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衆人來到食堂的時候，都好奇的看着打菜師傅那裡擺放的東西。
只有窩窩頭、菜糰子、還有玉米茬子粥。
其他主食、菜以及肉一點都沒有！
陶苗苗看着那些東西，便好奇的說道：“也不知道味道怎麼樣哎！”
周小川看了一眼附近的人，那吞嚥困難的樣子，估計不會多好吃。
不過也不一定。
供銷總社這邊的伙食相對來說非常的好了，畢竟屬於事業單位，比那些工廠之類的企業單位要好很多。
可能有些人吃不慣。
沒看有些人吃點沒表情嘛！
排着隊，拿到2個窩窩頭、2個菜糰子，以及一碗野菜粥。
每個人都只有這麼多。
這怎麼行！
得同甘共苦啊！
雖然味道比較衝，畢竟是廢品回收，但是還是沒有想象中的各種東西放一堆的雜亂情況。
其中一個濃眉大眼的青年，看着門口的人，便自發的喊道：“咱麼一共14個人，大家看看到齊了沒，到齊了咱們一起過去。有車的順便帶一下沒車的同志。那地方我認識，就在我家附近。”
但是裡面沒有石頭子啊！
陶苗苗聞言也是認可的點點頭。
這丫頭太年輕了，在陌生的地方也去抱怨，也不怕出事情。
大家聞言都點點頭。
想想那幾年，真的是有點後怕，自己村子裡都餓死了不少人！
說話間，門口開過來一輛卡車，方東興便對着他喊道：“大劉，什麼時候把我們的東西拉走啊？東西都快放不下了。”
地方非常的大，裡面有不少的廠房，還有好幾輛卡車正在那裡裝貨和卸貨。
聽到她的話，方東興笑道：“你可別看那些骨頭，估計你絕對想不到多少錢一斤！”
方東興見狀笑道：“其實事情也簡單，其他廢品站收上來的這些東西，我們這裡整理一下，送到造紙廠就好了。每天多少活這個說不清楚。今天暫時沒什麼活，早上已經送來兩車，已經整理的差不多了。”
周小川看着推擠如山的骨頭，一直搞不懂這玩意是拿來幹嘛的！
飼料？應該不會！
做藥材？鈣片？
應該也不是！
帶着好奇，來到了下一個地方，這裡是廢紙的地方，還有破布、破布鞋，廢麻。
其中廢舊金屬的佔地最大，因爲金屬也分爲好幾種。
方東興見狀，暗罵一聲。
對方大概三十多歲，剃着一個板寸頭，身穿一身已經洗的發白的軍裝，而且比較髒。
周小川笑着點點頭，“行，進去看看其他人，要是都走了，我們也過去。”
此時他也知道老張的名字了，張滿堂。
問題是這玩意完全咽不下去啊，裡面還有小石頭子！
幾百個平方的大倉庫，一共只有四五個人在那裡幹活。
一頓話說完，坐在那裡吃了起來。
方勇點點頭，隨後拿回名單點了兩個人的名字。
一個穿着中山裝的人便從一個倉庫裡走了出來。
大林連忙點點頭，隨後對着兩人說道：“你們跟我來吧！”
幾人在一個倉庫門口徘徊了一會，正準備找主事的人呢。
方東興笑了笑說道：“一分錢幾斤？城裡供銷社是160塊錢一噸收，農村是140一噸收，知道賣到明膠廠多錢嗎？200一噸。”
幾個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沒有說話，繼續默默的吃着。
周小川自然是不會找罪受，真要是雜糧面做的窩窩頭和野菜麪粉做的菜糰子，他還能當成改善伙食。
兩人聞言點點頭，雖然沒法忍受，但是隻能忍受着跟着大林走了過去。
大家都在低聲議論着中午的憶苦飯。
而且讓他奇怪的是，這裡的品種非常的少！
至於什麼舊傢俱、破木頭、雞毛、陶盆瓷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反而沒有看到。
不過他的眼神向着裡面看了一眼，裡面居然碰到一個老熟人。
主任回頭看了一眼打飯的師傅。
