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這不是王文的意願，但這是陸薇下的命令，他不情願也得點頭。陸薇的用意，他再清楚不過了，他想既然答應了陸薇，那就應該兌現自己的話，而不是輕易違背陸薇的意願，當着陸薇的面是一套，揹着陸薇的面又是一套。
“幹嘛急着走？難道你不留下來陪我過生日呀？”肖培在王文來之前，還翹首以盼，現在王文來了，屁股還沒坐熱就要離開，讓她那顆激動的小心臟頓時有了淡淡的失落。
“實在不好意思，我今晚有事，沒法陪你過了，不過還好，我把禮物和蛋糕送過來了，待會你們好好玩，我先走了。”
肖培很想讓王文留下來，可見王文執意要走，她也沒有再挽留王文。她心裡也明白，王文爲什麼急着要走，雖然王文沒有說透，但是她和王文此時卻心照不宣。“好吧，你是經理，每天都那麼忙，情有可原，既然你有事，我也不強求你了，還是要謝謝你，送給我這麼特別的禮物。”
“去年我過生日的時候，你不是也送我禮物了，這叫禮尚往來！”王文開了個玩笑，隨即繞過前面的茶几，走到小玉身邊，俯下身湊到小玉的耳邊，笑呵呵地問道：“小玉，今晚我沒有得罪你吧，一直給我擺臉色，我想知道原因，如果你不想當面和我說，待會我走了之後你可以發條短信給我，也讓我弄明白到底是怎麼招惹你了。”
說完，王文沒等小玉說什麼，就快速地走出了包廂。
可剛走出包廂沒幾步，王文就隱約地感覺到有人跟出來了，他下意識地扭了下頭，發現小玉正急衝衝地朝自己走過來，頓時感覺不妙。他已經明顯感覺到小玉的異常了，甚至感覺到一股隱忍的殺氣衝他襲來。
“王文，你給我站住！”
王文早就料到小玉會跟出來，他也沒打算急着離開，就算要離開，也得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一沒招惹肖培，二沒得罪小玉的，實在想不出小玉今天晚上爲什麼會對自己擺臉色，況且自己還曾是她的救命恩人，就算有氣也不應該衝老子來啊。“小玉，今天晚上你和我有仇啊？一會衝我擺臉色，一會衝我吼的，月經不調了吧你？”
“你才月經不調，王文，你簡直就是個混蛋！”小玉爆了粗口，然後氣勢洶洶地來到王文面前。
“我混蛋？我哪裡混蛋了？小玉，你今天晚上存心和我過不去啊。”
“你一直就是個混蛋，今天晚上培培生日，你就這麼一走了之？你故意讓培培傷心是不是？你知不知道，培培原本就不想過這個生日，你知不知道，你傷我們家培培有多深？你知不知道，你這種做法很無恥！”
王文越聽越蒙，他努力讓自己保持鎮靜，同時也腦子迅速地轉動，以便儘快地理清頭緒。說真的，小玉的反常讓他非常不解，他甚至都沒明白過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就被小玉噴得無言以對了。他原本可以不動聲色地反駁回去，可總覺得小玉這樣做事出有因，否則小玉斷然不會這樣針對自己。於是，他掏出一支菸，叼在嘴上，想抽兩口煙，緩一會兒，藉此稀釋下小玉帶來的這股濃烈的火藥味。
小玉見狀，二話沒說，就把王文叼在嘴上的煙給打掉了，“就知道抽，抽你妹啊，你還有心情抽菸，你做出這種昧良心的事，還好意思裝出一副心安理得的樣子，你他媽的就是個混蛋！”
“小玉，你能不能先冷靜下，有話慢慢說不行嗎？”
“我不能冷靜，我也不想冷靜！王文，有些話我憋在心裡很久了，我一直想找個機會把你約出來，然後單獨和你談談，你知道嗎？”
王文苦惱地搖搖頭，“這個還真不知道，不過現在給你個機會，談吧，你想和我談什麼？”
“我想和你談談承諾這個詞的含義，作爲一個男人，是不是應該說話算數，是不是應該信守承諾？”
“對啊，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怎麼了？”
“好，那我問你，當初你許給培培的承諾兌現了嗎？想當初你口口聲聲說愛培培，可是現在你對她的愛呢？哪裡去了？被狗吃了嗎？這種昧良心的事，也就只有你這種混蛋才能做得出來，連交杯酒都喝了，結果你卻選擇了別的女人，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說，你對得起培培嗎？”
王文怔了半天，這期間他想說什麼，可似乎又找不到反駁的藉口。
