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的人聲充滿了整個院子,因爲和陳詩詩一起演唱的,還有皇妃樂隊的另外幾個女歌手,其中有琴草,還有原來春來戲班的女旦。
陳詩詩的音色最爲飽滿,配合上琴草和其餘女聲,整個聲部錯落有致,極具韻味。
一首奏罷,戴春來不住的點頭,陳詩詩的加入,果然補齊了原來的短板。
陳詩詩站在那裡,心撲通撲通直跳,這纔是真正叫做“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陳詩詩何曾聽過這樣美妙的音樂。
因爲時代的侷限,李寺改變了雲宮迅音的很多樂器。
比如原曲中有電子樂也有西洋樂器,李寺統統改成了宋朝現有的樂器,儘量換成音色相近的樂器,乍聽起來沒有太大的區別。
開頭的“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本來是電子樂,李寺改成了琵琶,倒也另有一番風味。
對於宋朝人來講,他們沒有聽過原曲,自然分不清其中有什麼不同。
李寺衝陳詩詩喊道:“表現不錯!我們再來一遍。”
於是,雲宮迅音的震撼旋律再次響起。
隔壁的老李燒烤總部,每天都聽着皇妃樂隊的排練,一開始還有驚豔的感覺,不過聽久了就有些煩躁了。
“李寺在隔壁幹什麼啊?”李叔問方圓圓道。
“他閒的慌,弄了個樂隊,這個敗家子。”
方圓圓雖然嘴裡罵着李寺,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兒子肯定不是玩物喪志的人,李寺這麼幹肯定有他的道理,所以她也懶得管了。
她也沒時間管,現在雖然和王家合作了,但是分店越來越多,她的事情也越來越多,這畢竟是李寺的產業,她必須要全力以赴。
李寺給陳詩詩遞上了一杯茶,笑吟吟的問:“有沒有做明星的感覺?”
“什麼是明星?”陳詩詩接過茶杯道。
“就是衆星拱月的意思。”李寺解釋道。
“你別說,第一次和戲班合作,確實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
雖然女歌手不止陳詩詩一人,但是李寺讓她站在了C位,確實像是衆星捧月。
李寺心想,要是真的到了演出的那一天,陳詩詩往臺上一站,肯定會吸引衆人的目光。
“有沒有興趣加入我的樂隊?”
李寺向陳詩詩拋出了橄欖枝。
陳詩詩點了點頭,卻面露難色道:“可是百鳳樓怎麼辦?”
百鳳樓肯定不會輕易放走陳詩詩,天天請假幫李寺也不現實。
李寺眨了眨眼睛,朝天上自言自語道:“對哦,你是百鳳樓的人……”
陳詩詩以爲李寺是在鄙視自己的身份,把茶杯往李寺懷中一推,生氣道:“我走了!”
李寺拉住她,說道:“吃了飯再走啊,不是說好了請你吃燒烤的嗎?”
“吃不下!”
陳詩詩拂袖而去,李寺放下茶杯追了出去。
戴春來看着李寺二人離去,林森走過來問道:“班主,這女子是何人?她的歌聲真的很美妙。”
戴春來閱人無數,他嘆了一口氣道:“這陳詩詩,我估計是青樓女子。”
民間唱歌唱的好的女子,只能是兩種人,一種是戲子,一種就只能是表子。
因爲只有她們才天天和音樂打交道。
看陳詩詩的裝扮和眉眼,戴春來自然知道她不是戲子,那就只能是另外一種身份了。
李寺追上陳詩詩,疑惑道:“怎麼突然就翻臉了?我哪裡得罪你了。”
“哼,你是不是嫌棄我是百鳳樓的,別忘了,你也是百鳳樓長大的。”
“你說哪裡去了,我怎麼會嫌棄你呢?”
“那你剛剛嘆什麼氣?”
“沒有啊,我是在想啊,怎麼把你弄出百鳳樓。”
“你真的……真的這麼想?”
