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南希到b市來是臨時起意的,除了兩個貼身保鏢(爲了方便保護僱主而住在曲少爺公寓的對門)之外,就只有幫忙訂機票的蕊蕊知道。
恰巧這天是青年每個月預定要和醫生見面的日子,鑑於近來曲南希的病情似乎有些好轉,醫生是打算給他再做一個詳細檢查的,因此曲少爺早早就給陳秘書打了個招呼,讓他和賀特助先代理星環總裁一天的工作,他則專門爲了檢查空出了一天的時間來。
結果,曲少爺今天既沒有上班,也沒有去看醫生,就這麼因爲韓冬一條開玩笑一樣的信息,帶着兩個保鏢任性地跑到b市來了。
保鏢先生們盡職盡責地守候在總裁大人的附近,像兩座鐵塔似的堵住了這條走廊通往前方的道路,還很有耐心地提醒那些不知道爲何迷路到這裡來的酒店客人們繞路,就說“前方只是個角落,沒有岔路,沒什麼好看的”。
但事實上,前方的角落確實有什麼“很好看”的劇情正在上演。
曲南希隱含在平靜情緒下那些焦躁的、陰鬱的怒火,終於漸漸平息在這個漫長、野蠻又激烈的吻裡,並逐漸轉化爲愉悅以及滿足。青年放開緊抓着男人後腦勺的頭髮的手,把剛纔還靈活得像條渴水的電鰻般橫衝直撞的軟舌從對方的領地裡拔¤出來,鳴金收兵後的菱形嘴脣上,一抹不知道從哪裡蹭來血紅色鮮豔欲滴。
韓冬勉強找回了自己的脣舌的控制權,見狀想到沒想,憑着本能忽然湊過頭去,伸出被吮得有些發麻的舌頭,溫柔地舔去曲南希脣角的那抹血污。
直到完成了這個動作,大個子才突然理解了自己幹了什麼。這不由自主的舉動比剛纔那個窒息般的溼吻更讓他感到害羞和興奮,就連腹下都猛地衝上了一股熱烈到能夠把他的神經末梢燙傷的熱流。
韓冬通紅的耳尖又出賣它們這位面無表情的主人了。
曲少爺挑起眉,故意用傲慢來掩飾心底的歡喜和悄悄冒頭的惡劣的本性:“乖,學得很快嘛。”說着,他的手作亂地順着韓冬的皮¤帶,隔着西褲往下探,“不然……我還以爲你是吃草的呢。”
韓冬全身一僵,差點不爭氣地交代在這裡了。這個過分純情的男人吞了吞口水,口腔內壁被咬破的地方此刻才遲鈍地發出刺痛的信號,韓冬頓時從弱點被制的失焦中清醒過來,兩隻大手連忙一把鉗制曲南希的腰,多年鍛煉出來的好力氣讓他輕鬆就將青年半舉了起來。
總裁大人雙腳離地,雙手垂下,半彎着腰被舉在半空,頓時如同一條剛晾起來的的鮮魷魚。
視野忽然變得廣闊了的曲南希:“……”
被自己愚蠢的動作驚呆了的韓冬:“……”
韓木頭完全不知道他爲什麼會這樣反應,總之在腦海裡那個“不能讓南希在這裡亂來啊”的念頭的指使下,他下意識就使出了對付叔父家那個總是喜歡踢他小腿的八歲小侄子的方法。
……好吧,至少這下南希的手夠不到窩了。
韓冬自欺欺人地樂觀了一下。
然而一向走酷炫霸氣路線,從來沒有那麼挫逼過的總裁先生的尊嚴是能夠這樣藐視的嗎?
回過神來的曲南希雙手一撐韓冬的肩膀,腰一用力,一下子就從對方的手裡掙脫了出來。瀟灑落地時,青年的衣襬微微揚起,腹部緊緻的肌肉和若隱若現地消失在褲頭裡的人魚線看得韓冬一陣眼熱。
“哐咚”。有什麼東西,隨着曲南希大幅度的動作,從他身上掉了出來,還“唰”的一聲滑出去好遠,直到撞到牆腳才停了下來。
韓冬伸頭去看,只見一塊黑色的鐵疙瘩——也許不是鐵——管它是什麼材質,總之就是一柄根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國家、這個時間點、這個地方的兇器,正招搖地躺在地上。
一柄手槍。
韓冬見過它,那是在雲南的時候,被他撿回來的曲南希說過,那是他是從追殺他的人手中搶過來的戰利品。
大個子的腦子已經不夠用了。
男人愣愣地看向曲少爺,聲音飄渺又遙遠得彷彿從天邊傳來似的:“……爲什麼帶着這個?”
“嗯……防身?”曲南希的回答居然是一個疑問句,聽起來像是臨時編出來的藉口。
……哦,這樣啊~……纔怪咧!
