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數量衆多,着裝統一的元嬰高階修士,顯然源自大晉仙盟。
他們來到現場,神情一肅對臺上神情威嚴的女子行禮道:“見過盟主。”
女子待這些人都行禮完畢才平聲道:“各位道友免禮,請入座。”
那邊大晉高階修士開始入座,其餘區域的修士也隨之入座,就在衆人座次妥當,剛剛坐定的當口,卻見高臺後方,一隊隊身穿白袍的男子,手端果盤、茶水,魚貫而來,順着高臺兩邊的階梯來到賓客區,開始爲每一位修士提供瓜果、茶水。
王朝傳眼角一跳,這些充當工作人員的男子分明就是之前的身材爆炸的壯漢,此刻一身白袍,衣着得體,倒是少了七分彪悍,多了五分溫和。
在外圍,又有數十位工作人員,施展法術,屏蔽刮來的風沙。
上方作爲提供會場的大晉仙盟盟主石青璇待下方一切就緒,衆人全部將注意力集中到臺上,這位立於力量與權力巔峰的仙盟之主,正式宣佈會盟開始。
“大晉、天南、亂星海、草原、山城、以及附近的修仙勢力,這一次的會盟是本界面真正意義上的修仙一脈大聚會。
本座曾經親自尋了一趟那些化形大妖,希望也可以將他們拉入這一次會盟。遺憾的是,這些妖族即使是面對這次的滅頂之災,也不願意相信我等人族。
這是世世代代的歷史遺留問題,本座只能對此表示深深的遺憾,希望魔族降臨的時候,這些一盤散沙的妖族,不要後悔今日的決定。
撇開這些修煉有成的妖族,在座各位都是名副其實的當代最頂尖修士。上一次的短暫接觸,我仙盟與各方高層曾經達成協議。
協議一、由仙盟出面建造抗魔要塞,在第一線築起抵禦魔族降臨的防線。其餘勢力提供高階戰力,固守防線。具體人數,後期決定。
協議二、通過決議,各方勢力提出各自目前階段最急需之物,以便於各方短時間提升實力,以抵禦即將降臨的魔族。
協議三、因爲事出倉促,半年前我等第一次接觸,考慮後期一旦魔族降臨後,各區域統領戰場指揮作戰的問題,決定選出一位能夠服衆的盟主。“
說到這裡,石青璇一對美眸精光燦燦掃視全場道:“本界面極爲廣博,不過這個廣博也不過針對普通凡人來說。曾經在我等人類歷史上,就有一位先人,以凡人之軀,經過四十年的努力,橫穿大陸和海洋,最終返回故土。
而我等修士反而因爲各種原因,沒有橫穿大陸的道友出現過,或者確實有人這麼做了,卻最終半途隕落掉了。
根據本座的推算,如果以化神級修士能力,在保持體力的前提下,拿出一半的實力趕路,遵循自己的休息時間,大概只要三年,即可完成橫穿整個界面的壯舉。
也就是說,如果全力趕路,大約大半年時間,就可以來到這個世界任何地方。
所以,對於那些抱有不切實際幻想,因爲居住地遙遠,就妄想渾水摸魚的存在,本座在此嚴厲警告,不要抱有不切實際的一切幻想。
這個世界其實很小,一旦魔族真在本界站穩腳跟,將會大面積魔化本界,以魔族嗜殺的天性,這個世界所有的生命將會被他們徹底滅殺,或者死於魔化後的環境,而作爲本界唯一可以威脅魔族的修仙者,必然會遭到他們無休無止的追殺。
糟糕的是,這些降臨魔族將會非常強,強到即使我們聚集了這個世界最強的戰力,仍然有可能最終不是他們的對手。
好在本界能夠聯繫到上界,並且上界已經決定降臨強者前來協助我們除魔,雖然不知道何時這些降臨強者可以到來,終究是我們的希望。
如此算上靈界的力量,本界能夠抗衡魔族降臨的機會將會大大提升。“
說到這裡,這位仙盟之主微微吸一口氣,正待繼續發表演說,下方有人問道:“石盟主,如果不計算上界援手,本界面合力,勝算幾何?”
