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剛回到宿舍,放在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有消息來,按下查看鍵,發件人備註是“小妹”,內容是“娘(年)哥哥,聽說你昨天到廈門了,特定來向你問個好,怎麼樣?是不是很感動啊?感動的話改天記得請客啊!還有,有沒有想我啊?”

對於這個便宜妹妹我一直以來都是很無語的,從開始混熟之後,她就經常這麼叫我,點進回覆“真厲害,被你猜對了,感動得我鼻涕都流了出來了,你什麼時候來廈門我就什麼時候請你吃,我天天想着怎麼把你嫁出去”。文-人-書-屋

過了一會兒,突然感覺手上一麻,古青怡回覆道:“臭瑾年敢罵我,詛咒你找不到妹子,嘿嘿,姐我天生麗質,長得漂亮又可愛,不需要你考慮,追姐的人正在排着長隊呢”。

看到後面,胃裡突然涌起一陣酸水,喉嚨有種想幹嘔的感覺“正好你哥我現在還沒有打算找,還有啊,真的很想問你個問題,你平常不照鏡子的啊?”剛點擊發送,高子陽突然說他餓了。

一看時間才10點,高子陽建議大家集體去吃夜宵,其實他只是想我們陪他去罷了,不過這個建議還是得到了大家一致的同意,我將手機放在桌上,從牀上拿了衣服就走,經過一翻激烈的爭辯後,我們將戰場定在了校外的小館子裡,原先周原提議在食堂沙縣小吃那邊隨便吃點伴面什麼的,而杜宇彬說時間還早提議去外面小館子吃,周原說校外的怕衛生不好。

我跟高子陽保持中立,去哪裡都可以,就在二人爭得不可開交的時候,高子陽的一句話就結束了這次的爭吵“去校外就去校外,不要爭了”。

在校門口有數家館子,左挑右選,最後我們決定到一家叫“小記菜館”的吃,爲了給周原找點心理平衡,我們就挑了這家外表看上去最爲乾淨的一家,進去後一人點了一份,我點的是炒麪,在等東西上來的時候,我們幾人就開始閒聊了起來,杜宇彬說他班級有個同學,一次去吃麪,服務員端上來的時候,因爲麪湯有點滿他那個同學看到服務員的大半截拇指都伸進了麪湯裡了,於是提醒服務員,不料服務員卻語出驚人的回答,“沒事不會我不怕燙的”,頓時就把他那個同學給雷倒了。

我現在才發現,我們四個是來自不同的四個地方,可以聊的、可以談的話題真的很多,每個人身上曾都發生過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有趣的事情,就在我們聊得正熱的時候杜宇彬突然問道“要不要再喝點小酒”,大家都覺得這個提議不錯,反正這次也是大家聚在一起喝的第一次酒,於是我們又叫了一箱酒,再點了幾個下酒菜,直到11點的時候,幾個人才結了帳走人。

賬單是AA制的,帳是杜宇彬一人先付的,因爲我們三人身上帶的錢不過,晚上玩得很高興,一箱的酒對於我們這個大男生來說還好,回到宿舍後,發現放在桌上的手機的提示燈在閃爍,點開來看到了兩條未查看的短消息,發件人都是小妹,心裡暗叫一聲不好。

第一條是10點3分的,內容是“哼,姐姐詛咒你這學期掛科,原本準備發消息問你在學校那邊感覺怎麼樣?現在姐姐不高興了,所以決定了不問候你了,姐姐我很生氣,後果很嚴重的”。

第二條,10點41分“臭瑾年、壞蛋瑾年你敢不回我短消息,姐姐真的生氣了。”

在通信錄裡翻找到了“小妹”,拇指停在了撥號鍵上,沒有按下去,沉思良久之後,最後還是一咬牙按下了那個撥號鍵,然後將手機遠遠的拿開,遠離自己的耳朵,果然如所料般那樣,電話剛一被接起,電話裡就傳來了如潑婦罵街般的噼裡啪啦的聲響,最後我花了整整半小時的時間才平息了對方的怒火。

我突然感覺自己好幸運,幸運她只是我妹妹,試想想如果有這樣一個女朋友誰會受得了啊?如今用小可愛這個詞來形容她,我怎麼想都怎麼感覺糟蹋了這個詞,用野蠻的話倒是比較恰當。

第二天早上10點多,我們宿舍幾人集體被吵醒,一個陌生女的來敲我們宿舍的門,說下午2點要到XX教室開會,這次是整個系新生一起開的,到時候系裡面的高層領導都會到,末了那女的還囑咐我們下午千萬不要遲到,說完後再加了一句,開完會後不要馬上走,再到xx教室開班級的會議。

