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清清的注意力一下集中在“醜”字上,“再給你一個機會說一遍,我到底醜不醜?”
白瀟逸裝模作樣地打量了她一番,盛清清自以爲面部表情很有威懾力,奈何對方根本不當回事。最終白瀟逸得出結論,“很漂亮,正好是野豬喜歡吃的那一款。”
盛清清沒好氣地推了一下白瀟逸,“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拿我開玩笑。”不過,不得不承認,這麼一說,心情的確沒有那麼緊張了。
白瀟逸看了看時間,“此刻是凌晨四點,距離天亮還有兩個小時。而這個地點到達信號區,需要步行五個小時。現在出去不安全,我們先在車裡休息一下。”
說完白瀟逸就把車燈關了。
“你幹嘛關燈?”某人的聲音很慌亂。
“開燈容易引來其他動物,例如野豬什麼的。”某人的聲音很鎮定。
盛清清只好不作聲了,可呼吸卻有些沉重。她歷來嬌生慣養,哪裡遭過這些罪。唯一一次一個人出現在郊外,就是被明子御下藥那一晚。
可當時****焚身,腦子裡全是熾熱,哪裡還想得起“怕”這個字。
但現在不一樣,自己清醒地處在一片野豬出沒,前不着村又不着店的荒郊野外。身邊雖然有一個人,可卻是自己歷來不喜歡的白瀟逸。
怎麼想,都覺得沒有安全感。
想着想着,盛清清疲憊中竟然睡着了。
醒來時,天已經亮了。她揉了揉睡意朦朧的眼,清晰視物那一刻,猛地一激靈。
她旁邊的位置空空如也,白瀟逸人呢,去哪了?
盛清清趕忙看了看後排座,空無一人。
她有些慌亂,小心翼翼的下車,生怕發出一點點動靜,在四周小範圍的找了一圈,依舊沒有看到白瀟逸。
忌憚野豬,也不敢大聲呼喚,只能壓着聲音喊了幾下,卻無人回答。
一個念頭突然閃過腦海——會不會是白瀟逸半夜出去小解時,被野豬吃掉了?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盛清清越發覺得慌亂了。早知道就不喝酒了,不喝酒就不會吵着要看日出,不看日出就不會來這裡,他們也至於困在荒郊野外舉步難行。
現在白瀟逸不見了,那自己該怎麼辦?
盛清清鼓起勇氣,打算到處找找白瀟逸。可轉念一想,萬一他沒有被野豬吃掉,而是因爲什麼事暫時離開,轉頭回來找自己時,發現自己不在,該怎麼辦?
正在糾結的時候,盛清清聽見不遠處傳來細細碎碎的聲音。
她吞了吞口水,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朝着聲音來源走去。
盛清清撿了一根粗粗的樹枝作爲武器,聲音越來越清晰,第一感覺判斷很像水聲。
這一片區域,樹木不多,但野草叢深,盛清清走得膽戰心驚,生怕草叢裡串出個什麼動物。
心臟都提到嗓子眼了,總算穿過了這片野草叢。
前面是一潭不大不小的湖水,水質十分清澈,想來也對,這裡地勢偏僻,荒無人煙,自然不會有污染。
在湖邊站着一個人,半蹲着身子,似乎在清洗什麼。
盛清清沒由來地串出一團火,“你大清早的玩消失,我還以爲你被野豬吃掉了,準備放鞭炮慶祝呢。”
白瀟逸背脊微微一僵,他似乎有些着急,趕緊站起來,背對着盛清清,看那舉動好像是整理了一番。
“你在幹什麼?”
白瀟逸轉身,朝着盛清清走了過來,沒有理她,而是回到車子的地方。只淡淡丟下兩個字,“洗漱。”
盛清清要瘋了,“現在我們被困在這裡,你還丟下我一個人跑過來洗漱,那你要不要擦點護膚品,順帶做個spa啊?”
然而,白瀟逸理都沒有理她,任由她一肚子火無處發泄。
回到車子處,兩人都拿出手機。得,現在不僅僅是沒信號,而且兩個手機都沒有電了。
車上沒有任何食物,只有一些礦泉水。白瀟逸拿了些水,率先出發,“跟着我。”
盛清清翻了個白眼,認命地跟了上去。
這一走,就是五個小時。
盛清清昨晚沒有吃晚餐,喝了那麼多酒,現在又走了五個小時,早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長這麼大,哪天不是錦衣玉食,捱餓這個詞還真沒出現在自己的生活裡。
可盛清清此刻卻沒心思想溫飽,她神情凝重,來來回回打量了白瀟逸好幾次,最終忍不住問,“你的臉色,爲什麼這麼差?是不是不舒服?”
白瀟逸看都沒看她,一門心思趕路,“你廢話真多,快走。”
盛清清一聽,輕哼一聲。好不容易大發慈悲關心你一次,你居然不領情,我再多嘴,我就是小狗。
因爲手機都沒有電了,就算走到信號區也無濟於事。所以白瀟逸帶着盛清清朝着高速公路走,這樣才能獲救。
而這裡距離高速公路,步行需要六七個小時。
此刻還是冬季,海邊城市格外溼冷。盛清清又餓又冷,身子發抖,外套扯了又扯,卻依舊擋不住寒風。
就在這時,某個走在前面的男人突然停了下來。他脫下自己的衣服,二話不說直接套在盛清清身上,盛清清有些意外,雖然對白瀟逸沒啥好感,但在這種情況下,他還算紳士,自己也不是不識擡舉的人,怎麼着也該說句謝謝吧。
“謝謝”還未說出口,白瀟逸直接扭頭就走,寒風吹來一句話,“別謝,我對於腦子蠢的人,都比較呵護。”
“你……”盛清清氣得想要丟掉白瀟逸的外套,可剛剛舉起來又放下,幹嘛要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啊,不穿白不穿。
可心裡多多少少有點窩火,怎麼也要鬥鬥嘴,心裡纔會平衡嘛。
“我突然發現一個問題,你的腿好像很短呢。怪不得平時喜歡穿風衣,原來是爲了掩蓋身材差啊。”
白瀟逸語氣微微上揚,側着腦袋瞄了一眼盛清清,泛着一絲玩味,“我身材好不好,你最清楚不過了。”
說到這裡,他嘖嘖兩聲,頗爲失望,“倒是你……小了點。”
盛清清有些臉紅,她自然知道白瀟逸說的是哪裡小,可嘴上不能服軟啊,“你知道什麼,現在就流行我這種尺寸,大了是負擔。”
“可也太小了……”白瀟逸嘆了口氣,“都不怎麼感覺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