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叱一聲,戴思旺左右開弓,雙拳暴送而出。
“碰”地巨震,一對鐵拳以難以置信的威力狠狠的砸中磁浮車頭。
在車身支離破碎的同時,兩道人影從泊在地板上的磁浮車內破頂而出,堅固的車身有若紙糊似的,透出了一口人形破洞。
光華爍起,一刀一劍,在空中畫下一道炫美的光弧,迅猛的向戴思旺望空切來,帶起尖銳的破空聲,凌厲無匹。
雖說兩人俱身罩一身黑色夜行衣,臉上附着面具,瞧不真切,但從兩人身影氣度上看,果如戴思旺所料,正是奎茨與迪蘭。
奎茨健腕一震,一勢無回的能量刀,於不可能中又生變化,灑下滿天的刀影,白芒打閃,氣勢凜冽,顯已臻至人刀合一的大成之境。一下子把戴思旺可能出手的方位封個滴水不漏,正是針對戴思旺立身升降機前,後避無路的弱點而做。迪蘭則從右側箭矢般的與長劍成一直線橫身射來,瞧在戴思旺眼中就只有劍尖的一點亮芒。
兩人顯是打定主意一個照面間就重創戴思旺。
但現下的戴思旺可是卓姆星系時可比。虎目神光大盛,長黃髮無風自動,待兩人來至身前丈許時,眼看就要中招身亡,兩手箕張猛地向上一託,散落在周身的磁浮車殘骸驀地浮起迎向奎茨的濤天刀勢。兩腳一跺,已騰身迎上右側的劍芒。
“轟”地狂爆,招已擊實,戴思旺借力一個筋斗,翻身落在一輛磁浮車頂上,氣血翻騰,虎目內精光更亮。
奎茨輕輕鬆鬆的掃下滿天殘骸後,與迪蘭並肩立在“升降機”開,瞳孔漸縮瞬也不瞬的盯着立身車頂的高明對手。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雙方都對敵人不由重新估量起來。末交手前,戴思旺做夢也想不到,迪蘭能硬捱自己九層能沌能的強勁一擊後,只是臉色發白轉紅而已,看奎茨的架式,似比迪蘭還要強上少許。再加上不知隱身何處的“小武王”東心術,實是自己出道以來最兇險的一戰。
迪蘭更是心下大駭,這些時日來,自己斷絕俗念專志武道,功力當比卓姆星時有了質的飛躍,打死他也不相信,此子能在兩人合力一擊下分毫末損,如此看來自己兩人若論單打獨鬥還遜他一籌。喉節一動,生生的嚥下衝至喉頭的一口鮮血,心下死志,此子今時不除異日必生大禍!
卓立在車頂上的戴思量臉容平靜,內息在經脈內電速的運轉着,虎目精芒耀爍的盯着高明的兩對手,心內卻點塵不染,空若虛無,臻至“四方歸用”的能武至境。瞧在奎迪兩人眼中,戴思旺就像突然換了個人般,整個人自成一體,看似破綻處處,實則氣度井然。
就是以兩人的膽色也涌起了高山仰止般的震撼,當下哪敢怠慢,奎茨暴嘯一聲,身影驀地標起,能量刀高舉過頭,直朝戴思旺頂門而來。迪蘭卻一反常的瞌起兩目,渾身藍芒大亮,情形詭異莫明。
