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爲難嗎?這是要人的命好不好?”此時的龍玉決心中一邊暗自想着,一邊連忙向着史彌遠說道:
“即使如此的話,小人爲國襄助大事,那也是四海之幸,小人之幸也!”
“不過這件事四海錢莊應下之後,小人還想請史相恩准,照顧我等一二。”
“哦?好說好說!”只見史彌遠聽了之後,臉上帶着皮裡陽秋的笑意點了點頭。
龍玉決說出這話來的意思,就是要講條件了。史彌遠想到這裡的時候,他心中暗自冷笑着想道:“你一個小小商人,身家性命都在我掌握之中。若是敢提出什麼過分的條件,那可就是你自己找死了!”
只見這時的史彌遠笑着向着龍玉決示意,讓他暢所欲言,龍玉決立刻躬身說道:
“一年之內擔保兩次,四海商社已經不是傷筋動骨,而是元氣大傷了。這今後的擔保……還請史相饒命則個。”
“這個沒問題,三年之內我不再找你。”只見史彌遠聽了之後,立刻就給了龍玉決一個爽快的答覆。
實際上剛纔龍玉決的意思是說:這一年兩回,前後一千萬貫萬兩,可是要了四海的大半條命!
史丞相你要是再這麼一次一次的弄個沒完,那這一回咱們也不用商量了,我直接回家上吊,省得以後還要零碎受罪!
而對史彌遠來說,他也知道任憑是多麼富甲天下的鉅商,一年拿出一千萬貫來也必定是極限了。所以史彌遠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龍玉決的要求,告訴他三年之內不再找四海商社的麻煩。
但是在座的兩個人心裡都非常清楚,史彌遠的這個承諾,其實跟放屁沒什麼兩樣。
在這之後,這要是這位史相國缺錢缺急眼了,他還管你一個商人的死活?還不是繼續把你當成奶牛,想什麼時候捏你就什麼時候捏你?
不過這畢竟是堂堂相國當面答應下來的,龍玉決估計好歹今年的年內,應該不至於再來第三回擔保了,龍玉決心裡也立刻鬆了一口氣。
在這之後,就見龍玉決又接着說道:“另外還有一件事……”
一看見他的樣子,史彌遠立刻就微微皺了皺眉!
這老傢伙心道:“這個商人膽子也真是不小,居然條件一個連着一個,他是真不要命了是怎麼的?”
只見這時的龍玉決,卻低着頭沒看史彌遠的神色,他繼續向着史彌遠哭喪着臉說道:“請史相無論如何,把發行交子的日期安排在二十天之後,讓我在全國籌集現銀,好把隨之而來的擠兌風潮應付過去。”
“而且這二十天,還請史相千萬保住秘密。不然的話消息一但有絲毫泄露。明天四海錢莊那裡,就會被手拿銀票的人擠得人山人海!到時候還沒等小人爲國效力,只怕四海錢莊就被人擠黃了!”
“那是自然!”等到史彌遠一聽是這件事,他的臉上也立刻鬆弛了下來。
龍玉決提出的這個要求,按說也確實在情理之中。
在四海錢莊的庫房裡沒存夠銀子之前,自己要是把這個消息透露出去。到時候臨安的達官顯貴,每一個都會去把自己家裡的銀票換成現銀。這樣兩三天之內,就能要了四海錢莊的命!
想到這裡的時候史彌遠自然是笑着答應道:“這件事我允了,知道新發交子的官員並不多,也就是戶部和我身邊不到十個人。”
“回頭我會警告他們,絕不許把你四海擔保交子信譽的事泄露出去,否則我必然嚴懲……你可以儘管放心的利用這段時間,去調集銀兩。”
史彌遠的這句話一出,就見龍玉決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在這之後,龍玉決不敢打擾相爺的休息,連忙拱手告辭想要離去。
可是就在龍玉決轉身欲走的時候,史彌遠卻是饒有興味的看了看她的背影,又張口把他叫了回來。
就見史彌遠向着龍玉決問道:“本相還有一件閒話,倒想問問龍先生。”
“請相爺垂詢,”這時只見龍玉決立刻又轉回身來,躬身答道。
“這六百萬貫也不少,你倒是想從哪裡籌措而來?”
只見龍玉決聽到史彌遠這個問題之後,他隨即苦笑着說道:“在下手裡頭還有一件值錢的物事,小人打算把它賣出去,到時候那六百萬貫也就有了。”
“哦?”
一聽龍玉決的這句話,史彌遠霎時就來了興趣……什麼東西能值六百萬貫這麼多錢?
史明遠心中疑惑之際,立刻便向着龍玉決問道:“世上哪有這樣的寶貝?龍先生說來我聽聽。”
“其實這不是一件東西,”只見這時的龍玉決,無奈的說道:“我四海商社手裡還有一樣東西很是值錢,就是北海貨的經銷權……”
一聽到這裡的時候,只見史彌遠“哦”了一聲,把後背向着椅子上一靠,立刻點了點頭。
這一下,史彌遠倒是弄明白了。
所謂的“北海貨”就是通州貨的另一個名字。
由於通州現在和大宋屬於敵國,如果滿街賣的都是通州貨,大家都每天這麼叫着,難免會讓朝廷大員和皇帝十分難堪。
所以因爲這些貨品是從北邊而來,又是用海船運到臨安的。大家稱呼他的時候有時候也會用這種隱晦的說法,叫它“北海貨”。
這個時候,就見龍玉決又解釋道:“小人這次回去以後,打算把北海貨分門別類。將裡邊的絲綢、女裝、鐵器、藥物等等分成種類。”
“等我回去之後,我就把臨安城的大商家全都找來,向他們拍賣這十餘種北海貨的經銷權。”
“到時候,比如說其中有的商家用五十萬兩拍下了女裝的經銷權。那麼自此以後北海女裝在臨安上岸,就由這一家負責經營。因爲這是一家壟斷的買賣,所以利潤和售價之類的也都全都由他控制。”
“這樣一來,大家勢必會踊躍認購。我只要把這些北海貨的經銷權賣出去,那六百萬貫也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