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儀式也不能抹殺它嗎?”白歌問道。
“或許可以,但主宰,我一直在想辦法改造你的基因,而這石碑卻是送上門來的基因改造器,如果現在就銷燬它,之前消耗的進化之力就等於白白沒了。”鈴鐺繼續說道:“而且宇宙再也不會出現孕育全新物種這一條,是摧毀石碑也無法挽救的,唯一的方法,便是直接通過特性,扭轉這一點。”
如果只是摧毀石碑,那便只是保住了進化之力,可宇宙的自然生命星球數量便恆定了。
徹底解決石碑的副作用,非得用到腦洞不可。
既然這樣,那現在就銷燬它確實很虧。
鈴鐺道:“主宰,石碑可以修改你的基因,只是除了已經記錄的地球生物圖譜外,誰也不知道怎樣的生命序列是正確的。你看到地下室血池裡的殘骸嗎?那都是東鄉佑義篡改基因失敗而致死的生物。”
石碑製造生命,必須由某個生物作爲對象,其必須有基因基礎。
也就是說,它不能憑空製造生命,只能改造生命。
方法則大體有兩種,一是基因覆蓋。
在石碑裡記錄了地球古往今來的各種生物基因,直接將其覆蓋在某個生物上,立刻就能將其改造爲其他已知的生物。
東鄉佑義正是靠着這種方法,製造了大量的珍稀動物。
不過,這種方法有一種弊端,並不是百分百成功的。如果受改造的生物,與改造後的生物基因差距過大,則很容易基因崩潰。
比如將一隻螞蟻,改造成藏獒,這之間基因簡直是天差地別,成功率低到髮指。
但如果將一隻土狗,改造成藏獒,那成功率就很大了,基本是一定成功的。
這也是地下室關押了大量普通動物的原因,其實都是製造珍貴寵物的‘原材料’。
東鄉佑義買來鴿子,製造出雄鷹,買來蜜蜂,製造出殺人蜂,買來蟒類,製造出泰坦蟒。
甚至是人類,也成了他的原材料,將一些拐賣來的普通人,改造成相貌精緻的外國人。
黑人改造成白人,東方人改造成西方人,瘦弱者變得強壯,醜陋者變得貌美。
因爲地球上所有的人,都是智人種,所以人類不同民族之間的改造,反而是成功率最高的買賣。
不過,基因變了,不代表母語也變了,拿非洲人冒充希臘人,哪怕長得再像,再好看,張嘴全是土著語,舉止全是壞習慣,也是會露餡的。
好在,石碑還有個改造者與被改造者的區別,所有被改造者都會對改造者好感爆棚。
鈴鐺說道:“這不是什麼異常特性,而是石碑改造時默認的一種情況,大概可以理解爲好感度。無論是豺狼虎豹,還是人類,亦或者冷血動物,都會對改造者友善至極,乖巧聽話。當然,因爲不是強制特性,所以這種好感度會下降的,只是初始值極高而已。”
白歌點點頭道:“所以這些毒蟲猛獸都不傷害東鄉佑義,反而還爲他看家護院……”
鈴鐺又道:“除了這種基因覆蓋以外,還有另一種改造方式,那就是‘自定義’。”
第二種基因自定義,是任由改造者調整目標基因的。
不過,這比第一種要危險萬倍,因爲基因蘊含的信息量太龐大了,理論上,基因有無窮可能的組合。
誰也不知道怎樣是合理的,怎樣是不合理的。一旦自定義基因和不合理,則目標會基因崩潰。
想要摸索出一種合理序列,締造出獨創生物,不知道要犧牲掉多少生物基因崩潰。
東鄉佑義說他好不容易製造出那四個巨人,便是如此,身材如遠古生物般高大蠻橫,同時又有現代人的大腦智慧,這樣的生物就是東鄉佑義摸索出來的自定義生物。
這其中失敗了多少次?有多少人類基因崩潰?想來是不少的。
可以說,第二種方法,需要大量的摸索和運氣,並以無數作爲原材料的生物付出生命爲代價,才能好不容易地總結出一套正確的基因組合。
“不過,這是最適合你的功能。主宰,你就是最完美的原材料。”鈴鐺道。
白歌點點頭,自從將基因崩潰而死這一條去除後,他成了基因怎麼錯亂也不會死的男人。
而自己改造自己,也不用在意好感度的問題。
“鈴鐺,我來改造,你來總結,是不是能總結出各個物種其各個基因片段的含義?這是不是對基因工程技術有着巨大幫助?”白歌問道。
“沒錯主宰,這塊石碑,也是距今爲止,第一個能夠研發出科技的東西。雖然它的改造是不講道理的,但其判定基因是否正確的方式,卻是極爲科學的,乃是遵循宇宙自然冥冥中的規律。”鈴鐺確定道。
白歌眼睛一亮,這意味着他和鈴鐺不斷摸索下,可以利用石碑快速發展基因改造技術。
這是實實在在能拿到手的科技,等以後基因改造技術發展起來,再把石碑銷燬不遲。
只有科學纔是王道,它是人類探索宇宙本質的道路,也是讓腦洞不斷接近現實的方法。
當有一天,腦洞裡某個宇宙的自然規律,與現實規律一模一樣時,那鈴鐺就相當於現實級的拉普拉斯妖。
……
東鄉佑義臉色陰冷,他此刻騎着一匹白馬,向着海邊疾馳。
這塊濱海地區都是他家的後院,養了數不清的動物,本是龍潭虎穴般的地方。
縱然是數百人的特種大隊,也別想輕易戰勝數以千萬計的蛇蟲鼠蟻。
可是,他卻沒料到突襲而來的竟是超人般的存在。
東鄉佑義是個老狐狸,一眼就看懂了局勢。
“這世界沒我想的那麼簡單,這些人知道我製造生物的秘密,專門來抓我的!”
