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品知道,周子健的確很聰明,可以聰明到猜到夏品要做的一切,猜到齊睿的反應,從而做出應有的動作和措施。但他絕對猜不到,齊睿會動搖,會爲她決定過要放棄這一切。
夏品是對的,周子健確實沒有猜到,在過去很多年後,周子健才知道這件事兒,雖然表面上沒有什麼大的變化,但心裡卻波濤洶涌,因爲齊睿對夏品的愛早已超乎了周子健的想象。而這種愛就是周子健一輩子也不會明白的愛情。
周子健死一個只爲自己和親人活着的人,愛情對他來說遠遠比不上親情。所以秦芹曾經說過:做周子健的妻子是一件幸福的事兒,但做周子健的女朋友是一件極其痛苦的事兒。世界上就是有這樣一羣人,他們天生就是孤獨的,沒有愛情,沒有紅顏,他們不相信愛情。他們相信的只有自己和身邊所有的親人,他們只有親人。
而周子健就是這樣一羣人中的一員,也許有的人會問,難道他們不希望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嗎?答案是錯的,他們希望,只是隨着他們與現實的接觸,慢慢他們就明白了。愛情與現實無關,與幸福無關,與家庭無關,與婚姻無關。它與似乎與它有關係的一切都無關。它只與愛情本身有關。
因此,他們篤定,愛情虛無縹緲,浪費時間,毫無用處。他們不相信愛情,只相信世界上會有一個人適合他們的婚姻,這樣的人一定會出現。他們等待着……
大家淡漠了一個多月,張海航就已經按耐不住了,說着什麼也要和大家出來聚一聚。
“喂!齊睿,叫上你老闆,咱們幾個多長時間沒出來聚聚了。我都快悶死了,你們一個個的都行啊!都那麼重色輕友啊?”張海航穿着白大褂儼然不像一個醫生。
齊睿放下手中正在畫圖的筆,笑着說:“行,你說,在哪?我叫上他們。”
“我在咱們經常去的那個酒吧等着你們!”張海航說。
齊睿想了想:“還去酒吧?夏品前些日子還和我說,什麼時候有時間咱們去一趟海邊呢!”
“好好好,那就聽夏品的,咱們去海邊,咱們學校那邊的。”
齊睿驚訝地說:“去那麼遠啊?那行吧!我回和夏品他們說說吧!”
周子健走出辦公室:“那行!你聯繫吧!我要忙了。”
齊睿掛了電話一個個地通知,通知到秦芹的時候的時候,秦芹猶豫了。
齊睿聽着秦芹猶豫地口氣:“秦芹,你不想去嗎?”
秦芹在電話裡說:“恩,齊睿。我不太想去……”
齊睿想了想:“那好吧!我尊重你的選擇!”
秦芹放下電話,陷入沉思,眼淚順着臉龐悄悄地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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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秦芹說她自己不去的,既然她不願意去,咱們就不要爲難她了。”齊睿站在中間向大家解釋着秦芹沒有來的原因。
張海航捂着頭:“我的天啊!齊睿,秦芹如果這樣一直走不出來,她會和我們越走越遠的。”
夏品衝着張海航嚷嚷:“張海航,你吵什麼啊?齊睿也是爲秦芹着想的。”
張海航擺着手,點着頭拿着車鑰匙向車
上走:“是是是,你們對。我去把秦芹找來,怎麼能這麼折磨自己呢?”
周子健想要攔着張海航,但見張海航執意如此,也就不了。
張海航來到秦芹家門口,拿起電話:“秦芹,我現在在你家樓下,你下來吧!”
秦芹正在做飯,聽見這個電話,馬上跑下樓:“海子?你怎麼在這兒啊?你們不是去學校的海邊了嗎?”
張海航拉着秦芹上車:“我回來找你一起去。”
秦芹使勁往後退:“海子,你聽我說。我不想去,真的不想。”
張海航看着倔強的秦芹:“爲什麼?”
秦芹低下頭,喃喃地說:“這個……你知道的。”
張海航不耐煩地說:“這不像我認識的秦芹啊!”
秦芹大聲地哭着說:“對,我也一直認爲這不是秦芹,可事實是這就是秦芹。這纔是真正的我。”
張海航看着面目模糊的秦芹,抱緊秦芹:“秦芹,無論周子健怎樣!可我們都是朋友啊!”
秦芹像是沒有聽見一樣,依舊哭着,張海航突然感覺到,對於每一個失戀的人來說,安慰根本毫無意義。任何動聽的言語都像是冬天無用的星星般,照亮不了任何角落。
張海航什麼話都沒有說,拍着秦芹的後背,讓她盡情地哭。等哭夠了,張海航給秦芹擦了擦眼淚:“好了,好了。他們還在等着咱們倆呢!”