陶苗苗一邊幹着活，一邊笑道：“幸好沒有分到骨頭那邊！那邊味道比這裡難聞。”
來到門口，方東興便對着兩人說道：“你們來的事情上面已經說過了，其實都一樣，我們這邊也調走了幾個人。”
周小川看了一下，這裡和自己想象中的還不一樣。
這裡收上來的，都是分類好的物品。
人名點完，見沒有少的，方勇便對着衆人說道：“行了，大家跟我來吧！”
隨後轉身對着兩人說道：“你們兩個也是運氣好，分到我們這裡了，要是分到那邊真的累！”
對方聞言便說道：“哦，這裡的東西都是各個縣、市送來的一級和二級物資，其他的都在市廢品回收站直接就處理了。那些金屬是一級，其他的都是二級的。一級物資的廢舊金屬，全省收上來的百分之90，其中75%需要上交到中Y。剩下15送到省裡的五金交電廠。”
“方東興你過來！”
至於菜糰子，估計裡面有黃蒿，味道很衝，同樣是難以下嚥。
要是在一堆垃圾裡挑挑揀揀，他明天就不來了。
“同志們，你們是不是功效總社派來的？”
破布、破布鞋，廢麻、廢紙，雜骨、玻璃、塑料、各種廢舊金屬。
比骨頭那邊要好太多了。
“閆子恩、郭作東，你們兩個跟着他，他會安排你們幹活的。”方勇說完對着大林說道：“這兩位同志就交給你了！”
野菜粥也不知道是什麼野菜，因爲這個季節沒有新鮮的蔬菜，應該是蘿蔔纓子、紅薯秧曬乾做的粥。
好在方東興比較好說話。
對方見狀便說道：“好，我知道了，我叫方勇，我先點名字，一會我帶大家去幹活的地方！”
還算好說話！
就怕碰到那種一板一眼的人。
“好的，方主任！”
隨後三人便進了辦公室。
想到看到這裡的種類這麼少，便對着他奇怪的問了一下。
周小川三人拿着東西找了個坐位坐下，看了看手裡的東西，隨後便開始吃了起來。
“到！”
正是爲了自己兒子看病，賣給自己幾個國寶的老張。
周小川眉頭皺了一下。
來到一個倉庫門口，此時門口堆放着一堆各種骨頭，雞鴨、豬牛羊，反正放在一起很難分辨的出來。
“到！”
對方大概四十多歲，國字臉大眼睛，還有一對招風耳。
“行了，帶你認識一下人。”
對方透過車窗對着方東興笑道：“肯定是要先挑金屬那邊先運，你們這裡只能等等了，別急！明後天就差不多了。”
張和平敲了一下她的頭，“小聲點，讓人聽到了。”
一圈人都認識以後，方東興便讓他和陶苗苗兩人跟着其他人整理廢書廢紙，也算是讓兩個人適應一下了。
大家相互看看，清點了一下，見人到齊了，大家便一起過去了。
主任端着飯菜，站在那裡，對着大家語重心長的說道：“同志們啊！還記得幾年前的那場自然災難嗎？這纔過去幾年，我們現在的日子是過的好了，但是我們要牢記血淚仇，時刻不忘……”
14個人裡，8個人有車，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對方小跑過來，擦了擦頭上的汗，對着方勇客氣的喊道：“方主任，找我？”
周小川見狀，便帶着陶苗苗出了供銷社大樓。
陶苗苗噘着嘴哦了一聲。
過了一會供銷總社的幾個主任，包括那個王副主任都過來了。
就是說，同樣是在徽州省城裡，但是市級的回收站和省級回收站職能不同。
周小川兩人見狀笑了笑。
而最老的那個人姓李，聽方東興的語氣，周小川便知道，對方應該是來接受“教育”的。
周小產點點頭。
吃一口，直接將東西弄進了附近的垃圾桶裡。
……
陶苗苗聞言不在意的說道：“都是骨頭，能值多少錢？一分錢幾斤？”
說完嘆了口氣，“要是那幾年有這樣吃的，已經算是好的了。”
周小川和陶苗苗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隨後看向了方東興。
將兩人丟下，帶着其他人離開了。
周小川在旁邊忍不住想笑了。
