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青春,就是當你某天突然醒悟過來做某事的時候,發現時間已過大半所剩無幾了,然後心中會涌起一股悔意、酸酸的氣息——————寫在前(最近正在讀饒雪漫老師的《沙漏》晚上突然有感)。

正文:

青春就像是一本打開了,合不上的書,裡面就算有再多的心酸苦痛你也要咬着牙讀完。

我有時常常會這樣想,青春其實就像是一棵草,在短暫的青翠後,就開始了枯萎了,青春其實也是如這般易逝。

用朝如青絲暮如雪來比喻青春我想很恰當,也許在不經意的瞬間曾經自己以爲永恆的神話或許就會在那一瞬之間隕落,青春在自己不經意間也會就此與我們別過。

26號星期二晚上,文學社突然通知說要開會,儘管我很是不想去,但是因爲是個新生,不想在大家面前留下個壞印象,於是我還是去,其實在之前就已經開過一次會了,那是社團納新完的第二天晚上,那天晚上主要的內容就像大家互相認識,在社團成員前介紹一下自己,那時候我才知道那個漂亮的學姐叫黃雨燕,是文學社的社長,想不到她一個弱質芊芊的既然是社長,之前我只以爲她是社團裡面高層的,沒有想到這麼高。

那晚大概看了一下社團成員的面貌,讓我不禁有些失望,女生沒有幾個,而且個個都是看過去很一般般的,之前我以爲像文學社這樣有內涵的社團美女帥哥應該很多的,其實我進文學社有一半原因是自己的這個猜測,誰知道進來之後才知道其實並沒有我想象的那樣,結果那個晚上2個小時下來,我一個人都不認識,一個名字都沒有記住。

到達開會約定的教室時,社團的人已經來了差不多了,我過去找那個點名的學姐簽了下到,然後就找了一個靠後面沒有人的位置坐了下來,不管是在聚會還是開會,我都已經習慣了站在後面,或是坐在角落裡,不引人注意的地方。

“你好,我叫林琳,請問可以坐你旁邊嗎?”突然一個陌生的聲音在我耳畔輕輕的響起。

當我擡起頭來,就看到一個五官清秀的女孩,神情有些怯怯的站在我旁邊,眼神有些閃爍不定的望着我,雖然我對於眼前這個女孩沒有印象,但是還是禮貌性的點了點頭,說“我叫夏瑾年”。

“你好,我是新成員,以後請多照顧”女孩坐下來之後,怯怯的說。

我想她估計是把我當學長了,因爲想這樣的場合那些新成員應該是坐在前面,跟其他新成員一起認真的聽那些大二的學長、學姐們重複了N遍的廢話,而不是像我這樣一個人獨自坐後面的,她是因爲前面沒有位置纔到後面的。

我笑了笑說“其實我也是新生”,在我說完這句話,我看到她眼裡先是驚訝然後是有些尷尬,那種自己出糗的尷尬,那晚的會議內容也就是圍繞着讓我們這些新成員進一步加深認識爲目的的,期間還將我們這些新成員分成好幾組,做了幾個小遊戲,當會議結束的時候已經8點半了。

透過緊閉的門窗望到宿舍裡漆黑一片,門口那把防盜的大鎖緊緊的閉合着,剛纔臨走時抱着反正周原他們三人在宿舍就不用帶鑰匙的心態出了門,誰知道我現在回來會碰上了這樣的情況,掏出手機撥打杜宇彬的手機,嘟了好久都沒有人接聽,最後聽筒裡傳來“你撥打的號碼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真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鬼?隨後我又相繼撥了周原、高子陽兩人的手機,情況也是一樣,更加戲劇性的是,我隔壁的兩個宿舍也都是黑漆漆,跟我宿舍一樣的情況,門前掛着一把防盜鎖。

實在無奈的情況下,就一個人走到了湖邊吹風,不得不說炎熱的天氣裡,夜晚湖邊是個消暑的好地方,一對對情侶或是坐在草坪上,或是坐在某棵樹下,又或者是坐在石凳上卿卿我我,正是所謂的花前月下,一個人坐了一會兒實在呆不下去了,就起來隨處逛了逛,走着走着不禁走到了“弄墨書店”對面馬路上,反正沒事幹,就乾脆進去裡面看看。

9月份的天氣,空氣中還瀰漫着初秋炎熱的氣息,黑夜籠罩着大地昏黃的路燈光線灑落在了城市街道的柏油路上,霓虹光線透過兩旁的行道樹間的縫隙,在柏油路上留下了斑駁的影跡。

書店依如往常般,店裡依舊有三三兩兩的人各自捧着一本書,在角落裡或是蹲在地上又或者是倚靠在擺放書本的架子旁專心的啃着,那個有點發福了的女收銀員也一如既往的在上班時間打着瞌睡,我真是服了她,白天上班睡,晚上上班也睡,跟周原、高子陽兩人有的比,真懷疑他們三人是不是天生的三角關係。

想不到我才幾天沒有到書店,書店裡就發生了變化,書店裡唯一不同的是原先的那個男收銀員被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所代替,那個男的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可能是辭職了吧?可能是去找尋他的成功之路了吧?