衆人看去,是一位一身綠色鳥雀羽衣老者,眼看衆人望來,這位老者雙目一縷黑光亮起,所有與他目光觸碰者,都感覺此老目光如刀如匕,刺的人雙目劇痛,心中大凜。
“原來是山城的雲道友,道友這個問題問的好,如果是在三天前,道友此問,本座的答案是一成不到,現在這個答案將會是四成不到。”臺上仙盟之主石青璇平靜道。
聽到石青璇如此答案,臺下衆人一下譁然起來。
有人接口問道:“石盟主,以我們的實力,聯合在一起,竟然勝率還如此低?這個結果到底是怎麼計算的。”
有人問:“既然石盟主這麼不看好這一次的人魔大戰,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出奇制勝的法子。”
石青璇不答,身上一股化神威壓升起,下方修士感應到這股威勢,心頭都是一凜,全閉上嘴巴,靜靜等待這位女修的答覆。
山城的雲姓羽衣老者沉聲道:“石盟主,老夫知道你以智慧明達著稱,不過有些事情還是攤開來說比較好,能在這裡的道友,可以說都是本界最拔尖的存在,還請石盟主不吝賜教。
爲何不過三天時間,我們的勝率從一成不到提升到四成不到,莫非仙盟有什麼重大技術突破不成?“
對於這個答案衆人也非常好奇,看向臺上這位女性化神。
石青璇道:“關於這一點,請恕本座暫時賣一個關子,這一次會盟的後期,答案自會揭曉。”
臺下衆人面面相覷,石青璇道:“這件事容後再議,現在首要之事是將盟主之位定下,也方便後面事情的安排。”
此話一出,下方議論聲立即全部消失。
在一陣寂靜後,下方東方白突然開口道:“上一次碰面,關於選出盟主這件事情,本座返回天南後想了很久。
本座因爲宗門原因,一直以來在天南都處於修仙界的主導地位,平日沒少與範圍內的宗門、世家打交道。
這一次各方齊聚一堂,都是各自區域的強者,又有多少人願意聽從其他人安排。此爲第一難點。
大家天南海北,之前根本沒有接觸過,互相更無信任,只因爲生死危機才聚合一起,此時突然要聽從別人安排,更是先天有所排斥。此爲第二難點。
難點三,既然是盟主,最起碼要有這一界頂尖的實力。衆所周知,本界最強實力爲化神期,問題又來了,我等化神修士並不能長時間出手,所以用實力定盟主的可能也就不存在了。
以上三點,不知道在座的各位化神期道友,有沒有什麼需要反駁的?“
其餘人聽聞他強調化神期道友,那是完全無視化神之下的存在意見,不由心中苦笑,沒辦法,實力不濟啊,他們這些元嬰老怪,可不敢在化神面前炸刺。
有些化神老祖眯眼打量了一下東方白,又閉上眼睛,有的緩緩頷首不致一詞。
臺上,石青璇道:“東方道友,太一門上承靈界,本身在天南也是頂尖門派,有什麼想法還請直說。”
東方白緩緩起身,飄身來到臺上,面對臺下衆人平聲道:“本人執掌太一門掌教兩百一十三年,深刻明白作爲大勢力掌教的不易,統配資源、劃分責任,平衡門內各方山頭勢力,每一次決定都是殫精竭慮,小心翼翼。
當然,身爲掌教所能享受到的資源,自然也是頂尖的,不過這些都必須保證自家門派的強盛爲前提,在座各位或多或少應該明白老道的意思吧。“
亂星海一位化神強者道:“東方道友,有話直接說罷,大夥時間有限,而且都不是傻瓜,自然會衡量利弊。“
其餘人也點頭稱是,東方白漠然道:“我的想法很簡單,針對老道提出的三個痛點,歸納下來自然是我們只接受較爲鬆散形式的統領,實現互相配合並實現資源一定程度的共享,不知道各位道友認爲如何?“
衆人聞言,想了一下,有些人舒展眉頭,頷首同意,有些人凝眉思索,半晌無言。
