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葉時九月十六日。
先葉洋東方的一座島嶼附近滿是先葉帝國最精銳的皇城都領軍戰艦,怕有幾千艘之衆,不住的往來巡邏,小島方圓兩百公里內,見不到一艘民用艦或磁浮車。因爲這座怪異的島嶼就是近一個多月來名聲鵲起的四海島,其上海拔兩千米的最高峰就是“四海峰”!
傍晚,所有的都領軍戰艦開始在幕色下退出四海島方圓兩百公里的區域,從這一刻開始,除了祝原、戴思旺、古東林三人誰也沒有資格進入四海島。
在四海島三點方向,約三百公里處的海面上,泊着二十來艘豪華地面艦與一艘豪華客輪,旗幟是宛昆國旗,不用人說,主人就是盤度。不單是他,國興、周北、午佳佳、彭斯、曼塔、唐納等老朋友也是一個不少。
客輪主客艙內,國興坐立不安道:“老戴這死王八幹麼去了,怎到現在還不現身?”
曼塔與唐納兩人聞言一臉菜色,自己兩人竟把戴思旺看丟了,已二十天沒有他的消息了,今夜就是四海峰決戰之期,自是心下發急。
二十天來,海拉斯親上過興嘆山莊傳過話,祝原已答應與戴思旺嘮嗑,換言之,今夜的主角就是祝原與戴思旺。
盤度苦笑道:“離仲夜還有八個時辰,我想戴兄應該就在趕來的路上。”
國興盯着天訊球大罵道:“這小子再不現身,他的賠率就要跌破一千了!早知這樣,我的全部家當現在纔出手了,唉。”
衆人聞言大感啼笑皆非,原來這小子煩躁的原因是這個。事實上,祝原與戴思旺的賠率一直在跌,從一賠五百三十,一直跌至現今的一賠八百九十,想必除了他們沒有人相信戴思旺有可能戰勝祝原,
六個時辰過後,離仲夜只有兩個時辰了,衆人還是沒有見到戴思旺,愈發坐立不安,國興與曼塔等人早在甲板上東張西望了,就連盤度與周北也耐不住性子來到了甲板上。
今夜的“四海島”海域風平浪靜,海面上只有一兩級的西南風輕拂,繁星滿天,從甲板上看,各種燈火通明的艦艇以四海島爲中心,密密麻麻的圍了一個大圈,最內層的是先葉都領軍戰艦,外層鬧哄哄的則是爭睹大師風采的閒人,從高空中望下,就像是一個直徑幾百公里的巨大光圈套着四海島,蔚爲大觀。就是不知道恆加斯基今夜是否也來到了這裡。
時間在一點一滴的流失,距離仲夜只有不到半個時辰了。
突然,一道輕煙般的身影,“緩緩地”飄出海面,穩穩地落足宛昆客輪的甲板上。
衆人一驚,國興脫口大喜道:“老戴!”
來人正是一身雪色武士服的戴思旺,他經過海底修煉後,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這時方纔姍姍來遲。
聞着國興的鬼叫聲,值勤的戰士,雖說職責所在,不允許東張西望,但還是忍不住偷偷地看了傲立船頭狀如天神下凡的戴思旺幾眼。
“老大!元帥!”
彭斯、曼塔、唐納等東林帥衛,趕忙敬禮,兩目內溢滿欣喜的光芒。
“諸位兄弟好。”戴思旺微笑道。
不給衆人說話的機會,國興緊上幾步重重地擂了戴思旺胸口一拳,搶先道:“孃的,本酷還以爲你小子怯戰逃命去了,真是的。”
戴思旺摸摸胸口,苦笑道:“你的兄弟有這麼沒用嗎?”
盤度哈笑道:“別聽老國胡纏,戴兄,我們坐下聊!”
當下,戴思旺、國興、盤度、周北四人落座於甲板上的露天席,午佳佳則親自爲四人上茶。
周北雙目精芒閃閃的打量戴思旺半晌,讚歎道:“戴兄總是高深莫測,想必這段時間,另有奇遇吧。”
戴思旺失笑道:“不瞞周兄說,小弟什麼事都沒幹,只是去了‘喬任深海域’玩兒罷了。”
三人聞言一怔,“喬任深海域”是先葉星最深的地方,傳說有五萬多千米深,這樣一個深度,三人是想也不敢想。
周北苦臉道:“人比人氣死人,戴兄這麼坦白算不算是在打擊我們?”
盤度與國興聞言也趕忙配合,故意哭喪着臉盯着戴思旺。
戴思旺聞狀一愕。三人這整齊劃一的表情只堅持了七八秒時間,就再也忍不了了,相對爆笑出聲。
笑得在旁的午佳佳等人爲之大傻,他們都在爲戴思旺的安危擔心,哪想到他們四人卻沒來由的大笑起來。
國興道:“老戴只要你小子能戰勝祝原,我們就都發達了,嘿嘿。”
戴思旺訝然道:“難不成我的賠率真有那麼低?”
盤度與周北相對一眼,異口同聲道:“不是低,是特別低!”
國興接着道:“這麼說罷,生活窮困的老兄,要是在你身上買了一百個宇幣,要是你贏了,保管他們往後幾年內不愁吃穿,所以說,你小子是在爲有眼光的窮人們而戰,呵呵。”
戴思旺聞言苦笑連連。
驀地,衆人所在的客輪上燈光一暗,國興、盤度、周北三人不禁笑臉一收,心下一顫。
仲夜到了!
同一時間,圍着四海島的所有艦艇都變得暗無燈火,從燈火輝煌遠近海域通明,一下子變得黑燈瞎火,就像是訓練過多次似的,動作整齊劃一,震撼人心。
戴思旺油然起身呵笑道:“諸位兄弟,是時候了。”
三人陪他起身,來到船舷處,一時都沉默起來。
半晌,國興像是在問自己,又像是抱着最後一絲希望的喃念道:“不知道祝原來了沒有?”
戴思旺面向着四海島方向,迎着拂面海風,淡笑道:“他來了!我的好兄弟們,再見了……”言罷,昂然望空起舞,直射高聳的四海峰。
望着好兄弟雄偉的身影,在空中幾閃後就消失在視線內,三人都滿嘴苦澀,不知道這會不會是最後一次見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