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歌暗自點頭，她之所以說，低次元的信息也能理論上影響高次元，便在於有過先例。
很早之前的一件收容物：反穿越項鍊。
便是將一個異次元的生物，通過共有的一個高次元，降臨到這裡來。
舉例來說，便是在高次元，將漫威裡的人物抹掉，畫到了DC漫畫裡……
這可不是什麼低次元之間搞了個通道連通了，而是切切實實改變了高次元的現實。
儘管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點改變，可這基本意味着，低次元的信息設定，並非完全不可以影響高次元。
“反穿越項鍊就要出現新的穿越了，我們或許可以詳細觀測到穿越過程。”鈴鐺道。
“真是荒謬啊，一部作品裡的設定，竟然可以影響現實……”白歌感慨道。
鈴鐺說道：“事實如此，這隻能說明，信息真的包含一切可能與不可能，存在與不存在，幻想與非幻想……且並不是我們這個次元特有的東西，而是貫徹始終，任何一種概念的層次裡都遵循的……”
白歌點點頭，他當時稍稍相信信息論，不正是他降臨到低次元后，發現低次元也有信息，也可以有絕對特性嗎。
既然信息無處不在，那問題來了，信息到底衍化了多少次元？
一想到這裡，他就很煩。
因爲他要的是真正的，絕對無限永恆，是不會允許有高於他的次元存在，如果有，必須超越它，否則就不算最終極的永恆。
漩渦一號描述的那個人物，直接讓白歌的追求又多了個步驟：超越高次元。
否則他能妥協於現在這個次元的無限永恆，那麼當初何不乾脆妥協於腦洞中的無限永恆呢？
他在腦洞裡的威能，便是他在現實想做到的。
真正意義上的至高，他就是最高，沒有更高，其餘一切與他的差距，都可以無限拉開。
擁有心靈堅壁的白歌，更高的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了就得超越。否則始終會有着威脅他的存在，便不算絕對無限永恆。
這種勺子精神，他和漩渦都是一樣的。
鈴鐺說道：“您不用擔憂世界是怎樣的，你當務之急是擁有無限能量，是完美地使用腦洞。只有補完了自己，纔有資格去考慮這些。”
“對你來說，客觀存在的一切約束都是沒有意義的，維度桎梏了您，您就開闢一條升維之路。次元桎梏了您，您就開闢一條超脫之路。”
“您的夢想最終該如何實現，這一點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您一定得先具有無限能量。在你具有無限能量，可以無節制地掌握腦洞之前，我們是想不出到時候的具體情況。”
“不真正走到那一步，又怎能有那時候的眼界呢？”
白歌點點頭，他想那麼多沒用，因爲還沒到那個時候。
現在去想高次元是不是還有更高次元，不過是庸人自擾。
最起碼，得先無限能量，他才能獲得無限的情報，無限的能力。
到時候的他纔是究極的他。
別看他現在距離無限能量僅有一步，但這一步就是天塹。
有限與無限，根本就是兩個概念。
“恢復宇宙半壁能量還要多久？”白歌問道。
“我測算了一下，我們現在全力逆熵，每天可以恢復千分之一。”鈴鐺道。
“什麼？千分之一？”
白歌掃視着高維世界，不過短短几個小時，物質已經極大豐富，遠超他當初反向降臨時的荒蕪圖景。
這一眼看不到邊際的大陸，包含着數量龐大的物質，創造它們，可以說逆反出極多的能量。
百億逆熵體忙活着大半天，然而這，竟然還微不足道。
“你們到底用了多少能量？宇宙竟然枯竭到這種地步？”白歌瞪着漩渦問道。
漩渦說道：“具體值無法統計了，四百億年不過是我們升維到現在而已，在此之前，宇宙早就誕生了，其實際年齡，更加久遠。”
“高維生物，也不過是宇宙孕育了不知道多少年，纔好不容易誕生的一個，繼而生命開始大爆發，以四百億年時間發展到今日。”
“漫長時間的自然熵增，以及所有生命爲了各種各樣目的的做功，宇宙已然瀕死，這是我們很早之前就發現的。”
白歌說道：“你不是說你們升維時，宇宙能量還有很多嗎？”
“是還有很多……大概百分之九十九，但隨着高維生物越來越多，我們的實驗要求越來越大……”漩渦說着，嘆了口氣。