在那個女的走後,周原、高子陽兩人很是熱情的討論着那個女的身份,最後得出的結果是,此女是本班級的某女生,而且很有可能是班級班長或是團支書的候選人,但是結果卻是出乎他們意料之外,後來我們才知道,那個女的是大二的學姐,是我們班鋪導員的助理,我們學校跟其他有些學校不同,是鋪導員手握大權,而班主任只是掛個名。

那天下午,我們宿舍幾人很準時的2點從宿舍出發,2點5分到指定的教室開會,開會的教室是T形教室的,很大很寬可容下數百號人,我們進去後教室裡幾乎坐滿了人,在最後一排我們幾人尋了個座位坐了下來,我跟高子陽坐一塊,周原、杜宇彬兩人被拆了開來,一個坐這一個坐那的,就像是當年狠心的王母娘娘將牛郎跟織女給拆分開來,只限他們每年七月初七鵲橋相會一次,不過周原、杜宇彬比他們幸福多了,等一下開完會他們就可以相會了。

在我們坐下之後,陸陸續續的有所謂的系裡面的高層到場,直到2點10分會纔開始,似乎有當點官的人都是喜歡遲到的,特別是那些官越大的越是喜歡耍寶,在杜宇彬錯誤的領導下,我們還是早到了5分鐘。

會議的內容一開始就介紹了下系裡的領導,我怎麼看都感覺他們好像在告訴我們一個訊息,以後曠課、遲到看到這些老師要避開,後面就是說些歡迎我們到這裡就讀之類的廢話,還有說要學好本專業知識,說以後就業好等等之類的,老實說我雖然有很多空閒時間,但是聽他們講這些廢話是一種受罪,直接拿出手機在那邊點,我眼睛瞄了一下旁邊的,發現坐在後面的不管是女同胞還是男同胞各個都是捧着手機,或是更乾脆點的,直接趴在那邊睡覺,總之沒有人是在聽的。

會議開到3點半才結束,然後我們又匆忙的轉戰下一場會議,下一場班級會議主要是大家自我介紹下,然後讓大家認識一下,在這個自我介紹中周原算是最有特色了,介紹完自己之後還不忘加了一句,“本人善未有女朋友,班裡還單身的女同志可以考慮一下我”,聽了之後整個班級都爆笑了起來,最後還是輔導員壓住了場面,緊隨其後的高子陽也是如此這般介紹自己,後來好像還有幾個男同胞也是這樣做的,然後接下來就是選班幹部,對

於選班幹部我是沒有興趣的,於是乾脆直接趴在那邊趁機去見一下週公,說到周公,我其實一直很想問周原,他到底跟周公是什麼關係的?

會議的最後內容是,鋪導員上去講話,並告訴我們接下來幾天的課程安排,從明天開始是爲期四天的什麼入學教育講座的,然後是爲期十天的軍訓,當他們把我叫醒的時候會已經開完了,教室早已空無一人,那三個見色忘義的傢伙,開會的時候一直盯着班級的美女看,以至於在回宿舍的路上旁邊少了一個我都沒有發現,回到宿舍後是周原最先反應過“今天宿舍好像少了什麼?”旁邊的杜宇彬點了點頭“我也有這種感覺啊”。

“那到底是什麼”高子陽追問道,“不知道”周原、杜宇彬兩個同聲回答,5分鐘後,周原首先反應過來,驚呼道“是瑾年,剛纔開會的時候他好像在睡覺”,然後三人花了20分鐘的時間找到了剛纔開會的教室,叫醒了我,這些事是杜宇彬他們後來回宿舍後告訴我的,聽完之後我狠狠的批評了他們一頓,然後又花了半小時的時間跟他們講了人不可以見色忘義的重要性,以及帶來的嚴重後果,特別是杜宇彬已經有家室的人了,更不應該這樣,萬一被他女朋友知道的話一定會跟他鬧分手的,說到後面他們三個答應晚上請我吃飯,我這才停口。

我暗自慶幸,幸虧以前自己無聊的時候會看一些雜誌、小說之類的東西,還有幸虧高中初中時政治學得好,練就瞭如今的口才,現在纔可以當飯吃,說完他們還不忘誇我,如果讓唐三藏來跟我辯論的話,他一定會含恨而終的,死之前必定高呼三聲“既生藏,何生年”,一向謙虛低調的我,在聽完他們的稱讚後,很是謙虛的說了句“哪裡、哪裡,承讓了”。

所謂的入學教育講座,就是什麼教務處、學生處輪番上陣,講一下廢話,可憐的我們在烈日炎炎底下暴曬,我很是懷疑我們學校的那些老師的教師證是否是經過合法途徑拿到的,最後甚至連圖書館的人都上去廢話了一番,最後一天學校不知請了一個什麼教授,在主席臺上講了大半天關於他自己的事情,隨着他的講話結束,也就代表着四天的入學教育講座的結束,但是更大的挑戰在等着我們。

