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位警官，你怎麼知道我叫王韜？”王韜故作驚奇地問水紅韶。
“你……”水紅韶粉臉立刻漲紅，又沒法說出以前的事，誰讓她先裝不認識王韜的。
公安局在審訊的時候，通常都是三人組合，中間有一個是扮白臉的。也就是老警察另一邊的那位，他年輕相對輕一些，臉上帶副眼鏡，神情很溫柔，此時看到形勢僵持，起身倒了杯水，走到王韜面前遞過來。
“呵呵，小王啊，你喝點水，有什麼事我們慢慢談嘛！”四眼警察親切地勸王韜。
王韜想搭二郎腿但沒搭起來，鐵椅子把他固定得很牢，老實不客氣地接過水，剛喝一口突然又噴出來了，全噴到四眼警察的腦袋上。
“卟……我靠，這是什麼啊？你想讓我死？”王韜不但不道歉，反過來還質問人家。
“這是水啊，你還想喝什麼？”四眼警察怒了，他現在和落湯雞差不多。
“水？你看我像喝水的人嗎？給我弄杯卡布奇諾去。”
“豈有此理，你個小痞子還敢在公安局裡撒野。”
四眼警察火往上躥，回手拎出腰後挎着的警棍，越是面善的人發起火來越可怕。老警察見勢不妙，急忙衝出來抱住四眼警察的腰。
“哎哎，你不能衝動，快回來。”
“你別拉我，我要教訓他。”
“你冷靜點啊！”水紅韶也從長桌後跑出來，勸自己的同事。
王韜坐在鐵椅子上，笑呵呵地看着這三個警察亂成一團，好不容易水紅韶和老警察才把那個四眼勸走，他得找條毛巾擦臉去。當水紅韶和老警察重新坐下來，他們的臉色都更難看了。
“王韜，你銀行帳戶裡的錢是哪裡來的？我不是和你開玩笑，你最好老老實實地回答我。”水紅韶一字一頓地問王韜。
聽到水紅韶的問題，王韜的心忽悠一下就沉到了谷底，他剛纔自己在審訊室裡猜測的原因，看樣子沒有錯。不過他臉上神情仍然很輕鬆，絲毫看不出異樣。
“我銀行裡的錢，當然是我的，來源很複雜。”
“據我們瞭解到的情況，你的父母現在美國，你在本市擁有六套房產，除了你自己住的，還有五套已經租出去了。你應該沒有其他經濟收入，你的五套租賃房產每個月租金是一萬八千六百元，那麼你銀行帳戶在今天下午一點三十六分五十三秒突然多出來的三千六百萬人民幣是怎麼來的？”水紅韶手裡有一份資料，上面把王韜的情況記錄得非常清楚，她一邊念一邊繼續質問王韜。
“呵呵呵！”王韜笑出了聲，眼睛裡還有鄙視的目光，“你就知道這些？”
“那還有什麼？”
“我大學在美國讀書，我是碩士生，這些你知道嗎？”
“呵呵呵！”水紅韶突然冷笑起來，她再一次離開桌位，走到王韜面前，還湊近王韜的臉，“你在美國加州大學讀計算機網絡專業，曾獲三次全額獎學金，高才生啊！呵呵……”
“嘿嘿嘿！”王韜沒想到水紅韶把自己調查地底掉。
“所以……”水紅韶臉色突然又變冷，話題也轉爲嚴肅，“國家中央銀行三千六百萬人民幣的儲備金被從網上划走，是不是你乾的？”說到最後，水紅韶聲調已經尖銳得刺耳。
“嘿嘿嘿嘿……”王韜仍然在笑，笑容很可惡，但水紅韶並不知道王韜此時心裡震驚的程度。
先不說到底怎麼回事，光是盜竊國家儲備金，還三千多萬，這就已經夠槍斃了。怪不得把軍警都驚動了，跑去銀行逮捕王韜，這是重罪，當時王韜如果敢反抗的話，保不齊就被當場擊斃了。
王韜已經不需要再考慮，邁克那個王八蛋向他說了謊，什麼海外銀行，什麼科研資金，全是騙人的。邁克以前就待在中國人民銀行裡，對那裡的儲備金紀錄早就爛熟於心，這次他就是從那裡直接划走了那筆錢，轉到王韜名下，難怪他不直接轉到他老爸老媽那裡，這錢他根本轉不到國外去。
水紅韶見王韜光笑不說話，她的粉臉又湊近了一些，快貼到王韜鼻子上了，“還有，美國的歐文夫婦又是什麼人？爲什麼你要把這筆錢轉匯給他們？快說！”
就在這個時候，任何人都想不到，貌似已經被逼進死角的王韜竟然快速地親了下水紅韶的嘴脣。
“麼！”
水紅韶湊得太近了，王韜只需要略微探頭就行，她根本躲不開。被吻到之後，水紅韶立刻愣住了，神情變得異常困惑，她心裡還在納悶，王韜怎麼敢在這種地方向她這位女警察耍流氓？
老警察被水紅韶的身體擋住，只聽到那記親吻的聲音，並不知道具體的情況。
“臭流氓，我殺了你！”水紅韶嬌怒的聲音突然在審訊室裡響起，她猛地拎出警棍卡在王韜脖子上，活了二十多年，她還是第一次被人非禮，還是在公安局裡。
“救命啊，警察殺人了！”王韜大呼小叫起來，搞得整個一層樓的警察都聽見了。
老警察經驗豐富，立刻回過神衝過去，死力向回拉水紅韶，他也怕這個年輕女同志暴怒之下，幹出什麼傻事。
“小水，你冷靜點，這是怎麼了？你快住手啊！”
“你別拉着我，我一定要他好看。混蛋……混蛋……”水紅韶像只被搶了食的母豹，警棍不停地向王韜頭上揮舞，只可惜她已經被老警察拉遠，打幾下都沒打到。
幾個警察從外面闖進來，還以爲出了什麼事，看到這種情況，只好一起幫忙把水紅韶拖出審訊室。等審訊室裡只剩下王韜的時候，他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他剛纔故意那麼作，就是爲了給自己爭取一點時間。
腦子裡飛速電轉，眼前形勢對他太不利了，因爲他解釋不清楚自己的鉅額財產來源。他很想上網去臭罵邁克，最好把邁克弄進什麼死網絡裡，讓這個王八蛋幽靈永遠都出不來，自己這麼好心幫他的忙，卻被陷害成這樣。
五六分鐘後，幾個警察才筋疲力盡地回來了，他們怒視着王韜，要是眼神能殺人，王韜已經死了三萬六千次了。不過這次沒等他們說話，王韜先說話了，語氣還非常冷靜，非常認真。
“我要求打電話給駐於本市的美國領事館，同時照會我國國防部安全部門及科學院。我是尖端科技人才，現在正式申請政治赦免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