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此時突然興致到了,腳下輕踏,也不用什麼瞬移之類的技巧,只是用起自己的‘風捲雲’身法,他也只是剛一動,在他原本站立的位就有幾道光柱劃過,在地面上犁出道道深溝的同時,這些光柱攻擊也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依舊向前方襲去,竟把己方的妖族也轟殺了許多。
司徒運使出身法,雖還是人身,卻好像失去了實體,變成了團煙霧組成的什麼事物,搖擺舞動間,就已在道道光柱的轟擊下閃過,只是這樣還不算完,黑漆的穹頂上竟也落下許多光柱,而且比起先前的那些更爲密集,司徒閃避起來也要稍麻煩些,此時也纔看到,有三個天妖的身影早已停下,手掐的印訣雖是看不出什麼特別,可也能看出天上那些光柱的轟擊肯定是他們搞的鬼。
除了先前被司徒轟殺掉了一個,剩下的八個也分了三組,其中六個手上正不停發出光柱,也不知道他們是吃什麼長大的,一模一樣威力的攻擊接連放出,這幫傢伙竟一點兒也看不出疲憊,他們倒也不是一味狂轟亂炸,到底還是有一定的規律尋,其中正是三縱三橫轟擊。
除了這六個好像炮臺的傢伙,還有兩個傢伙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舉動,反倒像是開始那傢伙一樣,朝司徒身前靠過來,看來也是打算與司徒玩近身纏鬥,換了是在先前,司徒當然是不會怕對方的這樣手段的,近身?近了就一掌拍死就好了嘛,還有什麼說的?只是現在卻有些麻煩,畢竟那些個光柱的轟擊可不是假的,司徒打量過,那些光柱轟擊在妖獸身上,這些變異了的傢伙身外的鎧甲也擋不住光柱的轟擊,絕大多數甚至連一聲哀嚎聲都發不出,就已被瞬間氣化,這樣的攻擊落在司徒身上也許不會這麼嚇人,可司徒也絕不認爲自己會討到什麼好處。
所以司徒並不能放任這兩個近身的傢伙不管,因爲一個不小心被糾纏住,就是以他的本事也很有可能因爲被束住了手腳,最終身陷在那些光柱的轟擊下。
“想要纏住我?嘿,哪會有那麼容易?”
閃身躲過一個天妖拳擊,使他攻擊落到空處,把地上冰面轟開一個大洞,同時飛起漫天冰屑雪粉,錯身而過的那刻剛好把自己的身形藏在這些障礙後,後趕來的那個天妖了只來得及一腳掃過,算上腳上發出的氣芒也還是差了那麼一絲才能碰到司徒身體,看樣子司徒像是堪堪躲過,該是處於下風險境,可看他臉上卻不帶絲毫驚慌,依舊是一副平靜表情,甚至於嘴角還稍往上翹了翹,露出一絲微笑。
臉上也只是剛一顯出笑容,一拳落空那隻天妖就又攻向司徒身後,奇怪的是又差了那麼一絲竟又未能碰到司徒身體,看得出司徒先前要是退的再過些,肯定就是另一種結果。
像是對身後攻擊無知無覺,司徒本已離地的雙腳又空出一隻在地上輕點了下,原本已要落下的身體又以一個奇怪角度稍一擰,剛好把身後那個還想要進一步搶攻的天妖給讓了過去不說,同時天上剛好落下的那道光柱也正轟在那天妖身上。
並沒有什麼高明技巧,只是靠了敏銳的靈覺,機智的應對,如他這般反應的人恐怕也真就不好找,這完全是鋼鐵之都那幫傢伙所擅長的技巧,王敖天他們可不認爲司徒只是跟休斯他們混了那麼幾天的時間,就能夠學懂古武的精髓,他們哪裡知道,司徒會古武的年頭竟與掌握能力的時候相差都不是很多。
