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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我們還能在一起麼
她很深很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睛紅紅的，很小聲的說:我走了。她從我身邊走過的時候，突然有那麼一種衝動想要伸手抱住她，就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樣，但是我擡不起來手，我怕她會哭。
她離開沒多久，我也走了，不知不覺間我來到了我們的初中學校，我以爲早就回家的小小沒想到就站在操場上眼神直直的望着另一個方向。
我順着她的眼神望過去，是一對小情侶，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是羨慕他們可以在一起，還是單純地發呆。
可是我想到的是多年前的那一個體育課，小小同樣和我走在這如今已經面目全非的操場上，那時候的我還因爲小小的告白感到難爲情和驚訝，那時候小小還很勇敢的問我:可以和我在一起嗎？
我多想多想回到那個時候，那樣我就可以硬下心腸狠心拒絕她，然後我們的生活就不會有馬宇的出現，我不會退學，她不會懷孕，或許我會談很多女朋友消耗青春，或許她會有更好的生活不會因我難過 。
我們兩個怎麼看都是應該沒有交集的存在，可偏偏我的一念之差卻讓她的人生一塌糊塗。小小，對不起，這一次的事我必須出面解決，我必須還給你一個妥貼的人生。
我沒有再跟着小小，而是轉身狂奔，我無視周圍的人略帶驚異的眼光，我知道我要去哪裡。
走到小小家門的時候，我後知後覺的感到害怕，手伸出來卻遲遲不敢按下門鈴，如果敲門，我會面對什麼？我要怎麼解決？我要怎麼做才能不讓小小受到傷害？這些我都不知道。
開門的是小小的媽媽，她很疑惑的問我:你是誰？有什麼事嗎？
看來她早已經忘記了我，那個初中時害得小小被叫家長的男生。我努力深吸一口氣，我說:我是王杳，我可不可以進去說。出於禮貌，小小的媽媽考慮了一下還是讓我進了房間，當她媽媽轉身給我倒水的時候，我說:阿姨，我是那個孩子的爸爸。
我聽到杯子落地的聲音，小小的媽媽震驚的望着我:你說什麼？
我感到頭皮發麻，但依然重複說了一遍:小小肚子裡的，是我的孩子。下一秒，有東西朝我扔了過來，我沒有躲閃，很大聲的對她說:我來這裡，就是想給小小一個解決方法。
我聽到她哭泣的聲音:什麼解決方法？有什麼解決方法可以讓小小不再丟臉，你個混蛋。
我沒有說話，因爲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有些傷害是永遠沒有辦法彌補的。當小小回來的時候，小小的媽媽已經平靜下來，只有滿屋的狼藉無法掩飾。
我不敢看小小，如果今天我沒有來到她家我不知道這對她造成了多大的傷害，她總是一副雲淡風輕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有多委屈，受了多少苦，然後我就真的忽略她的感受，只想着逃避的我真的沒有任何資格面對她。
我聽到她聲音極輕的喊我:王杳
我不知道怎麼迴應她，慌亂中朝她點了點頭。
我試探性的問:要不我娶你家小小？答案是顯而易見的，小小的媽媽瞧不起上我，寧可小小將肚子裡的孩子打掉，也不想讓我娶小小回家。
其實仔細想想也對，我根本就沒有能力照顧小小，還有她肚子裡的小傢伙。這樣想着，心裡不禁有一片淒涼，我和她媽媽還有話說，而小小在這裡不方便聽，我只能想辦法氣走小小。我和小小好說歹說也在一起了四五年，她的脾氣我最是清楚，雖然看似內心柔軟，其實是一個自尊心很強對感情很認真的人，她最無法忍受的是我輕賤她的感情。
所以我每一次都能輕輕淺淺一句話讓她心灰意冷，這次也一樣。當小小奪門而走的時候，小小的媽媽準備追出去，我站在門口攔住了她。
小小的媽媽揪住我的衣領大聲說:爲什麼不讓我去追小小，她一個人要是想不開怎麼辦？
此刻的我反而平靜了下來我說:阿姨，我還有事要和你商量，更何況小小不是那樣會隨便放棄生命的女孩。
小小的媽媽依然不放心:你拿什麼保證？我笑了:比起相處時間，我和她在一起的時間比你們在一起的時間更長更久，我自然瞭解她的性格。
她終於肯坐下來和我說話，我忍不住抽菸，長久的安靜之後，我問:小小以後怎麼辦？
她很茫然的擡頭看我，然後對我說:不知道
我說:小小怎麼沒去學校？
小小媽媽眼睛又快速紅掉了:她可能被開除了，小小爸爸又在醫院裡躺着，我也不認識什麼人，小小怎麼辦？她這一輩子就完了。
我皺着眉頭想着:這件事交給我
小小的媽媽:交給你？我們都沒有辦法的事你能有辦法做到？
我又抽了一隻煙:野蠻人有野蠻人的方法。
說完這句後，我們都沒有再說話，我又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小小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辦？
聽完我這句話，小小的媽媽又開始掉眼淚，我看着她的表情也知道答案了。我擡頭看着天花板，自顧自的說:應該是不能生下來吧？小小還沒有成年，有那麼一個孩子，不知道別人會怎麼說呢。
我痛苦的揉了揉臉，我說:阿姨，能不能拜託你一件事？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同意了，她又說:那我能不能同樣求你一件事？你可以不再出現在小小面前嗎？我不想小小再出什麼事。
我笑了:阿姨，即使你不說我也不會出現了，我帶給她的，只有傷害。
小小的媽媽愧疚的看着我:你不要怪阿姨，沒有一個母親會希望自己的孩子受到傷害，更何況你們兩個，恩。。真的不合適。這樣下去只會害了小小。還是要請阿姨幫我一個忙，不管我以後爲小小做了什麼，都不要對她說我一點好，否則她忘不掉我，沒辦法去喜歡另一個人。
看到小小的媽媽點頭，我才放心的開門離開。那一夜我徹夜未眠，坐在初中的操場上沉悶的抽菸，我以爲男人就應該是該放手時就放手，可我還是掉了眼淚。那時的我已經決心陪她最後一程，然後去可以容納萬物的北京打工，一輩子老死不相往來，那個操場空無一人，只有我坐着，我知道以後我再也沒有可以牽掛的人。
第二天我接到她媽媽的短信:我去照顧小小爸爸了，小小就交給你了。
我回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