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馬上就用膳了,他爲何突然出府?”舒心疑惑。
“老爺收到了一個臨時送來的請帖。”小廝恭敬回答。
“哦?”舒心頓時來了興致:“可知送來請帖的是何人?”
若是舒啓豐的狐朋狗友尋他出去不會遞請帖,若是其他相熟的生意夥伴不會在飯點臨時送請帖邀他出去,能讓舒啓豐飯前高高興興出去的請帖,對方身份看來不簡單。
小廝慚愧的搖搖頭,本就低垂的頭垂得更低迴道:“小姐很抱歉,奴才不知。”
“嗯。”舒心淡淡的點了點頭隨意道:“那下次留意一下吧。”
翌日清晨,舒心收到了一個讓她震驚的消息,顧佩沛重病,不治身亡。
這些日子顧佩沛被送去了條件艱苦的別院居住,對外一直謊稱是因當家太過疲累生了點病去山清水秀的別院休養。
身體被打成重傷再加失去鈴蘭公子的心傷,顧佩沛這些日子過得簡直生不如死,舒心早料到她的結局,卻沒想到會這麼快。
不管怎麼說顧佩沛表面上依舊是舒家的大夫人,如今她重病身亡身後事自然要好好操辦一番。
這一忙就是七天,整個舒府都籠罩在一層哀傷的陰雲中,彷彿顧佩沛不甘的怨氣環繞,就連天都陰沉沉的一直下着飄零的小雨,讓人感覺特別壓抑沉悶。
顧佩沛的葬禮,被送去城外庵堂的舒盼回了府,在別院的舒晴也被接回了府,還有嫁去了外地,舒家出了這麼多事一直不曾露面的舒家嫡大小姐舒悠同樣回了孃家,三姐妹跪在靈前哭得撕心裂肺。
舒悅、舒歡未回,王聚倒是帶着王大夫人前來弔唁,說是兩姐妹懷有了身孕不便參加。
舒家真乃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出了這樣的大事,大家發現竟不見舒家三老爺的蹤影。對此不免都會關心的詢問一二,什麼三老爺還沒消息嗎?還沒查到三老爺的失蹤是何人所爲嗎?得到否定的答案後,有些人虛情假意的安慰一番,有些人便直言“三老爺恐怕凶多吉少了”。
每當聽到這些話時。李氏便哭得傷心欲絕,看得舒心暗暗佩服她的演技。
哭哭啼啼間後事結束,熱鬧的舒家沉靜下來,充斥着一種悲涼的味道。
舒晴舒盼在頭七的第二天被送了回去,舒晴依舊處於一種半瘋癲的狀態沒有任何反抗。但舒盼卻極力不願離開。
可舒啓豐如何願意看到顧佩沛的女兒,根本絲毫情面都不講的將舒盼強行送去了庵堂。
舒悠對此什麼都沒說,舒盼求她爲她說話,她也只是冷眼旁觀,舒悠十六歲被迫遠嫁外地,離家兩年只回過一次孃家,既已嫁出去當了母親的人,舒家的人和事她不願多說什麼,給人感覺冷漠又自私。
舒晴舒盼被送走後,舒悠便也離開。她對舒家是充滿了厭惡的,當年舒悠有一個情投意合的情郎,兩人已好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雖男方家世比舒家低,但原本顧佩沛也已答應,可後來,因舒家生意出了些問題,顧佩沛與舒啓豐便將她嫁去聯姻。
對於這個大姐,在原舒心的記憶中,她就是一個冷漠的人。她是舒家姐妹裡唯一一個沒有欺負過舒心的人,當然她也不會幫舒心。她不管在何時何地都是一副冷眼旁觀的姿態,彷彿一切都與她無關般,當然前提是不損害她的利益。
這樣的人冷漠自私。必定不會做吃力不討好的事。舒悠自己嫁去的人家宅鬥不暇,舒心一點都不擔心她會將手以爲母親報仇爲名伸到舒家來。
當天下午,舒啓豐就命人將白綢全數撤下,顧佩沛做了那般對不起他的事,他爲了名聲能忍耐這麼些時日已是不易。
當那些代表着悽哀的東西撤下,舒家又撥開烏雲見日明。一切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僞裝的哀傷不必再繼續,該笑的笑該如何便如何。
除了一聲嘆息,顧佩沛的死根本不會給如今舒家內的所有人一點負面影響,甚至很多人是開心的。顧佩沛對府上的人刻薄狠毒,有她在的日子所有人都過得戰戰兢兢,生怕一個不小心便被狠狠責罰。
這下好了,再也不用擔心顧佩沛的打罵。
趁着舒家忙着辦喪事,王家的所作所爲越發肆無忌憚,不管舒家準備做什麼,王家都搶先了一步,顯然是舒家重要的商業信息被對方提前知曉,這便使得王家連連盈利,舒家步步虧損,生意變得舉步維艱。
當然這都只是表面,許山早在暗中展開了佈置,王家所不知的是他們正一步一步落入許山布好的陷阱中。
這些東西舒心知道,許山知道,但舒家其他的管事們並不知曉,一個個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卻毫無辦法。
丫鬟小廝們正忙着拆府上的白綢,兩名深得舒啓豐心的管事便火急火燎的找到了他,接着舒啓豐便跟他們火急火燎的出了府。
舒心看了忍不住搖頭,現在才知道着急會不會太晚了一些?
當天晚上,舒啓豐沒有回府,第二依舊,直到第三天清晨。
用過早膳,舒心坐在院子裡享受的喝綠豆沙吃綠豆糕,這天氣一天比一天熱,今日又是一個大晴天,舒心需要給自己降降內火。
舒啓豐一進來看到舒心那氣定神閒的模樣就來火氣,他這兩天忙得焦頭爛額煩躁不已,她這當家主的倒好,跟沒事人一樣悠閒自在得刺眼。
“舒心,你還有心情在這吃,舒家的生意都要斷了,所有人都要喝西北風了,你竟然還在這無所事事,你當初繼任家主時是怎麼說的?一定能讓舒家擺脫困境,你不顧衆人反對將許山提成總管又是怎麼說的?說他是難得一見的經商之才,如今呢?王家對咱們舒家步步緊逼,他卻毫無辦法,王家也真是夠過分,簡直可惡。”舒啓豐一步踏進院中,邊朝舒心走去邊破口大罵。
舒心閒閒的擡眼看向舒啓豐,她不想跟他爭論什麼也不想跟他解釋什麼,面對舒啓豐的怒火與質問只是淡淡的說了句差點將舒啓豐噎死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