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潤波吧啦吧啦的說了一大通理由,說完之後舔了舔嘴脣,等着李野的“點評,”
說實話,說了這麼多他自己都未必全信。
但是李野沉吟片刻之後卻笑着道:“老羅,你跟着我混有沒有感覺屈才啊?”
羅潤波趕緊道:“李先生你這是笑話我了,其實我是法學專業半路轉行的,我剛纔說的全都是猜測,您纔是經濟系的大才。”
李野搖搖頭道:“老羅你這就是自謙了,我們認識這麼久了,你比絕大多數人的市場嗅覺都要敏銳,
我雖然是學經濟的,但也是倚靠所學的知識進行推測,最多隻不過比別人猜的準一點而已,稱不上什麼大才。”
“呵~”
羅潤波訕訕的笑了笑,沒有再說話,他不善長捧人,但心裡認定的東西也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這些年來,李野打着“我是京大經濟系”的名頭,可是給出了無數正確的市場預測,
以至於羅潤波都有了收集京大那邊經濟論文的習慣,可看來看去,好多論文看起來好像都不如李野的隻言片語高深,所以他現在心裡給李野的定位就是經濟學大才,輕易不可動搖。
只不過羅潤波沒想到的是,李野對他的評價也是發自內心的。
羅潤波只是聽了別人的幾句話,就立刻花一筆信息費去調查燈塔資本的動向,單憑這一點就超過了這個時代的絕大部分金融炒家。
其實在八五年廣場協議簽署之前,很多有實力的資本巨鱷就進入日笨市場潛伏了,等到協議簽署之後,日笨市場在短時間內暴熱,股市、匯市發瘋一般的上漲,日笨人更是叫囂着要買下全世界。
而提前潛伏的資本玩家就把升值後的資產賣給了他們,等到日笨泡沫破滅,然後人家掉頭又回來挑挑揀揀把值錢的買了回去。
這一進一出的樂趣,可是加倍的爽,爽到歪的爽。
裴文聰看到李野確定了目標,馬上就道:“李先生,那麼我們什麼時候進入日笨市場呢?我們需要投入多少資金?”
裴文聰沒有羅潤波的金融嗅覺,但他對李野,卻有着比羅潤波虔誠十倍的崇拜和信任,甭管李野要幹什麼,他想都不想的無腦跟莊就是。
李野笑了笑,調侃道:“怎麼,老裴你真的等不及了?”
裴文聰澀澀一笑:“不怕李先生笑話,我從大會堂回來之後,就有那麼些人看我不順眼,指桑罵槐含沙射影,所以我也想更往前走一步,不再看任何人的臉色。”
李野臉色一凝,沉聲問道:“是什麼人?你的安全有問題嗎?要不然你去內地待一段時間?”
港島雖然是法治社會,但也有暴力,所以李野有些緊張。
裴文聰趕緊道:“沒有沒有,我的安全沒問題,我去過大會堂之後,任誰想動我都要考慮考慮後果,所以他們最多也就是耍耍嘴皮子。”
“另外在港島有錢人也是分級別的,我現在可不是什麼小魚小蝦,如果我能再往上走一步,那些罵我的人,可能又要捧我了。”
“行,那就讓那些人捧你,”李野平靜的道:“我們現在就開始進入日笨市場,股市、匯市、樓市,分散進入,
到時候如果我們的預測正確,燈塔、不列顛、歐羅巴的老牌貴族都會加入圍獵,形勢肯定非常複雜混亂,但是也利於我們隱藏,
我們謹慎一些,不要只走港島一條線進入,槓桿不要太高,不要太貪
李野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之後,又寬慰的道:“不過幸好的是,我們最近還算順利,有了一些資本,所以抗風險能力還是有一些的,等這次機會過後,我們就不會再怕什麼金融巨鱷了。”
“.”
