝,你做什麼?”
驚慌的低呼在書房響起,下一秒,池景灝已經抱着她轉向書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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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敲打着窗棱,在這寂靜的夜裡形成最美妙的音符。
這一晚尹汐對這張書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管時間隔了多久,只要看見它,就能在第一時間記起那一晚的纏綿。
她是個標準的保守東方女人,對於夫妻之間做的那種極隱晦的事,也從來只接受最傳統的姿勢。但自從回來,池景灝已經徹底顛覆了她的觀念,別墅裡的每一個角落,甚至各種難言的姿勢,他都帶着她一一領略了一遍。
奇怪的是,她竟然從不覺得噁心,每次想起臉紅,也只是滿滿的甜蜜和溫暖。
傅時越和池瀅那晚之後也和好如初了,所有不開心的往事彷彿都已經隨風遠去,一切又回到一個新的起點,一切都在美好的重新開始。
清晨,尹汐一家三口正在吃早飯。
尹汐起身去廚房拿完牛奶回來,就見阿哲半跪在椅子上,隔着餐桌,伸着小手,給池景灝擦拭着嘴角。
金色的陽光將他們籠罩,這樣的一副畫面,看着十分溫馨。
尹汐走過去,池景灝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來,他睨了一眼號碼,按下了接聽鍵。
“喂?嗯,我是。嗯……嗯……好的。”
簡短的應答之後,他便掛斷了電話,擡頭看向尹汐,“小汐,還記得高架上的那場車禍麼?”
尹汐給阿哲倒牛奶的動作微微一頓,“嗯,記得。”
“那個孩子醒了,不過……他的家人都在這場車禍中喪生了……”
“什麼?”尹汐驚訝的張大嘴巴,“都喪生了?”
那天池景灝將那個孩子從車底下抱出來的時候她也看到了,看個頭大概也有五六歲了,家人都死了,只剩下她一個人了麼?
“剛剛的電話是醫院打來的,孩子醒了,但是似乎狀態不太好。收拾一下,我們過去看看他吧?”池景灝道。
“嗯。”尹汐點點頭,目光中卻難掩悲傷。
……
醫院裡到處充斥着一股子藥水味,病房裡也是。
“就是這個孩子。”護士帶着尹汐他們走進了一間病房,站在門口指着背對着坐在牀邊的孩子,語氣和眼神中都帶着滿滿的心疼。
這麼小的孩子,本該是最快樂的時光,卻在這個時候親眼目睹了親人的離世,這該對她幼小的心靈產生多大的創傷啊!
護士又道:“她是昨天晚上醒的,當時看着我們每一個人,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問她的爸爸媽媽,當醫生告訴她她的父母都已經不在了開始,她就沒再開口說過話。”
這對孩子來說太殘酷,她一時不能接受是有的。
但是她就這麼坐在牀頭,一坐就是一整夜,直到現在。
護士們來勸她哄她不管用,醫生嚇唬她再不回到牀上去就會生病,也不管用。
直到今天一早,她纔對前去換吊瓶的醫生道:“請幫我聯繫那個救了我的叔叔。”
幸好當時救護車帶着孩子離開的時候,池景灝給護士留下了他的電話,不然還真沒辦法這麼快找到他。
“你們看看她吧,我先去忙了。”護士禮貌的說了一句,擡腳離開了病房,去忙了。
尹汐和池景灝相互對視一眼,牽着小阿哲走過去。
轉到那孩子的正面,才恍然發現,原來竟是個五官端正眉目清秀的小女孩。
那天池景灝將她從車裡抱出來的時候,她渾身的血污,根本看不出來面貌和性別,他們一直以爲他是個男孩。
察覺到有人走過來,女孩緩緩轉過頭來,大大的眼睛在三人身上一一掃過,最終,落在了站在尹汐身邊的池景灝的身上。
“是您救了我?”小女孩開口,聲音微微有些晦澀,但這並不妨礙她的純真。尤其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看上去十分的靈動。
面對陌生人,她絲毫沒有露怯,小臉上有着和她年紀不符的深沉清冷。
或許是剛剛喪失親人的緣故吧,她總給人一種不好接近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