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了皺眉頭,猛然間想起這個男子剛纔說出的話:“喂,你能不能將我的手放開。還有,你剛纔是也知道了我不是桑梓罄,那是不是我們走出了這個樹林子就可以各不相干了?”
看着這個男子似乎有軟化的跡象,她覺得機不可失。雖然這個人一直都讓她覺得討厭而變態,但是這個時候怎麼看都是正常的。
“哦?你還是想離開?不考慮和我一起站在那個最好的位置,得到女人夢寐以求都想得到的嗎?”
借勢天宇鳳的頭歪倒在了女子的肩膀上,說出來的話更是曖昧無比。
這話說得桑樂苒的眉頭皺得更加的緊了,無語的看着眼前的這個男子,爲什麼這個話題又變回來了?
冷下臉,轉開目光看向別處。但是靠在自己的腦袋卻如何也無法推開,只是嘴裡冷冷的拒絕。
“我不需要,你留着給別的女人好了,我只希望你放過我,本來我就和你們沒有任何的關係。”悶悶的說出這些話,心中立志一定要脫離這些人。
天宇鳳聽到這樣拒絕的話,立馬反應過來,想起之前她爲了捨棄和阿笑離開而救那個小丫鬟的事情。脣角不自覺的揚起一抹笑容,緩緩的道:
“你不要你的那個小丫鬟了?”
威脅的話語就這麼自然的說出了口,帶着隱忍的笑意,他的心中早就已經肯定這個女子不會輕易的說出將那個小丫鬟的生死置之度外的話來。
桑樂苒再一次的深呼吸來抑制胸口抑制的怒氣,有些不能夠明白這個人爲什麼昏過去那麼安靜,醒來之後總是能夠說出這些讓人討厭的話來。
“人命在你的心裡是不是和螻蟻一樣?”
皺眉的說着,真想現在就殺人滅口得了。
天宇鳳輕笑一聲,努力維持着腦袋的清新,唯一的注意力就是在手中傳來的絲絲溫暖。
“螻蟻?或許螻蟻都不算。”
他早已經就不在乎這一切,從很小開始就看得明白,根本就沒有人在乎他的選擇。也不曾有人關心過,現在走的這條路似乎就是唯一的一條路。
這個話讓桑樂苒的眉頭越皺越緊,可是也不知道要怎麼繼續去反駁這個話,於她而言這個人就是不該接近,遠遠的躲着,可是心底卻隱隱的感覺這個人內心的冷寂和深深的孤獨,那種只能夠孤獨的站在原地等待着被黑暗吞噬的孤獨,明知道不遠處就是暖暖的陽光,或許伸手就能夠觸碰到,可是那隻手卻永遠都擡不起來,始終都只能夠遠遠的這樣看着,看着。漸漸的陷入再也爬不出的深淵。
像宿命一樣的存在。
詭異的這些不該存在的想法在這個深夜不斷的在桑樂苒的腦子裡面浮現,想要試圖去改變,可是卻怎麼也無法驅除心底的那種想法。
“你不在乎,但是我在乎。”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要這麼說,即便知道說出來的這個話對他而言不具有任何的意義。
“站在我的身邊這麼難?也許我能夠改變呢?”
不知不覺的,不該說出的話就這樣說出了口,這個夜晚是如此的奇特,對天宇鳳又是如此的奇特。可是腦袋裡某種火熱的溫度在開始蔓延着,一點點的在侵蝕着他的理智。
桑樂苒震了震,那隻被握着的手已經放棄了掙扎,那冰涼的手似乎在漸漸的變暖,好像是在迴應着男子的這句話一般。
“我們所渴望的不一樣,我不喜歡那樣複雜的世界,只喜歡和自己喜歡的人單純的過生活。”
追求不一樣,要如何勉強的走在一起,先不說這個身體的身份不允許,即便是那個雲諾,估計也不會允許,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僅僅只是和這個男子達成協議嗎?在她看來,肯定背後還有什麼的,只是如何也想不到,卻似乎也和她沒有什麼重大的關係。
“如果有天我願意……”
桑樂苒連忙轉頭看着靠在肩膀上說話毫無霸氣的人,似乎在心底最渴望的部分在這個黑夜,在他們的獨處中肆意的宣泄着。可她也清楚的明白這不是她想要的。
“別說如果,這個世界如果有那麼多的如果,很多的事情就能夠重來,而你這樣的身份,沒有可以重來的權利,在選定了一個結果之後就不能夠重來,也不要說你願意,走上那樣的位置會有許多的破不得以,你不可能一輩子都如此的肆意妄爲。”
冰冷的話語在這個有些微涼的樹林裡顯得格外的清冷。
也徹底的將某個想要宣泄心中渴望的人徹底的清醒,天宇鳳在女子說出這些殘忍的話語之時才緩緩的明白自己說出了什麼樣的話,而頭部也傳來一陣一陣的疼痛,好像有什麼東西快要將那根理智的線徹底的燒斷。
呼吸漸漸的變得灼熱,不知道是因爲太多的怒火導致的還是因爲其他,女子的話更像是一根柴火,將她的身體整個點燃。
“你說,你會爲今天的話後悔嗎?”
