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允泰衝着廖靜言低吼道,“我不認識你,也不認識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小孩,你們趕緊都給我走!”
“爸爸,你不認識我啦!我是了了啊!”
“我不認識你。”金允泰冷淡地回絕道。廖靜言冷眼看着金允泰,隻字未提只是一個勁地低聲安慰了了激動的情緒。
莊哲推開門進來,看着一臉怒氣沖天的金允泰,忙安排一同前來的傭人,把廖靜言和了了送回家。
金允泰雙手抱着自己的頭,喘着粗氣,問道“你是誰?”
莊哲嘆了口氣,“我給你把醫生請過來。”
不多時,醫生腳下生風般,走了進來,給金允泰做了常規檢查。廖靜言讓站在走廊裡,雙手交叉在胸前,眉頭簇在一起。
了了拽了拽她的裙子,“媽媽,爸爸怎麼突然不認識我們了?”
“你一會兒先和二舅舅回去,媽媽需要留下來照顧爸爸。過幾天,爸爸身體恢復了,就能想起我們了。”
“可是……”了了雖然很懂事地點了點頭,但仍然對爸爸難捨難分。
“如果你想讓爸爸想起你,就乖一點。”廖靜言柔聲安慰自己的兒子。
“我知道了。”了了點點頭。
醫生給金允泰開了些止痛針劑後,走出了病房。廖靜言拉着了了走了進去,莊哲轉身看了看她,小聲說道,“剛纔醫生說,他屬於暫時失憶,需要幫他重新回憶起曾經發生的事,最好是那種記憶深刻的事情,必要的時候,可以帶他重遊故地。”
“我明白,謝謝。”廖靜言朝莊哲點點頭。
“哦……我帶了了先回去了!”莊哲抱起了了,走出了病房。
廖靜言在病牀前,守了金允泰一個晚上,一點睏意也沒有,她忽然想了很多曾經的過往。
當初,她雖然看起來氣質溫婉,性格卻異常叛逆。很早,她就知道父親會她當作做生意的籌碼,安排好了她的婚姻大事!
她抗拒,然而卻無濟於事,於是她主動和自己暗戀的高中男生髮生了關係,破了自己的第一次。她覺得這件事做得很酷!把第一次給了自己喜歡的人,她覺得這纔是愛情!
曾經,她以爲,自己會因此而遭到退婚,也許親爹會因此而被她氣死。但那又怎樣?她的人生,憑什麼要聽別人的安排?!
所以,當她第一次見到金允泰時,內心是嘲諷的,是不以爲然的。雖然,心裡仍然會有那麼一絲忐忑和緊張。
他不僅身家卓著,而且確實長得太帥了。比她暗戀的那個男生,不知要高出幾個層級!但那又怎樣?豪門太子,能把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孩放在眼裡麼?
她憑什麼要刻意去迎合他?就算刻意迎合,也要在這個方面,給他足夠的羞辱!
廖靜言看着熟睡的金允泰,神情淡然,沒有一絲鋒芒、冷酷。她嘴角不禁向上一提,暗想當年的自己,真是任性得可以!然而他卻並不介意?
當初,她想,這個人也許自己也不乾淨,所以纔不會要求別人也一定要對他守身如玉吧?
晨曦微露,廖靜言上身伏在牀上,睡着了。金允泰覺得頭很沉,他微睜開眼,緩緩將頭歪了歪,正看到她柔順的長髮傾瀉在牀上,柔美、恬靜。
他努力想了想,依稀對這個女人有點印象,只是實在想不起,她叫什麼名字,和自己是什麼關係?
見她睡覺的姿勢很不舒服,他連忙艱難地坐了起來,悄悄走下牀,將她抱起,放在自己的牀上。
做完這些事,他已經累得大汗淋漓,忙坐在沙發上,使勁喘氣。頭暈腦脹,他異常難受。可神經卻異常活躍,他在努力地想,自己是誰?
這件事讓他感到很可怕!
門突然被推開!醫生來查房!金允泰神情冷漠而高傲地看着進來的人。醫生略顯驚訝,“金先生,您醒了?”
“你管我叫什麼?”
“金先生。”
“哦。我姓金?”他認真的樣子,像在談判桌上與對方進行商務洽談。
“是的。昨天您顱內出血,我們做了微創手術,問題不大,就是會有短暫性的失憶。”
“短暫性失憶?”金允泰輕嘆了一口氣。
醫生過來給他做了檢查,一切看起來恢復得還都不錯。
“金先生,您需要多臥牀休息,因爲您的身體還有幾處輕微的骨裂,雖然不嚴重,但畢竟傷筋動骨了。”
“我是怎麼受傷的?”金允泰認真地問道。
“這個嘛,具體我也不是太清楚,您太太說,您是在浴室裡滑倒的。”
“我太太?我結婚了?”他略感驚訝地自言自語道。
醫生一臉尷尬地看了看這帥得逆天,而且摔得不清的病人,嚴肅地點了點頭,“您太太怎麼躺在牀上了?”
“她是我太太?”金允泰簡直一路驚喜一路歡笑了!這麼漂亮的女人,竟然是他的太太!
“是的。昨天,他在手術同意書上籤的字。”
“哦!”金允泰面露笑容,難以掩飾的開心!
“如果有什麼事,隨時找醫生和護士,24小時都有醫生爲您服務!”、
看着醫生和護士走了出去,金允泰心情莫名其妙地歡騰了。等自己的太太醒來,一定要好好問問,自己到底是誰,他們是怎麼結婚的?也許,他們是一見鍾情?
廖靜言一覺醒來,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她猛然間起來,頭疼。她閉上眼睛,沉默了好久,才慢慢睜開眼睛,眼前的人深情地看着她,把她差點沒看出一身冷汗!
金允泰的狹長眼睛,仍舊凌厲,只是多了那麼一層柔色。
“你要幹什麼?”她緊張地低聲問了一句,戒備心極強。
“你是我的太太嗎?”他柔聲問了一句,充滿無限期待。
“你神經啊!”廖靜言嘴硬地回了他一句,忙低頭穿好鞋,站起身來,從他身旁走過。
“可是醫生說,你在我的手術同意書上籤了字。他說,你是我太太。”金允泰語調憂傷而無奈。
她一怔,回道,“我總不能見死不救。”
“我是在浴室摔倒的?”他淡然地問道。
“啊。”她誠實地迴應了一句。
“那你如果不是我的太太,怎麼會出現在我的浴室裡呢?你不要騙我,我雖然失憶了,可是我不傻。”他說話誠懇而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