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話,大約一小時以後,天亮了起來,獨眼龍將的汽車到了一座工廠模樣的建築前面,獨眼龍將汽車停在大門外,再次撥通了電話。
“喂,老K嗎?”
“在,你怎麼想起來看我?有事進來說。”
獨眼龍把季綿綿拖出汽車,帶着她一起走進了工廠的大門,季綿綿走進來,才發現這哪裡是工廠,分明是另一個世界,院子正中的大樹上掛着一個大木牌,木牌上的字少的可憐——迷離夜。
在鄰近門口的地方整齊地排放這六隻半人高的汽油桶,旁邊站着一個白髮的老人,他手裡拿了一截塑料軟管,顫巍巍地靠在其中一隻油桶上。
獨眼龍拉着季綿綿走上去,就問:“老K在哪?”
“加油吧?”老頭好像沒聽見獨眼龍的話,真是機械地問了問話。
“我不加油,找老K。”
老頭伸出一個巴掌,然後說5000。
“靠,見他一面而已嘛,這麼多?”
老頭凝神,轉向季綿綿,從頭到腳掃了一遍,尤其注意到她身上捆着的繩子和嘴裡塞着的襪子,然後他回到。
“我們不是宰客啊,是捆綁銷售。”
“來,跟爺說說,都捆什麼了?”
老頭指着遠處的一個房間,回答說,“這間去見老K。”
老頭手指一轉,指向另外一間,“那邊的房間裡住宿看錶演。”
獨眼龍掏出錢包,直接拿了5000現金交給了老頭。
獨眼龍拉着季綿綿走近老K的房間,這個房間沒有門,只有懸着半截的一個門簾。獨眼龍進門就坐在距離門口不遠處的小凳子上,然後他指着自己受傷的眼睛問:“還能治好嗎?”
“我去,搞這麼神神秘秘的,原來是看醫生。”季綿綿心裡嘀咕着。
這個名叫老K的人是個女人,40歲左右,只不過她着長相,實在不敢恭維,尤其是她鼻子旁邊有一個又大又黑的痣,痣上有毛,使用慘不忍睹來形容簡直不要太合適哦。
老K走過去,解下獨眼龍頭上的布條,一眼看到在眼球上插着的半截別針,她似乎很好奇,一隻手上去抓住了它,輕微的震動讓獨眼龍有些吃不消,他吸溜吸溜地大口吸氣。當老K滿足了自己的好奇心,用力一拉,把別針拉了出來,眼球雖然保留在眼眶裡,但是留着和不留已經沒有太大的區別。
“你這個,不好治呢,得加錢。”
“多少?”獨眼龍問。
“3000”老K 到是很乾脆,直接報上價格。
獨眼龍對着牆上的鏡子,看清自己的模樣,他咬了咬牙,錢包裡又拿出3000,放在桌子上。
老K轉身拿來消毒手套、刀子、縫合和鑷子等工具,她小心翼翼地向外拉扯壞掉的眼珠,切割,消毒,縫合。
“別說這醜女人的操作過程還真是流暢!也奇怪這個獨眼龍怎麼連哼都不哼一聲?”季綿綿把這一切看在眼裡。
接着,考K拿來一個盒子給獨眼龍看,盒子裡裝滿了各種各樣的玻璃眼球,慢慢敘述着:“來吧,挑一個自己喜歡的,在挑之前,我建議你要考慮一下另外一隻眼的感受。”
獨眼龍也不含糊,上去仔細比對之後,挑選了一隻眼珠是很黑色的,他着挑選好這隻,站在鏡子前,跟眼睛放在同一條直線上跟自己的另一隻眼進行比對。
季綿綿感嘆老K真是快手,三十分鐘過後,獨眼龍的眼框框裡果然出現了一顆光滑明亮的眼球,雖然看上去很怪。
“我去,什麼跟什麼呀?這麼多的玻璃眼珠子是從哪來的?能不能用啊?”季綿綿在這幾個人當中,是見過大世面的,看過老K生猛地處置之後,季綿綿有一種胃酸上行,噁心到極點,她差一點兒就嘔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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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老K的房間出來,他們左轉走到最後一間就是所謂住宿看錶演的房間。季綿綿心裡納悶兒:“什麼地方把住宿和看錶演結合在一起?”
