麪條煮好,漂亮的翠綠顏色,配以乳白色的幹筍絲、火腿絲、雞蛋絲、黑色的木耳碎、紅色的西紅柿……着以乳白色的高湯。
人間美味不過如此!
她端着麪碗,從廚房走了出來。擡頭之際,瞬間愣住!
他竟然早就端正地坐在餐桌上,很期待地等着蘇米端面!
呃……不要有太高的期待!
蘇米瞬間後悔,忙轉身將那碗麪端回廚房。她覺得捉弄他,好像會被罵得更慘,而且,她忽然有點對他……於心不忍了!
“你做的面呢?”
哦!似乎確實很期待呀!
他的態度竟然來了個大轉彎,柔和而親切?
那就更不能讓他嘗這碗麪了!
蘇米情急之下,轉過來義正言辭地對他說道,“就不給你吃!”
說完,她忙走到廚房,要將麪條倒掉。
竟然有人敢如此耍弄他!
他慍怒,忙起身追了上去,拉住她,搶過碗,“莫非你下了毒?”
她一愣,眨了一下眼睛,果斷點了點頭,“啊!”
“你!……”
“嗯!”她篤定看着他手裡的那隻碗,“不想中毒,就趕緊把它給倒掉!”
“哼!”他死死盯住她的眼睛,將信將疑;抑或全然不信!
這個傻丫頭,就是借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對他下如此死手!
他對此,有十萬把握!
蘇米忽然想起!那隻碗比那隻小碟子,一定更是要高出數倍的價錢,若他們兩人起了爭執,這隻碗被他們失手打碎,就算各打五十大板,她也沒有那個身家去賠給他50%的碗錢!
蘇米此時看起來不免有點底氣不足,“那就,隨你吧!”
雷男神小得意。哼!就知道她是在故意騙他,不給他面吃!不讓他補鈣!
他端着碗坐在餐桌前,舉筷挑起細如絲的面,碧綠剔透。
她在廚房,想起那把掉在地上的菜刀,刀刃必然需要再重新磨一下,於是學着冰姨的樣子,拿起磨刀器,“擦、擦、擦”地磨了起來。
他皺眉,這麪條,爲什麼有一股苦味?
難道這個小丫頭,真給他放了什麼會導致頭暈、腹瀉的毒藥?
可是看樣子不會啊!
他又嚐了幾次,覺得那苦味清淡了許多,或許是慢慢習慣了吧!
除了苦味之外,還有淡淡的清香之氣,湯的味道也十分濃郁。
他覺得這碗素面,其實很、不、錯!
蘇米磨了半天菜刀,舉着那把刀仔細看了看,用手指輕輕放在刃上,感受那薄如紙般的鋒利。
手一抖,竟劃了一個看不見的口子,卻極深!頃刻間,手指肚出現一條紅線。
她忙把那隻手指放在嘴裡,使勁吸吮。朝水槽裡狠狠地吐了一口!
竟然吐了一口濃血!
她認真地看了看那灘血水,頓覺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四肢發涼……當時就懵了!
這妹子原來,暈血!
蘇米覺得眼前模糊一片,憑着僅有的意識,把刀放在了在水槽裡,就無聲倒地暈了過去,嘴角還有點滴血漬。
他見她遲遲悶在廚房裡,不敢出來。暗想,這丫頭一定被他嚇住了!
或者,又在搞什麼鬼?
於是走到廚房門口,竟沒有見到她的人影!
他又朝廚房裡面走了幾步,纔看見已經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她。
水槽裡的血跡,嘴角的血漬……
他心一驚!
難道是畏罪自殺!?
可他吃完那碗麪,卻沒有絲毫反應啊!
這個傻妞,她到底在幹什麼!
他晃了晃她的頭,這個丫頭竟然毫無反應。呃!他忙抱起她,跑到樓上她的臥室,把她平穩地放在了牀上,纔想起來需要叫一個醫生過來。
一般情況下,他從不找自己的家庭醫生。
有家庭醫生這件事,連冰姨和吳大叔,都不清楚。
對於年輕氣盛的雷男神來說,小病小災根本無須治療,若真的有什麼疑難雜症,恐怕,一個家庭醫生的用處,也不太大吧!
哼,這不過是上了年紀的人,譬如雷昊明,熱衷於自身保養的家庭必備成員而已。
與他有何干呢?
他父親執意給他配備家庭醫生,此人又是父親的欽點。他自然沒有必要拒絕,卻也不會真的用他。
於是,他那個家庭醫生除了從他這裡支取大把的年薪,倒也樂得逍遙自在!
可現在,他必須要啓用這個家庭醫生了!
他急躁地撥通陳猛電話,並給了他一個叫肖回的家庭醫生的電話,命令他們十分鐘內必須趕到!
若她真是服毒謝罪,這條消息自然更不能走出別墅半步!
所以他對家庭醫生的需、要,從未像現在這麼急切!
不多時。
那個叫肖回的醫生隨着陳猛走了進來,手裡拎着一個藥箱。
“幫我看看,她到底怎麼了?”雷震沉着、冷靜地命令道,內心卻早已焦急萬分。
肖回嚴肅地對自己的僱主點了點頭,忙從最基礎的幾項檢查開始。
脈搏、血壓,一切都正常!
心電圖……
他打開儀器,壓低聲音道,“雷先生,請您幫我把她的衣服……解開。”
雷震皺眉,“一定要做這項檢查嗎?”
“唔……正常是需要檢查的。不過,如果您介意的話……”
廢話!他當然介意了!
肖回看了看他陰鷙的臉,笑了笑,聳了聳肩,暗想,“好吧,隨你,你是僱主!”
“我來給她檢查吧!”
唔……!肖回差點以爲自己聽差了!
雷男神可是曾經在某醫護公益組織裡做過志願者的嘞!
這些簡單的檢查項目,其實他早就受過十分專業的培訓。事實上,他曾經在偏遠山區做過一個星期的醫療服務志願者,完全能夠處理一些簡單的傷口包紮、基礎檢查等等!
肖回見他接過了心電圖儀器,動作十分嫺熟,不禁讚許地點點頭,陳猛對他客氣地說了聲,“肖醫生,我們不妨先到客廳裡待一下!”
肖回順水推舟,對着雷震道,“雷總,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我隨時恭候!”
“嗯!”他略微有點不耐煩了。
他輕輕解開她的上衣,她的手指忽然動了一下!是那隻血漬已經幹了的手指。
她緩緩地睜開眼睛,見自己那一片雪白,完全暴、露在他面前,忙雙手捂住胸前,厲聲問道,“你要幹什麼?!”