秦芹沉默了一下,然後笑着跟着張海航走了。
秦芹覺得張海航說的對,周子健是周子健,其他人是其他人,她不能因爲周子健而失去這些朋友。
張海航開着車,想起當初的欣欣,到底是懷抱着怎樣的心情離開這裡的。在愛情面前,連最理性的秦芹都可以這樣,那欣欣呢?還有……
張海航沒有再想下去,他不想夏品也嘗這樣的苦,在他心裡,希望夏品永遠永遠都是幸福的。
來到海灘,大家看着到來的秦芹,周子健看了一眼,毫無表情地該幹嘛幹嘛!周曉曉忙跑過去:“秦芹,本來看見張海航去找你,我也想跟去的,但……”周曉曉看了看身後的哥哥,示意秦芹。
秦芹笑着拍了拍周曉曉握住自己的手:“我懂,我懂。沒關係!”
齊睿拉着夏品和徐亮、小佳來到秦芹的面前,齊睿和徐亮、小佳都笑着迎接秦芹,只有夏品,左看看周子健,右看看秦芹,一直沒有說話。
齊睿捅了捅夏品,讓夏品笑一笑。夏品低下頭,秦芹看出夏品的不高興,問:“夏品?你怎麼了?”
夏品緩緩擡起頭,微笑着說:“我沒事兒,,秦芹,只是莫名地開心不起來,心裡不踏實。”
齊睿摸着夏品的頭,笑着說:“秦芹,你別理她。不知道又犯什麼病呢!”
夏品錘了齊睿一拳:“你才犯病呢!”
幾個人在笑聲中,沉默下來。看着周子健在哪裡毫不歡迎秦芹的樣子。秦芹走過去,看着周子健帥氣的側臉,收拾着海邊的桌子。
“我幫你吧!看你都忙不過來了。”秦芹笑着幫着周子健碼盤子。
周子健用沉悶地
聲音說:“爲什麼要讓張海航去請你?”
秦芹聽着周子健的話,驚訝地手都不知道要怎麼使喚了:“我?讓海子去請我?我什麼時候這樣做了?”
周子健依舊低着頭說:“好!那你爲什麼不來?爲什麼要在大家中間標新立異吧?爲什麼要讓大家覺得我是罪人?”
秦芹失望地看着周子健:“難道你不是嗎?”
周子健哼笑着問:“我是罪人?”
秦芹流着眼淚說:“你不是。你是混蛋。”
周子健沒有說話,幹着自己的活。
秦芹的心像是捱過千刀萬剮,至今血肉模糊,每呼吸一下,就撕裂般疼痛一次。今天的周子健,讓秦芹決定再做回以前的秦芹:“以前,我聽過一句話。說誰沒在年輕的時候愛上過一個王八蛋。我還不信呢,現在我深信不疑。”
周子健看着這樣針鋒相對的秦芹,瞬間舒了一口氣:“你說我是,我就是吧!”
秦芹流着眼淚,瞪了周子健一眼,繞過他,向人羣中走去,玩得不亦樂乎。
夏品吃着薯片,愣在那:“你們誰的手機響啊?”
秦芹不好意思地說:“哦,我的。”說着站了起來,向旁邊走去。
“喂!您哪位?”
“小芹,是我,邵東。”
秦芹驚訝地捂着嘴:“你在哪呢?你怎麼知道我電話的?”
“這個你別管,我和你在一塊呢,你往前走。”
秦芹順着邵東說的方向走過去,看着邵東站在樹後面的身影,激動地跑了過去。
“邵東,你怎麼在這兒啊?”
“我跟着你來的。這幾天看你不太對勁兒。”
秦芹低下頭,後又笑着擡起頭:“你等着,我去和他們說一聲。咱們得好好聊一聊。”
沒等邵東說話,秦芹就歡歡喜喜地跑走了,邵東看着秦芹的背影,似乎看到了兩個人的小時候。那個時候,沒有任何煩惱,然而,“無憂”真是隻是與兒時有關的事兒。
秦芹不一會兒,跑回來,氣喘吁吁地說:“好了,咱們去哪坐坐吧!”
邵東好笑地說:“你不用那麼急,我不會走的。”
秦芹紅着臉,低下頭。跟着邵東去了最近的一家餐廳。
恍惚間,秦芹覺得自己好像都不認識了眼前的邵東,他流利地做着這一系列的動作,宛然有着周子健的氣場:“邵東,你?”
邵東知道秦芹要問什麼:“很奇怪?你不用奇怪,我的生活中,這個也是一部分。”
秦芹緊張地問:“你到底在做什麼?”
邵東依舊悠閒地微笑着說:“這個你就別問了,說說吃什麼吧!”
邵東把菜單推給秦芹,秦芹又推了回去:“你說,不然我不點。”
邵東拿起菜單:“那我點,想必這些年,你的口味也變不了哪去。”
秦芹看着邵東兀自拿着菜單,和旁邊的服務員點着菜,一把把菜單搶過來:“誰說我的口味沒變。”
邵東眯着笑眼看着秦芹,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鼻子卻有些酸酸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