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顆心臟,我已經不需要了。”
貝洛絲站起身,轉向夜星。她的眼神變的尖銳而鋒利,這和夜星記憶中的印象已經完全不同。
“你既然要決意和組織做對,那麼我惟有奉組織的命令,將你殺掉。”
“……你想在這裡開殺戒?”
感受到四周所蔓延的殺意,夜星不由眯起眼睛,同時手放在了腰間。
“出去。”
說完,貝洛絲身形一晃,轉眼間她已經來到了門口。而夜星則只猶豫了下,也不顧衆人驚訝的目光,緊隨而出。
“叮!”
剛剛跳出熊貓館的大門,夜星迎面便刺來一把匕首,蛇牙瞬間發動,如同吞噬獵物的毒蛇亮出毒牙與對方相撞,接着發出了清脆的響聲。而貝洛絲一擊不中,立刻跳上旁邊的路燈向遠處掠去。夜星冷哼一聲,同時融入擁擠的人羣之中。
“唰!”
就在貝洛絲跳到公園旁邊的路燈上時,從下面竄上來的黑影封死了她的去路。夜星手持蛇牙,用無奈且冷酷的目光,望着夕日的好友。此刻的貝洛絲,身上揹着畫夾,但是在她的左右手,卻拿着一把槍和一把匕首。顯示出主人遠近擅戰的特性。
“威懾性的攻擊對我是沒有用的,你不是忘記了吧,夜星哥哥。”
貝洛絲看着自己手上被蛇牙劃開的大口,絲毫沒有在意。而其中也並沒有流出一滴血,就慢慢的癒合了起來。
“至少你知道痛,沒錯吧。”
夜星也不帶絲毫憐憫,徹底燃起了殺意。
“人死了就不會痛,可是你卻要永遠忍受痛苦……我雖然殺不死你,但是可以將無限的痛苦帶給你。”
“……夜星哥哥你變了。”
聽到這裡,貝洛絲臉上閃現過一絲驚慌,這迅速被夜星把握到。但是她馬上就恢復了常態,輕輕揮動手中的匕首。
“我沒有變,只不過從前你沒有看見我在戰鬥時的一面而已。”
夜星仔細觀察着她四肢的運動,冷冷的回答道。
“既然你是我的敵人,那麼我想廢話應該是能免則免,不對嗎?”
“說的也是。”
說着,貝洛絲手指微動。而早已有所警戒的夜星則微側身體,躲避了射來的子彈。
“我記得很久之前就告訴過你,不要讓人把握住你槍口運動的方向,否則躲開子彈實在是很容易的事情。”
夜星嘴中說着,腳下並沒有停步。兩人就這麼一走一追,漸漸的來到了人跡罕至的地帶。
“夜星哥哥,來個瞭解吧。”
貝洛絲說着,在落地的瞬間向左側滾去,接着匕首在她手中舞出數道寒光,如同暴風驟雨般攻向眼前的樹木。接着蛇牙乍現,再次阻擋住了她的進攻。
“……我記得,當年你離開我的時候,應該是說再也不出現在我的面前的。”
蛇牙的利刃已經刺穿了貝洛絲白嫩的手掌,夜星緊拉着另外一頭的末端,冷冷的說道。
“可是,這次是哥哥你出現在我的面前。”
雖然語調平穩,也不難看出貝洛絲正在強忍着掌心傳來的刺痛。不過看她的樣子,現在這種程度已經是習以爲常了。
“這倒也是。”
夜星無奈的冷哼一聲,接着扯回蛇牙。鋒利的刀刃切開了貝洛絲的手掌,然後纔回到夜星的手中。而原本已經被劈開的手掌,依然在瞬間就恢復了原狀。
“唰!”
貝洛絲嬌小奢華的身體如同輕盈的鳥一般飛速的在夜星四周奔跑,而夜星則緊握蛇牙,警惕注視着對方的一舉一動。
“這邊!”
夜星感受到微弱的破風聲起,急忙轉移身形,動作在瞬間轉守爲攻,抵擋住了眼前疾射而來的匕首,但是那裡卻並沒有貝洛絲的人影。
“糟糕!”