被光柱誤轟中的那天妖所擅長既是體術,以他身體的強韌程度,當然不可能這麼輕易就被幹掉,最多也只是稍受了些輕傷,司徒倒也無意擴大戰果,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身形突然極速倒退,一道道縱橫交差的光柱也極爲準確的從他每一個倒退的殘影中穿過,像是事先已排練好無數次一樣默契,司徒也只在某一個時刻某個位置及時把直線急退的身形改爲了側移,而一個不知等在那裡多時的獸掌竟也剛好從那裡憑空冒出,正抓在司徒原本的必經之路,但因爲司徒的提前變向,這一抓註定了只會是落空。
這次這隻天妖運氣倒是不錯,並沒有像他的那個同伴一樣被光柱擊中,看得出這幾個天妖不只是實力要稍強於普通妖族,就是在智商這一項上也是,想要讓他們接連吃上兩次相同的虧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所幸司徒也沒有這樣的打算,因爲他的目標其實並不是這兩個與自己近身纏鬥的傢伙。
按常理,一個人在轉向的時候,不論身法多麼靈活,自身的力量又有多強,總還是會有一個減速的過程,因爲身體中氣息也需要這個必要的轉折,可讓人沒想到的是,司徒不只是沒有這麼個轉折,在側身躲避攻擊的時候,身法竟會變得比原本又快了些,並不是說速度上的,而是變化上的,他突然像是沒了全身重量,只是一片隨風舞動的樹葉,飄乎間等旁人看出他的動作規律,以他那奇怪的運動方式,手掌竟已神鬼不知的從一個天妖身上拿開,還不等這天妖炸成血霧,司徒又輕在另一個天妖身上按過,下一刻便又脫離了身處的位置,三道從空中轟落的光柱只能在地面上砸出三個深坑,而直到此時,在這些光芒極盛的光柱中才爆開兩團腥紅血霧。
“靠!這傢伙還是人嗎?他到底是怎麼辦到的?這樣的身法、反應,別說是休斯,就是堤坦還在世,能做到的恐怕也不過是這樣吧?”還不等別人說什麼,已離司徒不遠的王家一行人中就傳出王玄勤的大嗓門,他手中的‘秋水’也終於被他一不小心給甩飛了出去。
“……”這次對於王玄勤這樣大的反應,王家衆人出奇的都沒有再說什麼,就是王敖天也都再不願開口。
司徒解決掉的兩個是原本在橫向發出光柱攻擊的天妖,比較起天上的光柱,還是地面上的這種光柱攻擊的威脅要更大,所以他會有這樣的選擇,司徒已看出這些傢伙雖還有天妖的實力,卻沒有天妖的實力,他們更像是一些提線木偶,只知道把自身的力量最大程度、用最簡單的方法放出來,這樣的方式也許是有好處,可以把這些天妖的力量最大程度的釋放出來,可還是弊大於利,失去了靈活的攻擊手段,他們在司徒眼中與一些會放煙花的固定靶實在沒什麼區別。
司徒根本用不着認真起來,只是簡單的運用些身法,就足夠把這些傢伙耍的團團轉,根本不像外人看上去的那麼複雜,他所沒去想的是,能在這種猛烈狂轟亂炸下還能保持冷靜,在激烈的移動戰中一直做出最爲正確判斷的又能有幾人。
