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碧說得沒錯,匪徒確是來了!整個黃沙城物飛人跳,人人爭向回屋,呼喊聲、哭叫聲響成一片,恍如世界末日。
毒黃蜂來得相當突然,從有士兵奔入樓內向梵社華示警,到目下的人心惶惶也只不過是半支菸的工夫,從這速度來看,黃沙星人幾乎沒有自保的能力。
“毒黃蜂”宇盜來的只有三百來人,只有三艘破舊的地面艦,但皆是全副武裝,一進城便武器四下狂掃,張狂呼喊着一窩蜂而上,見人就殺,慘無人道。
伏屍處處,毫無自保能力的黃沙星子民,就像是任人宰割的豬羊,不要說還手,就是逃命都有問題。以他們的雙腳,怎跑得過腳踏飛行器的宇盜?
室內飲宴的衆人,除了戴思旺三人,梵社華等人皆是爲之色變。
梵社華失去方寸向戴思旺道:“元帥,此地不安全,請元帥隨我來。”
戴思旺眼內訝色一閃即失,打量臉無人色的梵社華等人一眼,手握酒杯,踱到窗前輕啜一口,突地轉身向蠢蠢欲動的曼唐兩人失笑道:“一個不留!”
衆人聞言一震,曼唐兩人一聲得令已消失在坐位上。
戴思旺不以爲意的回到座位,從容舉杯示意道:“梵族長請!”
梵社華像是突然啞了般,對上戴思旺平靜的虎目,呆呆的舉杯與他相碰。
戴思旺仰脖一飲而盡。心內卻絲毫沒有看不起梵社華的意思。自己的子民任人宰割,作爲族長的梵社華卻提意躲避,任何人都會感到齒寒,但戴思旺深知梵社華的無奈與彷徨,因爲他的子民只有這一條路可走,待“毒黃蜂”殺個痛快後,該是梵社華出面答應“毒黃蜂”各種無理條件的時候了。
黃沙星的戰士是令人敬佩的!明知道不是敵人的對手,還是義無反顧的奮起反抗,但結局是可以想見的,只不過激起宇盜更大的變態興奮罷了。
兩道白色的光影,快如電閃般的現身空中,曼塔與唐納就像是來自地獄的魔鬼,能量閃處,毫不留情的“盡情發揮”。
在兩人迅比音速的身法下,敵人根本摸不到兩人的蹤影。曼塔手揮能量關刀,披風暴雨般的灑向敵人,手底下竟無一合之將,在他霸道的刀法下,敵人皆是被碎屍而亡,慘烈無比。
而唐納則手握能量長劍,身如清風,劍法輕盈,被他解決的敵人皆是死留全屍,只在要害部位受創罷了,能用一分力殺敵,他絕不會去費力補上第二劍。
從兩人的能武風格中,可看到兩人迥然不同的性格。
先前的室內,戴思旺仿對外面的慘烈廝殺,視而未睹般,還是老神在在的安座椅內,而梵社華等人則情不自禁的起身來到窗前觀看,只見前面兩團光影騰躍縱飛,殺得毒黃蜂宇盜,四下逃躥,亡命似的直撲滯在空中的三艘地面艦,情形頓變,地上伏屍處處,除了自己的子民還有衆多宇盜的屍體。
三艘“毒黃蜂”地面艦已準備開逃,兩團白光銜尾狂殺,眼前就要被他們溜了,一道藍光沖天而起,狠狠的劈中其中一艘地面艦,又彈到另一艘,最後未入第三艘艦內,一切快得難言描述。
“轟!”三艘地面艦在空中爆爲火團,那道藍光卻直直的向堡樓射來。
梵社華等人心下大駭間,眼前一花,迎面一陣狂風,駭然回頭時,戴思旺身邊已端坐着一名俊美的青年,正手握酒杯似笑非笑的向他們舉杯示意,腳底下還踩着一名昏迷的毒黃蜂戰士。
“諸位老兄好!”
