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都說瘋子是可怕的,因爲不計後果。

此刻凌雨晨便是這樣,他用力的用着額頭砸着歹徒的額頭。他的額頭和歹徒的額頭上已經都是撞破的血跡。

歹徒看着凌雨晨,這個發了瘋的男子,他的眼睛越來越模糊。

凌雨晨真的很難接受,剛纔還是一個鮮活的的生命,就這樣,在此刻倒下了。這種落差,真的就像從高山上掉落懸崖,讓人的心摔倒了谷底。他還隱約的記得,若曦是自己的女朋友。

他似乎沒有感覺到疼痛,他現在內心裡面,彷彿有一肚子的火,壓抑在心中想要發泄出來,他感覺他身體充斥着力量,在膨脹,需要把他們揮霍掉。

凌雨晨擡起手,就是用拳頭狠狠的砸在了歹徒的臉上。

一拳。僅僅是一拳歹徒便已經見血了。

然後就這樣,幾十拳下去,他的臉已經面目全非了,把凌雨晨的臉也濺了一臉的血。

車上的人,看着車窗內的一幕,都看呆了。

原本還是歹徒要殺他們的形勢,此刻卻變成了歹徒躺倒在地上被人狂揍。

“還不快,送我妹妹去醫院。難道你想她死嗎?”杜白譁剛下車,便對凌雨晨嘶吼道。

凌雨晨聽了這一句話,頓時冷靜了許多。他狠狠的一圈砸在了地上,石塊都被砸碎了,他的手指上出現了一道不深不淺的傷口。

“這是山裡,哪有醫院。”他這一句話,讓杜白譁近乎絕望,也讓自己陷入了深淵。

凌雨晨站起來,緩緩走過去。

杜白譁抱着,妹妹不停的叫。

若曦靜靜的躺在杜白嘩的腳上。凌雨晨心,就像被撕裂開了一樣。

“若曦。”他在遠處輕輕的叫了一聲。

他的聲音不是很響。但杜白譁還是聽到了

“當時車內的人,把值錢的東西扔下去,就扔下去了,你幹嘛要來這一出,你覺得很好玩嗎?你想出名?但是也不要拿着我妹妹的生命來當賭本,爲什麼你要找死,卻要拖着他下去。”他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近乎是拿來吼的,話說到了最後,他的聲音近乎沙啞了。

“都是你害的。”他說着,把臉抵在了妹妹的身體上,已經泣不成聲了。

“你這樣,讓我怎麼和她家裡人交代,是我帶她出來的。”他的聲音此刻很無助。

若曦是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可是此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讓他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面對若曦,以及她的父母。

凌雨晨沒有說什麼,他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看着這一幕。

他不會去對他解釋,像這種殺人如麻的人,在得到了他所擁有的一切之後,他便會殺人滅口。凌雨晨可以看的清,歹徒剛纔的那雙眼睛,充滿了無情和冷漠,這是要殺過多少人,做過多少壞事,纔可以變成這樣。

凌雨晨承認自己曾經也愛幻想,就像對若素一樣,曾經以爲,有一顆真心就可以了,可是生活卻給了他一個狠狠的耳光。讓他明白了,什麼叫現實。

如果生活,給了你一耳光,你需要的不是哭泣,而是在沉默中蓄力,然後狠狠的扇回去。

這是凌雨晨曾在一篇日記中寫道的一句話。

凌雨晨也心裡不好受,他也不知道會這樣。他總感覺,自己欠了若曦好多,想在這次,給彌補回去,他不求她的原諒,可是他希望他好好對若曦,至少讓自己好受點。

想到這,眼淚從凌雨晨的眼淚奪眶而出。

曾經的他,很容易掉眼淚,因爲難受,可是此刻,一年後他再次哭了,因爲壓抑不住內心的疼痛。他想起了若曦和自己在一起的那些畫面,都是那麼的平常,當時自己卻爲什麼不懂得珍惜呢?

他呆呆的站在那裡,他則低頭在哭泣。也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

然後,然後是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哥哥,雨晨。”

杜白譁聽到了妹妹的聲音,身體都抖了下。不是因爲難過,而是激動。

凌雨晨傻傻的站在那裡。

看着若曦慢慢的擡起了頭,對着他一笑。

凌雨晨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用牙齒狠狠的咬了下嘴脣,發現是真的,沒有看錯。

“若曦?”

“你,你沒事?”

“嗯?”她一臉疑惑。

“怎麼了?”她一臉的不解。

“你不是被子彈打中了嗎?”凌雨晨問道。

他是親眼看着歹徒對着若曦的方向開了一槍,然後倒下去的。此刻的情形,讓他又驚又奇。

“你好像很希望我被打中,死翹翹嘛。”

“呸呸呸,亂講什麼。”杜白譁朝着旁邊吐了一口唾沫。

“別亂說。”他警告自己的妹妹。

“那是怎麼回事?”凌雨晨問道。

“你這個人太壞了,差點害死我,我不想和你講話。”

說着若曦就不看凌雨晨了,凌雨晨有些無語。不過更多的是喜悅,至少若曦現在是平安無事的。

此時,跳跳和其他人已經下來了。

“沒事把。”跳跳下來走到杜白譁旁邊,關心道。杜白譁搖了搖頭。

跳跳看了看若曦,感覺她也沒什麼大礙,也是鬆了口氣。然後他轉頭時候,看着凌雨晨,他的臉上都還是血跡。

“啊?”凌雨晨你流血了啊。

說這話的時候,他還朝着凌雨晨拋了拋媚眼。

凌雨晨白了他一眼。看着他一臉笑嘻嘻的,都沒有了剛纔的恐懼。

凌雨晨可是看的很清楚,這傢伙身上的那一撮肥肉,當時抖的啊。

“表哥,扶我起來。”若曦站起來,然後往車那走去。

“去幹嘛?”

“那麼危險。”杜白譁喊道。

“我去拿包啊。”她說道。

“是這個嗎?”跳跳提手裡的包。

“嗯嗯,她跑了回來。”

“你把它拿下來了?”

“嗯,我剛纔下車的時候順手拿下來的。”

凌雨晨在旁邊聽着心裡一暖,這傢伙明明是坐在前面的。

他說的順便是要往車後走去,然後再往回走,雖然只是短短這幾步,可是車搞不好隨時都掉下懸崖去。

這可是拿着生命來冒險的。

這胖子還蠻講義氣,他在心裡想道。

“謝謝你。”若曦對他說道。

她當然也不笨,凌雨晨想的,也真是她想的。

然後她便彎下腰,對他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