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我不知道,就在A8在我面前停下來的一刻,就像姐說的那樣,命運就是像是一個大輪盤,在他轉動起的那一刻起,我們事先就被安排好的命運也早已隨着他開始運轉了起來,不可逆轉,不是人的力量所能抗衡的,我不知道我的人生會因此而進入另外一種狀態,自己就像是一個被栓了線的木偶被人操縱着。

從車上下來了一箇中年婦人,雖然無法得知她身上穿的那身衣服是什麼牌子的,但是從打扮中一看就知道是個貴婦,有錢人,渾身散發出一股久居上位者的氣場。

“你就是叫夏瑾年吧?”貴婦用一種高高在上,的語氣說道“我是顧敏的媽媽今天特地來找你的”,說完還不忘用那種有錢人打量土農民的眼神將我渾身上下打量了個遍,然後直搖頭。

“對,我就是夏瑾年”雖然我非常反感貴婦的口氣跟態度,搞得她就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后我是一個土農民一樣,不過對方既然是顧敏她媽,那我也不能太失禮了,人家可以不待見我,但我不能因此而不待見人家,不然這跟對方沒有啥兩樣,所以我用一種非常淡定的語氣跟她說“阿姨您找我有事嗎?有事就直說吧”。

“我知道你最近在跟我家顧敏談戀愛,這事原本我是不應該干預的,不過天下母親哪個不疼兒的”她始終保持着那種高高在上的語氣,“我不希望她以後就住在那種整天空氣裡瀰漫着惡臭的味道,簡陋低矮得只有農民工纔會住的平房,以她現在的家庭背景身份條件她完全可以住在豪華公寓,住在別墅裡的,如果你是真的愛她,我希望你能多爲她想想”。

“你是叫我跟顧敏分手吧?”這樣的話,我想連一個傻子都可以分辨出來是什麼意思吧?何況我又不是傻子,所以早聽出她話裡的意思“我知道,以顧敏的條件完全可以找一個官二代或者是富二代又或者是現在事業有成的有爲青年做爲男朋友,而不是像我這種大學還沒有畢業,每個月還要花老爸老媽的錢過日子,現在還一窮二白什麼都沒有的人,不過我最反感的就是現在這樣開放的社會父母還插手兒女的事情,特別像你這樣有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還這樣”。

“這裡是一張十萬塊的支票,我想這張支票對於你來說是一筆巨大的財富了,你現在可以拿去,不過有個條件我希望你能跟顧敏分手,”那打扮像貴婦還受過高等教育,但是思想卻還不如我那沒有上過學的老媽(我老媽從來都沒有干預過我的感情的事情),貴婦人將一張早就準備好的支票遞到我面前“不管你怎麼想,希望你能理解我這個當媽的苦心”。

“我的愛情不是用這十萬塊就能買到的,我的愛情沒有那麼廉價,要分手你完全可以叫顧敏來跟我說分手”我接過了她遞給我的那張支票,然後將它撕碎在了夜空裡,那些破碎的紙片隨着夜風飄落在遠處的下水道跟水溝裡,“我的愛情我做主,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不需要你來教我怎麼做,因爲你什麼都不是,只是一個失敗的母親而已,你沒有資格來來教我該怎麼做”。

“你說的對,我只是一個失敗的母親,這些年來,我一直在爲自己的事業而忙碌着,奔波着,從來就沒有顧過家裡,更別說跟敏兒坐下來好好聊聊了,直到一個月前我才發現我的女兒戀愛了,但是天下的父母一個心,都是希望自己的子女好的,曾經我是一個失敗的母親,但是今天我醒悟過來,我希望對自己兒女的未來負責,你能滿足一個作爲母親的願意嗎?”貴婦的語氣依舊如先前般,沒有一絲的波動,“你說你愛她,那麼請問你對她有多瞭解,有爲她着想過嗎?”。

“如果今天你來的話只是爲了勸我放棄愛情,放棄顧敏那麼我想可能要讓你失望了,請回吧”說完我就直接轉身向學校走去,雖然她剛纔最後一句說的的確有些令人感動,但是一聯想到她的真正面目,我那僅存的一點小小感動也就全沒了。

“小夥子,我希望你能明白一個做母親的苦心,如果你真的愛她就請放手,一個沒有物質保障的愛情,你們真的能幸福嗎?你就算是不爲自己想,也要爲她想想,如果你連這個都做不到那又有什麼資格說你真的愛她”黑夜裡,顧敏媽媽的話從夜風裡傳了過來。

我到宿舍之後,隨便洗漱了下,然後就直接躺牀上,自從顧敏媽媽找我談話後,原本晚上特好的心情,就被她給打碎了,甚至連我到宿舍的時候周原他們的問候我都沒有應聲,我的腦子現在就一片混亂,想睡也睡不着,特別是她剛纔最後一句話一直在我腦子裡轉着,此刻的我早已忘了答應顧敏到學校後給她打一個電話。

12點多的時候,我被手機劇烈的震動聲給吵醒,是顧敏打來的,“瑾年你到學校了沒有”,

“已經到了”

“那你怎麼沒有給我打電話,害我擔心死了”

“不好意思,我忘了,我很困先掛了”

當顧敏想再說點什麼的時候,聽筒那邊傳來了嘟嘟聲。

將時間調到半個月前的那個週末吧,這個週末顧敏正好有回去,當顧敏正在自己房間裡查閱這一期的財經週刊的時候,咚咚的敲門聲突然響起,當門打開的時候,一個打扮貴婦模樣的中年婦女站在了房間門口。