夜星直覺感應到不妙,甚至來不及轉身就狼狽的一個抱頭滾倒在地,而即便如此,他也感覺到有某樣東西擦過自己的腹部,帶來巨大的傷痛。
“……你這傢伙,好東西不學,就學這些歪門邪道。”
夜星一手捂着被子彈擦傷的腹部,同時強忍着站起身,對貝洛絲抱怨道。
“對不起,夜星哥哥,真的很抱歉。”
非常急促而且真心的道歉聲,但是聽在夜星耳裡,卻如同死亡的喪鐘。
他仔細打量着眼前的少女,冷冷一笑。
“你終於出來了,‘貝洛絲’。”
“對不起,真的很抱歉……”
兩刀。
只是瞬間,匕首的寒光就穿透夜星的肩膀。接着漆黑的槍口對準了夜星的臉。
“哥哥,真的對不起,對不起了……”
口中絲毫沒有停下,此刻的貝洛絲卻好像做錯事拼命乞求原諒的孩子,可是她的下手,卻比之前狠辣了不止數倍。
“哼!”
夜星咬牙拔出肩膀的匕首,接着蛇牙疾飛而出,環繞着阻擋在貝洛絲的眼前,僅僅只有那麼一絲空隙,漆黑的龍捲風再次出現在夜星的手邊。而蛇牙則已經不知了去向。
“粉碎吧!審判。”
巨大的轟鳴夾雜着氣流捲起地上的草皮,直襲向貝洛絲那嬌小的身體,似乎要把她扯成碎片。
“對不起,哥哥,對不起!”
伴隨着貝洛絲的道歉,原本勢無可擋的審判居然劇烈的震動了一下,接着垂倒在地。而此刻貝洛絲也以流利的幾乎不象人類的手法,給自己的槍重新上好了子彈———僅僅只是瞬間,連發五槍速射打中審判的鞭梢阻擋住它的攻擊。這已經超越人類的範圍了。
而接下來,依然是不斷的道歉着,貝洛絲居然將手中的匕首插入地面,接着彷彿輕柔無力的挑起一大塊岩石,批頭蓋臉的向夜星砸了過來。
“旋轉吧!祈禱!”
夜星此刻的臉色才分外凝重,這是真正的生死之戰,然而面對無論如何都打不死的貝洛絲來講,他的勝算幾乎是非常之低了。左手的另外一鞭平地捲起旋風,拒絕一切靠近般瘋狂的旋轉着。但是,此刻夜星卻絕望的發現,即便被旋風撕破耳朵,扯爛手臂,那個嬌小的人影此刻卻已幾乎就要來到自己的身邊……
“怎麼了?初雪?”
而就在此刻,遠在千里之外的初雪,忽然停下趕路的腳步。她並沒有回答夏羽的問題,而是閉上眼睛,接着拔出槍,瞄準了什麼都沒有的天空。
“Remote!”
伴隨着她的命令,脆弱的槍身瞬間變成一堆廢鐵,而子彈則夾雜着一道光束,向天際飛去。
“嗚!!”
夜星跪倒在地,在他面前的,是同樣身受重傷的貝洛絲。不,或者說是曾經,因爲此刻她的身上,除了破爛的衣服之外,肉體絲毫沒有顯示出損傷的樣子。而夜星的腹部,則被匕首插入,顯然是傷的不輕。
“……哥哥,對不起。”
“……你這個一殺人就要道歉的毛病該改一改了,讓我聽着實在是很不舒服。”
夜星苦笑着,望向眼前臉上充滿驚慌和歉意的貝洛絲。但是,這時候的她,纔是最危險的。
雙重人格。
這個無法死亡的少女,在精神崩潰的前夕所製造出來的產物。
兩個貝洛絲。
其中一個,雖然冷淡可是並沒有危險性。另外一個,雖然感情豐富,可是下手絕不留情。當她向別人道歉時,態度越是誠懇,就表示那人會越倒黴。
“對不起,夜星哥哥,原諒我吧。”
說着,貝洛絲重新上好子彈,瞄準了眼前的夜星。而夜星則微一咬牙,似乎準備着什麼。
而就在此刻,一道劃過天際的光束,打中了貝洛絲手中的槍,將它擊成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