來到門口，已經有很多人在那裡等候着。
各個倉庫門口的空地上堆放着分類好的東西。
估計是早就打過招呼了。
對方見狀笑了笑：“周小川、陶苗苗對吧！你們跟我來吧！”
張和平見狀這才說道：“既然是S隔尾會下達的通知，那肯定要吃夠三天的，而且啊，以後肯定不會少！”
對方見狀對着幾個人笑着點點頭，意思是：還滿意吧？
看到他的表情，主任默默扭過頭來。
“郭作東”
周小川看了一眼，好傢伙，幾個主任吃的應該和自己材料差不多。
來到食堂，同樣拿了一份飯菜。
這樣還好。
大家聞言都沒說話，默默的在那裡吃着飯。
這裡的味道同樣也不是很好聞，但是大部分都是墨水的味道。
門口的保衛科檢查了一下大家的證明，便放人進去了。
雜骨那邊味道最難聞，廢舊金屬那邊最髒最累，因爲那邊還要拆卸，因爲很多東西不止一種金屬。
周小川點點頭，大概明白什麼意思了。
估計電視裡放的單位不一樣，供銷總社是來真的啊！
嚐嚐味道，估計是麥麩加豆餅做出來的！
難以下嚥。
吃起來拉嗓子。
“大林！”
滿意，太他孃的滿意了。
按照證明上說的地址，騎了半個小時，這纔來到省廢舊品收購公司。
大家見狀便跟了上去。
這要是被劃傷了就麻煩了。
一頓飯，大家都在那吐石頭子了，所以吃的都很慢，深怕硌到牙了。
他可是在裡面給幾個人加量了。
“周小川，陶苗苗！你們兩個跟着他過去。”
隨後看向了旁邊的周小川，“現在就走嗎？那邊離這裡還挺遠的！你帶我一起去唄！能省公交車錢了。”
偶爾還有蛆蟲在上面爬來爬去。
對方正佝僂着身子拿着洋叉子叉着廢麻，把東西堆放整齊。
吃完飯回來，周小川幾個人便向着供銷社裡面走去。
憶苦思甜，這苦可不全是難吃，還有吃不飽！
那時候麥麩子都不敢吃飽。
不知道是不是他吃細糧吃慣了吃不下去。還是其他人害怕不敢吭聲，都在那裡默默的吃着，沒有一個人在那裡抱怨。
陶苗苗四周看了一下，瞪着她那雙大眼睛問道：“不會真的要吃三天吧？這不是要人命了啊？”
幾個主任那邊，傳來了牙齒咬在石頭上的咔嚓聲，頓時一陣的酸爽！
哪裡有電視裡放的那樣，有人敢抱怨啊！
蒼白的骨頭上，偶爾還帶着黑色的筋膜，散發着一股腐臭的味道。
說完對方笑着一腳油門便向前開去，直接來到存放金屬的大倉庫。
隨後便帶兩人進去了，把裡面的四個人都介紹了一下，裡面的人年齡都不小，都是四五十左右，還有一個是接近六十左右的老頭子。
周小川順着他說的地方看了一眼，他說的是金屬那邊。
不過周小川想的是這些人有沒有打破傷風。
說完，對着兩人笑道：“我也不叫你們什麼同志不同志的了，我應該比你們大幾歲，以後就叫你們小川和苗苗好了，有人的時候叫我方組長，沒人的時候叫我方哥就行了。”
方勇見狀帶着其他人向着其他倉庫走去。
一口窩窩頭進嘴裡，周小川便眉頭皺了起來。
聽到的人自然是迴應了一下。
方勇對着幹活的三個人喊了一句，三個拿着鐵鍬鏟骨頭的人便跑出來一個人。
隨後拿出一張紙出來開始點名了。
“咔嚓！嘶……”
收回思緒，他看向了方東興，笑道：“方哥，我們過來幹嘛？來之前那邊也沒告訴我們，只是下了個通知！”
此時其他組的人已經準備出發了。
好傢伙，電視裡都是騙人的。
隨後來到了倉庫門口。
“閆子恩”
陶苗苗聞言驚訝了一下。
不止是她，周小川也是驚訝了一下，這算下來要7分到1毛一斤了。
糧食纔多少錢一斤。
這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這要是從農村收，一噸差價20塊錢呢！
這裡面的道道還真多，反正農村收的價格絕對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