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只能人家能穿?我們爲什麼不能穿?”
開車的傅依若很不理解,她從小就生長在一個商人之家,對於賺錢有着自己的理解,所以很不明白李野“爲他人作嫁衣”的思路。
文樂渝也是側頭看向李野,她雖然完全相信李野,但心裡終歸有她的不解。
肥水憑什麼流到外人田?全攏到自己的地裡不行嗎?
李野輕輕的嘆氣,問道:“那你們說,現在除了燈塔,哪裡還可以讓計算機形成規模效應,哪裡還能吸引到足夠的資金,促生出適合計算機快速發展的土壤?”
“.”
傅依若一愣,喃喃的道:“日笨.應該可以的吧?”
李野搖搖頭:“按照前面二十年的勢頭,日笨也許可以嘗試一下,但現在不可能了,它們的路子被人帶偏了,下一步它們會想着金融業和房地產發展。”
傅依若想了想,又道:“那歐羅巴應該可以.吧?”
李野再次搖頭:“屁大點地方,有十幾個強國,彼此語言都不通,歷史矛盾解都解不開,你覺得他們能競爭得過燈塔?”
“那”
傅依若想不出來了。
而且到了這會兒她才恍然覺悟,這個世界上適合計算機行業快速發展的地方也許還有,但絕對不包括種花家內地。
上萬元一臺的電腦,內地現在有多少人買得起?
就算買得起,發展資金從哪裡來?難道全靠自己老哥拿錢往裡填嗎?
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己的田裡連種子都沒有,你填進去不打糧食有什麼用?
看到兩個妹子都不說話了,李野笑着活躍氣氛道:“你們兩個都聽過西方巨龍的故事吧?巨龍的巢穴之內,有着無數的金銀財寶,
而我們就是悄悄潛入了巨龍巢穴的勇士,先靜靜的看着巨龍積攢財寶,然後等待時機,把財寶搬回家去,分給我們的父母兄弟,讓他們過上富裕的生活。”
“所以我們現在先要幫助巨龍斂財,明白了嗎?”
傅依若和文樂渝連連點頭,不過傅依若轉念一想,隨口問道:“哥,那巨龍要是看見我們搬財寶,那會不會咬人?”
“呵~”
李野呵笑一聲道:“我們就扛幾口袋金幣,巨龍肯定懶得搭理我們,因爲他覺得是在打擾它睡覺,甚至它還會讓我們把財寶帶出去,讓我們替它宣揚它的富有.”
“但如果我們用卡車大肆搬運的話.巨龍哪有不咬人的呢!”
“.”
傅依若和文樂渝都是一愣,好似感覺李野話裡有話。
傅依若趕緊問道:“哥,那我們是準備扛幾麻袋就走呢?還是開卡車搬運?”
“.”
李野沉默了。
片刻之後,李野才沉聲說道:“你們既然知道西方巨龍的故事,那你們說爲什麼王子勇鬥惡龍的故事裡,總是都有一個公主呢?”
文樂渝和傅依若雙雙搖頭,表示自己不明白,還希望大哥你給我們講解一下。
“因爲王子家裡不缺錢,他每天喝着小酒摟着姑娘聽着歌劇,犯不着爲了幾卡車的金幣,跟惡龍拼個你死我活,
所以他跟巨龍搏鬥的原因,只能是因爲公主,因爲愛情是無價的。”
李野抿了抿嘴脣,澀澀的笑了笑道:“而只有我們這些無產階只有我們這些奮起直追的後來者,才能忍辱負重,以身犯險,爲了閃閃發光的金屬製品,跟巨龍拼個伱死我活,”
“因爲我們家裡的房子老了,傢俱舊了,兄弟姐妹們雖然拼命的幹活,卻總是因爲缺少合適的工具事倍功半,吃不飽,穿不暖.”
“我們已經落後了好多年,想要追趕的快一點,那麼跟惡龍鬥一鬥.也是在所難免的。”
“以身犯險?”
傅依若驚訝的回頭看向了李野。
李野趕緊喝道:“看前面,好好開車。”
“.”
傅依若把頭扭回去了,汽車平穩的行駛在公路上,但是車內的空氣卻逐漸壓抑了起來。
兩個妹子都沉默了。
傅依若咬起了嘴脣,她心裡已經打定主意,今天晚上就給媽媽打電話,讓她幫忙給哥哥挑選更多更強的保鏢,燈塔這邊的大財閥可兇惡的狠呢!
而坐在後排的文樂渝,早就把自己的小手,跟李野的手掌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以她在柯老師、文慶盛身邊受到的言傳身教,怎麼能聽不明白李野的意思?