四天入學教育講座結束後剛好是週末,這四天來的暴曬,嚴重的摧殘了我們原本健康的身體,杜宇彬甚至將這個週末去找女朋友約會的時間都取消了,四人在宿舍躺了2天,其實是在養精蓄銳,以便於應付接下來爲期10天更加艱苦的軍訓。

軍訓場地是在學校的足球場裡,教官是從部隊那邊請過來的,還有專車接送,每個學生都是統一的服裝,軍衣、軍帽連褲腰帶都是,就這樣每人一套軍訓服需要40多,還沒有鞋子呢,衣服那些還是綠色的,這也是我生平第一次帶綠帽子,初中跟高中時候的軍訓根本就不需要統一的服裝,都是各穿各的。

軍訓的內容也就是走走正步之類超基礎的,第一天時候,大中午時間,站在30多度的烈日之下,讓我們站了20分鐘的軍姿,第二天站半小時,由此累計每天站軍姿時間比前一天多10分鐘,最高是一個小時,記得第一天站的時候班級裡就倒了5、6個,還好我班級人數比其他班會多一些,有50多個,少幾個整體陣型還是可以看的,第一天的時候站到後面我的腳直抖,就擔心自己一不小心就倒下了,還好最後我堅持住了。

不得不說軍訓最難熬的時間就是站軍姿的時候,前些天剛開學的時候,大二的學長們搞了個老鄉會,記得當時一個大二的學姐說,當年她軍訓站軍姿的時候就在那邊數飛機的,結果那天一個小時下來,既然有27部飛機經過,接下來兩天站軍姿時班級裡倒下的人越來越多了,其他班也是如此,班級最高紀錄是倒了15個,到後來幾個倒下人數越來越少,都是被鍛煉出來的,幸運的是從始至終我都是一直毅力不倒的,可憐的高子陽在第三天的時候他就倒下了,我跟杜宇彬趁此機會借送他去醫務室之由少站了10分鐘,當時真有點感謝他,可憐的是第四天他挺過去了,應該是前一天晚上被我們幾人好好的修理了一番,才使他捱了過去吧?修理他的原因是周原說“一個堂堂男人既然倒下了,實在有損我們宿舍清譽”。

不知道應該說我是幸運的還是不幸的,軍訓的第二天早上,就被軍官抓出來到一邊慢慢踏步去,理由是我踏的步很不正規,幸好當時被抓的人有20來個,終於那天下午我趕在最後一名歸隊之前先歸隊。

軍訓的時候最爲壯觀的場面末過於,在每節休息的時候,總會有一羣帶着綠帽子的人潮朝足球場兩邊的大榕樹底下跑去,足球場兩邊種滿了榕樹,軍訓的時候榕樹下就是最涼快的地方,有些雅興好的教官還會趁這個休息時間教我們唱軍歌,教的都是那幾首我們幾十年前就會唱的軍中綠花、爲了誰等等一些歌曲。

很快在痛苦的煎熬中我們終於捱到了軍訓的尾聲,第9天的時候教官叫我們沒人寫一個什麼軍訓總結的,要求特嚴,字體要正、不要有一個錯字還不能有塗改痕跡,結果有20多份被退回重寫,原因都是犯了那三個中的某一個,我也是這20幾份中的一份,原因是字體不正,教官還威脅我們這幾人,這一次還寫不好的話到時候軍訓考評就給我們不合格,不合格的話就是意味着我們明年要跟大一的一起再軍訓一次,我們這次10天的軍訓汗水是白流的。

爲了能使自己順利通過,在我軟磨硬泡、好說歹說的情況下,讓杜宇彬幫我重抄了一遍,最後一天是領導驗收軍訓成果,於是那天下午我們的軍訓內容就是爲明天早上的驗收彩排,第二天當領導走過我們這邊喊出“同學們幸苦了”,我只有泯着自己的良心喊了一句“首長幸苦了”,軍訓這幾天我分明看到那個首長每半天象徵性的在學校各個班級之間象徵性的走了一遍,然後就跟學校領導不知道跑那個角落泡茶聊天去了,其實我也是沒辦法的,因爲我不喊軍訓這一科就過不了。

直到10點多才結束,在送教官的時候,一羣羣的女生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眼中流露出了濃濃的不捨之情,就像是在送着一個即將出遠門的愛人,想不到才10天多的時間教官身上的男人味就深深的讓那些小女生們無法自拔了,我在人羣中還看到了幾個男同胞們正嗚嗚的大哭,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般,嘩嘩直下,我無法想象當女生們看到他們這表情會怎麼想,在這個人潮如流的情況下,我跟周原他們早被衝散了,最後我在大家如此濃烈的悲傷氣氛下給感染了,眼圈不禁的也紅了起來,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莫名不捨的情緒,回到宿舍後我看到了周原他們幾人眼圈也紅紅的,看來他們也被剛纔那濃烈的悲傷氣氛給感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