那個女孩,她秀而不媚,清而不寒,兩隻眼睛撲閃撲閃的,像是兩顆寒星般,任誰見了都想去摘了它,然後將其珍藏起來,不同於那個發福的女收銀員,此刻那個新來的女收銀員正捧着一本四大名著般厚的書本啃着,我進來時她正好擡起頭來,衝我微微一笑,如先前那個男收銀員般,壓低嗓音對我說“歡迎光臨”,然後又低下頭去繼續啃着那本與四大名著有得拼的板磚似的書本。

這樣的情景我早已習慣了,所以並沒有去在意那個新來的女收銀員,但是我心中突然感覺有某種不知名的東西在萌芽,想捕捉着什麼,卻什麼都沒有。

就在她剛纔微笑的時候,我看到了她露出了兩個小小的酒窩,很是可愛,我的心神在剎那間迷離了起來,如果這個世上有唯美,那麼我想就是在她露出微笑的那一刻,那彷彿就像是一尊,上帝親手雕刻出來無可挑剔的唯美作品,讓任何凡人都不敢褻瀆,只能高高的仰望着。

停頓了一下,我搖了搖頭,似想把某些在腦袋中的東西甩掉,然後我徑直朝我的老地方郭敬明的作品專櫃走去,一個靠窗戶的角落,對於這裡,我早已輕車熟路,在那個位置剛好可以看到窗戶外整條街的夜景,絢爛的霓虹燈在都市的黑夜中肆意的宣泄着,昏暗的路燈光線灑落在城市的柏油路上。

抽出上次還沒有看完的那本,有些漫不經心的看了起來,初秋的天氣是令人窒息的悶熱,書店中的那臺空調顯然有些不足,書店裡的空氣依舊有些悶熱,空中還夾雜有一絲汗臭味,真不知道哪個很會流汗的傢伙在沒有洗澡的情況下就窩在了這裡,真是一點環保意識都沒有,簡直太令我失望(仔細想想我似乎也還沒有洗澡,只是身上沒有什麼汗臭味)。

我看書雖然不能用全神貫注,聚精會神來比喻,但是也是蠻專心的,至少不會三心二意,看兩行就瞧一下別的地方,然而我今晚卻犯了,我眼中瞄向的地方是這樣的一幅場景,那個發了福的女收銀員依舊在打着瞌睡,像個死豬一樣,我估計此刻拿個大炮來在她耳邊轟一下她都未必會醒過了,藉着書店中的燈光可以看到,口水已從她嘴角中流下,被她墊在腦袋底下的那本書又在泛濫了,新來的那個女收銀員則依舊埋着頭啃着她的“板磚”,只是偶爾有一兩個人拿着自己想要的新書到收銀臺前結算,那深埋着的頭纔會擡起來,同時兩個小小的酒窩出現在臉頰然後我腦袋中開始思考這樣一個很深奧的問題,是什麼樣的成長跟環境下使她有這樣甜美的笑容。

突然我感覺眼前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順着光源望去,我看到了她左手無名指上有一個東西在閃着銀白色的光芒,是她帶的戒指,在書店的燈光下反射的光線,我突然感覺心中有什麼東西在破碎,然後沉入了無盡的深淵之下,就像是一個流星劃破天際,然後墜落到遙遠的天際。

就在我恍惚之間,兜裡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有電話到,怕影響到那些正在認真啃書的書蟲們,所以我習慣了進門後就將手機調振動的,記得我第一次進這家店的時候,剛好碰上黃雨燕學姐打電話給我,說找我有事,在我電話響起的那一刻,我看到店裡那些書蟲們齊刷刷的轉頭望向我,弄得我好不尷尬,在他們的眼神中我讀到了這樣一個信息“白癡,你不知道進書店開鈴聲很不禮貌的嗎?”,從此之後我一進書店就養成了一個好習慣,就是將手機鈴聲調成振動,連說話的聲音都特意壓低了,來電人是宇彬,按下了接聽鍵,聽筒裡傳來的是宇彬那特有的悶騷音“嗨,瑾年啊,你在哪裡啊?我們到宿舍了”。

原本打算回去後好好修理一下他們三人的,不過看在他們爲我買了一份夜宵的份上就算了,宇彬說他們晚上閒着無聊,剛好隔壁宿舍也閒着無聊提議去溜冰,三人一聽立刻贊成,於是十來個人就組團去溜冰了,那裡音樂很吵,所以當時我給他們三人打電話,他們都沒有聽到,就在我吃完他們給我帶回來的涼皮夜宵的時候,周原突然湊了過來,樣子有些很不好意思的,扭捏了一陣對我說“瑾年啊,這份涼皮5塊錢的”,說完手比了一下拿錢的手勢。

“子陽,幫我把這個一起扔了吧”高子陽剛好要出去扔垃圾被我看到,於是我就叫他順便幫我扔了一下裝涼皮的那個盒子,說“我洗澡去了”然後就繞過眼前的障礙物,取了毛巾進衛生間了。

看到旁邊的杜宇彬跟高子陽一陣喟嘆“失敗啊”。

此後兩天,我依如往常般,踏進“弄墨書店”,每次在踏入書店前心中總會有種異樣的感覺,忐忑中夾雜着雀躍,就像是要去見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心中害怕她不認可自己,卻又難掩心中的份欣喜。

蘇晴美就是她的名字,一個很美的名字,在聽到她名字的一剎那,我感覺有一道暖流,流淌過我的心田,我眼前似乎看到了一片綠綠的草原,還有藍藍的天空,兩道背影在青翠欲滴的草原奔跑着,距離太遠看不清他們容顏,這就是我第一次聽到她名字的感覺。

是那天她在書店裡統籌書目時到我這裡,我鼓起勇氣跟她閒聊了幾句才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