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掙開顧延,後退兩步,有些驚慌的低聲道:“表哥還請自重,我會告訴你的,只是我心中的顧慮都是爲你着想啊!”
“爲我着想?”顧延疑惑反問,眼中閃過一抹不信,他自知剛剛是急切了些,抱歉的看着舒心:“心兒,很抱歉,你就快點把知道的告訴表哥吧!”
舒心看顧延那急得恨不能抓耳撓腮的模樣,抿緊了脣蹙緊了眉,沉默片刻輕聲道:“昨晚我站在院門口看着表哥走遠,直到再也看不到表哥的身影。正傷心難過着準備回房時,忽然看到樹林裡有兩個人影閃動,也往表哥離開的方向走去,當時我沒多想,現在想起來……”
“誰?是誰?你可看清了?”顧延急切非常的問。
“嗯……”舒心沉吟,有些爲難的看了顧延一眼。
顧延再也受不了舒心這吞吞吐吐的模樣,急道:“心兒,算我求你了,你就告訴你表哥我吧!”
舒心咬着脣有些焦急、不知所措的看了顧延一眼,再垂下眼去柔聲道:“表哥,你別急嘛,我說還不成麼?”
舒心又糾結了一下,擡眼定定看着顧延:“我看到的是四妹跟紅香。”
“四表妹?舒盼?”顧延不敢置信的反問:“你沒看錯?”
舒心用純良楚楚的眼神看着顧延,擰緊了眉搖了搖頭柔聲道:“我知道表哥跟四妹的關係很好,我只是看到她們在林子裡,但也不能代表什麼,表哥可千萬別多想。”
舒心憂傷的垂下眼去:“我之前猶豫爲難,就是怕說了表哥多想,會影響表哥跟四妹的關係。”
顧延蹙緊了眉頭,微微眯起了眼,眼中冷意緩緩凝聚,他想着舒盼握着他的那個把柄,就是他去了花樓找了小倌的事,原本在傳舒心得了肺癆之後,他便不想再與她們一起完成陷害她的計劃,但姑姑跟舒盼說什麼都不同意。
他提出換一個男子去完成,她們說那樣達不到她們計劃的效果,說什麼都要求他親自去完成,舒盼還避開姑姑說,若是他不去完成,她就將秘密告訴父親,讓他被父親厭惡失去繼承家產的權利,而且還用肺癆其實並不那麼容易傳染來說服他。
那晚自己來時,舒盼定是不相信他,便偷偷跟來,看他是否按計劃行事,可惜自己喝了那麼多酒壯膽還是臨陣脫逃,舒盼定是如此便心生怨恨,就故意設計他……讓他也身敗名裂。
顧延越想越氣,越想越心寒,自己是知道姑姑與舒盼到底有多狠毒,可自己卻還是與虎謀皮,結果落得這樣的下場,顧延想到這不由感覺有些悲哀起來,他眼神柔和的看着舒心道:“我不會多想的。”
舒心大大鬆了一口氣,顧延看舒心如此,直覺得她善良,即使是被舒盼那麼虐待,那樣設計陷害,卻從沒看到她眼中有怨恨,直到這時還會叫她一聲四妹,還爲他們的關係着想,顧延第一次對自己欺騙舒心生出愧疚。
“心兒,真是對不起。”顧延柔聲道歉,並悠然一笑:“我知道你是真的對我好。”
舒心看着顧延眼中的真誠,不由愣了下,心裡有些諷刺的笑了笑,以前舒心真心待他,而他回報她的都是假意,如今自己虛假欺騙,他倒相信並心生愧疚,真是諷刺又悲哀。
以前的舒心就是一個標準的小白花,純真善良,也可以說很傻很天真,舒心知道,顧延在被自己吊足了胃口之後定會相信她的話。自己越叫他不要多想,他便會越多想。舒心決定再加一把火,她就要看他們狗咬狗。
不過後來還沒等他們咬出結果,舒心就率先有了行動。
“表哥別難過,也許是我看錯了也不一定。”舒心眸光閃閃的看着顧延柔聲道:“不如表哥去問問四妹,昨天晚上她有沒有到樹林裡。”
“哼!”顧延冷哼一聲:“舒盼那種人,問她,她也不會說實話的。”
“嗯……”舒心微微點頭沉吟思索半晌眼睛一亮試探的道:“表哥若就只是問她有沒有到樹林,她沒什麼好騙表哥的吧?”
昨晚舒盼與紅香確實是躲在樹林偷看,也確實一起匆匆離開,若顧延去找舒盼只問她是否去了樹林,舒盼對顧延並無心虛自然會承認,不過她們離開到底是去設計顧延呢還是做別的什麼?顧延得到了答案不會再追根究底,就只會按他自己心中所想來定。
“嗯。”顧延連連點頭,朝舒心感激一笑:“我知道怎麼辦了。”
舒心假裝懵懂的看着顧延,顧延回以柔和一笑,其實顧延長得不錯,笑起來挺耐看,帶着一種淡淡的溫暖,但這些表面的東西不會改變他渣的本質。
“對了,心兒,你看到的,除了她們可還有別人?”顧延沉默着思索了一會兒又問。
舒心裝着非常認真仔細的想了許久,搖了搖頭:“沒有了,當時就看到她們從樹林裡匆匆離開,一副趕着做什麼的模樣,沒再看到其他人了。”舒心說着憂傷的垂下頭聲音微帶哽咽的嘟囔:“昨天晚上之前都在傳我得了肺癆,母親還將我隔離了開來,誰還會到這裡來呢?而且還是大晚上的。”
“對不起心兒,讓你難過了。”顧延見舒心難過心中一疼忙柔聲安慰,他是知道舒心有多渴望她那狠心的娘能來看看她的,平時都不來,在得知了舒心得了肺癆哪還有可能來呢?
如此想着,顧延便爲舒心打抱不平起來:“心兒,你心心念念着她,可她從來對你不聞不問,簡直太過份了,你別再想着她讓自己難過了,以後,表哥會對你好的,一直一直對你好。”
舒心“感動”的看了顧延一眼,勉強的扯出一抹微笑,羞澀的垂下頭去:“多謝表哥關心,不過表哥現在不用管我,還是想着如何解決流言的事吧!”
說到這個,顧延又憂愁起來,舒心看在眼裡,決定再給顧延懷疑的心加點堅信劑,悠悠嘆息一聲仿若自言自語般道:“在這舒府後院裡設計這樣的事,有幾人能做到如此悄無聲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