……喂,態度端正一點,這是犯法的喲!是犯法的呢!是犯法的……嗎?
韓冬快要被戀人那理直氣壯的表情崩掉三觀了。只見曲南希斯條慢理地將意外掉落的手槍撿了起來,隨意地塞進口袋裡,那自然的神態就像他只是把掉在地下的一串鑰匙撿回來一般。
而一直盡忠職守的兩個保鏢瞥到了這邊的情況,那態度表現得比曲少爺還要自然,像是他們的僱主隨身攜帶管制武器是一件多麼天經地義的事情似的。
韓冬眼見着把手槍藏好了的曲南希若無其事地朝他走來,雙手插着口袋十分自然地示意他跟上,恍惚間總有一種“他親愛的總裁大人會拿槍幹掉誰”的預感。
……做一個熱愛和平,閒暇時撲個蝶、玩個手指的神經病有那麼難麼,爲毛偏偏要把殺傷力加得辣麼高!(qaq)
……而且,該死的,窩就是覺得他殺氣騰騰地磨爪子的樣紙最好看!(tat)
……算了,反正他要做掉誰的話,窩就幫忙挖坑埋屍好了。
韓冬自暴自棄。自從認識了曲南希,他的下限快要刷新到連他自己都摸不着的程度了。
“……我們現在去哪裡?”看着曲南希毫不猶豫地一個勁離開了酒店,韓冬不由得疑惑道。
“你不用去片場?”曲南希鑽進保鏢開過來的車,坐上後座,朝韓冬拍了拍身邊的座位,“上來,我順便去探個班。”
“……哦。”韓冬點了頭。等他上了車,車子都開出去好遠了,他才醒悟過來曲南希的話是個什麼意思。
……他要去現場看我拍戲呢!
……咦,不對,今天那場好像依然是跟蔣遜的對手戲!
一想到曲南希會遇到蔣遜,韓冬瞬間升起一種要將自己這些天來一直糾結的一個想法告訴他的衝動!然後在某種微妙的心態的驅使下,向來性格穩妥、從不輕易承諾的大個子,居然把那個他十分沒底的念頭脫口而出了。
“南希,這部電影拍完,我想試試重新到大學進修,”韓冬覺得自己的聲音在抖,但其實在曲南希聽來,他此刻的聲線既沉着,又給人以無限的值得信服的真誠,“最多三年……三年之後,你願意和我一起生活嗎?”
最後一個字落下,韓冬的心快要蹦出他的嗓子眼了。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在曲南希面前還有這麼大膽的時候?!
萬一曲南希拒絕了怎麼辦?青年要考慮的事情明明有很多……他甚至都不知道南希他願不願意爲了他這個無趣的木頭而放棄一段正常的婚姻,怎麼就那麼唐突地要求這個意氣風發的年輕總裁等自己三年?!
韓冬越想越沮喪,連指尖都開始打顫。
然後他的所有不安,都被一隻溫暖的手攥住了。
韓冬低頭看那隻緊緊抓住他的手,已經不需要任何回答了。
他笑了起來,自然的,雀躍的,如同站在世界之巔,手握一朵能夠實現他任何願望的七色花。
大個子確定,自己一定會毫不猶豫,用盡所有的七片花瓣,來許下同一個願望。
……
韓冬所不知道的是,緊緊攥着他的手的曲南希,眼中翻騰着的陰影有多麼濃重。
膈在他腰間的那柄兇器,正幽幽地提醒着青年,催促着他,擰鬆他內心用來鎖住狂暴的安全閥。
……殺掉吧,殺掉吧,殺掉吧。
……不是毀滅別人,就是毀滅自己。
g市,某酒店商務房。
劉忠一下一下地戳着手裡的照片,擡腳踢了一下正跪在他身前艱難動作的少年。
“快一點,別賣騷。信不信我把你踹出去?!”
眉目間隱隱有幾分張揚的少年停了一下,又按照指示動了起來。
男人根本不在意麪前的少年臉上任何的表情,他連視線都沒有放在對方身上,黑沉沉的眼珠子倒映着的,始終是照片上青年英俊的眉眼,和另一張照片裡被蒙着眼睛的孩子一臉鮮血地躺在簡陋的鐵皮屋地面上的悽慘模樣。
“兔崽子,有兩分手段……”
他回想起在製衣廠前的路上看見的柳妙英那驚恐的眼神,將那眼神緩慢地重疊到照片裡的青年眼眸中後,男人腹部一緊,身前那少年發出一聲壓抑的悶哼。
“滾。”
劉忠果真一腳將少年踹了開去,站起身來,撥通了一個電話。
“陶三省,事情怎麼樣了?……讓傅恆倒貼也好,跪下來也好,總之把他弄進星耀的新電影演員名單裡……你別問,我有分寸。”劉忠舔了舔脣,“我要姓曲的,嚐嚐我當年感受過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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