白歌搖搖頭，這就是生命，偌大的宇宙，誕生不知道多久，也才自然熵增百分之一。
結果生命崛起以後，四百億年，就把宇宙榨乾了……
“這樣要等五百天啊……”白歌暗道。
五百天雖然長，但他還是等得起的，畢竟高次元那人一點消息也沒有。
不過，能不等，還是不要等。
“用神聖的遊戲吧，這可是特性級的因果律，通過造句，直接跳過這五百天，讓宇宙恢復年輕這個事成爲現實。”白歌暗道。
鈴鐺說道：“沒有問題，只要是藍白社能做到的事，就可以直接實現。現在我們能逆熵，也不必擔心什麼能耗，直接恢復到百分之九十九的狀態。”
很快，在漩渦驚訝的目光中，白歌和一名超越者開始了神聖的遊戲。
“藍白社、逆熵。”
“藍白社通過逆熵，將宇宙可用能量恢復到總質能的百分之九十九。”
白歌剛要造出這句子，然而卻突然頓住了。
“怎麼會造不了？這竟是不能實現的？”白歌愕然，以現在每天恢復千分之一的進度，九百九十天後，宇宙的能量必然有百分之九十九是可用狀態的。
只要可能，就可以把句子造出來，反之，他會被遊戲提示，這句不成立。
明明是肯定能發生的事，爲什麼不成立？
鈴鐺說道：“主宰，你試試降低一下標準，比如恢復到百分之六十。”
白歌念頭一動，發現這也不行！
“百分之六十也不成立？憑什麼？”
這回不用多想，他立即試了試百分之五十。
然而……還是不現實！
“開什麼玩笑？宇宙不可以逆熵回到百分之五十？明明我現在全社上下，一直在逆熵。”
白歌有點懵了，他忙活了這麼久，便是爲了擁有宇宙能量總值的一半，繼而掌握無限能量。
但宇宙根本沒那麼多能量給他，宇宙自己也只剩下自己總值的萬億分之一的能量了。
就算全給了他，也是不夠的。
唯有逆熵，必須逆熵，讓宇宙先有那麼多能量，白歌才能再有那麼多能量。
可現在神聖的遊戲明明白白地告訴他，這是不可實現的。
如果宇宙的熵值不能逆轉到百分之五十，那麼白歌還怎麼得到無限能量？
“這遊戲在搞什麼……”白歌面色凝重，感覺到不妙了。
鈴鐺說道：“一定是有原因的，或許和高次元有關。神聖的遊戲是深度僅次於勺子的，他的因果律實現功能，雖然比較平庸，但是對判斷因果是否成立的這項特性非常厲害。一件事的概率是否爲零，遊戲是必然可以判斷出來的，否則憑什麼裁決遊戲過程？”
白歌定了定神，繼續造句。
只見他停頓了一會兒，才苦笑地說出：“藍白社通過逆熵，將宇宙可用能量恢復到總質能的百分之二十五。”
這句可以說！
霎時間，天地大變，一片超級繁華的高維物質世界誕生了。
在不分上下四方的量子海洋中，浩瀚星河爲天，無垠山水爲地。
這是宇宙星空與天圓地方的結合，站在地上，可以仰望星空，那是無數恆星系遠近不一所構成的圖景。
除了腳下大地，其餘天體全是星辰，就好像大家都遵循天體運行，偏偏這塊大地不是，如同穿越般插在這高維宇宙星海中。
漩渦和一號，都跟見了鬼一樣看着一下子物質豐富起來的高維世界。
這個結果是直接誕生的，卻並沒有用因果律武器。
就算用了，也不該有這麼強悍的效果，一下子締造這麼龐大的世界。這必然是個漫長的工程，一趨而就，所需要的能力無可估量。
“你……你怎麼做到的？”
“一句話？你就只是說了一句話而已啊！”
漩渦親眼看到這驚天偉力，雖然比之高次元人刪除六個維度要顯得不值一提，可一樣是他值得仰望的支配力。
然而，白歌並沒有理他，而是臉色極爲難看地發呆，似乎受到某種極大的壓抑。
“你怎麼了？”漩渦關心地問道，他不知道在遊戲過程中，他是沒法與白歌溝通的。
但此時的白歌，卻是非常不好。
因爲他感受到了自從有了絕對危機感以來，所體會到的最大威脅……
比之什麼高維重啓低維還要可怕的多，那種由內心深處不斷滋生的危機感，正令他的意志無比集中，不可忽視。
一度令白歌回想起，曾經以平凡的意志，面對克蘇魯時那不可名狀的壓抑。
“三十天……”
“死法：不可描述。”
……
p.s：爲什麼會有人猜藍牧？抱歉，並不是。藍牧纔不會這麼low。另外應該不可能有人想得到最後是怎麼實現無限能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