面對集奎茨全身功力所聚的驚天一刀,戴思旺也不敢大意,彈身迎上時左手一揮,一條手臂粗的能量蛇,迅猛的噬向刀勢,腰身一折,腳前頭後的向奎茨腰腹撐來。一招兩式,彈身、揮手、折腰、撐腳……如此複雜的動作就在快如電光的剎那間完成,不夾一絲牽強,實力確已臻至橫行無忌的大家之境。
能量刀劈散能量蛇的同時,刀柄下措,“碰”地一聲,封中戴思旺的奪命一腳,兩方都被狂猛的能量震得身影一窒,旋又迅猛的纏鬥在一起。
兩方均以快打快,招招盡力施來,一時間直見奇招怪式層出不窮,噼啪火爆,煞是炫目好看。
以兩人的功力要是招式落實,什麼護體能也不管用,必將重創不起。但兩人均是不世出的高手,招式嚴井,盡演能武的奧妙,要想在短時間內擊潰對手,就是以戴思旺之能也是辦不到。
眼見迪蘭藍芒漸退,身體卻像充氣般的慢慢鼓了起來,散落一地磁浮車殘片怪異的繞着他旋轉起來,愈轉愈快,瞧他情形,出手必是撼人心魄。戴思旺心下一橫,虛晃一招,身影爆退,與奎茨拉開丈許的距離,在氣機的牽引下奎茨撲身橫斬。
可就在刀至戴思旺頸脖十寸時,令奎茨心膽俱裂的怪事發生了,在戴思旺肩井穴處透出一隻金色的鳥頭,鐵喙狠狠的啄中刀鋒,“鐺”地一聲響起一記清脆的金屬激鳴,可比堅鋼的能量刀立馬被破下一個豁口。此還末了,鳥頭游出,一隻人頭大小的金色巨鷹, 栩栩如生的立在戴思旺肩頭,鋼羽鐵喙,梟目凌厲,望來就如一隻活生生的無敵雄鷹。
奎茨心神大震,邊飛身後退,邊下意識的在身前舞下一道織密的刀芒,戴思旺哪會放過此等良機,欺身而上時,立在肩頭的能量鷹一聳,已幻成一把怪異鷹形的能量巨劍,頭爲劍尖,鐵爪成柄,身爲劍身,劍身上又長出一對鋼翅。
招出如舞,一招一式莫不應怪劍體形而作,喙啄翅掃,看來至簡至拙,實則道盡飛鳥的奧意,演繹了“空中之王”不爲人知的兇悍一面,在如此怪異的劍法下,再加上變生肘間,奎茨已是守多攻少,漸落下風,要是如此下去不到廿招勢必命送戴思旺之手。
如此怪異的能量劍,世人真是聞所末聞,要是葉青在這裡當知是戴思旺壓箱底的“神鷹之舞”了。戴思旺自創的“混沌生命”共分四章,分別是:蛇之篇章、神鷹之舞、蠶的誓約、混沌星漢。現下的戴思旺對體內混沌能的運用,就像是最高明的魔法師般嫺熟無比,又加上自身的喜好,在古東林、魯列道夫的百般“虐待”下,終創出了鬼哭神嚎的“混沌生命”奇招,能武至此當已臻至開宗立派的宗師級數了!
“啊!!!”
奎茨慘呼一聲,胸口被“鷹頭”犁下一道深可見骨的血槽,肋骨斷折,鮮血泉涌而出,濡溼大片胸襟,嘴角掛血,跌身暴退。他也算是了得,要不是他見機不妙,能量刀脫手送出,戴思旺原本喙向他頸脖的一劍,必會搞下他那吻小妞的傢伙。
驀地,響起一聲震天的吼聲,戴思旺心下一懍,轉頭向迪蘭一看,以他的膽大包天也瞧得心頭一跳。
此時的迪蘭,身體充氣般的暴脹一倍,胸口起伏,氣喘如牛,黑衫爆裂成布條,就那麼掛在身上。七孔滲血,雙目已分不清哪是眼白、瞳仁,代而起之的是一片晶瑩的藍芒,形象慘烈駭人。
“爆血屠!!!”