“但願他們追我,而發現不了石碑……”
東鄉佑義沒法隨身帶着石碑,只好先保命爲上。
此刻跑到海邊,突然聽到身後有槍聲,只見數名一看就是受過特殊訓練的人追了上來。
那一槍打中他背上,若不是他在馬背上顛簸,開槍之人又倉促,這一槍很可能擊中要害。
“哼!”東鄉佑義悶哼一聲,不用他發令,天空中盤旋的數十隻雄鷹等各類猛禽就俯衝而下,主動攻擊追兵。
這些雄鷹都視他爲父母般的存在,愛慕至極,見他受傷,直接主動衝殺。
不過,和諧部的人終歸訓練有素,他們知道自己是在對付收容物持有者,因此配備了特殊武器。
和諧部斥巨資,統合各大部門人才,沒開發出點厲害的武器是不可能的。
早在當初東海遇到白歌時所用的奇形怪狀手槍,便是一種秘密武器:聲波碎石槍。
這把槍能發射出高頻震盪機械縱波,是集束狀的,如果持續射在岩石上,可以打出一條通道,裡面全是碎石粉渣。
單論威力,這算不上什麼戰略武器,受限於功率,它充其量是個戰術武器,最大的作用反而是打洞……
不過,用在羣攻上,卻有巨大優勢。因爲它的彈道是持續的,前方是個雷達似得發射器,直徑有十五釐米。
見到漫天雄鷹猛禽俯衝而下,特勤人員只需扣住扳機不動,衝着羣鷹狂掃就是了。
無形的束聲波連續傳播,彷彿一把威力巨大的噴水槍,一掃而過,便是一片猛禽被震盪爆裂而死。
可終究悍不畏死的動物們,爲東鄉佑義爭取到了時間。
只見他衝着大海狂吹號角,聲音悠長。
沒過多久,遠處浪花翻滾。
“昂!”
只見海邊一聲聲汽笛響,不是輪船,而是數十道水柱沖天而起,來了一大羣藍鯨。
這羣藍鯨急速趕來,因爲速度太快,有過半來不及調頭,直接衝上了海岸,擱淺在沙灘上。
“跑快些!”東鄉佑義猛拍馬背,白馬拼命地奔馳,總算衝進了海里。
在海里它依舊奮力撲騰,終於被海浪裹挾着淹沒。
至於東鄉佑義,則脫離了白馬,拼命划水,游到一頭處於後方而沒有擱淺的藍鯨面前。
那藍鯨張大了嘴巴,猛地一兜,溫柔地將其吞進口中。
直到這時,和諧部衆人才趕到海邊,看着不遠處就要逃走的藍鯨,望洋興嘆。
“混蛋!這都讓他跑了?”黑漢子氣急。
“快讓我們的船合圍過來!他跑不了!”
幾個特勤人員不是沒有船,他們甚至連直升機都有,但藍鯨一頭扎進海里,事發匆忙,大家除非一開始就鎖定它,否則是很難追上了。
可是特勤人員纔不會這麼容易放棄,無論如何也要試試看,畢竟藍鯨在聲吶裡是非常明顯的目標。
“我先通知宋蘭……”
特勤人員正要覆命,猛然間,看到遠處的海面上涌起一濤巨浪!
那巨浪彷彿一隻撐天巨掌,突兀地高高涌起,仔細一看,那逃跑的藍鯨竟然也被裹挾着,順着巨浪涌出海面。
藍鯨已經夠大了,然而在那巨浪面前,卻只是個小玩意兒,彷彿是一隻大手託着一枚鑰匙似得。
“怎麼回事?這巨浪哪來的?”
正驚疑間,那巨浪之後的海面上,又詭異地升起一條水道,水道脫離了地心引力,彷彿一條手臂,那翻涌的白浪就是其白藕般的肌膚。
水臂連接着前方的巨浪,真真像一條海水組成的手,就見其猛地一推,在高壓水流地衝擊下,藍鯨順流回來,被滾滾浪濤硬生生推回了沙灘。
這承載着東鄉佑義的藍鯨,就這樣擱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