聽到李寺要幫自己贖身,陳詩詩眼裡放出光來。
其實不是沒有人願意替陳詩詩贖身,不過對於自己不喜歡的人,陳詩詩寧願在百鳳樓呆着。
那些個大腹便便的地主富商,贖自己出去無非也就是做個小妾,還不如在百鳳樓自在。
其實李寺剛剛確實是在想,要不要把陳詩詩贖出來。
贖金只要不是天文數字,李寺都不在話下,但是李寺考慮的稍微長遠一些,幫陳詩詩贖身,會讓陳詩詩誤會,李寺是要娶她。
李寺現在還不想談論個人問題,因爲還有很多事需要安排。
所以這讓李寺很矛盾,他不可能對陳詩詩說,我贖你出來,只是讓你安心在樂隊唱歌。
這很打擊人,陳詩詩估計會回懟一句,老孃是缺人贖身的人嗎?
其實就李寺知道的,要爲陳詩詩贖身的人,就不下三個。
“我還沒想好對策,暫時要先委屈你在百鳳樓再呆些日子,我答應你,一定把你弄出百鳳樓。”李寺只能是先給一個承諾,再慢慢想辦法。
聽到了李寺的承諾,陳詩詩的心情好了起來,拉着李寺的手往前走,“走,吃燒烤去。”
“哎呀,你往哪裡走,老李燒烤的總部就在我家隔壁,我去弄點原材料,就在家裡給你烤!”
李寺決定露一手,這待遇,老李燒烤的掌櫃親自烤,也只有青梅竹馬的陳詩詩有這個口福。
春來戲班陸陸續續走出了李宅,他們得去演出了,李寺在門口碰到戴春來,戴春來衝他笑了笑,並不言語,因爲陳詩詩正乖巧的站在李寺的身邊。
李寺從隔壁搞來了食材,就在院子裡架起了燒烤爐,開始爲陳詩詩親自燒烤。
不久,陳詩詩就聞到了燒烤的香味,她貪婪的湊到燒烤爐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差點沒嗆死。
“你看你,不要着急,馬上就有得吃了。”
看着李寺專注燒烤的神情,陳詩詩又有些心醉了。
夜色漸濃,李寺和陳詩詩吃着燒烤,講着兒時的遭遇,時而開懷大笑,時而擡頭望月,不知不覺度過了一個愉快的夜晚。
李寺沒有留陳詩詩過夜,而是用馬車把陳詩詩送回了百鳳樓。
下車的時候,陳詩詩依依不捨的問李寺道:“你記得你說過的話嗎?”
“記得,我遲早把你弄出百鳳樓。”
“討厭,能不能不要用弄這麼齷齪的字眼。”
“好,我遲早把你搞出百鳳樓!”
“……”
本來是挖掘到了一個好苗子,卻因爲對方的身份而用不上,李寺有些惆悵,回到家裡自己開了一瓶高度白酒,喝了一口,然後洗洗睡了。
因爲陳詩詩暫時不能參與樂隊的演出,所以女聲的部分還只能是琴草和原春來戲班的旦角們兼任。
林森對李寺八卦道:“少爺,你好不容易找到個主角,怎麼給放走了呀。”
李寺白了林森一眼道:“主角哪裡是那麼容易落草的?”
“少爺,你當初兼併我們春來戲班可有的是辦法,怎麼一個青樓女子你都搞不定了?”
“去!不許歧視青樓女子!你信不信她的身價有你十倍高?”
林森咋了咋舌,他知道李寺說的是真的,陳詩詩的風采他是見過的,青樓花魁的身價也是民間津津樂道的話題,雖說她們地位不高,身價是有據可查的。
自從春來戲班來了李寺家中後,李寺對戲班裡的每個成員都有了一些瞭解,尤其是這個他最早看中的鼓手林森。
林森是春來戲班的靈魂人物,但是這個靈魂人物的個人生活卻是簡單的很,除了練鼓和演出,林森基本就沒有業餘生活。
已經是三十好幾的年紀,林森還是孤家寡人,照理說林森如此大的名氣,就算是個下九流的藝人,也應該收穫不少女子的喜愛的。
後來李寺側面瞭解了一下,這實在是後世的理工男都普遍單身的原因,林森全部身心都在藝術追求上,生活中的情商自然是遜色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