戴思旺苦笑的打量身旁的好兄弟一眼,起身介紹道:“梵族長,諸位長老請勿怪,這位是我的好兄弟國興。”
“在下梵社華見過國興將軍。”梵社華驚魂未定的施禮道。
國興瞟了戴思旺一眼,苦笑道:“梵老兄這一叫不要緊,把本酷叫成老戴的屬下了。”
梵社華神色一愕,滿臉尷尬。
戴思旺爲之氣結道:“梵族長不必在意,這小子就是這樣,呵呵,對了,本帥料想毒黃蜂不會善罷干休,梵族長最好準備一下,以免不必要的傷亡。”
“元帥說的是。陳長老,下令全城戒備,取消所有活動,付長老善後,着所有醫療部門都行動起來。”
兩人領命,齊齊向戴國兩人一禮,快步退出室內。兩人退出後,室內就留十來名侍從與梵社華相陪,其它幾名長老,早在毒黃蜂展開屠殺時,已奉命退出辦事。
這時,曼唐兩人穿窗而入,瞧兩人並無大礙,只是衣衫上留有焦黑的痕跡。
戴思旺滿意的點點頭,吩咐道:“小納,你通知丁猛埋伏在黃沙城附近,聽我帥令。”
唐納敬禮後重又射出窗口,瞧得梵社華心下五味雜呈,自己反倒成了外人似的。
國興笑道:“梵老兄,不要不好意思,嘿嘿,等我們替你擺平那些傢伙後,你送幾尊石雕給我們賣錢就是。”
梵社長聞言一怔,訕笑道:“應該的,應該的!呵呵。”
戴思旺笑罵道:“你小子能不能正經些,好了,看看你帶來的傢伙中不中用。”
“那還不簡單,小曼交給你表現了,呵呵。”
國興輕笑一聲,伸腳輕輕一挑,腳下的毒黃蜂戰士死物般的飛向曼塔,瞧得侍立一隅的十來名侍從爲之目瞪口呆。
曼塔隨隨便便的伸手一抓,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伸掌拍醒俘虜,老神在在的倒了兩杯酒。
身軀一顫,俘虜已悠悠醒來。梵社華見到俘虜擡起頭,立馬神色一訝,想是見過此人。
“老兄,喝杯酒壓壓驚,我們好好聊聊。順便告訴你一聲,你的人全被我們斬了。”曼塔笑容可掬的放了一杯酒在他面前。
這名俘虜年在四十上下,身着黑白相間的宇戰甲,披着長髮,滿臉青青的鬍渣子,瞧模樣倒也不錯。
曼塔見他沉默不言,眼內殺機一閃,冷笑道:“你老兄最好有問必答。”
“他們是誰?”俘虜眼內兇光盈漲,狠盯着梵社華道。梵社華被他兇狠的目光瞧得目光一縮。
曼塔伸手在他肩頭一拍,立馬響起可怕的骨碎聲,失笑道:“老兄你好像還沒搞明狀況,合作點,能不能亮下字號?”
那傢伙慘叫一聲,額現冷汗,怨毒的盯着曼塔,閉口不言,一副硬漢的模樣。
梵社華道:“此人叫村口洋一,是‘毒黃蜂’大頭目之一,三週前曾來過城內。”
曼塔笑眯眯道:“原來是村口兄,小弟久仰大名,對了,讓小弟幫你鬆鬆筋骨輕鬆一下吧。”言罷,不以爲意的探出大手握上他的小臂,微一運功,立馬響起牙酸的骨折聲,此還未了,這小子臉含笑容,緩緩的移動右手,逐寸逐寸的捏起村口洋一的骨骼來。
慘叫連天,瞧得梵社華等人臉現驚容,隱隱有不忍之心,真是一羣善良的人。而戴國兩人則毫無表示。
在如此酷厲的手法下,村口洋一臉容扭曲,終敵不過心理與身體的兩重摺磨,只好投降認輸。
曼塔不屑道:“原來你老兄只是擺擺架子,好了,說說你們怎會來到黃沙星的?”
從村口洋一的口中,戴思旺等人居然得到了關於東林的消息。
毒黃蜂有七八千人,只有一艘大型宇艦,原本活躍於內東河一帶,而現今因合縱東侵在即,內東河形勢複雜風聲鶴唳,動不動就軍事演習,哪有他們生存的空間,被迫無奈只得外出流浪。引起戴思旺極大興趣的是,北方的子空與召提兩國艦隊四出,以狂風掃落葉的姿態,收服周邊各小國,而雄居南方的東林軍團與摩爾多夫家族則積極的採取聯盟的策略,不但按兵不動,而且還無條件的大送軍備給各國,以加強各小國的實力。現下內東河南方早已結成聯盟。而北方卻基本上已歸子空與召提所有。
戴思旺大力的一拍桌子,虎目精芒一爍,讚歎道:“好個老葉,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哈哈。”
戴思旺突如其來的一個動作,不但嚇了曼塔與國興一跳,梵社華等人更是目瞪口呆,而村口洋一渾身一震,不能置信的看着戴思旺,滿臉驚駭,想已隱隱猜到戴思旺是什麼人了。
戴思旺心內恨不得立馬趕回東林,向曼塔道:“小曼你與大家合計一下,把毒黃蜂的幾名頭目抓來見我,其它人你們看着辦。”
曼塔答應一聲,提着村口洋一穿窗而出。梵社華起身霍地單膝跪地,老目溼潤的向戴思旺感激道:“多謝元帥出手相助,梵社華替黃沙星子民謝過元帥。”
他這一下跪,其它人立馬效仿,齊齊跪滿一地,累得戴思旺尷尬非常,趕忙扶起梵社華:
“梵族長切莫如此,舉手之勞何足言謝。”
國興出奇的沒有羅嗦,星眼內抹過奇異的光芒,戴思旺現在就像是個至高無上的王者,要人死便死,要人生便生,渾身霸氣橫溢,這還是當初在學院時與自己指天罵孃的戴思旺嗎?心內不禁有些異樣。
見識過戴思旺手下的威風后,梵社華的態度愈加恭敬,感覺就像是東林旗下的一個小城主,有意無意間,戴思旺在梵社華眼中已成爲他的上司。這不在乎戴思旺的年齡。
過不多久,天空出現二十來艘迪哥拉的小型宇戰艦,迅捷的向城內掩來,眨眼間就已來至眼前。宇戰艦的出現,並沒引起黃沙城民的騷動,想必梵社華暗中早有吩咐。
爲首的艦門開啓,一隊人浩浩蕩蕩的向戴思旺所處的堡樓舞來。除了丁猛、曼塔、唐納等人還有何人?