李野這一次來燈塔,不是爲了掙倆錢自己浪啊浪的,他是來跟巨龍與虎謀皮的。
【他明明已經有了王子的實力,卻還是向巨龍揮動了長劍。】
李野早就脫離了“吃不飽、穿不暖”的層次了,文樂渝手裡就捏了上千萬美元,八十年代在內地有上千萬美元,還不算王子嗎?
喝什麼酒喝不起?看什麼劇看不到?摟什麼姑娘.那不行,那隻能摟我文樂渝。
但是李野總是在做那種一看好似玩笑,但是卻意義深遠的事情。
內地的製造業,需要的可不是幾口袋的金幣,幾卡車都未必能夠啊!
“嗚嗚嗚~嗚嗚嗚”
就在兩個妹子各自想着心事的時候,車後面卻突然響起了警笛的聲音。
李野和文樂渝回頭一看,發現一輛黑白相間的警車緊緊的跟着後面。
“遭了,我剛纔沒看見警車閃燈。”
傅依若一驚,趕緊靠邊停車。
要說燈塔的巡邏警察,跟內地的情況不一樣,他在想檢查你的時候,會先跟在你的車後面,然後打開警燈,
前車看到警燈閃爍,就要靠邊停車了,如果你不停,他纔會摁警笛。
李野不知道傅依若習不習慣,反正他不太習慣。
畢竟李野的開車習慣是——“只要我不變道,就不需要看後視鏡,”誰知道你啥時候跟在我後面的?
傅依若把車停在路邊,規規矩矩的準備好證件,打開車窗,把雙手放在了方向盤上。
而一個燈塔巡警慢慢的走了過來,掃了一眼車內,然後盯着傅依若看了幾秒。
“嗨,你有駕照嗎?”
“.”
傅依若愣了一下,然後問道:“我有駕照,現在需要交給你嗎?”
巡警點點頭:“當然,我需要查驗一下你的證件。”
傅依若把證件交給了巡警,
巡警看了兩眼之後,很疑惑的道:“你今年有十八歲?”
傅依若點點頭,很乖巧的道:“是的,我到今年九月份十九歲。”
巡警的眉頭慢慢的皺了起來,拿着駕照跟傅依若仔細對比,好似在尋找什麼蛛絲馬跡。
不過李野卻放下了心來,知道這是東亞人“臉嫩”造成的誤會。
燈塔的汽車不允許貼隱私膜,所以這個巡警是剛纔看到開車的傅依若,以爲是個未成年的孩子在開車。
別說傅依若今年才十八歲半,就是很多二十八歲半的,去商店買酒人家老闆都不賣給她們,感覺她們用了假證件。
燈塔法律規定,二十一歲纔可以買酒,可是很多燈塔人到了二十一歲,長相都可以用“成熟”來形容了,而東亞女孩兒二十一歲,還帶着嬰兒肥呢!
“兩位先生、女士,介意我看一下你們的證件嗎?”
巡警看了半天,好似想到了什麼辦法,又問文樂渝和李野索要證件。
然後他就又仔細比對了半天,才確認了這三個孩子就是“臉嫩”。
不過就在他把證件還給了李野等人,準備讓他們離開的時候,卻看到了前方遠處停着的一輛車。
那是李野的保鏢的車。
保鏢一般會盡量讓保護目標處於目視範圍之內,但剛纔李野停車,他們也只能遠遠的停下,畢竟都是臨時簽證,要是讓人誤會成團伙也是麻煩。
巡警的右手摸向了腰間:“抱歉,請問前面那輛車是跟你們一起的嗎?”
李野無奈的道:“是的,那是我們的同伴。”
巡警眯起了眼睛,嚴肅的道:“請你們下車,我需要檢查一下車輛。”
李野知道有點麻煩了,畢竟舊金山有個唐人街,唐人街裡有堂口,亂七八糟的人和事情肯定不少,他們都是唐人面孔,遭人懷疑的機率更大。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傑夫和蓋瑞的車卻繞了個圈,剛好停在了李野的車前十幾米遠。。
巡警愣了一下,然後向後面的警車招了招手,讓留在警車上的同伴給自己看着,然後慢慢的走向前車。
兩分鐘之後,巡警回到了自己的車上,開車走了。
傅依若頓時憤憤的道:“燈塔果然有XX歧視,爲什麼對待我們和傑夫是兩種態度?”
李野笑了笑道:“燈塔出了XX歧視,還有財富歧視的,等我們換一輛車,就可以避免百分之九十的麻煩。”
“換車?換什麼車?”
“只選貴的,不選對的,貴到讓他們一看就知道不差幾個律師費的地步。”
“.”
文樂渝看向李野,好似明白他爲什麼會“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