戴思旺心念方轉,迪蘭已府身抱起一輛磁浮車,氣悍如虎的騰身向他撲來,夾在迪蘭濃重喘氣中的是磁浮車龜裂的喀嚓聲,可見這一抱之力。
當下哪敢言他,提聚全身功力,“鷹劍”怒斬向磁浮車。車身哪有資格成爲兩大高手的角力之物,吃力之下,轟爆爲滿天的高溫碎片。迪蘭仿對撞身而來的碎片視若無睹般,兩臂一張,向戴思旺熊抱而來。
戴思旺斬退奎茨這樣霸主級的高手,並非沒有付出代價。此時,內息剩不到平時的七層,身上也有幾道刀傷,雖說無大礙,但或多或少總受了點影響。
當下哪敢與迪蘭硬撼,仗着靈活的身法,輾轉翻騰,間或與迪蘭相較,暴聲轟傳間,鷹劍上傳來的巨力,必震得雙手發麻。心下不禁駭然,傳說“爆血屠”乃由三百年前的超一流高手“無邪伯爵”所創。這種帶點自殘式的邪功,主要是通過裂變體內的能量爲根由,使施功者在短時間內把功力提升至另一種境界,威力着實令人咋舌,但盲目的“能量裂變”仍能武的大忌,一個不好必有爆體的危險。看迪蘭七孔滲血,神智模糊,暴聲如雷,形若野獸一般,顯是入門不久,還不能自如的控制狂攀激升的能量內息。
此時的迪蘭在內息的激盪下,體鼓如球,肌膚龜裂可怖,渾身浴血慘不忍睹,但他仿若毫無知覺似的悍不危死的向戴思旺猛撲,身如電閃,全無招式可言,力沉如撼山,被他拳風掃中的磁浮車立馬如玩具般的跌拋而起。
“轟”
鷹劍狠狠的劈中迪蘭的左肩,立馬響起一陣心悸的骨折聲,肩頭一片血肉模糊,就在鷹劍劈中肩頭的剎那,迪蘭右拳暴出,戴思旺早有準備,左手一封,又是“轟”地巨震,拳已擊中戴思旺左肘,一陣大力傳來,戴思旺被震跌而退,迪蘭受此至命一擊,全身肌肉一陣顫慄,右手無力的掛下,顯已失去攻擊能力。
戴思旺不禁“哇”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震身後退時,鷹劍在身前織起一道密不透風的劍網,同時暗叫可惜,現下的內息不到平時的四層,若是在全盛時期,迪蘭吃此一劍必屍碎而亡。但聚戴思旺全身靈的霸天一劍豈是易受,迪蘭內憂外患下也已成強駑之末,撞身劍網時,嘴角鮮血狂涌,已難言其它。
此時左手才傳來噬骨般的疼痛,入體的“爆血屠內息”就像是毒病般,一遇上混沌能就蠶食裂變,勢如迅火的以燎原之勢循手經而上,就在戴思旺心下驚駭莫明之際,東北角一道劍光經室而起,迅如厲電般的向戴思旺胸口射來。
戴思旺心下巨震,這一劍看是筆直的當胸射來,實則有一個微妙的弧度,劍尖卻以難以目視的高速震顫着,劍尖所指盡是周身破綻之處,更駭人的是整個車庫的一切,仿就在劍勢初起的剎那驀然消失似的,除了自己與那奪天地造化的一劍再無它物,如此劍法戴思旺平身僅見,就是巔盛時期也不敢言勝,況是如今!
提起僅餘的四層功力,鷹劍先是上挑,然後“嗡”地激鳴,長在劍脊的一對鋼翅,猛地激起暴散,化爲根根鐵羽。
光羽紛飛中,戴思旺渾身一鬆一緊,心叫不妙,光劍已刺散鐵羽網,戴思旺本能的舉起鷹劍一擋,鷹劍星碎,左胸一陣火炙般的痛疼,能量劍已貫胸而出,“碰”地一聲,腹部已捱了重重一腳,身影暴飛向車庫巨獸般張開的大口而去……
驀地,“升降機”內衝出狀似瘋狂的彭斯等人。一衆人全不顧自身安危,怒吼如雷的撲向一身黑衣的東心術。
李因與列相多夫兩人則呼喝着向狂噴鮮血飄跌的戴思旺搶來,眼看兩人就要抱住戴思旺後退的雄軀,一道黑影驀地出現在車庫門口,還末待衆人回過味來,來人已按上李列兩人的頭顱,旋即響起一陣毛骨悚然的骨裂聲,左腳一伸已撐中戴思旺身軀。
戴思旺慘呼一聲,就如死物般的狂撞而回,一陣噼啪轟響,強猛的衝勢衝爛了幾輛磁浮車,最後陷身廢車堆裡身死未明!
高明的來人卻已借反震之力,閃身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