一隊人穿窗而入,丁猛敬禮肅容道:“稟元帥、總領,毒黃蜂匪徒已全部肅清,六名大頭目,四死兩擒,請元帥、總領定奪!”言罷一打手勢,四名深藍隊員,押着兩名血跡斑斑的大漢上前。
戴思旺微微一笑,向梵社華歉然道:“梵族長不會怪本帥喧賓奪主吧。”
梵社華趕忙搖手道:“元帥說笑了,來人,把兩名匪首押下,諸位將軍辛苦了,快快請坐!”得戴思旺提醒,梵社華終有發言的機會。戴思旺等人確是有些喧賓奪主了,關鍵是梵社華過於“謙虛”。
毒黃蜂肅清的消息就像春風般的吹遍黃沙城,不片刻工夫,黃沙星有頭有臉的大佬都來室內爭睹戴思旺等人的風采,城內更是人聲鼎沸,成了歡騰的海洋。
盛情難勸,一番折騰下來,已是夜幕初展的時刻,負責整修“迴歸號”的丁傑傳來好消息,“能源反應爐”已成功修復,此時戴思旺滿腦子都是儘快趕回東林星系,哪有心思在這瞎折騰。當下辭別感激涕零的梵社華等人,駕艦升空,倒是給戴思旺留下深刻印象的大長老一直未露面,而國興則禮來不拒,梵社華說到做到,送了七尊價值無可估量的玉雕給他,樂得這小子在宴會時逮住美女就來“吻臉禮”。
衆人還未返回“迴歸號”,半途中就已接到彭斯的急報:有大批法默宇戰艦出現在千億公里外,正向黃沙星極速趕來。
國興苦笑道:“這下耍威風耍出麻煩來了。”
戴思旺當機立斷道:“我們立即撤出黃沙星,他們的目標是我們,只要我們撤走,料想不會爲難黃沙星人。”
彭斯臉有難色道:“迴歸號方得到兄弟們繳獲的‘毒黃蜂號’戰艦的重要部件,能源反應爐確已修復,但是,能源的儲備量少的可憐,若是以超光速飛行的話,只能堅持兩刻鐘。”
衆人聞言,目光一下子集中到戴思旺身上,就連國興也不例外,迴歸號若是暴露在虛空中,肯定比不上留在黃沙星安全,更重要的是行星上各種能量元素豐富這是虛空中所無法比擬的,對儲備能量大有裨益,但法默艦隊勢在必得,與他們有過接觸的黃沙城民必難逃蹂躪。
戴思旺微一沉吟,苦笑道:“照我的話做吧,引開艦隊,還黃沙星人一個清靜。”
衆人轟然應喏。國興聞言輕籲口氣,眼中有了安心的光芒。他的神色豈能瞞得過戴思旺。國興雖說有些不三不四,放浪不羈,實則是最善良的人,對這一點早從迪哥拉幫衆大多是生活在最底層的流浪漢、奴隸中就可看出,戴思旺心知肚明。
在他們說話間,迴歸號與二十來艘戰艦不住的接近中,過不多久,雙方已會面。
迴歸號泊艦艙內,彭斯與丁傑早已恭候多時,衆人見面興沖沖的直趨司令塔。
迴歸號迅捷的劃破黃沙星的大氣層。情形十分嚴重,迴歸號的大屏幕上顯出幾百艘法默戰艦的身影,戴思旺盯着大屏幕不言,國興撓撓頭無可奈何的道:
“這下麻煩透頂,以迴歸號現下的狀態必逃不了多遠就會被他們兜上。”
彭斯道:“現下只有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我艦臻入超光速,選擇一座行星降落,與他們進行蹬陸戰,看看誰的拳頭硬。”
戴思旺點頭同意。這個是沒有辦法中最能以已之長攻敵之短的辦法。但是以黃沙星爲中心的一光年廣域內沒有一顆可供登陸戰的行星,不然彭斯等人也不會如此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