“怎麼說不出話來了吧？王文，你說你混蛋不？培培對你那麼好，你卻用這種方式來傷害她，今天晚上還來送什麼生日禮物，你還真好意思，你丫臉皮真厚，太厚顏無恥了！”
面對小玉的凜冽批評，王文並沒有反駁，這個問題曾讓他糾結了很長時間，在陸薇和肖培之間，最終他還是毅然選擇了陸薇。在某種程度上，他確實辜負了肖培，傷害了肖培的心，但是愛情是自私的，是不容瓜分的，總不能同時愛兩個人吧，那樣無論是對陸薇還是對肖培，都不公平，而且也不現實。他沉默了好一會，才心平氣和地說道：“小玉，感情上的事是不能強求的，我之所以選擇陸薇，那是因爲我愛陸薇。”
“那你的意思就是不愛培培是吧？”
“不是……小玉，你最好冷靜下，有話咱們好好說不行嗎？”
小玉一臉的氣憤，想起肖培的遭遇，她就有種替肖培打抱不平的衝動。“王文，你告訴我，你愛不愛培培？我只要你這一句話。”
王文到現在也描繪不出對肖培的感覺，他不知道該不該用愛來形容，因此，他當場僵住了，一時不知道應該怎麼搪塞小玉。“怎麼說呢，我對培培……”
“不愛是吧，既然不愛當初那爲什麼要說愛她，當時我可在場，我親耳聽到的，難道那次你說的都是屁話？”
“不是……”此時的王文有些百口莫辯，面對小玉，他感覺到了壓力，他也終於明白小玉爲什麼給他臉色看了，敢情是替肖培打抱不平來了。“小玉，你聽我說，那次只不過是個遊戲，娛樂而已，怎麼能夠當真呢。再說了，那次是你存心整我的，你要不戲弄我的話，我能稀裡糊塗地和培培喝了交杯酒？”
“我還不是爲了你好，我那是在幫你，你難道不知道嗎？王文，你真混蛋，我好心幫你，你現在卻反過來指責我，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王文知道小玉肚子裡有氣，不發泄出來肯定心中不快，他想小玉爲培培打抱不平也情有可原，他並不想和小玉較真，只好由着小玉了。“我知道這樣做傷害了培培，但是如果讓我重新選擇，我想我還是會選擇陸薇，培培很好，這個我心裡很清楚，也正是她太好了，太完美了，所以我才覺得自己配不上她，更不能傷害她！”
“屁話，還不能傷害她，你已經深深地傷害了她，你知不知道，她爲了你，寧願放棄出國深造的機會，就想留在北城。雖然她說她不喜歡出國，但是我知道，她之所以想留下來，就是因爲你，這些你知道嗎？”
“小玉，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已經知道了，回頭我單獨約你，有什麼話到時候再說，我得走了，今天晚上好好玩，玩得盡興點。”
小玉聽王文想走，以爲王文想溜，就立馬上前，拉住了王文，氣勢洶洶地說：“你以爲我想見到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混蛋嗎？姓王的，我不管今晚你有什麼事，我必須把話跟你說清楚。本來這些話培培不讓我說的，不然的話，我早跟你說了，可現在我覺得有必要跟你說清楚！”
“好，那你說吧。”王文見小玉很執拗，甚至有些不可理喻，但他還是一直耐着性子。他沒想到，自己沒有選擇肖培，肖培沒對他發火，倒是小玉卻衝他發起火來了，真是個護花的妞啊。
“我想知道那個陸薇比培培好在了哪裡，你爲什麼會選擇她而放棄培培？我們家培培哪一點比不上她了？當初你公司遇到經濟危機，培培爲了幫你，把肖叔叔的古董偷了，肖叔叔知道後差點和培培斷絕父女關係，那期間培培一直躲着，就是爲了幫你，你知道她當時有多狼狽嗎？”
“這個我知道，我心裡一直感激培培，她爲我做了很多，我非常感激她，但是感激歸感激，愛是愛，壓根就是兩碼事，不能混爲一談。”
“好吧，王文，你夠狠，真是驗證了一句話，無毒不丈夫，你果然夠毒，一點人情味都沒有，也不會憐香惜玉，培培認識你之後真是毀了。別看你長得人五人六的，其實是個僞君子，是個混蛋，我看你與陳鬆比起來，簡直差遠了，差了十萬八千里！”
靠，這次老子真要被一個小女生罵得體無完膚了！儘管小玉的話不太中聽，但是王文還是強迫自己一直笑着，直到聽到陳鬆這個人的名字，他才收起笑臉，一本正經地說道：“陳鬆？陳鬆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