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歷過搶孩子事件後,顧濤讓小區保安多注意王強,決不能讓他進到小區。
儘管後來爆出米菲兒孩子是王強的隱秘事件,但對於王強的限制並未解除。
王強不能進入小區,就只得在工作室樓下圍追堵截米菲兒,最初米菲兒還可以解釋這是她老鄉,但時間久了,員工對米菲兒和王強的關係有了更多猜測。
加上顧濤對米菲兒小細節上的疏遠,成了這種猜測的佐證,工作室的員工都認定顧濤的婚姻再次出了問題。
種種傳聞讓顧濤顧不上面子找米菲兒談判,結果米菲兒也拿出強硬態度,要不就弄死她,要不就這樣假裝過日子,同時她也保證,自己不會跟王強有任何瓜葛,她會搞定王強,不讓他再來搗亂。
最終,在還沒弄到米菲兒手上證據的情況下,顧濤只能再次妥協,米菲兒又一次勝利。
聽月嫂大姐說,這事兒也傳到顧濤媽耳朵中,氣憤異常的她去找米菲兒算賬,結果反而被米菲兒羞辱一番。
米菲兒甚至揚言如果顧濤媽再敢來找麻煩,她就敢將自己知道的,顧濤家從老到少的醜事都都抖露出來。
當我聽到月嫂大姐這話時,好奇心大增。我猛地想起米菲兒以前說過關於顧濤媽的話,越來越對這個女人刮目相看,她來到顧濤身邊,早就準備充分。
在米菲兒的預謀之下,還有什麼能不被攻陷?我每天樂此不疲的探查關於顧濤和米菲兒的事情,顧濤給我打電話時,我也會十分愉快的給他出主意。
白天的我充滿鬥志,思考整治米菲兒的方法。到了晚上,則迫不及待跟顧濤見面,想將這些方法告訴他,等待米菲兒像之前我那樣慌張不安,緊張過日子。
只是她會比我更慘,我還有舒歌……
夜深人靜時,我也會想到舒歌和董倩他們,自從決定和顧濤合作後,我和他們之間的聯繫越來越少,這感覺非常不好。
這段時間,我總會做噩夢。夢見我和米菲兒同時陷入到危險之中,各種各樣的危險,但卻始終離不開這樣一個主題:在火災、水災或是其他可怕的危險來臨之前,我和米菲兒一同行走。
有時,就在我和米菲兒說笑的時,莫名會出現一個巨大海浪,將我們吞滅,或者是火焰燃燒我們。每當這時,我就能看見舒歌他們面帶笑容,向我們走來。
我對他們大喊大叫,想要尋求他們的幫助,他們卻置若罔聞,無動於衷。只會對我身旁的米菲兒伸出援手。
有時候他們也會發現我的求助,卻當做什麼都沒看見,轉身離開。我拼命的叫喊,拍打着阻隔在我們之間的屏障,將一張痛苦的面孔轉向他們,但也是徒勞無益。
我覺得自己被拋棄了。這種感覺,時而出現,時而消失,但當夢境持續幾天後,我真的開始感到不安。
受傷的腿又開始疼,清晨從牀上爬起來,我爸的房門關着,似乎還在休息。
我想跟他說說話,可擡頭看向掛在牆上的鐘表時,我轉身進了廚房,今天又是跟顧濤見面的日子,我不能耽誤。
我從冰箱拿出一盒牛奶,又拿了昨晚買的三明治,剛咬一口,就發現我爸站在我身後。
“你最近在忙什麼?”我爸聲音很輕,但話語中的質問卻很明顯,“早上比我走的還早,晚上比我回來的還晚……”
我並未仔細去想我爸的話,只當是老人最平常的抱怨。
“我這兩天一直在星星之家幫忙,他們要舉行個義賣會,有點忙……”我小心的撒謊,觀察我爸的反應。我不敢跟他說我是在幫顧濤。讓我爸知道真相,他一定會反對我的計劃。
眼看就要成功了,我怎麼能讓別人破壞。
“你說的是真的?”我爸明顯不相信我的話,挑着眉頭看着我,“張妍,不要走一條不能回頭的路!”
我爸說這話時,我正啃着三明治,他的話說完,我愣的忘記了咀嚼。我爸對我的稱呼一向是姑娘,丫頭,很少直接叫我的名字,他直呼我名字,就表示要發生很嚴重的事情。
“爸,你說什麼呢?我聽不懂!”我裝瘋賣傻,佯裝聽不懂我爸說的話,“爸,我是你女兒,你難道不相信我呀?”
“我以前是相信你的,現在卻不相信!”我爸直截了當的說,“你別以爲你現在做的我不知道。你現在跟之前的米菲兒有什麼區別?你想想你自己有多長時間沒去看過你媽了?不要說去看你媽,你現在問你媽病情的次數有幾次?!”