“媽”顧敏對着站在門口的中年貴婦叫道。

“我想跟你談談”貴婦說完轉身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說吧什麼事?”顧敏在貴婦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聽說你跟你學校一個叫夏瑾年的窮小子戀愛了?”貴婦開口道“我就搞不清楚了,韓城有哪一點不比那窮小子好,長得也比他帥,而且他還是你韓伯伯家的獨子,到時候整個韓氏集團遲早都要交給韓城打理的”。

“你調查過他?”顧敏的臉突然冷了下來,從小到大她對於這個所謂的母親都沒有多大感情,從小到大都是家裡保姆照顧自己,送自己上學,對自己噓寒問暖的,甚至她對於保姆的感情比對這位所謂的母親還深。

“我這不是爲你好嗎?你跟什麼人交往我這個做母親的當然要留意一下,媽媽得對你將來負責”

“對我將來負責?”顧敏突然冷笑道“我小的時候怎麼就不見你對我負責?現在我長大了你倒是說對我負責,謝謝您老的好意,我自己會對我自己的將來負責的,不勞你費心,趕緊忙你的事業去吧,再晚去半小時說不定又要損失好幾萬了”

“那窮小子有什麼好的,要什麼沒有什麼,而且還是一個讀大專的,韓城怎麼說也是廈大的,兩人一對比簡直是神仙跟凡人,下週末是韓城生日,到時候你韓伯伯會爲他辦一個派對,那小子從小就喜歡你,派對的時候他一定會邀請你去,你這一週想想到時候買個什麼生日禮物送給他,這張卡里有十萬當作是買禮物的錢,由你自行支配”貴婦說完將一張信用卡遞給了顧敏。

“是。我承認夏瑾年家裡不富裕,而且也只是個讀大專的,比不上韓城是廈大,不過你要想想人家是怎麼進廈大的”顧敏沒有接過信用卡,“還有,我愛誰,跟誰在一起不用你操心,我會對我的青春負責,也會爲自己的愛情買單的”。

“敏兒,你不要再任性了好不好,讀大學的時候你說叫我撒手一回不要再管你,我撒手了,可是看你現在讀的是什麼學校?一個不入流的大專學校,今天在你戀愛這件事是我必須插手,我要對你的將來負責,再說你到時候跟那麼一個窮小子在一起你能幸福嗎?做爲一個母親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走入深淵。”

呵呵、、、母親?你也知道你是一個母親,你自問你什麼時候盡過了一個做母親的責任了?”望着眼前的貴婦顧敏突然有種厭惡的感覺,二十多年來對自己不聞不問,在自己最需要的時候說自己工作忙,而現在自己長大可以做決定的時候,卻跑回來說我要做一個母親應盡的責任“你知道什麼是愛情嗎?愛情就是你見到那人心跳加速,你的身體在發熱,你的汗會有熱情,愛情就是跟心愛的人吃三塊錢的路邊攤,也覺得比在高級酒店裡吃三萬塊的山珍海味來得可口,愛情不是金錢跟物質可以來衡量的,如果在愛情裡參雜了金錢跟物質,那樣的愛情就不在純粹了”。

“人家都說愛情可以讓人盲目,看來一點也沒有錯,當有一天你們爲柴米油鹽而爭吵的時候,當有一天你們一家要擠在一間幾十平房間裡煮飯、吃飯、睡覺的時候,當有一天你們因爲錢不夠而無法供孩子上大學的時候,你還會覺得你們很幸福嗎?在沒有金錢跟物質的基礎上的愛情一切都是扯淡的,一切拋開金錢與物質基礎的幸福都是脆弱的”

“也許你說的沒有錯,所謂的幸福也是需要金錢與物質基礎,但是我們現在還年輕,我們還可以奮鬥,我相信只要我們肯努力,不管未來什麼坎都是可以越過去的,沒有你想象的那般脆弱的”自己出生在哪裡是上天註定的自己沒法改變,但是自己未來的路怎麼走是自己決定的,顧敏知道今天如果自己妥協了,那麼自己的幸福不用等到將來,現在就破碎了。

“我說你這個孩子怎麼就這麼倔強呢?你難道還不明白現在的這個社會什麼幸福、愛情一切都是虛的,只有金錢、物質纔是實在的,”貴婦似乎沒有料到自己的女兒會這麼的難搞定,這些年來生意上不管再大的難題對她來說都是小菜一碟,“人只有在金錢、物質都滿足的條件下才會幸福的”。

“現在你幸福了嗎?”顧敏反問道“現在你跟爸離婚了,每天一個人住在這個幾千萬的房子裡,手中抱着好幾個億的資產你就幸福了?是的,你在金錢跟物質上是幸福了,但是你的精神上呢?你的情感上呢?整個家因爲你而弄得支離破碎,你就幸福了?爸爸也許是沒有你那麼成功,他每個月有個幾萬塊的收入就滿足了,不是因爲他不思進取,是因爲他想留下更多的時間想盡到一個做父親、做丈夫的責任,曾經你爲了那所謂的成功,放棄了一個做母親的責任,也放棄了做爲一個好妻子的責任,在生意上你是成功了,但是在家庭上你很失敗,你現在還有什麼資格跟我說什麼幸福?”

“啪”

“你給我住口”毫無徵兆的一巴掌拍了過來,此時貴婦臉上滿是猙獰之色,就像是一頭髮怒了母獅。

“我的愛情、我的幸福我自己會負責,我現在已經長大了,你已經沒有權利再幹預我愛誰,我喜歡誰了”顧敏捂着被巴掌扇到的那一邊臉,走回自己的房間裡,她沒有哭泣,有臉上的就是堅強,這些年來她最大的收穫就是自己學會了堅強,客廳裡留下了一臉呆呆出神的貴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