有人道:“這位東方道友可能在這方面研究較少,本人來自草原,各位也知道在草原上勢力衆多,即使是一族之人,也因爲部落不同,在區域內的分佈也都不同。更要命的是因爲環境問題,有可能流動性遷移,更是導致王庭在管理上相形見絀。
因此,每次王庭舉行一些盛事,比如競技、狩獵、戰爭,必須提前三個月就要開始號召,提前半年準備各種需要的物資。
而導致這一切正是因爲王庭對於各部落控制鬆散的緣故。說句老實話,宗某人一直認爲,若非我們草原男兒存在這方面的弱點,早就跨過草原,佔領足夠富饒的土地,休養生息的。“
聽聞此人的話,有些人“嗤“的不屑一笑,有些人怒目而視。
衆人看去,卻是一位光頭白袍男子,那男子回過頭來,目光淡漠的掃過衆人,王朝傳纔看到此人容貌古拙,是一位中年男子。
看到此人,王朝傳忽然想到了異俠世界的龐斑,因爲他們的眉宇之間的驕傲如出一轍,那是對自己所作事情極度自豪,對自己極度自信的象徵。
“宗老怪,你就別胡吹大氣了,你們突兀族如果不是靠你這個化神強者支撐,早被我們天瀾滅掉了,現在還敢來此胡吹大氣,當真不要麪皮。“
在不遠處,一位高鼻深目的漢子不屑嘲諷道。
宗姓化神閉上眼睛,平靜道:“完顏道友何必說這種有失身份的話語,一族存亡自然由我等決定,一族興盛當由年輕的雛鷹決定。
身爲草原人,豈不知秋後的草原,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道理。一族的興盛正如這草原上的茂盛水草,有長有落,有高有下。
雛鷹展翅,總需要一個犧牲品,強弱互轉纔是正理,今天弱小一方是我突兀一族,明天就可能反過來。
百年前我突兀人壓服你天瀾人,百年後天瀾人順應天道,反過來壓我突兀一頭,這些不過是歷史的慣性而已,又有什麼值得稱頌的。“
“哈哈,宗老怪,什麼時候你這個突兀聖者如此會說話了,不過這種詭辯之道不過小道爾,我等草原男兒自然還是以強者爲尊。日後少不得還是拳頭下面見真章!“另外一位天瀾族的化神強者接口道。
“和該如此!“宗姓化神邊,一位白袍女子頷首微笑表態。
這些說話者顯然都是草原上的化神修士,身上的氣息都是極爲強盛,充滿一種肆意和張揚的性質。
東方白這時插口道:“宗道友,樂聖女,兩位完顏道友,這一次畢竟生死關頭,沒有任何事情會比我們自己的小命更加重要,希望各位暫時放下各自族羣的紛爭。畢竟到了我們這等層次,只要不是族羣陷入生死一線的情況,其他都是小事。“
第一個開口的天瀾草原化神修士笑道:“不錯,東方道友所言極是。不過先要恭喜道友了,終於進階化神,成爲與我等同階的存在。“
東方白道:“完顏道友客氣了,這次魔劫降臨,面臨幾乎必死之局,終於突破壁障,是福是禍實在未知。“
另外一位完顏姓的化神修士道:“在這等生死關頭,實力能強上一分,存活下去的機率就會高上一分。化神修士雖然在本界限制重重,終究立於巔峰,即使是魔族強橫,也並非無可阻擋。“
Wшw ◆ttκa n ◆c ○ 他頓一頓又道:“不過道友之前所言卻是有道理,如我等老傢伙,真不願憑空多了一個領導者,那麼東方道友還請直說你的答案吧。
我天瀾草原與天南大陸離得近,普通人和法士與你們的凡人和修士可是沒少打過交道,閣下的威名和謀略,想來沒有天瀾人不切齒痛恨的。“
此人言語平靜,不帶半點情緒,但言語內容卻是令人聽的汗流浹背。不過東方白自然沒有動容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