輕柔的話語卻帶着一種剛纔都不曾有過的陰霾。
而桑樂苒明顯的感覺到了那隻握着的手越發的緊,也越發的熱,明顯的那個熱度根本就不是剛纔所有的。
她的思緒在這一刻瞬間的清晰。
“你發燒了?”
另外一隻手將匕首放在了一邊,觸上男子的額頭,那灼熱的溫度讓她的手像是被燙到了一樣的快速移開。
心中有些驚,居然發燒了,而這會兒根本就不可能用冷水擦拭,更不可能給他吃退燒藥。
天宇鳳感覺到那微涼的手,身體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緊緊的將那隻手拉住了。
“怎麼辦……”
桑樂苒也沒有心情想其他的了,雖然不知道發燒是不是會讓人掛掉,但是這個人身上的傷確實是足夠他死上一次的。
難道就要這樣聽天由命了嗎?好不容易從昏迷中醒來,結果好好說着話又變成這樣。
那剛纔的這些話是真的還是假的?
搖搖頭,覺得想這些想得很不是時候。
看着這個人,似乎已經陷入不清醒的階段了,擰了擰眉,最後狠狠的從男子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卻發現男子的手在空氣中無力的揮舞着。
猶豫了一下,緩緩的解開了衣帶。直到剩下一件裡衣,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在這樣的黑夜中,樹林裡的冷風吹來,狠狠的打了個冷顫。
這會兒無法去想值得不值得,唯一希望的是這樣做能夠幫得上忙。
下一刻已經被那個燒得不知道東南西北的人緊緊的抱在了懷裡。
火熱的溫度燙得人有些不舒服,但是樹林裡刮來的一陣陣的冷風又足以讓她覺得這樣火熱的溫度才至於讓她冷到。
這一夜她算是什麼樣的傻事都做過了,而這個發着高燒的人還是個完全不知道感激的人,這算是不算是個杯具人生的開始她不知道,但是光是這個人,還有這個夜晚就是最難熬的。
緊緊依偎的兩個人,不知道是誰在支撐着誰,桑樂苒只感覺自己冷熱交替,但是被這個昏迷不醒的人這樣緊緊的抱着,似乎並沒有那麼害怕了,所有的恐懼隨着身體的感覺而遠去。
漸漸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眼皮再也支撐不住,也無法繼續在這樣的時候再緊張兮兮的看着四周。
桑樂苒在下半夜終於睡了過去。
也許是個溫度有些熱的人給了她一種安心的感覺,又或者在這一刻至少還有個互相支撐着。
夜裡的風總是帶着冷意,黑夜中的孤獨不管是如何的肆虐,卻再也無法侵犯那兩個依偎在一起的人。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也不再變得那麼的難熬。
這個晚上,桑樂苒做了一個夢,一個不算美好的夢,她夢見了自己被人在後面不斷的追着,但是身邊卻有個人始終都緊緊的牽着她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結束的逃跑,但是在有人陪着的時候,那種逃亡都開始變得讓她滿足。
這樣的夢和現在的她是如此的相似,唯一不太好的是身邊的這個人有些不對,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讓她成功的睡到大早上的才醒。
耳邊傳來的是悅耳的鳥叫聲。還有清新的空氣,帶着一種樹林之中獨有的溼潤,有些微微的冷。
猛然間有什麼在她的腦海中快速的閃過。
身體有些微微的僵硬,昨晚她那不太聰明的腦子似乎讓她做了些不太理智的事情。
皺了皺眉,就是有些不敢睜開眼睛面對眼前的這個事實。
“怎麼?樂苒很喜歡我的這個懷抱?”
調笑帶着戲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比起昨晚虛弱的聲音已經好得太多了。
桑樂苒猛的睜開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臉,眼中閃爍着無比複雜的情緒,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話面對眼前的這個人,最後緩緩的擠出兩個字:“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