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原主日漸憔悴,公孫啓昱也不要她再服侍,晚上的時候只是躺在她身畔,目光晦暗不明地盯着她,不知想着什麼。
原主暗暗自責自己爲何會睡過去,打起精神陪他說話:“夫君最近可有不適?怎不溜達溜達?”
每個夜晚,公孫啓昱都會在外面的小花園裡走上一圈,原主身體還算行的時候,也可以陪着他走上一小段。可現在,她就算有心,也無力相陪。
“齊浩說的,你爲何不答應?”公孫啓昱嗓音清冷,問出的話卻讓原主笑容一僵。
“夫君所說的可是哪件事?我聽不懂。”
“你真的聽不懂?我不過是個死人,你陪着我又有何出頭之日,不如從了齊浩,還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公孫啓昱面無表情,一雙眸子晦暗幽深,讓人窺測不出他真實想法。
原主心中一緊,抓住他的衣襟,“夫君,我嫁給你的時日雖不久,可我對你的真心卻做不了僞的,難道你單憑他的片面之詞,就要懷疑上我麼?”
然而公孫啓昱就像是鐵心一般,直接跟母親說厭煩原主的伺候,懷疑她和公孫齊浩有染,想將她休掉。
這話無異於一個晴天霹靂砸在原主頭頂,不管她如何苦苦哀求,公孫啓昱都苦情地想要將她攆走。
原主跪也跪了,求也求了,還是無濟於事。不過,也許是她的真情打動夫人,她沒被休回孃家,反而留在了公孫府上,只不再是公孫啓昱的妻子,變成一個專門負責洗衣服的浣衣局丫鬟。
原主不氣餒,想着只要能根本公孫啓昱在一起,哪怕沒有身份也無所謂。
可,府上卻掛起了紅色燈籠,妝點得喜氣洋洋。
原主看着這份喜事心神不寧,問了一個小丫鬟才清楚,公孫啓昱竟是要娶妻了。
娶妻?這麼快就要娶妻了?
原主整個人像是浸泡在冷水裡,跌跌撞撞地回到住處,猶自出神沒回過味來。
這時公孫齊浩找上門來,邪笑着調戲:“吳憂,你現在還覺得是我騙你?我早和你說過,會迎娶真正的大少奶奶回來的。”
他望着她出神的臉,大手抓住她的下巴挑起,強迫她面向自己,一字一頓地說:“也許你還不清楚吧?娶你進門的目的就是讓徹底好起來,不說變回成人,起碼能行動成爲正常的人類?你真沒發現自己身體變弱,和他一點點變好之間的關係?你明明是發現的吧?他可是將你的陽氣吸收的差不多了!”
公孫齊浩的聲音越發意味深長,原主卻忍不住發抖。
她的確是發現這其中的古怪,不管是夫君的一點點變好,她的身體越發糟糕,還是夫人詭異的笑容,她……都察覺了啊!
可是,她還記得夫君對她的好,會在她不舒服時,輕柔地將她摟在懷中,又怕自己的冰冷凍上了她,每每要擺着一個熱熱的手爐給她取暖。
她性子單純,可也識得誰是真心對她,誰是在利用她!
她不信夫君是爲了吸收陽氣才娶她,她寧願相信這其中有何誤會!
原主想找夫君說個明白,她有太多太多的疑問。
“你想去找?好啊,我可以幫你,只要你來求我。”公孫齊浩再次誘惑着,這一次,他放肆的手終於落在她光滑如玉的面容上。
以原主現如今的地位,別說是去找公孫啓昱了,就是踏出小浣衣局小院落都難。公孫齊浩說她,也許真的是個機會?
原主望着近在咫尺的臉,長得也精緻,與公孫啓昱到底是不同。
“我的確想見他。”原主聲音淡淡的,偏頭躲開他的手指,“可也不要用自甘墮落的方式!你走吧,我不會用這樣的方式求你,以後也請你不要隨便來浣衣局找我!”
公孫齊浩一看她敬酒不吃吃罰酒,整張面容都冷了下來,抿着脣,氣惱地甩袖離去。
等所有的人走後,原主到底忍不住,捂着脣縮在狹小陰暗的房間裡崩潰大哭。
她不相信公孫啓昱會這樣對她,她忘不了他的好。
原主狼狽的擦掉臉上的淚,說甚麼都要找到公孫啓昱問問,自己於他,到底算什麼。
她偷偷摸摸地買通一個婆子,託她從中周旋,終於在公孫啓昱成婚後的一個夜晚,見到了他。
他還是那麼俊美無雙,還是那麼耀眼讓人心動,在月光餘暉的映照下,像是飄飄的謫仙。
“你來找我做什麼?我沒話想和你說。”公孫啓昱搶在她開口前,冰冷地啓脣,“不要再來找我,我不想見到你。”
也許是他太冷酷了,也許是他太無情,原主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甚至沒有活下去的勇氣。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離開的公孫啓昱的院子,連迷路了都沒發現。
這個小花園位置偏僻,她從沒來過,普一進來便迷了眼,竟是不知如何出去。
她尋找着出路,結果聽到女人的哭泣聲,嚇得她身子一僵。
這裡畢竟是養鬼世家,經常會發生靈異事件,就原主自己都撞過好幾次邪門的事情,只不過一直小心翼翼地隱藏着,沒將這絲恐懼表現出來。
她膽子小,只想離這哭泣聲越遠越好,慌忙逃跑間,卻反而離哭泣聲越來越近,然後看到交疊在一起的男女。男人穿着粗氣,女人一臉享受,雙腿纏着男人的腰肢,鼓勵着讓他更快。
男人只留給她一個背影,可那身形卻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是二少爺公孫齊浩。
而女人……原主一看到那張臉,竟是倒抽一口涼氣,因爲那女人是公孫啓昱新過門的妻子——耿欣柔。
當初耿欣柔進門的時候,原主便忍不住好奇,想看看公孫啓昱新妻子是什麼樣,也將那張花容玉貌的臉記在心底,卻也撞見她和二少爺的好事!
原主嚇得驚魂未定,倒退着離開,卻踩到一片枯葉,發出的脆響驚醒這對野鴛鴦。
原主被公孫齊浩冰冷的目光嚇住,深深覺得自己會死在這裡,一絲猶豫都沒有的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