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敢豈敢?”只見面前的這位破天王,和二當家的楊清嶽一起連稱不敢。
只見楊妙真笑了笑道:“你們這倆人,還挺有意思!”
隨後就見楊妙真手中的馬繮一抖,縱馬向着遠方馳去。
在他身後,百餘人的馬隊源源不絕的跟上,隨後就在一片冰天雪地的原野裡漸漸遠去了。
……
“這個楊妙真,真是好厲害!”直到這個時候,王雲峰這才放開了自己握刀的手。
剛纔這一刀,並不是他沒反應過來。而是王雲峰在出刀之際,正好看到自己老搭檔楊清嶽動手出槍,所以他才停下來的。
因爲王雲峰此時手中的刀,可是沈墨親手贈予的雪花鑌鐵刀!
他這一刀格擋出去,弄不好就會把四娘子的槍尖切下來,這可是大傷人家面子的事!
就因爲如此,所以王雲峰才臨時決定讓老二楊清嶽去應敵。而他自己卻硬着頭皮一動不動,所以這才造成了剛纔的情景。
“這位四娘子楊妙真勇烈豪俠,倒真是一位奇女子!”只見王雲峰感嘆的說道:“媽的也不知道這匹胭脂馬,誰能騎得上她?”
此時的王雲峰,心裡邊已經轉了好幾個念年頭。
他這一次,原本是想調來李全。誰知道李全沒釣到,反而來了這位四娘子。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楊妙真這次來,其實比李全或是李全的手下到這裡來,反倒更好一些。
如果這位四娘子要是願意把他們兩個招入麾下。那麼他們兩個,倒是興許能以更快的速度,鑽進李全的勢力!
因爲李全追求四娘子這件事,已經在山東無人不曉。說不定什麼時候,四娘子就嫁給他了。
這樣一來,自己這個破山王的山寨,要是跟隨四娘子嫁到李全的勢力裡面去,反而是更具有“孃家人”的天然優勢!
想到這裡的時候,王雲峰在心裡合計了一下。他覺得這個計劃雖然臨時有變動,但卻是在向着好的方向發展。
……
此時此刻,縱馬遠去的四娘子,臉上卻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在他旁邊的女副將馬英一邊縱馬飛奔,一邊向着楊妙真說道:
“姑姑!那個使槍的傢伙挺厲害是不是?我還沒看見過出槍速度快過您的人呢!”
“他比你想的,可要厲害多了!”只見四娘子一邊騎馬飛奔,一邊嬌嗔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副將馬英。
“他手裡的那支大槍,槍桿是純鋼的!”
只見楊妙真挑了挑劍眉說道:“這傢伙兵刃沉重,槍法老辣。我們兩個要是真打起來,百合之內,很難分出勝負。”
“那要是在戰場上遇見了,豈不是要翻翻滾滾的打上半天?”這時候,就見馬英眨巴着大眼睛向着楊妙真問道。
“那倒不用!”只見楊妙真笑着搖了搖頭:
“要是在戰場遇上,明知道難分勝負,誰還會去跟你大費周章的大槍鏖戰?我只要遠遠的用弓箭射他不就行了?”
說着,只見楊妙真拍了拍自己鞍袋裡的寶雕弓。
正史所載:楊妙真不但槍法精熟,騎射之術也是難遇敵手。只要她在陣上開弓,一聲弦響對方軍陣之中必落一人,堪稱神射!
……
而這個時候,楊清嶽也在和王雲峰說着楊妙真的事。
“這位四娘子的槍法,只怕在我之上!”只見楊清嶽皺着眉頭,抖動了一下手中的槍桿。他掌中大槍立刻發出了鋼鐵特有的“嗡嗡”震顫聲。
“那怎麼辦?真打起來的話,咱哥兒倆一起上?”只見王雲峰笑着,斜眼看了看楊清嶽。
“那倒不用!”就見楊清嶽拍了拍自己身後,那個長長的青布袋子。
就見他淡淡的向着王雲峰說道:
有我手中步槍在,四百米之外,我就能將她射殺於馬下!
……
山東那裡亂象紛呈,楊清嶽和王雲峰正施展着自己的平生本領,想要在這紛繁亂世之中,完成統帥交給他們的任務。
這其中的艱辛與複雜,只有他們兩個人自己知道。
而在這個時候,在距離草橋鎮四千裡之外的另一個地方,卻又是另一番情景。
……
巫峽,自巫山大寧河起,至巴東官渡口止,全長九十里。
這條神奇的峽谷綺麗幽深,以俊秀優美著稱天下。一路江流,峽長谷深,奇峰突兀。層巒疊嶂,雲騰霧繞。江流曲折,百轉千回。
船行其間之時,兩岸奇峰俊秀,充滿了詩情畫意。正所謂是:“萬峰磅礴一江通,鎖鑰荊襄氣勢雄。”
在巫峽的上段,鐵棺峽壁立如門,鏈子崖雄奇險峻。這裡被人稱作“楚蜀鴻溝”,正是蜀中和荊楚之地的交界點。
……
此時此刻,在巫峽之內,一支由六艘船組成的船隊正在險峻的峽谷中沿江而下。
這些船隻都是形體碩大,吃水沉重,縱然在江水湍急的峽谷之內,船身也未見有太大的顛簸晃動。
此時這支船隊拐過一道山巒之後,滔滔滾滾的長江水越發湍急洶涌了起來。
在他們面前,兩道猶如門扇一般壁立千仞的奇峰,就像是一座山中間被人用利斧開出了一條縫隙一般。
江水就從這道縫隙裡面洶涌而過,由於江面的狹窄,使得水流的速度更加快速起來。
隨之而來的,船隊的速度也開始越來越快!
……
“鐵棺峽到了!都給老子警醒着點兒,一個個把腦殼給老子擡起!”
此時此刻,就見着船隊中打頭的那艘船上。一個身穿着宋軍校尉服飾的軍人,正操着一口味道濃郁的蜀中話,大聲訓斥着手下的兵丁。
“今天在鐵棺峽歇下來,老子帶着你們這幫龜兒子吃一頓巴適茶飯。等明個一出鐵棺峽,到了夔州路的地界兒。到時候茶飯難吃、人臉難看,莫要決人(罵人)!”
只見這位軍官這句話一說,他手下的這些蜀中官兵都笑了起來。
隨即他們一個個打起精神,將自己的船隻航向稍作調整。順着滾滾的長江直奔鐵棺峽峽下,榴花驛的碼頭駛去。
船上的這位軍官名字叫做馬遠。他這一次帶着六艘江船300名軍兵,押送着九百七十萬兩白銀的蜀中賦稅順江而下,直奔臨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