解決掉那三個中的兩個,接下來的事情當然也會更容易些,剛躲過那個受了傷的天妖攻擊,還不等另一個從遠處趕上來,司徒就又使出先前那種怪異的移動方式,在所有目光都追之不及的情況下,他就來到僅剩的那個橫向發出光柱的妖族身前,依舊是輕輕一按,手掌與那天妖的身體也只是一觸及分,雖帶不走什麼東西,卻足夠帶走它的生命。
原本看上去是個完美困局,可在司徒面前卻是一捅就破,只是一會兒功夫,九隻天妖就已死了四個,剩餘的五個根本不足爲懼。
趁着那兩個近身糾纏的天妖又以再攻上來,司徒稍停了一停,身體才又再動,他這次卻沒有試圖從兩隻天妖的合圍中脫離出去,反倒隨他們的腳步一起動起來,他選擇的移動方向正是先前那被光柱轟中的天妖方向。
兩隻天妖的速度看上去相差無幾,可不知怎麼回事,隨着司徒的移動,兩者間的距離竟發生了些微妙的變化,司徒非但沒離受傷那個天妖更近,反倒與那個沒受過傷的天妖越來越近,先前受傷那個天妖雖然看外表沒什麼特別,也看不出受了很重的傷,但司徒卻能看出他的速度一定是會受到影響的,所以纔會有這樣的結果。
就是這麼點兒看似不重要的偏差,所造成的結果卻是極爲有趣的,兩個天妖本該是一前一後攻向司徒,可因爲司徒有意識的控制,他們的攻擊竟是同一刻不約而同一同到達,一個出拳一個出腳,看動作哪還有妖族的影子,倒是像武道家更多一些。
兩個妖族武道家、兩個天妖武道家、兩個倒黴的天妖武道家,本也不知道該打在哪裡的攻擊最終竟是拳腿相交,司徒已是憑空消失了,也就只是在他們擡頭看向司徒身影的同時,一道遠比先前要大的多的光柱也從天上轟落,合三個天妖之力的攻擊到底有多強,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恐怕也是很難想像得出,在場的衆人算是幸運的,那兩個‘倒黴的妖族武道家’是不幸的,這一擊的轟擊下,他們也是未能發出任何聲音,就已被轟至粉碎,強大的破壞力永遠是所有人追求的目標,可自己要是這個目標的犧牲品,結果就不是那麼美妙了。
兩個本在合擊司徒的天妖就這麼莫名身隕,死得比前面四個還要憋屈,恐怕他們在天有靈的話,也一定會爲自己報不平,本來強大的天妖卻在神識極度不清的時候以這樣的死法結束了生命,如果這樣都不算倒黴的話,也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是更倒黴的了。
司徒引來‘禍水’最終遭殃的卻是那兩個天妖,結果他雖早有預料,但也是一樣未能想到竟會這麼順利,看來這些傢伙此時神智不清實在是不足爲懼,只是反應比他們稍快些,設個小小的圈套,事情的發展就會順利的朝着自己想要的一面發展。
原本有九個天妖司徒都遊刃有餘,此時只剩了三個,實在是不頂什麼用,司徒也只是又重新運動起來,很快就又是三掌結果了他們。
本來要以司徒原本的身法,想要對付他們確實是有些小麻煩,幸好先前他早已把那顆風靈果煉製的丹藥服下,這東西本來就是神異之物,司徒又用異法把它煉製成丹,其中的好處必然不會小了,借風勢而行只是其中一項,有了這顆東西的幫忙,司徒幾乎對所有的風系能力都會有一種天然的免疫,想要借用風的力量也更容易得多,因爲他與這種力量的親和力實在太強。
說起來好像很久,其實從司徒被圍到戰鬥結束,中間的過程其實是非常快的,如果不是這樣,司徒又怎麼能夠從幾個天妖的夾擊下游走逃脫出來?
