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黎民醒來吃到兔肉的時候, 他頓時欣慰了。
好吃。
雖然沒有鹽好歹是塊肉。
不虧爲男主,終於派上用場了。
殷白臣手藝不錯,黎民吧唧吧唧嘴地吃着, 才注意到殷白臣忍俊不禁的表情。
怎麼, 我吃個東西你還有意見?黎民高冷地挑了挑眉。
“師兄現在和平常的樣子一點都不一樣呢。”
殷白臣伸出手, 將黎民脣邊粘的殘留的肉沫弄掉, 然後伸進嘴裡嚐了下, 眼睛笑着眯了起來。
“嗯,味道不錯。”
黎民石化。
平常的他是習慣淡然了,可是又不代表他就不是一個平常人。
【僞·高冷】黎民碎碎念, 還讓不讓他吃飯什麼的,形象什麼的有吃的東西重要嗎?他真的餓到不行了。
不過有東西粘在嘴邊了嗎?
黎民舔了舔剛剛殷白臣擦過的脣角, 繼續吃起來。
殷白臣帶着無奈, 他的師兄似乎總是意識不到他自身危險的處境, 明明這麼誘人,自己卻茫然無知。殷白臣眼神停留在黎民的脣上, 剛剛那種觸感,嗯,好軟。
親吻上去的感覺一定非常好,他有點迫不及待地想要嘗一下男人的味道,撬開男人的貝齒, 舌頭伸進去, 彼此之間炙熱的呼吸交纏着……
黎民:是因爲烤兔子火氣大嗎?
他怎麼看到男主流鼻血了?
殷白臣:師兄, 沒事, 我只是太興奮了。
黎民:你興奮毛線……
“師兄, 我剛剛去外面發現了一個陣法,可能說傳送的陣法, 所以有些高興,才上火了。”
黎民:……
黎民在心裡扎小人,他在崖底到處找什麼都沒看到,尼瑪殷白臣就只是出去抓只兔子都可以發現出去的陣法,呵呵,這絕逼是坑他。
根據地圖上的提示,開啓陣法→傳送到山洞裡→經歷考驗→簽訂契約→出去
休整好了,黎民洗乾淨手,隨便讓殷白臣洗乾淨手,然後黎民面無表情和男主來到陣法邊。
黎民冷冷地看了眼,剛剛怎麼就沒看到,現在就出來了,哼。
殷白臣用九九八十一塊靈石按照陣法的佈局放好,正要啓動陣法,黎民不動聲色地攔住了他。
“不管你看的什麼,都是假的,別信。”
黎民還是沒有表情,卻看起來很認真,就像站在雪山上冰冷地看透了世間的一切。
殷白臣看着黎民,微笑着點頭,他都知道男人對他關心,卻總是擺出一副冷漠的樣子,拒他千里之外。
“記得,不要入魔。”
“嗯。”
殷白臣聽話的點了點頭,啓動了陣法,兩個人消失在陣法裡面。
他的眼睛……
是又看不見了?
怎麼這麼黑?
爲什麼感覺不到師兄在他附近……
師兄呢,剛剛還在他身邊,現在哪裡去了……
“殷白臣。”
誰?
誰在喊他?
殷白臣睜開眼,就看見了一身紅袍玄衣的男人,他嘴角勾着邪魅的笑,帶着精緻的花紋面具。紅袍男人坐在大殿上,居高臨下的看着殷白臣,莫名的帶着壓迫感。
“……”
是魔尊。
“怎麼不過來殺了我,怎麼,你是不敢嗎?”
魔尊笑了笑,摸了摸面具,聲音誘惑人心。
殷白臣一步一步走上去,手裡的劍拔了出來。
“……呵,快來殺我……”
魔尊收斂了笑,他冷冰冰地看着殷白臣。
“你看看這是誰?”
魔尊拍了拍手,一個白衣男人出現在他身邊,被迫伏趴在地上,帶着污濁的血跡,斑斑點點。
殷白臣的瞳孔縮了縮,那是殷九歌,他的舅舅。
“放開他。魔尊。”
這是陷阱,這是陷阱。
殷白臣明明知道,可是看見殷九歌后眼睛卻再也沒有移開。
白衣男人被魔尊狠狠的抓起頭,露出了俊美的容貌。
他看了眼殷白臣,眼神溫和。
“白臣,救我。”
殷白臣想要走過去,可是他發現只能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發生。
魔尊的手穿透了殷九歌的胸膛,男人溫柔的表情還沒有褪去,殘留在殷白臣驚恐的眼裡。
不要……
這只是幻覺。
不是真的,不是!
殷白臣的雙眼開始泛紅,他低着頭,緊抿着蒼白的脣,臉上的表情被陰影遮住。
可是他都聽見魔尊張揚的笑聲。
“殷白臣,看看這是什麼?”
魔尊的手沾滿鮮血,掏出一個活生生的心臟,那個鮮血淋漓的心臟還在魔尊手上跳動。
殷白臣沒有擡頭,沒人可以看清楚他是什麼表情,是什麼心情。
魔尊朝他走過來,沾染鮮血的手擡起殷白臣面無表情的臉,將這個心臟捧在他眼前,嘴角的笑意越發的邪惡。
“這可是你舅舅的心臟,你說,味道如何?”