李野之所以近兩年來不斷的讓羅潤波調倉,港島、燈塔來回橫跳,就是在積累本錢,等待着85年的這次機會,要不然本錢太小的話,賺的不過癮是一,抗風險能力也差,
跟風吃肉,也得自己的牙口夠好,要不然伱就是別人盤子裡的鮮肉。
李野把話說完之後,裴文聰已經是滿眼放光,激動的臉都紅了。
因爲他現在十分確定,自己以後也是國際巨鱷。
羅潤波比裴文聰鎮定一些,他整理了一下思緒,然後一邊從隨身帶皮箱中拿出賬目表。
“港股的收益已經大部分結算完畢,我們現在專門用於投資的賬戶上,大約有”
羅潤波忽然停住了話頭,擡頭看向了傅桂茹。
雖然傅桂茹被李野允許參加這個小會,但涉及到個人財產數額,羅潤波還是需要李野再確定一下。 李野微笑着道:“這次的投資計劃很重要,但我在京城往來不方便,所以我媽媽會全程跟進,一些手續也需要她來簽字,所以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再說現在的通訊很不方便,你們如果聯繫不上我,就由她做主。”
羅潤波對着傅桂茹微微欠身:“抱歉啊傅女士,李先生是我的客戶,所以有些事需要按規矩來。”
傅桂茹淡定的笑了笑道:“沒事的,羅先生你做得對,我只是個旁觀的監督者,具體投資計劃怎麼實施,還是你和李野說了算。”
“好的,我們現在的投資賬戶上大約有十七億四千五百萬,其中李先生十二億七千萬左右,裴先生三億六千萬,還有我的一億一千萬”
“我打算再註冊幾家離岸公司,然後分別在不列顛、普魯士、法蘭西和燈塔註冊投資公司,然後按照李先生的意見,分散投入日笨市場.”
淡定的傅桂茹,悄悄的捏緊了桌子下面的拳頭,因爲她突然想起了李野跟裴文聰談錢的時候有一個慣例——以美元計價。
傅桂茹臉色平靜的敲了敲桌子,指了指羅潤波的賬目本:“介意我看一下嗎?”
“當然不介意。”
羅潤波把賬目本推給了傅桂茹。
傅桂茹一看,賬目本上果然標着USD的字樣。
傅桂茹再也無法淡定了,她完全震驚了,
李野剛纔說他是靠“推測”得出日笨市場有機會,然後現在就要把超過十億美元的資金投入進去?
你這是“猜”嗎?你這是賭博,而且更離譜的是.年輕氣盛的李野在賭,裴文聰和羅潤波也毫不猶豫的跟着賭嗎?
接下來更讓傅桂茹震驚的是,這幾個人對待如此大的投資醒目,十分鐘的功夫就商量完了,接下來羅潤波跟傅桂茹約了大體時間,讓她配合着去註冊離岸公司。
這也太草率了吧?
要不是李野是她親兒子,裴文聰也是有名有號的人物,傅桂茹現在就能確定這特麼就是一羣騙子。
恍恍惚惚的傅桂茹打起精神,保持住了表面上的鎮定,她覺得這時候不能像裴文聰那樣滿臉通紅,免得丟了兒子的臉面。
等到大家聚餐的時候,傅桂茹已經完全鎮定下來,笑語晏晏的跟裴文聰的母親拉着家常,一頓飯吃的其樂融融賓主盡歡。
。。。。。。。
裴文聰和羅潤波吃完飯離開李野的別墅之後,又一起去了裴文聰家。
兩個人今天都非常激動,必須抵足而眠聊一個晚上。
裴文聰忍不住的問羅潤波:“阿波,你真的猜中了李先生的計劃目標是日笨嗎?你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羅潤波這時候才坦然的道:“阿聰,猜謎語也是需要基礎信息的支持的,
你不是說李先生在內地有高層的關係嗎?我覺得是不是內地高層覺察到了什麼?所以.”
這種國家級的謀略,還是國家級的信息最準確,個人在一個龐大集體的面前,其實是微不足道的。
“阿聰,我真的羨慕你,羨慕你第一個遇到了李先生,這個運氣,可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
裴文聰深以爲然的默默點頭,也覺得自己足夠的幸運。
羅潤波吐了一口氣,又問裴文聰:“阿聰,你去過內地那麼多次,你覺得李先生背後的山,到底有多高?”
“呵呵,這我可不能確定,”裴文聰笑了笑,片刻之後才道:“因爲李先生的背後,可不只有一座山啊!”
“不只有一座山?”羅潤波愣了一下,然後釋然道:“那我就踏實了。”
靠山,從來都是必要的,就是裴文聰在港島,也是依託港大一羣同學的圈子,分潤一部分利益,才順利的抵擋住了一系列的麻煩。
而裴文聰知道李野跟文樂渝的關係,就柯老師和文慶盛,起碼就算兩座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