在司徒忙的時候,王家幾兄妹的目光雖然一直被他所吸引,可也沒有爲此停下手中的動作,前面有司徒那幾個小弟開路,他們的壓力也是減輕了不少,是以這會兒功夫他們終於趕上司徒,也衝到了最前面靠神殿更近的位置。
司徒對他們的推進速度雖然沒想法,只是不滿意他們離自己太近,是以也懶得跟王敖天他們說什麼,只是笑望了王星眸一眼,接着身形動作間,人就已是又朝前飛去,看司徒這般動作,王家衆人本要發作,可看到從神殿中又飛出的幾隻天妖,也只得強忍了下來。
別管怎麼樣,人家‘妖王’是去幹正經事兒去了,你們不說幫忙也就算了,如果要還選在這個時候找人家麻煩,那不是沒事吃飽了撐的?是以王敖天他們的臉色雖都不十分好看,可還是強忍下來,想得是事後再找司徒算帳,這時候的他們恐怕根本沒去想,‘算帳’這事是不是件可行的事情,以司徒現在的實力,事情的可行性是一定要有些難度的。
“……”要說心情最複雜的還是王星眸。
司徒向她看過來的時候,王星眸其實已讀懂了他的想法,只是她還有猶豫,不知道是不是該原諒司徒,或者說本來就不存在什麼原不原諒的問題,她需要想的是要不要真的接受司徒。
她雖然早就知道司徒花心,有許多女人,可先前卻不知道他與王沐芸的關係,也只是在司徒使出掌法時她才知道,倒也不能說是司徒在騙她,畢竟她又沒有去問過。
王星眸知道王沐芸與自家幾個哥哥間的關係,開始時對她也是不無厭惡的,可她畢竟是可以讀懂人心的,所以這種厭惡在後來越來越多的接觸中也變成了同情,畢竟比較起生命的重要,有時候是會使人放棄一些東西的,她也知道王沐芸想要殺自己這幾個哥哥,只是一直也沒有機會,作爲妹妹她本該提醒他們的,可不知爲什麼,她卻沒有去那麼做。
不過不管怎樣,同情歸同情,可怎麼樣她也不覺得因爲自己同情她,就要把自己的男人分給她,畢竟兩人不只是名義上的姐妹,王沐芸更是一個她自己曾看不起的女人。
司徒倒也沒期望她能馬上接受,只是把兩人間的一些事情告訴了王星眸,也許是出於關係的變化,也許只是他想要說,並不需要很多理由,司徒當然是希望她還能跟自己在一起的,可如果她要實在接受不了,自己也沒什麼好辦法,畢竟兩廂比較起來,自己好像也是愛王沐芸更多些,她連自己用來保命的絕招都教給了自己,也就相當於把自己的命都交到了自己手裡,司徒還有什麼理由不照顧好她?
這些事情司徒需要想的實在太多,眼下又是這麼個情況,他也實在沒時間,不好再多做更詳細的解釋,怎麼選擇他也只好完全拋給了王星眸,別管怎麼樣,他相信王星眸如果要是也愛他,就一定會接受王沐芸,她只是需要些時間。
司徒身形飛出去的時候,手中早已幻化出一把劍器,因爲石刃還在自行進化,司徒只好拿了把別的劍來代替。
司徒此時手執的寶劍雖比不過石刃神異,但因爲是金屬材質,總還是足夠鋒利的,在這個時候還是這個優點的用處更大些。
司徒目光依舊緊盯剛又靠向自己身前的三隻天妖,隨手一劍揮出,就是這樣看都未看的情況下,這一劍也並未落空,剛好砍開一隻撲上來的妖族身體,劍抽回時,剛好抵住一隻天妖利掌,另兩個卻二話不說,馬上幻化妖族真身,兩個天妖都是鳥形,看來控制他們的那個存在看了司徒先前身法,打算先控制住他這個優勢,這才使得再出現的天妖成了速度極快的飛禽妖獸。
兩個天妖也只剛一幻化真身,速度就翻了幾倍,前一刻明明與司徒間還有些距離,但當下一刻就突然出現在司徒身前,司徒甚至已能看到他們爪牙上所發出的道道寒光,而自己先前擋住的那個天妖也搖身一變,變成了一隻長滿了許多觸手的妖獸,觸手舞動間就把司徒給纏個結實,更是從一個好像口器似的東西里吐出漫天冰雪,尚未攻至,司徒身上衣服就已結了一層冰霜,看得出其中的冰寒力量一定是極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