……
“怎麼樣?好吃嗎?”
男人邪魅的聲音在他的耳邊迴響,無比誘人。
他倒在地上,伸出手扣着自己的喉嚨,快吐出來,好惡心……
“殷白臣,本座對你的恩賜如何?這樣,你和你舅舅,就永遠也分不開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邪魅的笑聲傳了開來,夾雜着殷白臣的嘔吐聲,在空蕩蕩的大殿上回蕩。
這不是真的,可是,爲什麼嘴裡會有血腥味,爲什麼他覺得他真的把那個心臟吃進去了……
殷白臣死死扣住石階,冰冷的眼神直直刺向坐在大殿上意氣風發的魔尊。
他拔出劍,衝了上去。
“呵,區區螻蟻。”
魔尊只是拂了拂衣袖,殷白臣就被靈力震散了心神。
殷白臣剛剛突破地階修爲,和天階魔修廝殺只能是以卵擊石,簡直是自取滅亡。
魔尊只是不屑地笑了笑,還不夠絕望嗎?那就再加些料好了。
他等着殷白臣崩潰的時候。
“別急,本座還有更好的東西想要給你……”
魔尊輕蔑地笑了聲,黎民出現在魔尊的身邊,靜靜地看着殷白臣。
“不!不要,放開他……”
“這是你的師兄?魔靈體的味道可是很不錯的,你嘗過來沒有?”
魔尊的舌頭舔上了黎民的臉。
“放開他,放開他……”
師兄,不要,不要對師兄下手……
殷白臣的眼血紅一片,他努力支撐住身體,他只是剛剛擡起頭,黎民就這樣被魔尊咬開頸項,血液涌了出來。
殷白臣睜大眼,就像沒反應過來一樣,看着魔尊盡情吸吮着黎民的血液,他心神震盪,隨着黎民失去生命,殷白臣的眼神漸漸木訥無神,像是失去了魂魄。
……
“入魔吧,入魔吧,只有入魔你纔可以得到想要得到的……”
魔尊的聲音就像在耳邊響起,讓殷白臣更加神智不清。
殷白臣跪在地上,鮮血從胸膛裡不斷涌了出來,他捂住口,努力將血吞進去,就像沒事一樣,他站了起來有些搖晃,但是很快就站穩了。
他擡腳,一步步走上去,他跪下,抱住黎民的身體,沒有說話。
“……”
“殷白臣,入魔吧。爲什麼要承受痛苦纔可以活下去,你娘在騙你,你舅舅也在騙你,你師兄也在騙你……”
“所謂孤獨,就是讓你一個人痛苦着活着,你已經註定了此生孤獨,又何必執着,得之失之,愛之毀之。”
“這個世界只是在逼着你,逼着你走向絕境,逼着你生無可戀……”
聲音不停地在耳邊迴響,就像鑽進了他的頭腦裡……
殷白臣閉上眼睛。
他在等……
在等一個人。
“閉嘴。”
一個男人的聲音打斷了這一切。
黎民眼神冷冷地看看大殿上的魔尊。
殷白臣如醍醐灌頂一樣醒來,他楞了會,才發現這是在一個偌大的山室裡。所以剛剛的一切都是幻覺,他看着黎民走過來,一身月白色衣袍在走動間擺動,襯出男人緊實的腰身,只是男人的眼神有些冰冷的看着那個假魔尊。
還好師兄沒事。
“呦,魔修,你從怡紅院出來了?”
黎民:……
殷白臣:……
殷白臣沉默了會,才微笑着問:
“師兄,怡紅院是什麼?”
他盯着男人臉上的表情和眼神,沒有放過一絲一毫。
黎民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他的考驗就是被丟到怡紅院裡去了,他是直接就出來了。不過說真心話,妹子挺多的。
殷白臣的眼神也冷了了下來。
“真是不好玩,就差一點點就是魔修了。”
魔尊自言自語,然後用手一揮,化爲了一團白霧,白霧飄到殷白臣面前,
“恭迎主上。”
白霧圍着殷白臣,自動地簽訂契約,黎民只感覺到地面開始震動了一會,然後看到白霧和殷白臣分了開來,那團白霧幻化了一張人臉,笑了起來。
“嘖嘖嘖,吾等了幾千年了,纔等到一個天賦異稟的道修。”
白霧繞着殷白臣轉了會,然後又飄到黎民面前停了會。
“吾是這太虛山的山靈,按照前任主上的吩咐,在這裡等一個人通過這個考驗。”
它飄到空中,轉了幾圈。
“雖然很可惜吾失去了自由之身,不過主上,吾甘願爲您效勞。”
它張開空洞的嘴,虔誠的對着殷白臣說着。
“當然,只要您入魔了,我們間的契約就終止了。”
“所以,入魔吧。”
黎民:……這是個話嘮嗎?
殷白臣:……傻瓜纔會上當。
山靈:……(抽了抽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