雖說季綿綿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可是一進門還是驚呆了,這簡直是太瘋狂了。
房間的牆壁和屋頂貼滿各類女人的****還有就是古裝的十八禁和春宮圖,季綿綿無論往哪看都逃不開這些亂七八糟的圖畫,只看得她臉紅心跳,連連後退,直到整個人從房間裡退了出來。
獨眼龍在季綿綿出來之後才進去的,至於進去以後是個什麼狀態,我們大家都不知道。總之,獨眼龍在一進門的時候遲疑了一下,然後他竟然大搖大擺地走到房間的更深的處了。
幾分鐘後,獨眼龍出來又把季綿綿抱進去。“死龜蛋、臭烏龜、爛王八蛋……”季綿綿在心裡不停地咒罵,可是限於自己實在無力反抗,她索性把雙眼一閉,任他把自己抱起來。
季綿綿自認這次慘到姥姥家了,這個死變態,之前在路上奸計沒有得逞,心想這下完蛋了。
獨眼龍把季綿綿往牀上一摔,自己卻遠遠地坐在沙發上。當季綿綿從眼的縫隙向外瞄的時候,竟發現獨眼龍距離自己遠遠的,這才慢慢放下心。季綿綿雖然被五花大綁,嘴裡還塞着臭襪子,但是此刻她太累了,不知不覺竟然進入了夢鄉。
“楚東擎,楚東擎,……”季綿綿心心念念地愛人,只有在夢裡才能相見嗎?季綿綿追啊追啊,眼前的楚東擎越拉越遠,慢慢地變成了視線中的一個小黑點。季綿綿哭啊哭……
第二天醒來,季綿綿被沙發上獨眼龍圓滾滾的玻璃眼珠嚇了一跳,她本能想叫喊,可等意識稍微恢復,她就平靜下來。
“獨眼龍睡得正香,這裡又有人家居住。不如我抓緊抓緊開溜兒。”季綿綿想離開這,越遠越好,她着急楚東擎會因爲自己的失蹤而不眠不休,真是這樣的話,季綿綿就會變成千古罪人。
“去哪?啊——”季綿綿慢慢地站起身,輕手輕腳地往外走,她的每一根神經都崩的緊緊地,好像已經崩到了極限,突然,她被身後的聲音嚇了一跳。
掙扎無用,季綿綿被塞回汽車後座,汽車緩緩起步,行駛到大門口的時候,它又緩緩地停下來。
“hi,老頭,加油,加滿!”
白頭髮老頭還是站在昨天的那個地方,獨眼龍對他說。
“3000塊,”老頭衝着他笑,然後又說,“別介意啊,捆綁銷售。”
獨眼龍聽得不耐煩,急忙迴應:“給你3000,我只加油。”獨眼龍說着從上衣口袋裡扯出錢包,他打開錢包卻發現裡面只剩下不到300塊。這讓他哭笑不得。
“錢兒不夠哇?”老頭很機警,他從車窗玻璃上探進來半個頭來詢問獨眼龍。
獨眼龍沒有說話。他打開車門下車,然向又向後走了兩步,打開距離季綿綿很近的車門,把她拉出車外之後,就開始四處尋找。
二分鐘過去了,獨眼龍沒有收穫,反而滿臉疑惑地看着季綿綿,見季綿綿也瞪着一雙眼睛在看自己,他伸手拿掉了季綿綿嘴裡的襪子。
“說?”他很憤怒。
“你當我是豬啊?”季綿綿吐口而出,雖然她是小嘴被臭襪子“薰陶”了一個晚上,可絲毫沒有影響功能。她早已經猜出來獨眼龍在找自己的揹包,但是不能就這樣交出來。
“說?”接着又是一記耳光。
季綿綿一時沒站住,腳下一個趔趄。綿綿真是個小可憐,她迷人的左臉,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接連收到兩次重創。
季綿綿一臉倔強,沒有言語。
“沒錢,沒錢就趕緊走吧,別在我這裡撒潑。”老頭衝着獨眼龍揮了揮手,示意讓他滾蛋。
獨眼龍看了看季綿綿,攥了攥拳頭,開口到:“小丫頭,只要你把錢拿出來,我就鬆開繩子,一路上都不綁你。”
“跟我談交易?”季綿綿心想。其實她有幾分高興的,因爲大半天再加上一整夜的捆綁,手臂早就僵硬了,既然跑不掉,舒服一點也不錯。
於是,她轉過身,背對着獨眼龍。獨眼龍也明白,伸手解開了繩子。
季綿綿雙臂交叉,兩隻手使勁地按摩兩臂,見持續的痠痛有所緩解,她探身到汽車後座,在自己剛剛坐着的車座下面掏出了揹包。
獨眼龍伸手搶了過去,然後點了3000塊,交給老頭。
“好說,好說。”那老頭見了錢比見了自己的老媽還親呢,剛剛一臉的不忿已然笑成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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顛顛簸簸的破車從新上路,竟七拐八拐地開上了公路。
“布萊恩,老子因爲這個小丫頭,丟了一隻眼睛,我看咱們說好的價錢還要再商量商量?”獨眼龍再次撥打布萊恩的電話。
因爲車內十分寂靜,季綿綿隔着聽筒都能聽見布萊恩在電話那邊瞬間發出一聲吼叫,幾秒鐘以後,他竟然主動提加錢的事。
“按照原來的價格給你漲兩倍?”
獨眼龍沉默片刻,對着電話說:“布萊恩,我不是個貪財的人,但是看眼科很貴的,五倍,五倍的價錢,不能再少了。”
事情發生到這裡,季綿綿相信從那棵大樹開始,獨眼龍已經開始策劃,怎樣才能拿到更多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