我被我爸問的一愣,慢慢將手中的三明治放下,想要解釋,卻不知該怎麼解釋。
“我……”我努力整理自己的思緒,“爸,我就是……我就是想給自己……想給自己一個交代……”
“你覺得用你現在所擁有的東西,換取那些莫須有的快感,真的值得嗎?”我爸走到我面前,伸手拉住我的手,慈愛的看着我,“其實你現在做的已經夠了。米菲兒和顧濤兩個人已經開始內鬥,你爲什麼還要參與進去呢?”
我扭過頭,不敢去看我爸的目光。他短短几句話,就將我這段時間的生活軌跡勾勒出來,我真的走錯了嗎?
原本我想要的只是能有些錢,跟我爸媽好好生活。我還記得當初在醫院透過玻璃窗看我爸媽時,下的決心。我答應康復中心的人,會經常去照顧我媽,但是現在呢?
我忍不住留下眼淚,“爸,你讓我一個人安靜下,我好好想想!”
我爸點點頭,沒再說告誡我的話,他轉身出了廚房,但很快又走了回來,將手上的東西放在桌上,“有時候,別人說的再多,也不及自己想的明白。你曾說你大姨一輩子活在對大姨夫的仇恨中是傻,想想吧!”
我爸說完,轉身出去,給我留下一個被顯蒼老的身影
瞥了一眼我爸放在桌上的東西,一個小盒子,很用的包裝過。我好奇心起,走過去將那小盒子拿起來。輕手輕腳將東西打開,原來是一方硯臺,顏色青黑,帶有金花波浪紋,溫潤如玉,觸之如美人肌膚,扣之有金石之聲。硯上一條鯉魚刻得活靈活現。確實是上號的金星硯臺。
我突然想起,有一天舒歌跟我,彷彿不經意間說的話,“有機會,我給你找個好硯臺!”
我將那硯臺緊緊抱在懷中,想起我爸剛纔的話。突然覺得自己好像真的走錯路。我開始害怕,怕自己再錯下去會跟米菲兒一樣,再無回頭之路。
我抱着硯臺回到房間,將它放在桌上,客廳傳來開門聲,我爸又要去看我媽,我快步衝出房間,“爸,我跟你一起去!”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不再跟顧濤聯繫,就算他來找我,我也會找各種各樣的理由不見他。
這時候的我,並未真的放棄報仇計劃,但我想給自己一段時間,讓自己想清楚,我到底想走哪一條路。
我開始按時去星星之家工作,我能看出舒歌和劉紅看見我來,都很開心。小艾也會來幫忙,我偶爾會拉她過來聊天。
“小艾,你說舒歌喜歡什麼東西呢?比如我想送他禮物,應該怎麼辦?”一天中午,在整理東西的時候,我隨口問小艾。
“張妍姐要給舒歌送禮物?”小艾來了興趣。
自從受到舒歌的禮物,已經有十來天。舒歌並未跟我提起那個硯臺,我想跟他說話,但他總是很忙碌,根本沒時間跟我閒聊。
“嗯,前幾天他送了我個硯臺,我想……”我嘆了口氣,這是從早上到現在第八次嘆氣了,“不一定是東西,也可以是吃的!”我小心補充。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聽說舒歌身子不好,特別害怕天氣冷,最近又降溫,張妍姐要不要在這方面下下功夫?”小艾大概是聽出我話中的意思,替我出了主意。
我點點頭,尋思有空給舒歌做點補身體的滋養湯。
十多天,我都找藉口避開顧濤,顧濤也察覺到這裡面有事兒,我不接他電話,他乾脆直接來我家樓下堵我。
“張妍,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不是說好要幫我嗎?現在這算什麼事兒?”
面對顧濤的責問,我很心虛的看了他一眼,不知該說什麼好。
“我們合作終止吧!”我小心翼翼將自己的打算說出來,“我……其實我已經給你指出一條明路,你只要按照這條路走下去就好!”
我想離開。其實這個時候我開始討厭自己,我突然覺得我被我爸說中了,我可能成了跟米菲兒一樣的人。
“怎麼了?現在想抽身離開,你以爲可以嗎?!”顧濤大概也明白我的意思,冷哼一聲,“想報仇的時候就報仇,不想報仇的時候就裝好人?張妍,你想的也太好了,以後的事兒,你想參與也要參與,不想參與也要參與!”
我低頭不說話,也不知該說什麼。只能低頭看着鞋尖。
“你有時間跟張妍在這裡糾纏,不如去想想怎麼弄好跟米菲兒的事情,你手上的東西已經足夠,不需要走彎路!”
就在我陷入無助時,舒歌卻意外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